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伊人久久大香线蕉,开心久久婷婷综合中文字幕,杏田冲梨,人妻无码aⅴ不卡中文字幕

打開APP
userphoto
未登錄

開通VIP,暢享免費電子書等14項超值服

開通VIP
論寶釵(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豈有這樣大氣的理!”
——金釧、柳湘蓮二公案解析
建立在金釧、柳湘蓮二公案基礎上的所謂“冷酷”論,乃是傳統紅學用來攻擊和詆毀寶釵的又一條“王牌罪證”。其百用不煩的程度,一點也不亞于前面我們已經批駁過的所謂“嫁禍”謬論。所謂金釧公案,實際上指的是寶釵議論金釧之死一事。按《紅樓夢》第32回中所寫,金釧投井死了,寶釵因不知情由而向王夫人問及此事,王夫人卻不愿意把實情告訴寶釵,只是說:“原是前兒他把我一件東西弄壞了,我一時生氣,打了他幾下,攆了他下去。我只說氣他兩天,還叫他上來,誰知他這么氣性大,就投井死了。豈不是我的罪過。”于是,寶釵便說道:“姨娘是慈善人,固然這么想。據我看來,他并不是賭氣投井。多半他下去住著,或是在井跟前憨頑,失了腳掉下去的。他在上頭拘束慣了,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處去頑頑逛逛,豈有這樣大氣的理!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涂人,也不為可惜。”又說:“姨娘也不必念念于茲,十分過不去,不過多賞他幾兩銀子發送他,也就盡主仆之情了。”自1954年紅學大批判以來,那些持擁林派觀點的“紅色紅學家”往往很喜歡斷章取義地抓住寶釵所說的“(金釧)不為可惜”和“不過多賞他幾兩銀子發送他”來大做文章,以至于對著寶釵破口大罵,自以為是找到了寶釵所謂的“內心冷酷”的證據。輕一點的說那是什么“對于弱者、不幸者的無情”,重一點的則干脆認定那是所謂的“漠視生命”和“冷之入骨”的表現。末了,還要對著寶釵的言行,再惡狠狠罵一句什么“透心徹骨的森然冷氣”。一時間,諸如此類的“冷漠”論、“冷酷”論,幾乎充斥于所有言及寶釵形象的紅學著作和紅學論文之中。而所謂柳湘蓮公案,指的是寶釵對于尤三姐自殺和柳湘蓮出家的態度問題。在這些傳統的擁林派論者眼中,那就更仿佛是在強化他們針對于寶釵的這類指控。按,據夢稿本第67回所寫,在尤三姐自刎身亡以后,柳湘蓮隨了一個跛足道人入了空門,不知所蹤。當此消息傳到薛家,薛姨媽念及柳湘蓮曾在平安州“救”過薛蟠的性命而“心甚嘆息”。薛蟠自外而入,亦是“眼中尚有淚痕”。惟有寶釵聽聞此事卻“并不在意,便說道:“俗語說的好,‘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也是他們前生命定。前日媽媽為他救了哥哥,商量著替他料理,如今已經死的死了,走的走了,依我說,也只好由他罷了。媽媽也不必為他們傷感了。倒是自從哥哥打江南回來了一二十日,販了來的貨物,想來也該發完了。那同
伴去的伙計們辛辛苦苦的,回來幾個月了,媽媽和哥哥商議商議,也該請一請,酬謝酬謝才是。別叫人家看著無理似的。”以一般的人情常理來看,這里寶釵的態度確實有讓人感覺蹊蹺之處。一個人如何能把生意場上的禮數應酬看的比救命恩人的生死下落更為重要呢?那些滿腦子“反封建”意識的“紅色紅學家”們自然更不會放過這么一個看似可以盡情貶釵的“大好”機會。有人以此指責寶釵是什么“冷靜到冷酷的冷美人”,并認為“連薛蟠都比寶釵有人情味”,而且還用所謂的靖藏本眉批“呆兄也是有情之人”來加強這一觀點。有人就更干脆聲稱此一情節的存在說明了“作者對寶釵的貶斥真是到了入骨剔髓的程度”。