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微信公布了一個數據:2016年微信用戶平均好友數量達194人,是兩年前的近2.4倍。激增的數據也挑戰著人類學經典的“鄧巴數字”理論,即人類精力允許人類擁有穩定交際關系的人數上限為150人。
不難想象,超過理論之外的“微信好友”數量,讓朋友圈看起來像一片沒有硝煙的戰場。精耕細作于各個細分領域的微信公眾號,買賣各種產品的微商,都竭力瓜分著用戶的朋友圈,企圖占領一“屏”之位。
很顯然,朋友圈自五年前誕生的一刻起,便無可避免地影響著每一類群體。但這種影響最終落在每一個人身上時,具體是什么?
五年時間,朋友圈見證和改變了什么?
五年時間,任何年齡段的人都足夠完成一次階段性成長,畢業求職、跳槽轉行、離職創業又或者是結婚成家。時間對于任何事物都有著相同的度量衡,如今,微信朋友圈使用人數達10億量級,它不動聲色地記錄著我們每一段關系,以及五味雜陳的生活。
微信用戶 @鴻漸
前媒體人現政府雇員,使用微信朋友圈四年
2013年我在某晚報當編輯,2016年我過完了30歲生日,也正式轉行成為政府雇員。每次職業變動后都會新增一些微信好友,自己朋友圈的內容廣度也會有所擴展。
因為職業變動太大,我的朋友圈很分裂。價值觀不同的人都在我的朋友圈里,然而他們看不到對方,可能都沉浸在自己價值趨同的朋友圈里。這樣的體驗,總讓我感覺自己才是胡錫進老師所說的“復雜中國”的朋友圈見證者。
微信用戶 @Cc
2016屆本科畢業,現跨國企業職工,使用微信朋友圈三年半
2013年的時候我才大二,當時微信好友最多不過百人,大學畢業的時候大概300人,工作一年之后的現在,好友數量已經上千了。大三時,為了尋找我丟失的飯卡,我注冊了一個公眾號,后來因為這個公眾號,我的微信好友突然成了我的衣食父母。
盡管好友數量不斷增加,但能聊天的人并沒有同步遞增。更新第一條朋友圈狀態時,我正在準備線性代數的期末考,11月份的北京冬夜,我和室友在寢室翻書做題。當時這條狀態有31個贊,12條評論,曾經評論的人,畢業后各自有了生活圈子,我們不再相互評論,但依然會用點贊傳達一份關心。
工作后,Cc將這條狀態設置為“僅自己可見”
微信用戶 @燈燈
使用微信朋友圈五年
從2012年4月到開始,我用朋友圈五年整了。朋友圈確實記錄了生活中的很多重大節點。2014年9月,大學班級同學10周年聚會時,大家集體刷屏,雖然我們分散在世界各地,但感覺心還是在一起。
大學畢業10周年同學聚會時朋友圈刷屏
朋友圈創始團隊成員Kenbin在文章《四周年,所有人問朋友圈》中談到了五年前他們加班趕項目時的回憶:“你見過凌晨4點的廣州么......當時我們每天加班到這個時候就去吃桂林米粉,最后項目結束我都學會做米粉了。”
朋友圈初創團隊,用朋友圈記錄的初創經歷
從時間記錄者到時間黑洞
用時間黑洞形容現在的朋友圈似乎并不過分。
昨晚,微信在“WeChatMoments”推文中發起了關于朋友圈的調查投票。截至今天下午四點,參與投票的共450人,其中200人每天打開朋友圈的次數在10至15次,占總人數比44% ;151人每月發朋友圈的次數在10至15次之間。
結合微信最新公布的8.89億月活用戶總量來看,朋友圈顯然早已從“時間的記錄者”變為了“時間黑洞”。
沒有精確的計算結果能告訴我們,每天究竟有多少時間花在了朋友圈上,但朋友圈確實填補了我們內心的某種訴求。
1. 刷朋友圈,因為我有社交恐懼癥
@鴻漸:我從早上起床,一直到晚上睡前,其中開車等紅燈、飯前等餐、排隊領票、蹲馬桶以及其他一切犯社交恐懼的時候都會刷朋友圈,具體消耗時間未知,但刷朋友圈確實幫助我緩解了一切尷尬的時刻。同時,隨著好友逐漸增多,我蹲馬桶的時間比以前更長了。
2. 刷朋友圈,因為需要發泄情緒補充交流
@燈燈:每天刷N次,是重度使用者:發自拍、分享工作心得、發泄情緒、朋友間交流,朋友圈的確是個非常重要的渠道,我的微博也是在朋友圈出現之后慢慢停更的(榜妹:微博躺槍淚流)。
3. 刷朋友圈,因為想獲得某個朋友的消息
@笑笑:我每天刷很久朋友圈,早晨晚上都刷,大概有兩三個小時。感覺刷朋友圈奪去了時間,得罪了朋友,打亂了思維,也豐富了生活。有時候,固定刷一個朋友的朋友圈信息,刷不出來更新,就會坐臥不安。
4. 刷朋友圈,因為焦慮
在采訪時,我們聽到了很多“刷朋友圈,因為焦慮”的回答。某新媒體公司實習生EVA談道“因為怕錯過任何一條有用的消息,每次刷朋友圈都會刷到之前瀏覽過的位置,才覺得放心,但因為加的好友很多,每次要刷很久,但不刷就很焦慮。”為此,她曾卸載過微信,沒挨得過一星期,又重新安裝了回來。
