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大家都喜歡的一個小說角色。他有很多的優點,也有很多的缺點。關于孫悟空自私的一面,大家可能不怎么認可。的確,《西游記》里并無太多孫悟空自私的描寫,在《西游記》前面幾回中,出現了一次。至于后面的,我接下來會講,還是一步一步來。
孫悟空的第一次自私,是關于“七十二洞妖王”的。七十二洞妖王的實力如何,從這一總稱便知一二,他們妖多,但都是小妖,水平自當有限。“七十二洞妖王”本是花果山當地的妖怪,孫悟空學藝歸來,在花果山大展神通,把那些虎豹狼蟲,滿山群怪,七十二洞妖王,都唬得磕頭禮拜,戰兢兢魄散魂飛。孫悟空收了法象后,七十二洞妖王都來參賀,奉孫悟空為花果山共主。
這樣的一群妖,屬于后來者,不是孫悟空的嫡系,孫悟空的嫡系是他的同類。原著寫道:“這一場自辰時布陣,混殺到日落西山。那獨角鬼王與七十二洞妖怪,盡被眾天神捉拿去了,止走了四健將與那群猴,深藏在水簾洞底。這大圣一條棒,抵住了四大天神與李托塔、哪吒太子,俱在半空中,殺勾多時,大圣見天色將晚,即拉毫毛一把,丟在口中,嚼將出去,叫聲‘變!’就變了千百個大圣,都使的是金箍棒,打退了哪吒太子,戰敗了五個天王。大圣得勝,收了毫毛,急轉身回洞,早又見鐵板橋頭,四個健將,領眾叩迎那大圣,哽哽咽咽大哭三聲,又唏唏哈哈大笑三聲。大圣道:‘汝等見了我,又哭又笑,何也?’四健將道:‘今早帥眾將與天王交戰,把七十二洞妖王與獨角鬼王,盡被眾神捉了,我等逃生,故此該哭。這見大圣得勝回來,未曾傷損,故此該笑。’大圣道:‘勝負乃兵家之常。古人云:殺人一萬,自損三千。況捉了去的頭目乃是虎、豹、狼蟲、獾獐、狐駱之類,我同類者未傷一個,何須煩惱?他雖被我使個分身法殺退,他還要安營在我山腳下。我等且緊緊防守,飽食一頓,安心睡覺,養養精神。天明看我使個大神通,拿這些天將,與眾報仇。’四將與眾猴將椰酒吃了幾碗,安心睡覺不題。”
“古人云:殺人一萬,自損三千。況捉了去的頭目乃是虎、豹、狼蟲、獾獐、狐駱之類,我同類者未傷一個,何須煩惱?”這一句多么傷人的話,假如我們平時聽到類似的話,估計要吐血。
沖鋒陷陣的是“七十二洞妖王”,被抓的是“七十二洞妖王”的妖……可他們都是孫悟空的炮灰。
用通俗點的話講,孫悟空只把“同類”看作是自己人,其他都是外人,即便來投降了孫悟空,也得不到孫悟空的認同。有句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用在孫悟空身上,是一種排斥的現象,孫悟空從內心排斥“七十二洞妖王”。這點,作者是在映射他生活的那個年代—明朝。
《西游記》作者吳承恩,屬于古代懷才不遇的典型。他人到中年,才成為“歲貢生”,“歲貢生”是說挑選府、州、縣生員(秀才)中成績或資格優異者,升入京師的國子監讀書,稱為貢生。意謂以人才貢獻給皇帝。這其中關鍵是“獻”字。吳承恩到中年才被“貢獻給皇帝”,說明他吳承恩在朝中沒有人,也沒有人把他看作是同類,他也不可能成為其他人的同類。為何?明朝當時官場黑暗,貪腐成風,而吳承恩看不慣這些事情,他怎會成為那些官員的“同類”呢?不可能。
不跟能說了算的官員同流合污,那吳承恩只能“懷才不遇”。同時,還有“走后門”等事摻雜在里面。這些都是吳承恩嗤之以鼻的東西。
《西游記》里孫悟空對“七十二洞妖王”的態度是自私的,但作者最終要表達的還是自己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