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庹長發今天回老家省親
盧雨 陳均俊 昨天,老兵庹長發在志愿者的幫助下回到彭水
昨天傍晚6點20分,經過12小時車程跋涉,庹長發終于踏上闊別77年的故土彭水。這位1924年出生、14歲被抓壯丁離鄉、守諾66年未離開湖南邵陽的抗戰老兵,在志愿者的幫助下由湘返渝、回彭水省親。今天,他將回到老家黃家鎮新家村。
雙腳顫顫巍巍踏上故土
昨日傍晚,搭乘的房車車門緩緩打開,身著綠色馬甲、藍色外套、棕色棉鞋的庹長發在志愿者的攙扶下,將顫顫巍巍的雙腳踏在彭水縣城的土地上。
庹長發面色紅潤,情緒也有些緊張。下車感受了一下故土后,他就被志愿者扶上輪椅送入室內。在隨行醫護人員為他測量血壓時,庹長發看著四周的一張張面孔、一處處地方,陌生又熟悉。
身邊的志愿者在庹長發耳邊大聲說“回家了”、“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庹長發才稍有回應:不住地大幅度點頭,并說著什么,但表達得并不清楚。每每看到志愿者們鼓掌,他便雙手合十,微微作揖。
迎接儀式上,當兩名武警踏著正步走到他跟前肅立敬禮時,之前并沒留意到的庹長發突然尋著正步聲轉過頭,肅然挺胸,眼神一直看著兩名武警,胸口起伏不定,久久不能平靜……
回鄉前兩夜幾乎沒合眼
“大伯能夠回家,他很高興,我也很激動。唯一遺憾的是,父親在世時,最大的愿望是找到大伯,哪怕人不在了找到骨灰都要帶回來。現在大伯回來了,卻遲了一年。”一直陪在庹長發身邊的侄子庹成哽咽著說。他說的遺憾是自己的父親庹遠倫(庹長發的三弟)去年離世,沒能見到大哥回家。
庹成是10月22日自駕前往邵陽與大伯庹長發相認的。此后,他一直待在邵陽縣仁濟醫院,守護在病床邊,陪大伯聊天,接受治療。庹成一早就打算好,待大伯身體狀況稍好,就陪他回彭水。
一等就是一周。庹長發這幾天恢復得不錯,回彭水的時間終于定在了昨天。庹成說,知道要回家后,大伯很激動,臨行前兩天夜里幾乎都沒合眼。昨天凌晨2點還吩咐庹成一定要去買東西,備在路上吃。結果庹成買的一箱八寶粥,他在路途中根本舍不得吃,“因為在他印象中,回家應該很遠很遠……”
陪同庹長發回鄉的邵陽義工聯志愿者夏紅證實,庹老的興奮勁在昨天的路途中也一直持續著,車輛駛入重慶境內、過了秀山服務區,他才略有倦意,與庹成相互依偎著睡了一會兒。
今天將回到老家
昨天抵達彭水后,庹成再次表達了對湘渝兩地志愿者的謝意。因為此次回鄉省親,邵陽義工聯、湖南老兵之家、彭水烏江志愿者協會的志愿者們,為庹長發回家制定了周全詳盡的方案,也提供了各種幫助。
庹長發乘坐的房車、湖南護送團的隨行車輛,由志愿者免費提供;高速路上的油費和開銷,也由志愿者通過公益基金網絡眾籌。從彭水下高速后,在彭水地區的食宿,由烏江志愿者協會的一位志愿者贊助,其他開銷則由協會志愿者眾籌解決。
按擬定的行程,今天一早,省親團車隊將從彭水縣城出發,行駛60公里山路(約2個小時),回到老家——黃家鎮新家村。(2015-10-31重慶晨網)
重踏故土鄉音未改,老兵庹長發昨回老家
盧雨 陳均俊
昨天中午11點,經過700公里車程跋涉,庹長發終于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故土——彭水縣黃家鎮新家村。