然而,曹雪芹筆者的薛寶釵真的是這種所謂的“內心冷酷”之人嗎?作者又真的會將其心目中擁有“艷冠群芳”和“群芳之冠”美譽的薛寶釵“貶斥”到什么“入骨剔髓的程度”嗎?我們所能得到的結論只能是相反的!而實際上,這些所謂的“冷漠”論、“冷酷”論跟前述所謂“嫁禍”謬論一樣,也不過是以擁林派觀點為核心的傳統紅學戴著有色眼鏡,刻意曲解《紅樓夢》原著的產物。只要認真一推敲,其立論上的致命缺陷和邏輯上的嚴重漏洞就會完全暴露出來!首先一點,這些所謂的“冷酷”論者,其思維方式本身就大有問題。本來,在《紅樓夢》原著中,實在有許多關于寶釵熱忱關愛身邊弱勢人群的事例。譬如,我們現在所熟知的寶釵助湘云(第37、38回)、慰黛玉(第42、45回)、援岫煙(第57回)、憐尤二(第69回)、護香菱(第80回)等一系列的情節,都是其中非常典型的文字。甚至連曾經一向敵視寶釵的林黛玉,在感受到了寶釵無私的關心體貼以后,也不能不對著寶釵承認:“東西事小,難得你多情如此。”(第45回)這些足以說明寶釵待人熱忱的情節,無論是從數量上看還是從質量上看,都不知比金釧、柳湘蓮二公案要重要多少倍!可到了那些持“冷酷”論觀點的“紅色紅學家”的眼中,這一切卻全都消失不見了,被他們的有色眼鏡給全部過濾掉了。僅僅因為寶釵在金釧、柳湘蓮二事上講了那么一句兩句在他們看來有悖于人情的話,就被死死摳住,強拗硬拽成什么“冷酷無情”、“漠視生命”,連曹雪芹借林黛玉之口道出的寶釵“多情如此”的事實也丟在一邊,完全不管不顧了!這樣的做法,固然能使那些傳統的擁林派論者在以往的釵、黛之爭當中一逞口舌之快,但對照以曹雪芹的原文,卻始終難逃以偏概全之譏,而且還有很嚴重的玩弄雙重標準的嫌疑!譬如,如果我們把這套只攻一點而不及其余的思維邏輯也運用到林黛玉的身上,情況又會是怎樣的呢?這個所謂的“反封建”的“叛逆者”又是否就能表現得不那么“冷酷”、不那么“無情”呢?很顯然,事實正好與之相反,因為如果真的跟寶釵相比,林黛玉的許多言行反倒是更難逃脫這些“內心冷酷”、“漠視生命”、“冷之入骨”的嫌疑與指控的!
我們先來重點看看林黛玉是如何對待劉姥姥這一貧苦的農村老太太的。按《紅樓夢》第40至41回所寫,劉姥姥第二次來到賈府,由于得到了賈母的喜愛,被特別準許進入大觀園游賞。可憐這么一個貧窮的鄉下人僅僅為了改善一下生活,就不得不在賈母等賈府女眷面前故意裝瘋賣傻,充作“女篾片”,以博得她們的歡心。比較厚道一點的人,比如寶釵、迎春等等都不忍心當面取笑這個被生活所逼迫的可憐人。但林黛玉的態度又如何?黛玉卻徑直把劉姥姥當作了牲畜和蟲豸,帶頭加以嘲笑、刻薄。比如,第41回,黛玉因看見劉姥姥食量大便將其比做了“牛”:
黛玉笑道:“當日圣樂一奏,百獸率舞,如今才一牛耳。”(第41回)
第42回,劉姥姥走后,林黛玉跟眾姐妹談起她,又將她比做了“母蝗蟲”:
林黛玉忙笑道:“可是呢,都是他一句話。他是那一門子的姥姥,直叫他是個‘母蝗蟲’就是了。”(第42回)
林黛玉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寄居在賈府里白吃白喝的人,但她卻瞧不起劉姥姥這樣的“打秋風”的人,只因后者是農村的。以所謂的“反封建”的立場上看,這不是剝削階級在歧視、壓迫勞動人民么?這又是不是林黛玉“內心冷酷”的表現呢?這又是不是黛玉“對于弱者、不幸者的無情”呢?寶釵還沒把金釧怎么樣,只說她如果因為無足輕重的小事就跳井自殺,便“不過是個糊涂人,也不為可惜”,這就成了所謂的“冷酷無情”。相比之下,黛玉卻是有意要在那里帶頭作踐劉姥姥的人格,以供自己取樂。依同樣的標準,林黛玉的表現是不是應該比“冷酷無情”的性質還要嚴重呢?這又該不該算作是黛玉的殘忍暴虐呢?
