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堂先生說:“中國的哲學是閑適的哲學。”從魏晉的清談,到明清的小品,無一不與“閑”相關。對文人來說,書房是“閑”的空間,“閑讀”更是最尋常的起居,它蘊含著中國文人生活的風雅,更滋養(yǎng)著一個獨立的審美世界。
卷冊在手,臥讀行吟,好像是古人閑讀最常見的景象,這是一種不帶任何功利心的讀書方式,只有心中摒棄了紛嘈之念,才能最接近莊子“大逍遙”的狀態(tài),這是一種生活哲學,也更是一種精神審美,尤其在今天看來,這種精神難能可貴,我們熱衷于以功利心去獲取知識,沉醉于以快速的手段活得技能,這只能說是停留在生活層面的一種需求,何從談起對精神審美的捕獲與滋養(yǎng)。
古人說:“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一個人如果家中藏有萬卷詩書,何需做百城之官來證自己,于是有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陶潛,他在《五柳先生傳》中表明自己的三大志趣:讀書,飲酒,寫文章。他以清心會意的文字,道出了自己的性情:“閑靜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栽菊種柳,草木是門前客,閑讀忘食,書籍是案上賓。古往今來,多少人羨慕陶潛的南山幽居,對一溪云,架一床琴,讀一冊閑書,這是他心中的桃源世界。
對文人來說,書房便是心中的桃源世界,它承載著一個人的審美私域。無論是置物,還是閑讀,它像文人的生命一樣,有著自己的呼吸,文人們在此或以文明志,或以文寄情,或以文自勉。與書文親,可長氣質;與文為親,可改精神。文人將自己對草木的觀想,對器物的把玩,對生命的體悟,投射在一間小小的書房之中,靜讀閑書,便具有了文人生命禪床的意義。在此長久形成的美學觀念,構筑成了心中理想的審美世界,于是閑讀養(yǎng)性,著書立說成為文人價值輸出的一種方式。
書與茶,器與物,是風雅的生活,更是審美的世界。“一箱書卷,一盤茶磨,移住早梅花下。”書香伴著梅香,人與梅花各自清,讀至倦處,隨手啜茶,至于名利之逐,顯然是多余的,中國人的審美世界就是追求一個“靜”字,無論書也好,茶也罷,只是一個進入這個世界的途徑,最終的目的都是靜心修身,孔子所言“君子處靜”,莊子所謂“靜以自觀”,無一不是這個道理。
閑讀之靜,能讓人在百忙之中,在塵世喧嚷之中,偶然丟開一切,悠然觀想,此時心中便能生出一道靈光,觀花有情,觀物有道,觀器有韻,隨之而來的,便是無窮妙悟,這便進入到精神審美的世界,它像一道天光,照耀著人生的旅途,正如蘇軾所謂:“靜故了群動,空故納萬境。”明月,清風,萬物空靈,處處成佳境。
小構斗室,書香滿懷;擁書抱籍,稟采豐華。腹有典籍,心中有遐思,則自然成就一個蓊郁的世界,閑讀之余,除了滋生風雅,更滋養(yǎng)著精神審美,它是山間清風,更是窗前明月,慰君一路風塵。
| 作者 · 素雨 |
| 圖片來源 · 止觀書房與網(wǎng)絡 |
《中國書房·第五輯》
歷時一年的光陰,
以匠心打磨,
期驥探尋書房內(nèi)外的起居行止,
重拾士林文心,
回歸中國書房,
為諸君尋回最儒雅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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