后續
一個剛摘下、紅彤彤的柿子,剝開皮后遞到老兵庹長發面前,他輕輕咬了一口,抿了抿嘴,面露微笑地伸出大拇指。這一比劃,既是對柿子很甜很美味的稱道,更為了這久違77年的熟悉味道……
昨天中午11點,經過700公里車程跋涉,庹長發終于回到了生他養他的故土——彭水縣黃家鎮新家村。
門前樹上的柿子,還是那個味
柿子是庹長發老家門前那棵老柿子樹上打下的——庹長發已故二弟庹遠勝的兒子庹中云,親自從家里找來竹竿,嫻熟地敲下最紅最大的那顆,送到庹長發身前。
看到那棵枝繁葉茂、樹梢結滿大大小小紅柿子的樹,庹長發一下就有了印象,只是77年后再見,老樹挺拔依舊,而他已壽登耄耋。同樣喚起庹長發記憶的,還有從新家村村口通往他老家的路——不足2米寬、雨后有些泥濘不堪的機耕道,庹長發是在志愿者以及庹家五個侄子庹成、庹中云、庹文太、庹祥、庹江書輪流抬起輪椅的情況下通過的。他說以前是從上面另一條路過去的,“是一條毛路(山間的泥土路)”。
來到自家門前之前,志愿者特意放慢腳步,讓庹長發看看門前對出去、改變并不大的山田。庹長發眼睛一亮,不住點頭說:“想得起,想得起。”他手指著老家背后一座山頭的方向示意:那兒就是他曾經常去放牛的地方。
兒時一起放牛的玩伴,77年后重逢
“長(zhang)發哥,還認得我不?我們小時候一起挖過土,一起上山放過牛……”昨天,在庹長發老宅遺址空地,拄著拐棍的90歲老人劉昌良彎下微駝的背,抓住老友庹長發的肘部。他此前已經看過庹長發的照片,但如今親眼見到,他還是很激動,幾近哽咽。
畢竟是77年未見,兒時玩伴早已沒有當年的青蔥模樣,庹長發一開始并未回過神來,直到侄子在他耳邊大聲重復了兩三遍“劉昌良”,并順手幫他抬起帽沿,庹長發才抬頭與故人對視。他伸出不太利索的右手,緊緊握住劉昌良:“認得認得!”
圍在四周的志愿者與來湊熱鬧的村民都主動壓低嗓音,給兩位久別了大半個世紀的老人一些空間敘舊。不過,劉昌良最想知道庹長發被抓走后都去了哪里,經歷了哪些戰役。“當時作為一名勤務兵,他不用扛槍殺敵,卻要為前線送子彈炮彈;炮彈80多斤……子彈嗖嗖地從耳邊擦過……當時挖了三大條溝溝來埋日軍尸體……”,庹成提高聲音,向劉昌良介紹庹長發當年在湖南懷化雪峰山一帶參加抗日戰役的細節。
湖南老兵之家志愿者“秋天”透露,通過與臺灣方面取得聯系收集的補充資料,庹長發的抗戰老兵身份已經得到了核實——他當年所在部隊為第18軍11師31團1營。
亡父所在的墳頭,一眼就認出
在庹長發老家以東200-300米遠的田間,立著兩個墳頭。昨天,被庹成、庹中云等侄子抬到這里的庹長發,一眼就認出西側那個是他父親的。原來,庹長發還沒被抓壯丁離開家鄉以前,他的父親就已離世,其安葬的位置77年來并沒有變動。
庹長發想離開輪椅下地,但雙腳已無法落地支撐。于是,侄子庹中云代他爬上墳頭,點燃香燭,磕頭祭祖,燒了紙錢。這省親和認祖歸宗的場景,與湖南老兵之家志愿者“子非魚”在路途中為庹長發代為改寫的一首詩歌暗合:
“小時候,故鄉是牛背上的柳笛聲,悠悠無慮/從軍時,故鄉是戰壕中的想娘曲,沉沉低吟/處湘境,故鄉是夜夢中的舊膠片,時時回放/由奢望化為真實/由模糊變成清晰/由來世轉為今生……/村口屋前那棵大柿子樹,還記得我庹長發的模樣否?/那年離家從軍,我才十四歲/那天離今天,已過了七十七年”。
侄子有孝心有決心,要贍養終老