如果說劉姥姥一事尚不涉及到人的性命與生死,那么我們再來看看林黛玉又是如何對待晴雯之死的:
話說寶玉祭完了晴雯,只聽花影中有人聲,倒唬了一跳。走出來細看,不是別人,卻是林黛玉,滿面含笑,口內說道:“好新奇的祭文!可與曹娥碑并傳的了。”寶玉聽了,不覺紅了臉,笑答道:“我想著世上這些祭文都蹈于熟濫了,所以改個新樣,原不過是我一時的頑意,誰知又被你聽見了。有什么大使不得的,何不改削改削。”黛玉道:“原稿在那里?倒要細細一讀。長篇大論,不知說的是什么,只聽見中間兩句,什么'紅綃帳里,公子多情;黃土壟中,女兒薄命'。這一聯意思卻好,只是‘紅綃帳里’未免熟濫些。放著現成真事,為什么不用?”寶玉忙問:“什么現成的真事?”黛玉笑道:“咱們如今都系霞影紗糊的窗槅,何不說‘茜紗窗下,公子多情’呢?”寶玉聽了,不禁跌足笑道:“好極,是極!到底是你想的出,說的出。可知天下古今現成的好景妙事盡多,只是愚人蠢子說不出想不出罷了。但只一件:雖然這一改新妙之極,但你居此則可,在我實不敢當。”說著,又接連說了一二十句“不敢”。黛玉笑道:“何妨。我的窗即可為你之窗,何必分晰得如此生疏。古人異姓陌路,尚然同肥馬,衣輕裘,敝之而無憾,何況咱們。”寶玉笑道:“論交之道,不在肥馬輕裘,即黃金白璧,亦不當錙銖較量。倒是這唐突閨閣,萬萬使不得的。如今我越性將‘公子’、‘女兒’改去,竟算是你誄他的倒妙。況且素日你又待他甚厚,故今寧可棄此一篇大文,萬不可棄此‘茜紗’新句。竟莫若改作:‘茜紗窗下,小姐多情;黃土壟中,丫鬟薄命。’如此一改,雖于我無涉,我也是愜懷的。”黛玉笑道:“他又不是我的丫頭,何用作此語。況且小姐丫鬟亦不典雅,等我的紫鵑死了,我再如此說,還不算遲。”(第79回)
按小說第78至79回所寫,晴雯死了,賈寶玉為之悲傷不已,特意作《芙蓉女兒誄》以祭奠她。寶玉讀誄文,焚帛奠茗,猶依依不舍。可林黛玉卻并沒有為晴雯之死流下一滴眼淚,反而興奮得“滿面含笑”,興致勃勃地跟寶玉探討起誄文中的詞句優劣。當寶玉提議把《芙蓉女兒誄》中的所謂“紅綃帳里,公子情深;黃土壟中,女兒命薄”改為“茜紗窗下,小姐多情;黃土壟中,丫鬟薄命”,以算作黛玉給晴雯的祭文時,黛玉卻一口拒絕了寶玉的這種“多情”,說是“他又不是我的丫頭,何用作此語”、“等我的紫鵑死了,我再如此說,還不算遲”。依照所謂“冷酷”論的標準,林黛玉不僅對于晴雯之死無動于衷,沒有任何悲傷之感,反而還只顧著“滿面含笑”地欣賞詩文,連晴雯曾經幫助寶玉給她傳遞手帕的舊情也不管不顧了,這又是不是黛玉從骨子里散發出的一種“透心徹骨的森然冷氣”呢?那林黛玉又算不算是一個“漠視生命”、“冷之入骨”的人、一個“冷靜到冷酷的冷美人”呢?以上“滿面含笑”四字赫然出現于曹雪芹的原文中,這又是不是說明了作者對黛玉的貶斥真是到了入骨剔髓的程度呢?
很顯然,只要抱定了攻擊和詆毀的想法,用這種捕風捉影和以偏概全的手法推演開去,我們是不難把包括林黛玉在內的任何紅樓人物都描繪成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樣的!更何況,跟其他人相比,尤其是跟寶釵相比,黛玉身上的道德污點還更多、更明顯。除了上面舉出的作踐劉姥姥和漠視晴雯之死二事以外,像第29回中林黛玉冷笑進讒、攻擊寶釵的事例,還有第34回中黛玉賊喊捉賊、挖苦寶釵的事例,這些還倒更臻于所謂“一冷入無情”的境界。所以,如果真要一碗水端平,采用相同的標準去展開評判話,那林黛玉反而是更容易被評論者貶斥到入骨剔髓的程度的!
再一點,那些“冷酷”論者對于金釧、柳湘蓮二公案的具體闡釋,也表明他們對于曹雪芹原文的理解是遠遠沒有到位的!在這些人的紅學文章和紅學論著中,其掛一漏萬和穿鑿附會的地方,簡直比比皆是。有時侯,這些論者所表現出的對于脂評本原著的生疏,甚至到了要令人捧腹大笑或噴飯滿案的程度!以下我們就分別來說一說傳統紅學在金釧、柳湘蓮二事究竟錯謬在什么地方:
關于金釧一事,那些“紅色紅學家”們一向以來的說法無非是這樣的:寶釵“明知”金釧死的慘,卻還要替王夫人“文過飾非、開脫罪責”,可見其“內心冷酷”云云。但這些紅色學者顯然沒有看到整個事件的一個大前提:寶釵其實并不知情。確切地講,就是寶釵在事前并不清楚金釧的真實死因!何也?作者早已寫明,在聽聞金釧的時候,寶釵的第一反應乃是:“這也奇了。”到了王夫人房中以后,被王夫人問及此事,寶釵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怎么好好的投井?這也奇了。”直到寶釵為金釧取了陪葬的衣服回來以后,作者才點明:“一時寶釵取了衣服回來,只見寶玉在王夫人旁邊坐著垂淚。王夫人正才說他,因寶釵來了,卻掩了口不說了。寶釵見此光景,察言觀色,早知覺了八分。”