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峻,長廣郡掖縣(萊州市)豪族,父蘇模為安樂相,蘇峻年少學習好,任老家長廣郡的主簿,18歲舉孝廉。
本來按正常的劇本,蘇峻這輩子應該是個中級干部的人生之路,但是時代已經到了永嘉之亂,蘇峻返鄉后無可奈何的扔了筆桿子開始走上了豪族自保之路,蘇峻于本縣聚了數千家結成了塢堡,當時全郡的塢堡勢力中,數他最強。(永嘉之亂,百姓流亡,所在屯聚,峻糾合得數千家,結壘于本縣。于時豪杰所在屯聚,而峻最強)
蘇峻隨后還派長史徐瑋上各屯宣傳忠君愛國口號,又收斂埋葬骸骨,咱山東大地最講究個忠臣仁義,遠近各屯推蘇峻為主,后來司馬睿聽說了這股勢力后開了張安集將軍的空頭支票。
這張空頭支票還是很管用的,后來王彌的小弟曹嶷占領了青州,表蘇峻為掖令,蘇峻稱病不受,結果因為威脅太大了,被曹嶷列為重點打擊目標準備討伐,蘇峻覺得這仗沒法打,于是帶領了自己的嫡系數百家走海路來到了廣陵。
司馬睿對這種遠來投奔的好同志相當肯定,轉蘇峻為鷹揚將軍,恰逢周堅反于彭城,蘇峻就被派去征討了,后來被安排做了蘭陵相(棗莊市嶧城區)為國戍邊了。
蘇峻這人真的是人才,當年是幾百家泛海南渡,幾年后就變成了精兵萬人,兵器精良,王敦一叛的時候朝廷征召他前來支援,人家沒來。
等王敦二叛的時候,在山東老鄉郗鑒的溝通和征召下,蘇峻南下勤王,立下了大功。
戰后,蘇峻的駐防地以及后面的一系列人事問題相當有意思。
蘇峻屯兵的歷陽離建康實在是太近了!
他手上的隊伍有精兵萬人,武器精良,這是一股相當可怕的勢力。(至是有銳卒萬人,器械甚精)
這么心腹的地方擺著這么一支非北方高門和南方豪族的力量,是什么意思呢?
想表示信任嗎?
并非如此。
因為表示信任更好的做法是安排去地理位置和政治高度更重要的合肥。
將蘇峻擺在這么近的位置,明明白白的政治考慮,就是司馬紹打算以蘇峻為援。
從后面蘇峻上表時中的一句話可以琢磨出來很多更加深刻的意味:當年皇帝曾經牽過我的手跟我談理想。(昔明皇帝親執臣手,使臣北討胡寇)
人家是先皇的人。
司馬紹最開始的戰略布局,其實是希望慢慢將蘇峻打造成自己的鐵桿班底,慢慢從北士和南豪手中奪回大份額的皇權。
但是,壽命最終影響了他的構想。
結果事態的發展開始出現了蝴蝶效應。
后來庾亮當政,史書中雖未記載發生了什么,但只知道司馬宗后來和蘇峻搭上線了,作為王室代表恢復了跟蘇峻的合作。
司馬宗一直想推翻庾亮的執政,因此蘇峻開始走到了庾亮的對立面。
庾亮作為正牌的皇權代表本來的牌面輕松無比,卻在執政后的短短時間就迅速失去了太多選票。
在庾亮和司馬宗斗爭的關鍵時期,蘇峻力挺司馬宗幫他打背景光,招降犯罪亡命之人,動不動就大罵朝廷的軍餉運送不及時!(而峻頗懷驕溢,自負其眾,潛有異志,撫納亡命,得罪之家有逃死者,峻輒蔽匿之。眾力日多,皆仰食縣官,運漕者相屬,稍有不如意,便肆忿言)
司馬宗被庾亮干掉后,其黨人卞闡逃奔蘇峻,結果蘇峻把這人藏下了,庾亮明令要人蘇峻都不給。(瑯邪人卞咸,宗之黨也,與宗俱誅。咸兄闡亡奔蘇峻,亮符峻送闡,而峻保匿之)
327年10月,滅司馬宗一周年。
庾亮準備對蘇峻下手了,想征他進京。
從時間的角度來講,庾亮貌似是做好了準備才下手的。
從后面的事情發展來看,庾亮除了寫好了搞笑的行動方案,剩下正經的啥都沒干。
庾亮最開始是找老同志王導咨詢的,導爺說:蘇峻那貨陰險,肯定不會搭理你的,先忍忍。(訪于司徒導,導曰:“峻猜險,必不奉詔,不若且苞容之)
你這才這么會兒就忍不了了,哥那都五年八年的忍,庾亮則認為老王一如既往的慫了,于是把這事提到了朝堂上。
庾亮在朝堂上公然表示蘇峻狼子野心,將來一定為亂,現在征他,縱然叛亂也不是啥大禍,要是再過上幾年,就壓不住他了!(亮言于朝曰:“峻狼子野心,終必為亂。今日征之,縱不順命,為禍猶淺;若復經年,不可復制,猶七國之于漢也)
庾亮最后給蘇峻下了個政治宣判:猶七國之于漢也!