昨天更為熱鬧的要數黃家鎮上的居民了——數百位居民早早地聚集在先鋒村2組43號、庹成家門前的馬路兩側,等候和歡迎抗戰老兵庹長發回家。庹成說,回鄉的活動一結束,大伯就將長住在他家,由他侍奉,直到百年終老。
庹成將自家一樓廳堂內側原本堆放汽配零件的倉庫騰出來打掃干凈,添置一張大床,新買一臺平板電視和一臺電暖設備,一間18平方米、干凈舒服暖和的房間就此成形。剛一進家門,有些疲倦的庹長發就悄聲對耳邊的志愿者嘀咕著:想休息一會。躺在床頭,看著身旁一直陪伴著自己的侄子庹成,他的臉上掛滿到家的微笑……(2015-11-01重慶晨報)
戰友1949年去臺灣
老兵幫照顧妻兒66年終身不娶
盧雨 志愿者鄧麗娜給庹長發播放京劇《關云長忠義千秋》選段 庹成拿出父親庹遠倫的身份證照片以及大伯庹世發當年從湖南寄回來的照片
湖南省邵陽縣仁濟醫院5樓38床,91歲的老人庹長發一邊輸液,一邊雙眼微瞇,津津有味地聆聽著身邊志愿者用手機為他播放的京劇選段《關云長忠義千秋》。
“非是關某敢斗膽,怎不知軍中無戲言,穩坐山頭請觀看,即刻立功尋兄還。”飾演關羽的著名京劇藝術家王金璐提嗓唱起,庹長發便隨著這一唱段,不時微微點頭擊節。
在一旁的志愿者們看來,這個將關云長視作為人處世楷模的老人,其大半生的經歷,絲毫不遜于兩千年前千里送皇嫂的關羽……
諾言:照顧嫂子和兩個侄子一生
庹長發,又名庹世發,1924年生,彭水人。1938年,年僅14歲的庹長發在山里割草喂牛時被抓了壯丁,18歲時編入部隊。黃埔十四期的國民黨軍官易祥(字梓卿)見他年紀小,為人又忠厚老實,就將他留在身邊做了勤務兵。
1949年,易祥隨國民黨敗退臺灣。臨行前,他將妻子陳淑珍與兩個年幼的兒子易浩光、易浩明安頓在了自己的老家——湖南省邵陽縣黃亭市鎮黃泥村上首江組。易祥囑咐庹長發好好照顧自己的妻小,等時機適宜后再來接家人去臺灣。
庹長發應允了。他認為,從軍多年來承蒙易祥照顧,才并肩從槍林彈雨中走了出來,他心里早已把1919年出生、長他5歲的易祥,當成了親大哥。他對當年已任騎兵團長的易祥允諾,不讓嫂夫人和兩個小侄子受到欺負,“你去一年,我照顧一年;你去十年,我照顧十年;你去一輩子,我就照顧他們一輩子。”
易祥這一走,真的就是一輩子:他在臺灣另行娶妻生子,直到1988年因病去世,也沒能再回過湖南老家。2009年,陳淑珍過世,但庹長發仍然與兩個侄子及其后人常住在邵陽,堅守著自己的承諾。
稱呼:被照顧的兩個侄子稱其滿叔
“從1949年算起,滿滿與我們一起生活已經66年了。”昨天,一直守在38號病床邊的短發老人易浩光介紹。“滿滿”這個稱謂,從邵陽地區方言“滿叔”而來,意指最小的叔叔;較之于后者,使用了重疊詞的前者更為親切。
易浩光、易浩明分別生于1947、1948年。“按照當時國民黨的規定,父親是可以帶三個人同去臺灣的。他當時決定要帶一名副官,剩下兩個名額,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弟弟,準備把我留在這里。”易浩光回憶說,母親陳淑珍堅決不同意骨肉分離,于是才有了母子三人留下、庹長發允諾照顧的情節。
踐諾:最困難時自己餓肚子糧食給他人
66年間,庹長發吃了不少苦。易浩光的妻子陳四妹記得:“以前還沒蓋這么好的樓房,全家就擠在7~8平方米的小房間內,滿滿為了不打攪我們一家人,就一個人住在旁邊的一間潮濕、陰暗的危房里。”