(第32回)這些地方都十分清楚地顯示了寶釵先前并知情的事實。既然寶釵先前并不知情,那么當時她所能聽到的不過是王夫人的一面之辭。而按照王夫人的說法,金釧僅僅因為弄壞了一樣東西,遭到主子打罵了一下,就如此輕易地結束投井自盡,完全是她自己不珍惜生命的結果。在整個過程中,王夫人又何“罪”之有?寶釵根本就不知道王夫人有什么“罪”,又哪里談得上什么“文過飾非、開脫罪責”?況,寶釵說金釧“豈有這樣大氣的理”、“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涂人,也不為可惜”,也不過是依照王夫人的說法所必然推演出來的結論。這又哪里扯得上是什么“內心冷酷”呢?如果一定要說什么“內心冷酷”、“漠視生命”,如前所述,林黛玉面對晴雯之死而“滿面含笑”又該作何解釋?能講的通嗎?此其一也。
其二、持這些“冷酷”論觀點的官方學者更沒有注意到的是,寶釵說金釧有可能是玩耍時失腳落井,這其實恰恰是對王夫人隱瞞真相的一種隱責和反諷!正因為王夫人的說法太不可信——王夫人豈會因為弄壞一件東西就輕易逐走她所一直寵愛的金釧?而長期受到王夫人信任的金釧又豈有可能是那種因為一點小挫折就絕望自殺的人?一句話:“豈有這樣大氣的理!”——所以,寶釵才會運用歸謬法,故意提出一個更荒唐、更不能讓王夫人接受的說法,來譏諷王夫人的說謊:“姨娘是慈善人,固然這么想。據我看來,他并不是賭氣投井。多半他下去住著,或是在井跟前憨頑,失了腳掉下去的。他在上頭拘束慣了,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處去頑頑逛逛,豈有這樣大氣的理!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涂人,也不為可惜。”(第32回)依照常理,連大觀園內的一個老婆子都知道金釧是“投井”而死,若王夫人轉而宣稱金釧是失足落井,別人會信嗎?金釧又不是幾歲孩童!況,一個被逐之人,如那個老婆子所交代那樣,整日“在家里哭天哭地”還來不及呢,哪里還有那種閑情逸致“到各處去頑頑逛逛”呢?一種注定不可能為輿論所采信的說法,寶釵卻把它拿出來為王夫人“開脫”。這真的是“開脫”得了嗎?究竟是開脫呢,還是反諷呢?
第三、這些“紅色紅學家”也沒有觀察到王夫人對寶釵這些反諷之言的激烈反應:“一時寶釵取了衣服回來,只見寶玉在王夫人旁邊坐著垂淚。王夫人正才說他,因寶釵來了,卻掩了口不說了。”(第32回)很明顯,王夫人對于寶釵的防范之心反而更強了。要知道,開始的時候,王夫人是主動地向寶釵提及金釧之死的:“你可知道一樁奇事?金釧兒忽然投井死了。”現在她卻是像防“賊”一樣防著寶釵,其戒心反倒是明顯增強了許多倍。如果按那些擁林派紅學家的說法,寶釵欲為王夫人“開脫罪責”,怎么王夫人對寶釵的防范和戒心怎么反而是越“開脫”越重了呢?這真的是什么“開脫”嗎?很顯然,官方紅學會所長期宣揚的這些擁林誣釵之論,全都是經不起推敲也站不住腳的!
關于柳湘蓮一事,過去那些擁林派評紅者只看見柳湘蓮驅散強盜,好象“救”薛蟠一命,就認定他是薛家的救命恩人,但這些論者卻絲毫沒注意到,脂硯齋早就提醒過讀者:柳湘蓮后來是做了強盜,他跟那些強人其實是一伙的!關于這一點,讀者不妨看看甄士隱應和跛足道人而作的《好了歌注》:
訓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強梁。(第1回)
此處,甲戌本有兩條相關的脂批:
言父母死后之日。(甲戌本第1回側批)
柳湘蓮一干人。(甲戌本第1回側批)
小說第40回中,作者在交代柳湘蓮出身時,說:“那柳湘蓮原是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父母早喪,素性爽俠,不拘細事,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根據脂批,這么一個浪蕩子,后來顯然是做了“強梁”。“強梁”也就是強盜。既然如此,薛蟠遇盜一事,也就很可能另有蹊蹺了。從表面上看,是柳湘蓮把賊人趕散,奪回貨物,救了薛蟠的性命。然而,稍作進一步的分析,柳湘蓮就算有些武功,又如何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一伙強盜”都打走趕散呢?因此,更大的可能是他同那伙賊人原本相識,甚至干脆就是一伙的。事先設好圈套,到時候只要假作打斗一番,那伙賊人自然就會歸還財物,然后作鳥獸狀散去。再往后,這些賊人就可以利用柳湘蓮與薛蟠的關系,把薛家在全國的商業網絡變成他們窩藏和銷贓的渠道。這可是比直接掠奪薛蟠財物要大得多的買賣!