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標題黨,這張烏鴉的照片,沒200萬人民幣拿不下來!……而且是,就這一張,200萬。
第四屆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展覽現場
這張攝影作品,正在第四屆影像上海藝術博覽會上展出,為北京see+畫廊代理的已故日本攝影師深瀨昌久的《鴉》系列作品之一,售價200萬元,目前為現場最貴作品。這張照片尺寸是177.7×106.7cm,是深瀨昌久最大的唯一一幅作品。
這張照片是深賴昌久專門為1985年美國的黑太陽聯展(細江英公、森山大道、荒木經惟、深賴昌久四人聯展)親手制作,并附有簽名。
(有沒有鳥類專家知道這具體是烏鴉還是渡鴉?)
為了制作這些作品,深瀨昌久在暗房待了整整半年,每天不跟任何人說一句話。在暗房里,他不做遮擋,都是直覺顯像。直到有一天終于做好了,他才跟自己的徒弟瀨戶正人說,“喝一杯去吧!”
衛報曾這樣評價深瀨的《鴉》:“模糊、粗糙的顯影粒子、高反差的對比、看似不精確的局部放大,甚至有些曝光不足或是過度的曝光,卻靈巧地勾勒出鴉僅有的黑白輪廓。”
深瀨昌久出生的家庭就是經營照相館的,從小與攝影結緣。自然而然,青年時期的他選擇了日本大學攝影系就讀。
大學畢業后,深瀨昌久拍過廣告,后又轉向設計公司,最終與他的繆斯女神——鱷部洋子相遇。
鱷部洋子之于深瀨昌久,恰如荒木陽子之于荒木經惟。洋子于深賴,猶如靈感源泉一般。
深瀨無時無刻不在記錄他與洋子甜膩而熱鬧的生活,大笑的、赤裸的、俏皮的、生氣的……深賴將對洋子的愛化為照片。這是最為鮮活充滿著生命力的“私房攝影”。
1976年,洋子與深賴離婚。愛情破碎,都可以用同一個借口,“兩人不合適”向外人解釋。
1978年出版的《洋子》,左側照片暗示兩人已離婚
洋子的離開,讓深賴開始酗酒并有了抑郁的征兆。他背著內衣和膠卷,穿梭往返于上野與故鄉北海道之間,將內心的自我影印在《鴉》中。
關于《鴉》的創作,他自述:
登上前往青森的"夕鶴3號"快車,離開上野。在上鋪,我喝醉了。枕頭下是背包(塞著內衣,膠卷),以及一瓶威士忌——時不時吖兩口。那時,正值我十多年的家庭分崩離析。無處可去,渾渾噩噩的過活著。該是逃離東京的時候了,我想。對我,唯一可逃往的地方是我的出生地,北海道。最后一次踏上那片土地已是七年前了,是春天,地上依然有星星點點的雪。
森山大道的犬、荒木經惟的貓、山本昌男的雀,雖然他們的作品被眾多影迷所知,但是其影響和深度,還是不及深瀨昌久的鴉。
許多影評人對這組作品都有不同的理解,“孤獨的深度讓你顫栗”、“讓你徹底沉沒在悲慟的黑暗中”……就連荒木面對著《鴉》,也說道:“深瀨的鳥,就是深瀨自己的化身。他教會了我,攝影也是一種嘆息?!?/strong>
編少卻更喜歡這樣的影評:“ ”。無勝于有聲。
1992年,深瀨昌久因酒醉不慎由階梯摔落,腦部重傷,喪失了語言與記憶能力,再也無法拿起相機。洋子卻回到了深瀨的身邊,她每個月都去陪伴深瀨,深瀨卻再不能與之交談,更也記不得洋子是誰。
2010年,老牌攝影雜志《英國攝影》評選過去25年最好的攝影集,《鴉》打敗了美國女攝影家南·戈丁的代表作,排名第一,被稱為“灰暗的杰作”。
2012年6月9日,深瀨昌久因腦出血去世。
這只寒鴉終于落到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