咱也不知是太自信了還是腦子讓驢踢了,你征召人家就征召唄,你咋能在國家最高場合上公開說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狼子野心將來一定為害呢!
你公然表態了,就是撕破臉了。
你后面再怎么示好人家也總會覺得你在笑里藏刀,信任算是永遠無法拼湊在一起了。
上來就攤牌,這是什么套路?
同志們都懵逼了。(朝臣無敢難者)
庾亮同志在執政一年多以后已經樹立起了“一言堂”的行政風格,最終只有輔政的卞壸說:“蘇峻兵強,又靠近京師,行軍用不了一個早上便可到達,此事應該深思熟慮。',獨光祿大夫卞爭之曰:“峻擁強兵,逼近京邑,路不終朝,一旦有變,易為蹉跌,宜深思之)
庾亮不搭理。
卞壺看到庾亮已經膨脹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于是寫信給溫嶠說:“庾亮征蘇峻的主意已定,這決定著國家的未來,現在蘇峻已有驕狂之意,此時如果征召必會加速禍亂的到來,狗急必跳墻!
最關鍵的是,朝廷真不一定弄得過人家,咱也不知這貨哪來那么大的自信,反正現在王導和我勸他都沒戲。
本來派兄弟你去當外援的,現在我是真恨為啥當初同意要把你派出去!要是你跟我一塊罵那貨也許他就聽了。
蘇峻聽說了庾亮打算征召自己,于是派手下上庾亮那表態:您讓我外出討賊,指哪打哪,讓我去中央,我實在沒那個能力。(峻聞將征,遣司馬何仍詣亮曰:'討賊外任,遠近從命,至于內輔,實非所堪)
蘇峻表態認慫了,而且做了讓步:“討賊外任,遠近從命。”
過不了咱就離,最后的疼愛是手放開,咱沒必要互相傷害。
此時你庾亮如果按正常打法的話,你要么像當年王導調動周玘那樣來回折騰他,要么你最起碼應該把蘇峻遠遠的往外支。
因為他實在離你太近了!
庾亮是咋做的呢?
他讓郭默、庾冰統軍防備蘇峻,確實還是有政治覺悟的,做到了既然撕破臉表態了就要一干到底!
庾亮正式下詔征召蘇峻為大司農,讓蘇峻的弟弟蘇逸代領部曲。(不從,遂下優詔征峻為大司農,加散騎常侍,位特進,以弟逸代領部曲)
蘇峻最后又一次上表:“昔日明皇帝拉著下臣之手讓我北伐胡寇,如今中原未平,何以家為,乞求給我青州界內的一個荒遠州郡,讓我得以為朝廷做鷹犬之用。(峻素疑帝欲害己,表曰:'昔明皇帝親執臣手,使臣北討胡寇。今中原未靖,無用家為,乞補青州界一荒郡,以展鷹犬之用)
其實至此,蘇峻的雷基本已經拆除了。
他前面那么狂,不過是因為朝內有司馬宗的緣故。
現在司馬宗被庾亮以霹靂手段搞掉,蘇峻本心是沒以為自己可以去顛覆政權的,人家已經連去向都自己選好了,遠遠的離開這里不給朝廷添堵。
庾亮自己給出的方案,是蘇峻被征調,其弟和部曲卻仍在歷陽,其實威脅仍在,但現在人家蘇峻自己表示我要搬家了。
此時此刻,庾亮在強硬態度已經取得了始料未及的好效果了!