我們再從柳湘蓮的角度看去,這種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因為當初柳湘蓮打了薛蟠以后是“懼禍走他鄉”,倉促之間不會攜帶太多的財物。而這么一個浪蕩子又不事生產,且喜好賭博吃酒、眠花臥柳,久后手上必然拮據。因此,被賊人拉下水,一起做了強盜,這也是很順理成章的。薛蟠與柳湘蓮拜了兄弟,到時候,柳湘蓮固然隨了那跛足道人一走了之,而薛蟠卻因為同江洋大盜拜過兄弟,還不知不覺中參與了銷贓,從而遭到官方查處,進而遭致家族傾覆的后果,也不是不可能的。由此,寶釵何以對柳湘蓮出走的事情表現得“并不在意”,又為何僅用一句“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來勸慰母親對柳的悲哀,這就很好理解了:因為寶釵早就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柳湘蓮這個人的身份不明!甚至還可能意識到了這里面說不定存在著某種陰謀。只不過,寶釵是厚道之人,現在尤三姐已死、柳湘蓮已出家,薛姨媽正在傷心之際,她又如何把她的憂慮向母親直說呢?故而,只有用“犒勞伙計”穩住母親的情緒,在慢慢查訪得實以后,再來向母親稟報。而這居然就成了什么“內心冷酷”的一條“罪狀”!難道對于柳湘蓮這個足以害得自己家家破人亡的“強梁”、“禍根”,那寶釵就竟然不能表示出一點點冷靜和懷疑嗎?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至于那個被用來說明什么“連薛蟠都比寶釵有人情味”的所謂的靖藏本眉批——“呆兄也是有情之人”,其實也不過是一條現代人偽造的批語。如果論者想以此來論證寶釵比薛蟠還不如,那可真的是進錯了廟門、拜錯了菩薩!何也?因為有證據顯示所謂的“靖藏本脂批”其實是抄自俞平伯先生在1954年編撰的《脂硯齋紅樓夢輯評》(又稱“俞輯本)。譬如,靖藏本第48回的一條批語:
湘(香)菱為人根基不讓迎探,容貌不讓鳳秦,端雅不讓龍(襲)平……
按,此批亦見于庚辰本,但原文是:
細思香菱之為人也,根基不讓迎探,容貌不讓鳳秦,端雅不讓紈釵,風流不讓湘黛,賢惠不讓襲平……
當初俞平伯在編輯《脂硯齋紅樓夢輯評》時,把庚辰本的這條批語抄漏了中間幾個字:
細思香菱之為人也,根基不讓迎探,容貌不讓鳳秦,端雅不讓襲平……
漏了“不讓紈釵,風流不讓湘黛,賢惠”這幾個字,于是把“端雅”與“襲平”直接連在了一起。而后來才發現的靖藏本批語在這個地方竟然和俞平伯錯的一模一樣!這究竟是驚人的巧合呢,還是恰恰說明所謂的“靖藏本脂批”實際是現代人的偽作呢?不管是哪種情形,最起碼靖批作偽的嫌疑是排除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句“呆兄也是有情之人”充其量也不過是反映了一部分現代讀者的看法罷了。擁林派論者用它來詆毀什么“寶釵連薛蟠也不如”,那當然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了!
綜合以上各點,不難發現,所謂的“冷酷”論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持這種觀點的“紅色紅學家”們其實從未對有關寶釵的金釧、柳湘蓮二公案進行過認真的梳理。他們既沒有整個事件的性質作出正確的判斷,也不清楚相關情節的來龍去脈。不過是為了人為地損害寶釵的名譽,主觀上帶著陷人以“罪”的目的,他們才會興致勃勃地談論起這些公案。然而,正如我們前面所分析的那樣,這種斷章取義且捕風捉影的做法,如果真要推廣開去,遭到最嚴重損害的恰恰不是寶釵,而是黛玉!因為依照同樣的標準,如果寶釵的這些言行算是什么“內心冷酷”的話,在涉及林黛玉的劉姥姥、晴雯二事之上,那黛玉的表現簡直可以說是“殘忍暴虐”了!所以,如果真要說什么“漠視生命”、“冷之入骨”的話,筆者倒要先勸這些擁林派評紅者應當慎言。或者如曹雪芹勸告那些“一林障目而不見紅樓”的讀者一樣,最好還是閉嘴“莫言”!否則的話,那林黛玉也免不了會成為這些“反封建”論者所說的剝削階級“冷酷無情”的罪惡典型了!
在戳穿了所謂的“冷酷”論的老底以后,我們再來說一說另外三個經常被傳統紅學用來論證寶釵如何“無情”的事例。一是第63回中寶釵花名簽上的“任是無情也動人”。二是第78回賈寶玉對于蘅蕪苑人去樓空的感嘆:“天地間竟有這樣無情的事!”三是跟薛寶釵形象密切相關的一個“雪”字。之所以要把這三個事例放到這里專門一說,是因為它們跟所謂“冷酷”論一樣,都足以反映出以擁林派觀點為核心的傳統紅學已經歇斯底里且走火入魔到了何種地步!