對于微信小編而言,朋友圈即等于二次傳播
盡管朋友圈輻射影響著各類人群,每個人刷朋友圈和發狀態的原因也不盡相同,但對微信小編而言,朋友圈宛如一片圣地,發狀態多數時候是一個單純而樸素的目的:二次傳播。
在后臺閱讀來源分布圖中,“二次傳播”指在朋友圈再次分享和在朋友圈閱讀的數值總和。朋友圈的再次分享不僅可能為公眾號帶來超過自身用戶量級的閱讀量,還能帶來“新鮮的”粉絲。
此前,不少10w 都有著漂亮的“二次傳播”數據。以新榜這篇《咪蒙助理月薪5萬、95后小編年終獎百萬…震驚業界的自媒體人是如何煉成的? | 新榜專訪》為例。
以及處于五條位置卻創造了500萬閱讀量,漲粉4萬的《微博上爆紅的一個奇葩游戲,我看了20遍,笑到癱瘓……》,據后臺數據顯示,60.95%閱讀量來自朋友圈,38.75%來自好友轉發。該文因朋友圈和好友轉發閱讀占99.70%,所以在推送倒數第二條也成為爆款并不稀奇,因為決定傳播效果的其實是二次傳播。
顯然,朋友圈對于公眾號小編有著特殊意義,為了拉長“二次傳播”的數據條,他們搔頭撓耳想出各種招式,最直接方式便是——多加好友。
前兩天,微信公布了一個令人深思的數據:2016年微信用戶平均好友數量達194人,已經打破了人類學經典的“鄧巴數字”理論,即人類精力允許人類擁有穩定交際關系的人數上限為150人(榜妹一臉懵逼,超出150的那些微信好友是什么人)。
對于這個數據,微信小編或許只能笑而不語了......而據榜妹手動測試,當好友達到2100人,一條條往前翻看半天的朋友圈,大約需要花上1個小時。
新榜小編朋友圈常態
連接一切,連接了什么?
盡管微信之父張小龍提倡的是“用完即走”的極簡主義產品理念,但朋友圈里卻收納了我們太多的喜樂哀怒。
喜樂,因為它真的在嘗試連接一切。兩個未曾見面的陌生人,因為互加了微信好友,彼此的生活即有了某種奇妙的聯系,以至于真的見面時,彼此的交談也能表現出一種近乎老友般的契合。
對此,微信用戶鴻漸談道“現在加了新的微信好友,有時會預留一段時間給對方瀏覽我的朋友圈,再打招呼。”
而同時,許多哀怒也由它而生,譬如以下各類吐槽:
@鴻漸 :最反感毫無節制的曬娃和無病呻吟的雞湯
@Raist:最反感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指導我。
@燈燈:朋友圈里最反感的是微商,不管關系多親近,所有微商一律屏蔽。我覺得朋友圈不該是做生意的地方。
@笑笑:最反感的朋友圈內容是負能量,小情緒發作,這種人我會盡量不看他的朋友圈。比如,有個公知,每天都在發政治言論、詆毀體制,只為發而發,不解決任何問題。
@Leila:有個同學是點贊狂魔,不管我發什么都給我點贊,其實我們并不是很熟,這樣讓人很煩。
總結而言,因為朋友圈,我們感覺上同崇拜的人、欣賞的人拉近了距離,但這也許是假象;同親近的人、熟識的人反而拉開了距離,最需要我們陪伴的人卻常常被忽視。
吐槽歸吐槽,很多人刷朋友圈還是停不下來。接受新榜采訪時,很多人都提到希望朋友圈能改進兩大功能:一是可對朋友圈進行分組設置或屏蔽;二是朋友圈的時間搜索功能須進一步優化。
如何用一句話形容你的朋友圈
2016年3月中旬的一期《新周刊》曾談道:微信朋友圈就是那個天然的“劇場”,文字、圖片、表情、點贊皆為符號,圈里人分飾演員和觀眾,因為演技過于浮夸、角色陷入癲狂、這個劇場日漸成了失控的精神病場。
這句話未必絕對客觀,每個人對于朋友圈都有自己的定位,無數人也紛紛給出了自己的一句總結:
逛朋友圈就像出街一樣,穿著打扮、行為舉止總該得體一點,沒毛病。
——Leila
朋友圈現在不僅僅是朋友圈了,是以前的檔案袋
——鴻漸
朋友圈是我們向往的生活。
——Raist
朋友圈,重在分享,與朋友無關。
——笑笑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是,就是在你的朋友圈里進行“二次傳播”。
——某新媒體小編
雖然基于熟人社交的朋友圈正漸漸向陌生人社交轉變,但線下圈子那些根深蒂固的壁壘和等級并沒因此改變,就像此前有人說,如果你認真觀察自己的朋友圈,甚至會發現職場政治的各種跡象。
其實,朋友圈就是中國社會的一個橫斷面。就如一些報道所言:
朋友圈里只有你過得不好?那可能是別人都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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