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老街漁市的風光
咸祥有條老街,東起王家弄,西至后宅河頭,僅百余米長,寬不過十米。在咸祥人眼里,這里曾經風光一時,商賈云集,店鋪林立,遠近聞名,一度更有“小寧波”之稱。
擁擠的民宅都臨街而建,當年每天早晨此起彼伏的買賣吆喝聲,如今都已消逝了。當時的咸祥老街上有許多鮮貨行,多數的鮮貨行附設在各家商店內,約有30多家,其中規模較大的約有18家。由于咸祥靠海捕撈為生的漁民眾多,所以在當時的咸祥老街天天有漁市。每逢初一、十五大潮汛時,魚貨就更多了,有早晚兩市。
咸祥老人朱武官回憶當年老街魚市繁榮的場景,“那會裝滿海鮮的籃能從上街一直排到下街綿綿不斷,甚為壯觀。”
那時,咸祥的漁船一靠岸,岸邊就會有專人吹螺號發出信號,聽聞號聲的咸祥人就知道透骨新鮮的魚貨來了,便從家中出門,慢悠悠地走到老街上來買菜,收獲頗豐的漁民也從橫山、里蔡、外蔡、大礁面等漁船碼頭肩挑海鮮而來,匯攏于此。
朱武官說,為了搶先上市買個好價錢,漁民們一個個健步如飛,雙肩輪換挑擔,一路疾行,途中并不歇腳,直奔老街。有些漁民干脆將海鮮停放在鮮魚行的門口,當街吆喝開售。
“買菜嘍!黃魚會叫咕咕咕,白蝦膏蟹爬出?!毕滔槔辖稚洗似鸨朔慕匈u聲、漁船的螺號聲、魚蝦的腥氣,交織在一起沸反盈天,漁市鬧猛非凡。
當時,上市的海鮮種類隨季節變化而有所不同?!叭氯?,香螺爬上灘?!敝v的是三月的貝類肥美,是吃蟶子、香螺的好時節?!鞍嗽买挚傻只ⅰ?,其蝤蛑所指的是青蟹,八月正是吃青蟹、白蟹、泥螺的時候。
當每日漁市逐漸散盡,那些透骨新鮮的魚蝦早已成了尋常百姓家餐桌上美滋滋、香噴噴的下酒佳肴了。不過,到了初八、二十三小潮汛時,近海資源的吃緊,漁民曬網,魚貨就沒有了。所以,在咸祥流傳著這一句俗語:“大水潮頭烤下飯,小水潮頭塌鴨蛋。”大致意思是,大潮汛時,咸祥人用鹽蒸、曬干的方式處理新鮮魚貨,做菜下飯;小潮汛時,新鮮魚貨缺乏,那時也沒有保鮮的冰柜,只能就著鴨蛋下飯,生動形象地描述了大小潮汛時期咸祥人的飲食特點。
1937年,隨著抗日戰爭的爆發,咸祥近海捕撈日衰,這也導致咸祥老街漁市逐漸消逝。據相關記載,1932年,鄞縣出海捕撈的漁民有近萬人,年獲海產約40萬擔。而1946年至1947年,出海漁船僅89艘,年獲海產僅1.3萬擔。極富地方特色的咸祥漁市一直在解放前初,仍有“每日市”。
寧波咸祥時令海鮮“年歷” 清明時節的馬鮫魚、梅雨季節的彈涂魚、冬至時節的鰻魚等都是最時令的海鮮美味。雖然現在科技發達,海鮮品種已經打破了季節限制,一年四季都能上市,但品嘗時令海鮮,才能吃出海鮮的真味道。
正月吃鯔魚。俗話“千魚萬魚,不如鯔魚”。鯔魚的吃法,祖輩傳下來是碎煎打凍,煮好后盛裝在大木盆里,自然結凍后上盤,特色是魚肉軟嫩、冷滑,鮮甚。
二月吃青鯽。二月是一年之中海鮮魚類上市最少的季節,小海鮮還是不斷,吃法以清蒸為主。
三月吃蟶子、香螺、烏賊。“三月種田落洋生”,漁民開始出洋捕魚。這時節,灘涂產的蟶子個大、肉嫩而肥,香螺更是肉壯而膏滿。烏賊,紅燜烏賊、咸菜目魚就是下酒的佳肴,曬干成鲞,是舟山、寧波著名的海鮮干貨貢品。
四月吃馬鮫魚。咸菜馬鮫魚,肉質鮮嫩,暴鹽后清蒸,肉質像雞絲。
五月吃鰳魚、鯧魚(烏鯧)。鰳魚骨硬刺多,極易變質,鮮白鰳魚味道當然不錯,但留在人們記憶里的是三暴咸鰳魚居多,“三暴”指經過三次鹽漬。
六月吃彈涂魚。彈涂魚則是灘涂穴居魚類。彈涂魚其貌不揚,但其味鮮美。在飯館里多見的“椒鹽跳魚”,跳魚就是彈涂魚。
七月吃鮸魚。俚語有“吃過鮸魚腦,寧可弗要廿畝稻”。魚體比大黃魚大,肉質也比大黃魚堅實。
八月吃泥螺。青蟹、白蟹(梭子蟹)。八月桂花泥螺,粒大、殼薄、肉脆、色黃。泥螺以鹽漬為多,三四天后即可食用。
九月吃望潮。望潮是章魚家族中的佼佼者,個兒嬌小,身體頭腹小的如鴿蛋,大的像雞蛋,秋季是望潮成熟的季節,滿肚子是膏黃。
十月吃帶魚、蝦魚孱。霜降以后,帶魚上市,帶魚的上市日子最長,腌咸后也作常年下飯。十月蝦魚孱體白嘴紅,“桃花蟶子菊花魚孱”,十月是吃蝦魚孱的大好時光。
十一月吃海鰻。海鰻含鈣量高,肉質潔白鮮嫩,味道鮮美,以暴鹽清燉為主要,也可作新風鰻鱟,用刀沿鰻脊剖開,撒上鹽,用竹條撐開,用西北風風干。
大黃魚全身鱗光耀金、肉質細嫩鮮美,自古有“瑣碎金鱗軟玉膏”的美譽。它屬于大黃魚中的岱衢族,比起另外兩個同類的族群,它的個頭更大、壽命更長,也長得更結實。它的味道,用我們本地話說,就是“飄”。它的滋味在你的嘴巴里如輕風一般飄過,飄遠,留下你在那傻坐,心里慢慢浮上兩個字——好吃。
黃魚最貴的還是它的肚,鮑翅燕肚中的“肚”,就是黃魚的鰾,黃魚肚跟鮑魚魚翅燕窩同一身價。今人以鰾煮凍作膏,切片,以姜,醋沾之,海邊的漁民說,如果孩子“拔節”時個頭長不開,吃點黃唇膠或毛
以前農歷四五月份,每逢漁汛,到處聽得到大黃魚產卵時發出的咕咕咕的叫聲,成片成片,那時汛期來時,一網下去撈上滿倉金黃鮮亮的大黃魚,魚多價賤,吃不了,漁家就曬黃魚鲞,曬得滿地都是,裸露的巖皮多讓黃魚占據,像晾煙葉似的。遠望去,陽光下,金燦燦的,相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