關于“任是無情也動人”,過去那些擁林派學者的慣用手法無非是斷章取義地摳出“無情”二字,再進一步演繹成什么“冷酷無情”,然后扣到寶釵頭上,說她如何如何“冷之入骨”云云。更有甚者,干脆以此斷言寶釵在脂評本最后一回的“情榜”上的評語就是“無情”二字。比如張愛玲的說法就是:“簽詩是‘任是無情也動人’,情榜上寶釵的評語內一定有‘無情’二字。”此外,朱淡文也認為:“薛寶釵的《情榜》考語也可以基本確定為‘無情’,……作為點睛之句的‘任是無情也動人’實際上是薛寶釵性格的判詞,則作為其性格本質特徵概括的《情榜》考語,應即此句中的‘無情’二字。”一時間,說的煞是好看。但這些擁林派紅學家顯然有意漏掉了前面的“任是”二字。因為這兩個字其實恰恰對她們所宣稱的什么寶釵“無情”論構成了有力的否定!何也?因為古詩文中“任是”二字,乃是“即使是”、“縱然是”的意思。這兩個字用在句子的前面,再配合一個“也”字,形成“任是……也……”的句型結構,不過是讓步假設復句最常見的一種用法而已。緊跟在“任是”二字后面的不過是虛擬出來的退一步說的情形,跟在“也”字后面的文字,才是整個句子所要真正強調的內容。唐代杜荀鶴《時世行》:“任是深山最深處,也應無計避征徭。”這里的“深山最深處”就是作詩人虛擬出來的一種情形,“無計避征徭”才是他真正想說的東西。前面用了“任是深山最深處”,就更足以說明哪怕是最極端的一種情形——你逃避到深山老林里面,也逃避不了官府簽發的苦役。同樣地,“任是無情也動人”一句,這句話的重點也應當是“動人”二字才對,如何能單獨扯到什么“無情”上去?在“無情”前面加了“任是”二字,這已經表明所謂的“無情”不過是作詩人假設出來的一種最極端的情形:哪怕她是“無情”,她的魅力也足以“動人”!言下之意,更何況,寶釵還并不是一個“無情”的草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美人,是一朵有情有感的“解語花”呢!此外,“任是無情也動人”這句話出自羅隱的《牡丹花詩》:“似共東風別有因,絳羅高卷不勝春。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也動人。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可憐韓令功成后,辜負秾華過此身。”全詩表達的是對大唐國花——牡丹的贊美,以及對軍閥兼貪官的“韓令”辣手摧花行徑的譴責之情。“任是無情也動人”一句在其頷聯,連同該聯的上半句,合起來便是:“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也動人。”意思是說,牡丹花如果能理解人的語言,她就會具有傾國傾城的美,可縱然是含情不露,也依然擁有打動人心的魅力。分明是對牡丹的高度贊揚!這就更扯不到什么“冷酷無情”上去了。因此,如果要根據這句“任是無情也動人”推測寶釵在“情榜”上的評語的話,寶釵的評語最起碼也應該是“任是無情也動人”這完整的七個字才對!如何能把作詩人虛擬出來的讓步假設單獨拿出來說是什么“薛寶釵性格的判詞”呢?只抓住一個“無情”二字,就連“任是”二字也不看了,“動人”二字也不顧了。這樣的作派,不是見識短淺又是什么?當然了,以張愛玲、朱淡文等諸位女學者的才識,也未必真的連讓步假設復句這點基礎性的語文常識也不懂。只不過仇恨和偏見早已蒙蔽了她們的雙眼,阻塞了她們的心竅,由此才會鬼使神差地發出如此幼稚可笑的論述吧!
