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何以從神界走向了凡間?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追溯酒的起源,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在一般酒史和酒文化書籍中,對酒的起源,大概都會羅列諸如酒星造酒、酒神造酒、杜康造酒、儀狄造酒、猿猴造酒等不同的說法。實際上,這些傳說與記載,并不能解釋酒之準確起源。
晉人江統在《酒誥》中云:“酒之所興,肇自上皇。有飯不盡,委余空桑。郁積成味,久蓄氣芳。本出于此,不由奇方。”點出了初始的酒,是一個自然發酵的過程,獨具慧眼,亦頗合科學精神。
這種具有特殊的濃郁氣味的發酵食品,自產生起就與人類社會發生密切的聯系。在人類原初社會,大家都有“通天”的本事。比如在中國歷史的神話時代,每個人只要借助于一定的媒介(多數是具有精神麻醉性質的物品),都能和上天直接交流。向上天匯報人世之一切,并秉承上天旨意作為人間人世的準則。
但自顓頊起,要與神靈溝通,必須是具有某種神性的人。亦即其壟斷了與上天溝通的渠道,成為特殊的階層。當然,要與上天神靈溝通,精神麻醉仍是必不可少的媒介。
及至先秦時期,雖有孔子之不言怪力亂神。但圣人亦有“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的斷語。在《左傳》中,便言“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也即能夠談得上國家大政方針的,就祭祀祖宗神靈和戰爭二事而已。祭祀之需用酒,自不待言。而戰爭之中,酒之用途亦廣。要鼓舞士氣,以酒賞賜;要鼓勵人口生育,亦與之酒肉賞賜;要犒賞三軍,亦用以酒;要祭祀亡魂,仍需用酒;要祭旗出戰,亦需用酒……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了酒,或者我們在敘述歷史的時候撇開了酒,那故事就沒法兒繼續說下去了。先秦時期(甚至包括其后的整個中國歷史時期),酒在禮制安排上,亦有重要的意義。朝覲會盟,非酒不行;人生大事,非酒不可;宗廟祭祀,非酒不行;享獻社稷,非酒不行;崇文敬士,非酒不行;尊老養賢,非酒不行……
如稍翻閱古代典籍,通篇酒味,撲鼻而來。吾師姚淦銘教授所著之《先秦食品文化研究》,對酒之與華夏文明的發源與發展,論列甚詳。但如上述各端,均是與國家或政治層面關系密切。此點在今人看來,頗有難以理解之感。
今人祭祀祖先神靈,固然用酒矣。然在國家層面,即便兩國元首相見,亦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其大用則在民間。
酒之從神壇政壇走向民間,亦經歷了較長之歷程。從歷史發展角度言,生產力之發展,對轉捩尤為重要。
吳越爭霸的時候,勾踐對于計劃生育,采取鼓勵政策。生子或女若干,賞賜與酒。由此可知酒之在民間,不若后世之普及。前些年鼓勵獨生子女,若一家庭下發一兩瓶白酒為獎勵,可乎?
入漢之后,經數帝之休養生息,鐵器和牛耕的使用與普及,促使物質生產特別是農業生產較前更為發展(可參閱著名歷史學家許倬云教授之《漢代農業》)。為釀酒準備了充分的物質基礎。或者設想,全社會溫飽都是一大問題的時候,固然有一部分人能夠享受到美酒,然要其普及全社會,則難矣哉。年紀較長之長輩,當有切身之體會。
而釀酒技術的發展,則使得酒品質量得以提高。以前所釀,隔宿便酸臭,則何以為美?其時則能存數月不壞,甚至數年不壞,則對酒之推廣普及,尤其重要。
孔子有“沽酒市脯不食”的教訓留下,可知其時之市上,亦有酒類發售。想亦是為一般人所準備,然其之貴重,亦可推見。若其為市上常見之物,或質量稍高,則孔子不會有此顧慮也。若小賣部之售茅臺,不亦是需要我們特別用心甄別的么?
到秦漢時期,酒則已經完成了從貴族(或神靈)消費,到平民消費的歷程。漢初物質不豐富,民無故不得飲酒。《史記》《漢書》中之多數酒宴,便與小民無涉。漢武時期,已然廣行專賣,則已普為民間日用之品也。
其后數千百年,酒便流行而不衰,至今尤然。當然,其“貴族性”亦并未消失,只是開拓了新的消費領域而已。
若從此線索,可言酒之從神性(或貴族性)走向了世俗一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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