“上世紀60年代初期沒糧食吃的時候,滿滿好不容易找到點吃的,先想到的就是我們兄弟和母親。他自己要么不吃,要么就去找些樹皮、草根充饑。”在易浩光印象中,庹長發還曾將他自己穿的解放鞋硬套在易浩光腳上,并用繩子橫向將鞋與浩光的小腳綁緊;而庹長發自己,大多數時間都是赤著腳,包括務農耕田。
1958年,因為大煉鋼鐵,庹長發身體吃不消,整個人骨瘦如柴。但對他而言,吃苦不可怕、沒東西吃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誤解和排斥——1964年,當地生產隊搞社會教育,陳淑珍母子被調查出有臺灣關系,加之以前所屬的地主成分,庹長發因此受到牽連,“有人問他一個外姓人為啥一直住在黃泥村,為啥自己是貧農身份卻偏要一直與地主階級一家不愿分開。”
庹長發當時是要被遣返回四川的,但他竭力想繼續留在邵陽完成未盡之諾言。而這時,陳淑珍勇敢地站了出來為他辯護,稱丈夫易祥不可能再回來了,她早已把庹長發當作一家人,會一直一起生活下去。
情感:嫂子終歸是嫂子,一生不娶親
然而沒想到,1979年,陳淑珍卻突然收到了易祥從海峽對面“寄”來的家書——所謂寄,實際上是通過香港的一位戰友與陳淑珍母子取得聯系,從最開始的每月一封到后來幾乎每周都有。其中一封信中,易祥寫到:“望吾兒能體諒母親的辛勞與庹世發叔叔的養育之恩,盼你倆能好好侍奉母親與善待庹叔叔。”
一位在邵陽縣社保部門任職的志愿者易紅林聽過一個方圓十里、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的傳言:在臺灣另娶妻子的易祥料知自己已無法再回大陸,于是托人帶信給庹長發,讓他與陳淑珍結合,一起好好生活。然而,庹長發自身的道德準則認定:“嫂子終歸是嫂子,不能做這不忠不義之事”,便予以回絕。
易浩光、陳四妹夫婦不約而同的結語很能說明問題:庹長發與陳淑珍只是生活在同一個大屋檐下,沒有夫妻之名,也無夫妻之實,但因為長年的養育之恩,易浩光、易浩明也始終視他為父親,后來兄弟分了家,仍然輪流贍養庹長發。
新聞現場之彭水
彭水七個侄子侄女將去湖南認親
昨日,“離開家鄉77年的老兵庹世發仍在世”的消息傳來,位于大山深處的彭水縣黃家鎮新家村一片沸騰。
77年前的玩伴,小庹世發一歲的劉昌良老人顫巍巍地說,“這個人還在啊,照片里就是他,回來呀。”
昨晚,庹世發的侄子庹文太和庹成告訴記者,21日,他們作為侄子侄女輩的七個兄弟姐妹將出發到湖南邵陽看望大伯。
故里:比對三兄弟照片是一家人
峰頭巖下的柿子樹,樹葉片片落下,枝椏上吊墜著紅彤彤的柿子。這棵生存了百年的柿子樹和旁邊的峰頭巖,是庹世發對家鄉殘存記憶里抹不去的印象。
“六七十年代,我屋頭收到一封信,大人說是大伯寫的,隨信還捎帶了兩雙雨靴,那個時候家里人才知道‘失蹤’了三四十年的大伯在湖南。”昨日,庹世發三弟庹遠倫的兒子庹成說,但由于家里人都不識字,且信上沒有留下詳細地址,無法聯絡上大伯。
28年前,庹成突然收到了來自地址為湖南邵陽第五高級中學易東風的來信,信是別人代庹世發所寫,“我只記得信中有一句是,‘非常想念家鄉的親人’,信里還有大伯的照片,搬了很多次家,照片我一直保存著。”
昨日,記者看到的照片顯示,初春季節,稻秧剛插過,一個身穿深灰色衣服、腳穿解放鞋的老人,坐在田間地頭的四腳板凳上。
