文/藍夢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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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是中國古代經濟最昌盛、文化最繁榮的時代，涌現了一大批才子大儒，不僅詩詞歌賦空前發展，書法成就也再攀高峰，其中又以“書法四大家”為代表。
后世通常把北宋書法四大家簡稱為“蘇黃米蔡”，即蘇軾（東坡）、黃庭堅（涪翁）、米芾（襄陽漫士）和蔡襄（君謨）。但是，這個說法雖然被普遍熟知，卻存在著巨大爭議，自明清以來就有很多學者認為“蘇黃米蔡”中的“蔡”并非指蔡襄，而是指蔡京。
（蔡京劇照）
比如，明代書畫家張丑就曾在《清河書畫舫》中指出：“宋人書例稱蘇、黃、米、蔡者，渭京也。后人惡其為人，乃廳去之而進君謨書耳。君謨在蘇、黃前，不應列元章后，其為京無疑矣。京筆法姿媚，非君謨可比也。”
再如，明代孫鍍在《書畫跋跋》中也說：“宋四大家其蔡是蔡京，今易以君謨，則前后輩倒置。”
又如，清代杭世駿也在《訂訛類編續編》中將“蘇黃米蔡非蔡襄而是蔡京”作為“人訛”的一個事例。
由此可見，關于“蘇黃米蔡”的具體所指，爭議由來已久。筆者也認為，這里的“蔡”并非蔡襄，而的確是蔡京，理由陳列如下，如有不妥，歡迎批評指正。
（蘇軾書法）
理由一：年齡輩分
“蘇黃米蔡”中，蘇軾、黃庭堅、米芾三人的排位有著明顯的年輩次序，其中蘇軾最長，出生于公元1037年，黃庭堅次之，出生于公元1045年，米芾最幼，出生于公元1051年。
蘇軾，黃庭堅、米芾大致生活在同一時代，并且三人相識，又有文化上的交流。而且，按照年齡和輩分排位符合中國的一貫傳統。
以此推斷，“蘇黃米蔡”中的“蔡”應該出生最晚或輩分最低，但蔡襄卻出生于公元1012年，比蘇軾還年長了25歲，如果他真位列“宋四家”當中，應該排位居首才對。而蔡京與米芾年齡相仿，但輩分稍低，所以他排在最末比較合理。
（米芾書法）
理由二：書法風格
“宋書法四大家”中，蘇軾的書法豐腴跌宕，天真爛漫；黃庭堅的書法縱橫拗崛，昂藏郁拔；米芾的書法俊邁豪放，沉著痛快。從書法風格上看，他們三人雖然各有千秋，自成一格，但都是“新派”。而蔡襄的書法中卻保持著諸多“古法”，是“舊派”的代表人物。
相比之下，蔡京的書法姿媚豪健中又不失痛快沉著，更富新意，也更那能體現宋代“尚意”的書法美學情趣，與蘇軾、黃庭堅、米芾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且，蔡京的書法成就曾登頂北宋之最，這也是他得到文藝皇帝宋徽宗器重的主要原因，陶家儀更是評價蔡京的字“冠絕占今，鮮有儔匹”。可見，把蔡京排到“宋四家”中并不為過。
（蔡京書法）
理由三：個人名望
另外，從個人名望來看，蘇軾、黃庭堅、米芾，無一例外都是中國古代最聲名顯赫的文學大家和一代大儒，相形之下，蔡襄的名字與他們三人放在一起，不免頓生相形見絀之感。
而拋卻書法造詣不談，蔡京或許在詩詞歌賦上不及蘇、黃、米三人，但他的歷史地位和歷史知名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蔡京位極人臣，是北宋時期最著名的權相之一，連《水滸傳》、《金瓶梅》等文學作品中都對他的形象有精彩刻畫，可見他在當時的名望之高。
（蔡襄大研帖）
綜上，筆者認為“蔡京說”并非無稽之談，而是有確切歷史根據的。那么，蔡京后來又為什么會從“北宋書法四大家”中被除名呢？
要回答這個問題，就不得不說起中國人特有的評判標準，即“德大于能”、“薄其人遂薄其書”。按照中國傳統價值觀來看，一個人縱然貢獻再大、成就再高，只要品德有瑕，就無權名垂青史。而奸臣蔡京，無疑就是這種“才高德差”的典型代表。
蔡京作為“北宋六賊”之首，因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而被世人所痛恨和唾棄，所以，縱然他的治世才能并不差，他的書法成就非常高，也得不到天下人的承認。
由于“蘇黃米蔡”的說法已經深入人心，所以人們不得不找一個同樣姓“蔡”的北宋書法家頂替蔡京，蔡襄就這樣莫名其妙撿了個“宋四家”之一的稱號。
對于中國古人的這種價值觀各位讀者又是怎么看的呢？您認為壞人到底有沒有資格青史留名？歡迎留言各抒己見。
參考資料：《宋史》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