另外,順便說一句,羅隱《牡丹花詩》中的“韓令”指的是韓弘。他是唐憲宗元和年間的一位中書令。所謂“可憐韓令功成后,辜負秾華過此身”,指韓弘砍斫牡丹一事。據《唐國史補》載:“京城貴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車馬若狂,不以耽玩為恥。……元和末,韓令始至長安,居第有之,遽命斫去,曰:‘吾豈效兒女子邪?’”以蔡義江、朱淡文為代表的一部分官方紅學家曾經認為,韓弘之斫牡丹可以用來象征什么寶玉“厭棄”寶釵云云。但這種論斷也顯然是站不住腳的。因為韓弘其人如果放到《紅樓夢》中,他恰恰是賈寶玉所最為憎恨的那種“祿鬼國賊”!根據《舊唐書》卷一百五十六·列傳一百零六·韓弘傳及卷一百七十二·列傳一百二十二·牛僧孺傳記載,韓弘本系唐德宗貞元年間至唐憲宗元和年間割據大梁地方的軍閥、藩鎮,以性冷峻、嗜血、喜殺戮而聞名于諸侯。每逢其殺人,往往“血流道中”,“弘對賓客仍言笑自若”。韓弘治藩二十余年,“專務聚財貯粟,峻法樹威”。“弘頗酷法”,以至于弄得其統治區內“人人不自保”。元和末年,唐憲宗發動旨在削平叛鎮的統一戰爭。在這場戰爭中,韓弘佯順朝廷,騙取西路統帥之職,又暗助叛鎮,不斷破壞統一事業。“弘雖居統帥,常不欲諸軍立功,陰為逗撓之計。每聞獻捷,輒數日不怡。其危國邀功如是。”及至叛鎮伏誅,“弘大懼”,乃舉鎮歸降朝廷,又遣其子“以家財厚賂權幸”。結果,不僅得以免罪,還騙取了皇帝的寵幸,獲得了“中書令”的高位,“人臣之寵,冠絕一時”。這就是羅隱詩中所謂的“韓令功成”。史臣就韓弘、王興智(另一個投降朝廷的軍閥)二人,評曰:“韓、王二帥,乘險蹈利,犯上無君,豺狼噬人,鵂鹠幸夜,爵祿過當,其可已乎?謂之功臣,恐多慚色。”又云:“韓虐王剽,專恣一方。元和赫斯,揮劍披攘。擇肉之倫,爪距摧藏。”足見其人正是如《紅樓夢》中賈雨村、孫紹祖一類的國賊、奸雄,其辣手摧花的行徑也恰好跟《紅樓夢》“懷金悼玉”的精神是相對立的。曹雪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賈寶玉跟韓弘相提并論吧?更何況,作者又怎么可能“厭棄”寶釵呢?要知道,薛寶釵在他心目中恰是“艷冠群芳”的“群芳之冠”!很顯然,世界上沒有人會把自己厭惡的對象推崇到這種程度的!
關于賈寶玉說的“天地間竟有這樣無情的事”,這一段相關的原文如下:
寶玉又至蘅蕪苑中,只見寂靜無人,房內搬的空空落落的,不覺吃一大驚。忽見個老婆子走來,寶玉忙問這是什么原故。老婆子道:“寶姑娘出去了。這里交我們看著,還沒有搬清楚。我們幫著送了些東西去,這也就完了。你老人家請出去罷,讓我們掃掃灰塵也好,從此你老人家省跑這一處的腿子了。”寶玉聽了,怔了半天,因看著那院中的香藤異蔓,仍是翠翠青青,忽比昨日好似改作凄涼了一般,更又添了傷感。默默出來,又見門外的一條翠樾埭上也半日無人來往,不似當日各處房中丫鬟不約而來者絡繹不絕。又俯身看那埭下之水,仍是溶溶脈脈的流將過去。心下因想:“天地間竟有這樣無情的事!”悲感一番,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畫、芳官等五個;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寶釵等一處;迎春雖尚未去,然連日也不見回來,且接連有媒人來求親:大約園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縱生煩惱,也無濟于事。不如還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回來還是和襲人廝混,只這兩三個人,只怕還是同死同歸的。想畢,仍往瀟湘館來,偏黛玉尚未回來。寶玉想亦當出去候送才是,無奈不忍悲感,還是不去的是,遂又垂頭喪氣的回來。(第78回)
這一段情節之所以被過去一些擁林派論者所一再提及,他們也無非是企圖借寶玉之口,將所謂“冷酷無情”的大帽再度扣到寶釵頭上罷了。但如果認真一推敲,我們卻不難看出,賈寶玉在此處所說的“無情”卻顯然跟這些“紅色紅學家”所宣稱的“冷酷無情”全不相干,甚至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因為這個地方所說的“無情”,指的是天道循環、世事變遷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意思。誠所謂“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是這個意義上的“無情”!而這種以“無情”二字寫世事人生變換無常的用法,在古詩文中簡直屢見不鮮:
斂眉語芳草,何許太無情。正見離人別,春心相向生。(萬楚《題情人藥欄》)
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杜甫《新安吏》)
洛陽舉目今誰在,潁水無情應自流。(劉長卿《時平后送范倫歸安州》)
禍端一發埋恨長,百草無情春自綠。(韋應物《金谷園歌》)
有恨頭還白,無情菊自黃。(白居易《九日醉吟》)
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杜牧《金谷園》)
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韋莊《臺城》)
同樣的例子在《紅樓夢》中也存在。一是第27回林黛玉的《葬花吟》中就有“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的詩句。二是第23回寫林黛玉聽了《牡丹亭》中“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唱詞以后,不覺心動神搖,想起前日見古人詩中有“水流花謝兩無情”之句,仔細忖度,又“不覺心痛神癡,眼中落淚”。這些地方的“無情”都明顯不是擁林派論者所宣稱的“內心冷酷”之意。同樣地,賈寶玉看見蘅蕪苑人去樓空的景象以后所想到的這種“天地間”的“無情”之事,顯然也不是針對寶釵這個人的,而不過是對世事無常,繁華頓成凄涼的一種敏感的反應罷了。那些“紅色紅學家”居然能把它扯到什么“冷酷無情”上面去,那按照同樣的邏輯,林黛玉對于“水流花謝兩無情”的欣賞,又豈不成了林黛玉內心冷酷、性格殘忍的證據?