“我接到信后,就打邵陽警方的電話,對方查了回復說沒找到‘庹長發’。現在才知道大伯改名了。”庹成說。
據庹家人介紹,庹家三兄弟小名分別叫:庹長發、庹潤發、庹百川。
“你看我大伯和我爸爸、我三叔,從照片對比就是一家人。”庹世發二弟庹遠勝的兒子庹文太拿著照片對比著。
28年前尋大伯未果,此后就斷了消息。前年和去年,庹世發的二弟和三弟也陸續去世。
庹家的二弟和三弟留下了七個后代,他們中年齡最大的也當了爺爺。
高大的樹木叢中掩蓋了峰頭巖,庹家的舊房也翻蓋成了水泥樓房。唯有門前那棵上百年的柿子樹依舊沒變。
“我大伯肯定認得這棵柿子樹,我父親和三叔小時,這棵樹就是這個樣子。”庹文太說。
歷史:77年前割草喂牛被抓走
77年前,在黃家村這個遠離縣城的山村到底發生了什么?
昨日,記者找到了黃家村的最長者——91歲的劉昌良。老人拿著照片看了一陣,“這不是庹長(Zhang)發嘛。這個人還在?”
庹世發和劉昌良只相差一歲多,加上兩人的母親都是趙姓,因此兩人自幼便耍得很好,“吃完早飯從他家門口壩子上一起趕牛放牛,割草。”庹家的日子在村里是最苦的,庹父靠給人背罐罐掙錢,甚至庹母手指染疾無錢治療以至于爛斷。
“當時抓壯丁,叫‘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有錢人可以不被抓,專門抓我們這些窮人家的孩子。我大哥被抓了壯丁,再未回來過。庹長發被抓那天,我們害怕被抓走,都躲了起來,回來后就聽說他被抓走了。”劉昌良老人說著說著,眼睛濕潤了。
庹家后人說,庹世發是在幫姑父割草喂牛時被抓走的。
14歲的庹長發被抓走不久,父母相繼病故,只留下了七八歲的二弟和兩三歲的三弟,他們靠姑姑接濟度日長大成人。
“大家都是九十幾的人了,見見面,也算是了了一樁心愿。”劉昌良老人說。
進展:家人期盼大伯回家
昨日,彭水烏江志愿者協會會長唐建波告訴記者,該協會微信群上周六晚上加入了一個來自湖南邵陽的志愿者,對方發了一條消息,讓幫助彭水籍的抗戰老兵庹長發(庹世發)尋找親人。
第二天一大早,志愿者協會會員庹征素對丈夫說,庹姓就娘家附近的人多些,就讓父親庹德林幫助打聽。
庹德林是黃家小學的原校長,在當地有廣泛的人脈,“我想了一下,覺得可能是黃家村的,很有可能是庹成的大伯。”
“湖南有個叫庹長發的人尋親,是不是你屋頭早年走出去的大伯哦。”庹德林問。
庹成一下子愣了,幾十年的記憶似乎一瞬間涌入了腦海,“那有可能是,我大伯叫庹長發。”
上午10時許,看著微信上的庹世發,庹成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是我大伯。”
前天,找到親人的消息傳到湖南,老人被送到醫院做體檢但被下了病危通知書,但通過治療已有了較大好轉。
昨晚,庹文太、庹成等庹世發的侄子對記者表示,“我們也希望大伯能回家,這里是他永遠的家。如果大伯的身體不允許他回來,我們明天出發去湖南看從未見過面的大伯。”
那么多年過去了,庹長發是如何被媒體發現的?離別77年后的見面將是怎樣的場景?請關注晨報的后續報道。 庹世發的木屋
彭水黃家鎮新家村,庹世發的木屋老宅已被水泥樓房取代,唯有那一棵柿子樹仍枝繁葉茂,親人們熱切地期盼著庹世發歸來。(重慶晨報2015-10-21)
失聯七十年 邵陽老兵庹世發成功跨省圓尋親夢