庾導師您應該就坡下驢了。
但是庾亮繼續不同意!(復不許)
看到庾亮死不回頭后,其參軍任讓對蘇峻說:大哥您想流放荒郡他都不同意,事已至此估計您是活不了了,反了吧!
蘇峻同意,嚴陣以待表示我就不去!
庾亮再派使者征召,蘇峻說:既然輔政說我打算造反,那我哪里還能活命呢?之前國家危如累卵沒有我不行,現在狡兔已死,獵犬理應烹了。
蘇峻最后也表態了:我就是死也要向準備搞我的那個人報仇!(但當死報造謀者耳)
蘇峻隨后喊上了庾亮另一個得罪苦了的軍閥祖約,相約一起舉兵,滅庾亮而來。(峻知祖約怨朝廷,乃遣參軍徐會推崇約,請共討庾亮。約大喜,其從子智、衍并勸成之;于是遣參軍徐會結祖約,謀為亂,而以討亮為名)
327年十一月,祖約遣侄子沛郡內史祖渙、女婿淮南太守許柳率兵會和蘇峻。
雙方攤牌了。
在應對蘇峻叛軍時,庾亮犯了多個軍事大錯。
蘇峻第一時間不奉召的時候,江州溫嶠和會稽王舒就已經打算前來勤王了,但庾亮表示都老實呆著,尤其對溫嶠說:我擔心陶侃可比擔心蘇峻多得多!兄弟你不要越過雷池(黃梅縣界東流)一步!(峻遂與祖約俱舉兵反。溫嶠聞峻不受詔,便欲下衛京都,三吳又欲起義兵,亮并不聽,而報嶠書曰:'吾憂西陲過于歷陽,足下無過雷池一步也)
“不越雷池”在我們約定俗成中,屬于褒義詞。
你很難想象,這個詞最開始誕生的時候是一個笑話!
尚書左丞孔坦、司徒司馬丹楊陶對王導說:乘現在蘇峻未到之時,急速截斷阜陵的通路,把守長江以西當利等路口,現在敵寡我眾,咱們一戰即可決勝。如果蘇峻還未到,可以進軍威逼其城。如果現在不先行前往,蘇峻必會先行過江,一旦江岸線時候,那么人心危懼驚駭事就難辦了!
這是啥方案呢?
是當年劉繇封鎖長江憋住孫家軍一年多的戰略操作!
王導認為很對,庾亮又不同意!(導然之,庾亮不從)
這貨沒讀過歷史。
十二月初一,直到蘇峻派部將韓晃、張健等人攻陷了姑孰,奪取了食鹽糧米,庾亮這才后悔。(蘇峻使其將韓晃、張健等襲陷姑孰,取鹽米,亮方悔之)
十二月初二,彭城王司馬雄、章武王司馬休投奔蘇峻。
十二月初十,京城戒嚴,庾亮成為總指揮都督征討軍事事務;任前射聲校尉劉超為左衛將軍,侍中褚典征討軍事;任左衛將軍趙胤為歷陽太守;
庾亮讓平民身份的兄弟庾翼統領數百人守備石頭城。(亮使弟翼以白衣領數百人備石頭)
讓左將軍司馬流領兵據守慈湖(馬鞍山市慈湖街)抵御蘇峻;
十二月底,徐州刺史郗鑒想率領所部赴國難,庾亮以防備北寇為由,不同意。(徐州刺史郗鑒欲帥所領赴難,詔以北寇,不許)
328年正月,溫嶠率兵救援建康,但因為亮哥前面下達了嚴令,軍屯于雷池以西的尋陽。
溫嶠此時如果順江而下,將橫欄大江,切斷蘇峻主力和南岸先鋒的聯系,對蘇峻產生極大的戰略壓力。
但是,蘇峻卻因為庾亮的神操作根本不用擔心西線!
