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懿藝術簡歷
原名永順,字寓彰,號樸風堂主、長白山人,
1960年生,吉林省敦化市人,
1988年畢業于吉林藝術學院美術系,
先后進修于中國美術學院、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
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畫高級創作研修班、
中國教育部高教司首屆中國畫博士課程班。
師承何水法、張立辰、姜寶林、郭石夫、李魁正、諸先生。
現為重慶師范大學美術學院客座教授、
廣西藝術學院客座教授、中國現代藝術研究院副院長。
中國“當代美術網”“藝術品市場網”主編、《盛世收藏》雜志社總編;
深圳樸風畫院院長、“深圳樸風畫院美術網”藝術總監,
吉林省美術家協會會員、深圳市美協會員。
曹懿大寫意花鳥畫賞析
曹懿是以大寫意花鳥畫見長的畫家。我們結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一見如故,無論談吐還是彼此之心性,都非常投合,因而往來甚繁,了解尤深。
中國花鳥畫一藝,新石器時代濫觴于彩陶紋樣,歷三代經秦漢,漸趨成形,至唐始獨立科乃具規模;自唐以降,歷五代、宋、元、明、清直至當代,興盛不衰。因其創作表現形式不同,自古分為“工”、“寫”二派。前者用筆精細,妙在敷色,以輕色染成,殆不見墨痕;后者以墨草草為之,略施丹粉,而神氣迥出,別饒風致。寫意派者,重“寫”輕“工”,專求神理,不拘泥于形色,獨得于象外。畫家每每隨意揮灑,信息造物,以逸筆發抒胸中情思,故適趣寫懷,其情其興,一寄于毫楮。曹懿出生東北,自幼得白山黑土之滋養,秉性豪宕放狂,爽朗快然。自然,他選擇了“意趣派”,專攻大寫意花鳥。心性相通而為之,得之天然,使得曹懿在大寫意花鳥畫的藝術世界里,有如天馬行空,神往神來。加之天賦閱歷、學問修養、操守人格、苦學力行諸種因素,為他的畫作鑄奠了深刻的藝術與人文內涵。觀賞曹懿的畫作,給我印象最深的是:
一、質樸清雅的格調
曹懿近年創辦“深圳樸風畫院”,經紀當代畫家原創作品,融展覽、出版、收藏、銷售為一體。老實說,曹懿已不是純粹的職業畫家,而是帶商字頭的藝術家了。有趣的是,在他的畫作里,卻嗅不到絲毫“銅臭氣、市儈氣”。這在當下市場經濟認錢不認藝術、普遍缺乏審美素養的情態下,尤為難得。
首先是心性使然。《周易·說卦傳》曰:“是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然宇宙間不論陰陽、剛柔及仁義,還是天道、地道、人道,不論物象森羅,還是形色萬千,歸結起來,不外“動”、“靜”兩大現象。天動而地靜,水動而山靜。對于作為“人”的曹懿,我以為“形動而心靜”也。曹懿是凡人,也要為“五斗米”而奔波,于是才有“樸風畫院”之勞。此“形動”也;可他又是一個能為藝術獻身的人,不管旅途如何坎坷,身心如何困頓,對藝術的虔誠信念始終不變。因此,盡管他身陷俗境,卻不為其所窘,此心靜也。其次是觀念使然。曹懿的畫,屬傳統“文人畫”一脈。有了這個定調,或許我們就不難詮釋他的繪畫語言了。王右丞云:夫畫道之中,水墨最為上。因此,古之畫家注重水墨運用而輕丹粉涂抹,何故?水墨無色,實為大色,內蘊世界一切色也。這是一種非常高深的哲學境界。故“洗盡鉛華,卓爾名貴”,只可與高人語,不可與俗人言。作為“文人畫派”鼻祖的這一理念,影響深遠,至今被許多畫家終生追求之,曹懿也是其中的一個。從其清雅樸實的畫格中,不難看出這一點。曹懿認為,畫家倘使以形寫形,以色貌色,專事描摹,則去自然反而遠矣。因此,曹懿作畫,不一味求其形似,重在水墨意蘊的表現,略施丹粉,故格調自然質樸雅致。
二、醇古厚實的氣息
今之畫壇,雖從業者眾,但深諳畫理者少;若既深諳畫理,又能學富五車,得乎畫外者則少之又少。畫作之氣息,不在技法,全得之于畫家學養、心性、閱歷等畫外因素。讀書,以古人為師;行路,以天地為師。此兩者,缺一不可。清盛大士《溪山臥游錄》云:詩畫均有江山之助,若局促里門,蹤跡不出百里外,天下名山之奇勝未經寓目,胸襟何由開拓?清唐岱《繪事發微·讀書》也說:胸中具上下千古之思,腕下具縱橫萬里之勢,立身畫外,存心畫中,潑墨揮毫,皆成天趣。曹懿的畫風,潑辣、大氣,氣息蒼潤而厚實,醇古而又富于現代意味,應該說,得益于他的畫外之功。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勤奮好學,敏于思辨。這些年,他一方面四處游歷,師天地造化,得自然之氣;一方面泡圖書館,與古人通氣息,通性靈,得醇古之氣;一方面走京師,拜于名家門下,開闊胸襟視野,得現代之氣;尤其下海領略人生滋味,得蒼厚之氣。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將他歷練得胸次高朗,故偶一灑落,筆下便幻出奇詭,以其蒼古深厚的氣息,感化審美主體的心靈。