彭水縣志愿者協會
2015年10月17日下午,重慶市彭水縣志愿者與湖南邵陽縣志愿者們來到邵陽縣黃亭市鎮看望老兵庹世發,一次探訪讓志愿者們了解到九旬老兵有個七十年的夢。
這個年逾九十的老人非常渴望回家鄉看看及尋找家鄉親人,這個夢想已經陪伴他七十年了。
庹世發又名庹長發,1924年生,在年僅14歲時(推算時間應該是1938年)就被抓壯丁離開家鄉四川彭水縣后,輾轉留在了湖南省鎮邵陽縣黃亭市鎮。
彭水縣志愿者了解到:庹世發入伍后,由于年齡尚小,加上人忠厚老實就被黃埔十四期軍官易梓卿留在身邊當勤務兵。之后的部隊生涯一直隨著易梓卿南征北戰、出生入死。解放前夕,易梓卿前往臺灣之前把妻子及兩個年幼的兒子安頓在老家湖南省邵陽縣黃亭市鎮,并囑咐庹長發照顧他們。就因為這句話,庹長發終身未娶,一輩子沒離開那個偏僻的小山村,含辛茹苦、任勞任怨地照顧著這一家三口。期間經歷的辛酸和苦難不是常人能想象和忍受的。因為是國民黨部隊的,文革期間受盡百般凌辱,幾次死里逃生。易梓卿曾從臺灣寄來家書,告訴家人,他在臺灣已結婚生子,要庹長發和前妻結婚,好好過日子。但是庹長發恪守禮儀,礙于自己的身份拒絕和長官夫人成親,始終信守當年的承諾照顧她們一輩子,他撫養成人的兩個孩子現在都成家立業。
老兵庹世發介紹:父母早就不在人世,有兩個弟弟,一個叫庹遠輪,另一個叫庹遠勝。由于年齡關系,兩個弟弟也許不在人世了,但起碼聯系上弟弟的后人。庹長發到湖南之后就一直未曾離開。老兵說到這里老淚縱橫,幾度哽咽,泣不成聲,在場的志愿者無不淚眼婆娑,深切感受到老人對兩個弟弟和家鄉的思念之情。
老兵只記得他老家在四川省彭水縣黃家壩村猴貍公社,如今已經沒有這個地址了,這如何去尋找了?一個不眠之夜讓彭水縣的志愿者們下定決心一定要大家一起攜手圓這位九旬老兵的尋親夢。
晚上七點鐘,彭水縣幾位志愿者回到家里后,想盡辦法給老兵尋找老家地址。彭水縣志愿者們將白天的探訪情況詳細的在志愿者協會群里發布了以及在彭水縣較有影響力的群里分別發送了這個消息。緊接著大家在網上搜索資料,幾經打聽最后認為猴貍公社幾經變遷,現在應該是屬于重慶市彭水縣黃家鎮一帶。
10月18日早上六點鐘,天還沒亮,在彭水縣烏江志愿者協會傳來了一個好消息。在協會的招募群里一位叫庹征素的志愿者說她是黃家鎮附近人,她本人不在家,叫他父親去尋訪打聽。在這同時,彭水縣志愿者協會負責人組織志愿者說全力幫助尋找,并且與當地派出所協助下查詢當地戶籍情況。
10月18日早上七點鐘, 彭水縣星空社工作室理事長張智也安排了相關志愿者們前去彭水縣黃家鎮尋訪。
10月18日早上十點正,彭水縣烏江志愿者協會的庹征素發出了這個令人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找到老兵的親人了。
十個鐘頭,跨省尋親終于成功!
彭水縣志愿者們的辛苦搜索與探訪尋找讓九旬老人七十年來一魂牽夢繞的尋親夢實現了。
當這個消息被發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熱淚盈眶,都為我們社會有一群這樣熱心的志愿者們而感到由衷地敬佩。是志愿者們他們那一縷縷愛心的匯集成就了老人的尋親夢。(微信網頁版2015-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