蘇峻派韓晃襲司馬流于慈湖,庾亮派的這位將軍是個慫貨,打仗之前吃烤肉連嘴長哪都不知道了,兵敗身死。(流素懦怯,將戰,食炙不知口處,兵敗而死)
正月二十八,蘇峻帶主力率祖渙、許柳等士眾二萬人,渡過橫江,登上牛渚,屯軍于陵口。
人家主力過江了,朝廷軍隊屢戰屢敗。
二月初一,蘇峻到達建康近郊的覆舟山。
陶回對庾亮說:“蘇峻知道石頭有重兵戍守,一定不敢直接前來,必定從小丹楊南道徒步前來,應當埋伏兵眾截擊,可以一戰而定!”(陶回謂庾亮曰:“峻知石頭有重戍,不敢直下,必向小丹楊南道步來;宜伏兵邀之,可一戰擒也)
庾亮又不聽,蘇峻果然夜里從小丹楊前來,結果黑燈瞎火迷路了,部隊編制全亂套了,變成了一群散兵,此時只要有伏兵,那就是牛刀宰雞。(亮不從。峻果自小丹楊來,迷失道,夜行,無復部分)
結果庾亮聽說后又他娘后悔了。(亮聞,乃悔之)
業余軍事指揮家庾亮先生在此次蘇峻之亂中以驚人的天賦屏蔽了所有正確選項。
庾亮隨后下詔讓卞壺都督大桁東諸軍事,侍中鐘雅帥郭默、趙胤等軍與蘇峻戰于西陵,死傷數千。
人家已經打到門口了,不知道不能浪戰嗎?
你憑城堅守避敵銳氣啊!
你知道人家步兵精銳前面連戰連捷為什么還要跟他野戰!
你在家門口輸了后面這仗還怎么打!
大勢已去!
二月初七,蘇峻進攻青溪柵,卞壺率領諸軍拒敵,但此時已經軍無斗志一觸即潰,蘇峻乘風勢縱火,燒毀臺省及諸營寺官署,中央辦公區蕩然無存。(丙辰,峻攻青溪柵;卞率諸軍拒擊,不能禁。峻因風縱火,燒臺省及諸營寺署,一時蕩盡)
卞壺本來背傷未愈,撐著最后一口氣率左右力戰至死,兩個兒子也隨父戰死,一門忠烈。
丹楊尹羊曼勒兵守云龍門,與黃門侍郎周導、廬江太守陶瞻也全部戰死。
庾亮作為最后的預備隊,率眾列陣于宣陽門內,結果隊還沒整好士卒就一哄而散了。(帥眾將陳于宣陽門內,未及成列,士眾皆棄甲走)
同為輔政,人家卞壺一門忠烈力戰而死,禍是你惹的,你牛X轟轟的倒是為國死社稷啊!
庾亮先生坐小船跑了。
庾亮與其弟庾懌、庾條、庾翼及郭默、趙胤逃奔尋陽的溫嶠。
要跑的時候,庾亮回頭對侍中鐘雅說:皇帝外甥那就靠你了。
鐘雅說:現在國家完蛋了,誰的問題呢?(棟折榱崩,誰之咎也)
庾亮腆著大臉說:今天沒工夫說這個了,拜拜。(亮曰:今日之事,不容復言)
總之,蘇峻輕易就拿下了建康城,亂軍開始劫掠,建康多年積攢的布二十萬匹,金銀五千斤,錢億萬,絹數萬匹,還有其他積蓄被蘇峻團伙全部瓜分,皇帝吃的是炊事班找遍各地搜來的幾石余米。
叛軍沖進后宮搶走了除了太后外的所有女人,亂兵甚至驅役百官干活,光祿勛王彬這級別的都被鞭撻。
隨后,史書中對叛軍變成強奸大隊的描寫改了一種新的表達方式,是這么說的:亂軍把百姓的衣服都搶走了,所有人都拿草蓋著身子,沒找到草的呢,就用土把自己埋起來,哀嚎聲響徹建康城。(裸剝士女,皆以壞席苫草自鄣,無草者坐地以土自覆,哀號之聲震動內外)
僅僅搶了衣服,后面就留白了。
異族亂洛陽,那就描寫的很真實。
自己人亂建康,那就描寫的很委婉。
政治這東西吧,唉···
二月初八,蘇峻大赦,惟庾亮兄弟不在原例,然后吧,你猜咱導爺是啥待遇?