最后是跟薛寶釵形象密切相關的一個“雪”字。“雪”,通“薛”,這一點是毋庸多言的。而“雪”給人以潔白、清冷的感覺,這自然免不了會被擁林派論者再次穿鑿附會成什么“冷酷”、“冷漠”之意。但這種說法顯然忘記了《紅樓夢》作者的自號就是“雪芹”二字!按,“雪芹”一典出自蘇軾《東坡八首》之三:“泥芹有宿根,一寸磋獨在;雪芽何時動,春鳩行可膾。”以及蘇轍《同外孫文九新春五絕句》之一:“佳人旋貼釵頭勝,園父初挑雪底芹。”曹雪芹本名為“霑”,原字“芹圃”。前者取是“霑洽”、“霑溉”、“霑霈”之義,意思是久旱而喜得甘霖。在曹雪芹的長親給他取這個名、字,顯然是套用了雨露“霑”溉了“芹圃”的關聯,亦即由《詩經·魯頌·泮水》中所謂“思樂泮水,薄采其芹”轉化而來。而“采芹”、“游泮”字樣又被用于中舉成名那一層含義,為曹本人所不喜。因而方套用蘇軾、蘇轍的名句,給自己取了“雪芹”這么一個新號。變庸俗名為“風雅稱”、“高潔名”。而恰如周汝昌所分析的那樣:“東坡的‘泥芹’之泥固然是污濁的(寶玉所謂‘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但它的‘雪芽’卻是出于污泥而不染。蘇軾兄弟詩里的雪多半是潔白而有保護作用的,曹雪芹筆下的雪尤其美麗,帶有耐冷保護諸義。……‘雪芹’二字含有宿根獨存、潔白、清苦和耐冷諸義。”(見周汝昌《曹雪芹小傳》)如果“雪”字是什么不好的字眼,《紅樓夢》的作者會用到他自己身上嗎?可見,所謂“雪寶釵”之“雪”,根本就不是什么“冷酷”、“冷漠”之意,而恰是潔白、高貴之意,是對寶釵冰清玉潔一般的高尚人格的盛贊!亦如一位網友所言:“仔細看,她(指寶釵)的“冷”,與世俗中人因爭名奪利而冷漠無情不同,她是冷于欲望,而熱于助人。”(見呼嘯而過的灰色《一點想法》)這才是薛寶釵能夠與曹雪芹共用一個“雪”的原因所在!另外再多說一句,前面所引用的蘇轍的那句“佳人旋貼釵頭勝,園父初挑雪底芹”,亦從另一個角度點出了曹雪芹跟他筆下的薛寶釵之間的特殊關聯。按,“釵頭勝”也就是“花勝”、“寶勝”一類的古代女性用來貼頭的首飾,一般是跟貴重、華美的金釵配合使用的,所以恰與“寶釵”二字相關聯。上句說佳人頭上的“寶釵”和“花勝”,下句即云園父所種植、照料的“雪芹”。足見,薛寶釵在曹雪芹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之重要了。而歷史上那些擁林派評紅者卻理解不了這一層,反倒費盡心機地制造出種種誣釵言論,結果仍免不了破綻百出,暴露出其邏輯上致命的漏洞。套用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的名言,那就叫做“禽獸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
本站僅提供存儲服務,所有內容均由用戶發布,如發現有害或侵權內容,請點擊舉報
打開APP,閱讀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類似文章
猜你喜歡
類似文章
《紅樓夢》測試卷
《紅樓夢》:女神薛寶釵有多腹黑,渣男賈環就有多猥瑣?
《紅樓夢》改成這樣的書,曹雪芹的棺材板他壓不住!
《紅樓夢》隨筆:薛蟠之呆與賈寶玉之癡竟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紅樓干支紀年簡表(金石版)
紅樓夢:薛寶釵最招黑事件大盤點!作者對她辛辣諷刺背后藏著悲憫
更多類似文章 >>
生活服務
分享 收藏 導長圖 關注 下載文章
綁定賬號成功
后續可登錄賬號暢享VIP特權!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點擊這里聯系客服!

聯系客服

主站蜘蛛池模板: 横峰县| 金昌市| 个旧市| 望都县| 库尔勒市| 眉山市| 乐昌市| 崇阳县| 遂川县| 汽车| 石景山区| 睢宁县| 马公市| 新龙县| 临洮县| 汉中市| 安徽省| 平阴县| 开江县| 集安市| 绥阳县| 乌兰察布市| 雅安市| 边坝县| 合川市| 德昌县| 静宁县| 同江市| 色达县| 讷河市| 卫辉市| 遂宁市| 磐安县| 都安| 九江县| 昆明市| 成武县| 页游| 麻阳| 葫芦岛市| 沈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