三、跌宕活脫的筆墨
用筆跌宕,用墨活脫,是曹懿畫作的又一大特點。
繪事之妙,端在筆墨。故古來筆、墨并重,不可偏廢。清唐岱《繪事發微·筆法》曰:用筆之法,在乎心使腕運。要能剛中帶柔,能收能放,不為筆使。故善用筆者,一轉一束,皆有意趣。曹懿早年畢業于吉林藝術學院,先后進修于中央美術學院、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教育部首屆中國畫張立辰博士生課程班,因而具有良好的全面的中國畫修養和堅實的筆墨功力。他既是個富于激情的人,也是個具有理性控制力的人。每作畫皆布局謀篇,意在筆前,然一經入紙,又意在筆后,聽任意識支使,學養功力自然流淌,故其用筆,卷舒自在,一如閑云。在他的筆下,無論春葩秋萼還是鱗游羽翔,全出乎自然,寫艷如浮其香,寫蔬如釋其味,寫翎如獲其生……
畫家用墨,最難于“度”。宋韓拙《山水純全集·論用筆墨格法氣韻病》曰:墨用太多,則失其真體,損其體而且濁;用墨太微,即氣怯而弱也。因此,用墨過與不及,都當重視。就曹懿言,用墨勝于用筆。曹懿用墨,鮮活而厚實,薄而不輕,疊而不濁,主次分明,淺深有度,濃淡相宜,燥潤相和,很是得體。無論用筆的嫻熟跌宕,還是用墨的活脫適宜,在我看來,不僅歸結于畫家技藝的千錘百煉,更應該歸結于畫家的創作激情。用“激情”作畫,是曹懿創作的最大特點。因此,客觀地說,曹懿創作的感性成分高于理性的成分。揮寫性靈,將豪情逸致寓于畫,是曹懿的標志。正因如此,曹懿的畫筆墨酣暢、氣韻生動、元氣充盈,具有強烈的生命力。清王昱《東莊論畫》云:翰墨中面目各別,而其品有二:元氣磅礴,超凡入化,神生畫外者為上乘;清氣浮動,脈正律嚴,神生畫內者次之。皆可卓然成家,名世傳世。而對于曹懿的畫作,無論神生畫內,還是神生畫外,都屬格調高雅一類。
四、巧思善變的布白
布白一技,“妙在無處”(清王昱語)。畫家要巧思善變,不落窠臼,以求新意。老子曰:有無相生。又說:天地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而“無”乃萬有之源,萬物之本。因此,有修養的畫家,每殫思竭慮,以無運有,以虛運實,虛實相生,尤重虛處,曹懿亦然。他的布白,乍看似乎平淡無奇,但細一推敲,便知幅幅皆苦心經營,虛與實各具其味。中堂《秋清》,布置得當,筆墨蒼厚;《紫氣東來》,布置空靈,用筆靈活、虛實得當,得簡約之趣。《晨曦》《秋風羅袖醉江東》和《絕冠芬芳》三圖,皆為下重上輕、下實上虛構圖,然款識卻或左或右,或藏畫中,富于變化。條幅《魚樂圖》,右方以一荷莖通天,中間以大片荷葉、下部以荷莖破之;左方一荷葉亭亭玉立與右部諧衡;荷葉下面,游魚數尾,快樂怡然。這樣的布置,產生高深的視覺效果,使人頓覺荷陰萬畝,游魚無數,夏趣融融,富于詩思,以少寓多,以簡寓繁,妙在無處。布白一技,妙在因形布勢,主賓適宜,而尤貴取勢。清王概在《芥子園畫傳》說:畫花卉全以得勢為主。枝得勢,雖縈紆高下,氣脈仍是貫串;花得勢,雖參差向背不同,而各自條暢,不去常理;葉得勢,雖疏密交錯,而不繁亂。又說:若全圖章法,不用意構思,一味填塞,是老僧補衲手段,焉能得其神妙哉。故所貴者取勢。合而觀之,則一氣呵成,深加細玩,又復神理湊合,乃為高手。而曹懿的畫作,正以勢勝。條幅立軸《風雨東江醉牡丹》,突出牡丹的富貴嬌艷,右部奇石直插頂端,整體以色墨輔之,氣勢峻拔;數老干從右上方出枝,與墨塊形成對比,仿佛在春風中賣弄嬌柔的身姿,搖曳的花,雅艷“醉”人。這種以賓(石)為骨,以主體(牡丹)縈紆破之而賓不奪主,形勢相舛反生勃勃生機的手法,可謂匠心獨運。
總之,曹懿以其堅韌之毅力,聰明之才智,豐富之閱歷,陶冶著具有鮮明個性的藝術語言體系,以其沉厚而爛漫的筆墨語言、激越而樸雅的美學范式征服著審美者。
誠然,當以“傳統文人畫家”的標尺全面審視曹懿畫作時,不難發現其或多或少地帶有現代畫人的“率性”。因此,如何使畫作粗中蘊細,增加一些文人的恬靜與閑適而少一些調皮的“律動”與隨意,或許是曹懿今后一個時期值得反思與追求的。另外,曹懿的款識書法,客觀地說,屬“畫家字”,線質厚實蒼健,富于力感;字態夸張調皮,富于趣味。這是其優點,但缺乏傳統意義的書法的“形”。曹懿是有思想、有遠見的人。他對他的“畫家字”早有省思,正在有計劃地研習傳統書法碑帖。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定有面目,其合法而又富于韻致的字態,將大大提高畫面構成元素的諧和,增強其“審美壽命”。“人能者,我能;人不能者,我亦能”,才是一個藝術家立足于世界藝術之林的根本。愿以此語與曹懿共勉!
美術學博士嵐雨于京華居
曹懿作品
夏涼 96cm x 45cm 紙本.鏡片 2014年
紫氣 27cmax27cm 紙本.鏡片 2015年
清秋圖 34cmX34cm 紙本.鏡片 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