咱導爺官復原職,位在蘇峻之上。(以王導有德望,猶使以本官居己之右)
這位爺是萬年不倒翁,能推到他的只有死神。
祖約為侍中、太尉、尚書令;
蘇峻為驃騎將軍、錄尚書事;
許柳為丹楊尹,馬雄為左衛將軍,祖渙為驍騎將軍。
被打倒的弋陽王司馬羕被恢復西陽王、太宰、錄尚書事的待遇。
遣韓晃入義興(宜興市),張健、管商、弘徽等入晉陵(鎮江丹徒),開始往江東內部拓展。
一通大調整,他所有的親黨全都位至高官,徹底控制了朝政。(于是改易官司,置其親黨,朝廷政事一皆由之)
庾亮來到尋陽后,假模假式的宣讀了他妹妹的詔書,命溫嶠為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又加徐州刺史郗鑒司空,拿空頭支票對他這兩位最后能靠得住的異姓兄弟求援。
庾亮還在這拿他妹妹騙人的時候,三月丙子,她妹妹死了。
死法不詳,估計肯定不太體面。
史書記載為:“三月,丙子,庾太后以憂崩”
溫嶠看到亮哥給他加官于是說:現在以滅賊為首要之事,提什么官的事!然后還把自己的兵分給了庾亮,真是好兄弟。(嶠素重亮,亮雖奔敗,嶠愈推奉之,分兵給亮)
庾亮和溫嶠隨后互相推舉對方為盟主,結果溫嶠的堂弟溫充說:“你們別我選我了,現在希望在陶侃那,你們哥倆趕緊聯名推舉陶侃吧!
溫嶠于是派督護王愆期到荊州,邀請陶侃同赴國難。
陶侃自打你庾亮上了位雙方就從來沒有過正常溝通,你還把溫嶠派到武昌防著我,你當人家不知道你咋想的嗎?
陶侃回答:我是外將,不敢越局。(吾疆易外將,不敢越局)
實名諷刺你庾亮的“不要越雷池一步”。
溫嶠說了好多次,具體過程的那堆推拉彈唱就不說了,總之最終相當艱難的勸動了陶侃前來會和。
溫嶠在整個蘇峻之亂中的粘合劑作用堪稱居功至偉!
五月,陶侃率眾來到尋陽。
當時所有人都說陶侃此來就是想誅庾亮以謝天下,庾亮很怕怕,溫嶠說你趕緊去拜見陶爺主動認錯。(議者咸謂侃欲誅庾亮以謝天下;亮甚懼,用溫嶠計,詣侃拜謝)
陶侃聽說庾亮認錯來了都驚了:呦!庾巨星咋還找我簽名來了!
等見面后,庾亮展示了自己高超的道歉水平,真誠有風度,把陶老爺子拿下了,在陶侃的一句“領導你修石頭城來防我這老家伙,今天咋還求見我了”的一句調侃后,雙方開始坐下吃飯聊天了。
庾亮見陶侃進行了充分的準備,他聽說陶侃素來節儉,于是在吃薤菜時特地留下薤白,然后陶侃問:這是為啥啊?
庾亮說:“因為薤白可以再種。”
這馬屁一下就拍中了,陶侃贊道:“庾亮不光是個繡花枕頭,還是有為政之能的。
在雙方冰釋前嫌后,陶侃增兵三萬余,共合兵四萬,旌旗七百余里,鉦鼓之聲震于遠近,大軍開赴建康。(嶠有眾七千;遂與亮、嶠同趣建康。戎卒四萬,旌旗七百余里,鉦鼓之聲,震于遠近)
陶侃、溫嶠軍于茄子浦(南京市西南長江中),截斷了蘇峻和江北的聯系。
恰逢蘇峻送米萬斛給祖約,祖約遣司馬桓撫等交接,結果被毛寶率千人偷襲,繳獲了所有軍糧,斬獲萬計,祖約的江北軍開始陷入了缺糧的境地。(約由是饑乏)
隨著陶侃的加入戰局,西線形勢開始扭轉,與此同時,東面戰場也起變化了。
北府軍的祖師爺,將戰略點指向了決定后面一百年歷史走向的地方。
京口!
郗鑒大人終于也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