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靈仙/于鄭州
一天之中,拂曉,天快要亮的時候,稱為“昽曈明兒”或者“烏婁明兒”。快要出太陽了,稱為“東放亮了”。出太陽的時候,叫做“出日頭門兒”。天剛亮,稱為“天一露明兒”。“早晨”讀作“早伸”,也說“早晨(讀“陳”,又讀“伸”)起來”。當太陽升到離地面幾米高時,稱為“日頭一桿子高了”。太陽升起來后,大人數落小孩貪睡,就會說:“日頭曬腚了,還不起!”上午稱“頭晌兒”、“前半晌”。其中,當太陽升到東南方向時,又專門叫“東南晌”。中午稱“晌午”、“晌午頭子(兒)里”。過午稱“天晌歪了”、“晌午歪了”、“過晌兒”。下午稱“下晚兒”、“下晌兒”、“后半晌”。夕陽西下時,稱為“日頭西了”,或者叫做“日頭西門兒”。太陽落山的時候,叫做“落日頭門兒”。傍晚或黃昏,則被稱為“天上黑影了”、“螞蚱眼子了”或“丏(讀作“免”)黃黑了”。剛剛進入晚上,叫做“合(讀作há)黑兒”。到了吃飯的時間,說成“到飯時頭兒了”。吃飯的時候,稱為“飯時門兒”:早飯的時間段,稱為“早晨飯時門兒”;午飯的時間段,稱為“晌午飯時門兒”;晚飯的時間段,稱為“下晚兒飯時門兒”;快要吃飯時,稱為“小飯時門兒”;過了吃飯的時候,稱為“大飯時門兒”。關于時間詞的說法,男同志、女同志也有區別。喂牛是男同志的活絡,燒火做飯是女同志的活絡。傍晚,男同志喂牛,女同志做飯。男同志稱喂牛的時候為“喂牛時門兒”,女同志稱做飯的時候為“燒火時門兒”。夏天,人們在下午五六點鐘喂牛,七點多鐘飲牛,“喂牛時門兒”是指下午五六點鐘;冬天天短,人們在下午三點多鐘喂牛,四點多鐘飲牛,“喂牛時門兒”則指下午三四點鐘。當然也有不同,有的村子是先飲牛,然后再喂牛,但時間段大體是一致的。“燒火時門兒”的情況和“喂牛時門兒”相同。人們在午睡或夜里已經睡下的時候,被籠統地稱為“半晌午夜”。白天稱為“白眼”,夜晚稱為“黑眼”。
一月之中,農歷每月初的幾天,稱“初頭門兒”;每月初十前后幾天(初八九至十二三日),稱“十頭門兒”;每月二十日前后幾天(十八九至二十二三日),稱“二十頭門兒”。
一年之中,春天叫“春上”,秋天叫“秋里”,冬天叫“冬里”。春節以后,正月初五稱為“五母日”。麥收之前,稱為“頭麥里”;麥收期間,稱為“麥口里”、“麥季里”或“麥市里”;麥收季節一過,則稱“過麥”。過去,小麥播種面積小,小麥不是主糧。早秋時節,秋季莊稼還沒有成熟,陳糧已經吃完,這段時間,沂南方言叫“秋沒下里”。中伏,民間叫做“伏頂子”。早秋季節,先收割黍子,再收割子,然后收割高粱(方言稱為“砍秫秫”),割谷子,這一段時間,統稱為“春田市里”。到了晚秋,刨地瓜的時節,叫“地瓜市里”。“冬至”,民間稱為“冬閑”、“冬下”。到了年底,快要過年了,稱為“年根兒里”、“騎年靠近的”。年除夕稱為“年除日”;除夕之夜天快亮時,稱為“年五更”。過年以后,稱為“崴過年兒來”。
“市”或“市里”的用法,除了上面所言之外,還有其他用處。例如:汛期,民間稱為“布雨市”;1928年秋天發生的蝗災,稱為“螞蚱市”;劉黑七、劉天增等土匪被稱為“西南馬子”,他們來沂南縣燒殺搶掠的時期,被稱為“馬子市里”; 1939~1944年日本侵略軍攻占沂蒙山區的時期,稱為“鬼子市里”;1947年,國民黨軍隊攻占沂蒙解放區,還鄉團也追隨其后,這時被稱為“國民黨市里”。當一件事情正處于高潮時期,則被稱為“大溜市里”、“大溜陣里”或“大洋里”。
其他時間詞還有:今天稱“今門兒”,昨天、前天、大前天分別稱“夜來”、“前日”“大前日”,明天、后天、大后天分別稱“悶(讀去聲)日”、“后日”“大后日”。“過去”、“從前”說成“待早兒”、“早先里”、“早先年”,“如今”、“現在”說成“現今晚兒”,“近來”說成“這一略(讀陰平)子”。一段時間叫做“一盼兒”、“一漠兒”。如:“這盼兒”指這段時間。形容時間長短的詞語也不少。“一霎霎”、“一盼兒”、“一盼子”都是指一會兒。當然,“一盼兒”、“一盼子”在不同的語境,有不同的意思。如:“這小孩一盼兒叫你慣毀了!”其中的“一盼兒”則是指長期,很久以來。“一轉眼的工夫”、“一擠巴眼兒的工夫”、“一抹搭眼皮兒”都是指轉瞬之間。吃一頓飯的時間,稱為“一頓飯時”、“一個頓時”。用煙袋吸一袋煙的時間,稱為“吃一袋煙的工夫”。“一略(讀陰平)子”則指幾天、十幾天或幾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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