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兄弟書名均為文名所掩,掩不住的是兄弟二人書跡中浸潤的古雅書卷氣息。
知堂先生書作流傳不多,魯迅先生因一度被推上神壇,報紙雜志(如《收獲》、《參考消息》等)集其遺墨為刊名成一時潮流。魯迅先生書法得力于碑版研究與抄錄,灑脫不失法度,潤厚內(nèi)含蒼勁;知堂先生筆下則蕭散出塵,閑雅不群,韻致直追六朝;二者之書均為文人書法上品。從兄弟二人手札上可知民國時期自制花箋之風甚盛,亦見周氏兄弟雅趣。
知堂先生書齋以“苦雨”名之,好友沈尹默題寫。周氏兄弟共居四年的北平八道灣院落逢雨輒排水不暢,好在北平少雨,偶爾苦趣不礙知堂先生在書房中以平和沖淡的文字把玩人生況味,亦不礙知堂先生成為中國文學史上成就卓著的散文大家。不過此齋號似乎預示知堂先生個人命運隨時代家國浮沉,難免苦雨飄搖。北平淪陷之時,社會各界力勸其南行,周作人最終卻沒有離開苦雨齋。仕偽付出的代價是公審與牢獄,還有后來紅衛(wèi)兵的皮帶。
此幅僅為20cm×24cm尺幅的行書偈語在2015年拍得304.75萬元人民幣,為魯迅書贈日人清水安三,周氏兄弟失和后魯迅搬家就是此君給借來的汽車。失和因由,后人也不必妄加蠡測。作為家中長子,魯迅希冀的闔家團圓竟至以兄弟絕交收場,先生心中傷痛恐永難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