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研究、論文寫作與學術期刊:一個傳播鏈條
學術研究是人類社會由研究者來承擔的一項基本活動,論文撰寫是研究者的學術成果得以展示的一種主要方式,期刊出版是研究者個人的學術活動和學術成果走向社會的一個重要載體。如此,學術研究、論文撰寫和刊物出版之間便有了一種必然聯系:學術研究為論文撰寫奠定著基礎,論文撰寫為學術刊物的生存與發展提供著保障,而學術刊物連載不斷的出版又為成果的展示和研究的深入開辟著更為廣闊的道路。三者結合地越好,學術研究成果的傳播就越快,所產生的社會效應也就越大;反之,研究中所謂的“成果”及其出版,就會成為人們所說的“學術垃圾”,不僅不能發揮其應有的“認識世界、傳承文明、創新理論、咨政育人、服務社會”的作用,而且還會污染環境,乃至傷及人的心靈。所以,編輯審稿、選稿、編稿、校稿的出版活動,就不僅僅像一些人所說的是一種按照編排規范“依樣畫葫蘆”的機械行為,編輯的職業特點要求編者在審稿中要不斷地與作者進行思想的交流,學問的溝通,情感的共鳴和研究的互動,進而提高刊物出版的學術質量,更為重要的是提高學術研究的社會影響力和成果轉化效應。
編輯審稿經常遇到的兩類“壞稿件”
在日常的審稿中,我們經常會碰到以下兩種情形:
一是一些研究者確實做了大量實證方面的調查研究工作,并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第一手資料”,但由于其基礎理論研究的薄弱和嫻熟運用語言文字的功力欠缺,所以,難以借助一定的理論框架和語言詞匯準確表述自己所要傳達的思想和內容,進而使論文撰寫變成了材料堆砌,沖淡了研究的主題,也影響了思想的傳播;
二是一些研究者雖然對本專業的相關理論或概念體系有所了解,但缺乏對現實社會的“深入”了解,因而使論文撰寫變成了“從書本到書本”、“從概念到概念”的文字轉述或概念移植,同時也使得學術研究在隔靴撓癢中觸及不到問題的實質和根本。這兩類文章在編輯的論文審讀中都占有相當大的比例,因此,怎樣才能在深入研究的基礎上撰寫好論文,就成了編輯在審稿過程中經常思考的一個問題。
學術論文寫作三要義
從多年的編輯經驗看,我認為不論研究者通過怎樣的方法和步驟進行材料收集,也不論作者運用怎樣的體例和結構述說自己的思想觀點,也不管編者依據怎樣的標準裁決稿件的取舍,以下“三要義”是大家都必須認真把握和努力堅持的。
其一,探究“是什么”。即探討瞬息萬變的自然與社會究竟都存在著什么,以及以怎樣的方式存在著。這里,“求真”是基礎,“求知”是動力。而求真一般來說有兩條途徑:一是深入生活,認真調研,通過自己的一雙慧眼從多個不同的角度仔細觀察,努力發現,累積資料,澄清事實;二是進入書本,反復思考,通過對文本資料的閱讀梳理,從前人或他人的經驗中認識了解世界的豐富性和多樣性,以及事物間千絲萬縷的聯系性。而要將這兩方面的研究做到位,研究者必須具有“甘坐冷板凳”的精神和功夫,任何帶有功利色彩的“論文撰寫”都會使學術研究的質量受到影響,研究不僅會失去源泉,而且所得出的結論也令人難以信服。
其二,說明到底“為什么”。即說明各種各樣的“存在”是否合理、是否需要改變、為什么等問題。這里,研究者的價值取向起著至為關鍵的作用,如面對同一“事實存在”,不同研究者站在不同的價值立場、民族立場、性別立場上對其進行價值判斷,所得出的結論會截然不同。因此,站在一定的立場上、借用或創造一定的理論框架“順理成章”地將自己的思想觀點自圓其說就是必然和必要的了,否則,亂麻一團的各種事實存在就難以厘清,要治理也無從下手。這里需要警惕的是,不論運用怎樣的立場和概念范疇去“解釋”、“闡釋”、“揭示”紛繁復雜的社會歷史和現實,都只是冰山一角,切忌以偏概全。反過來講,不管各自間有著怎樣的“分歧”或“不同”,對“向善”和“唯美”的價值追求卻始終是永恒的和共通的。
其三,回答應該“怎么做”。即在事實判斷和價值判斷相統一的基礎上,提出解決問題的具體建議和對策。在學術研究中探討“是什么”和“為什么”都只是前提和基礎,其目的在于通過研究使環境的改造和制度的建立更加適合人和人類的生存與發展。而要做到這一點,學者們必須將學術探討的結論付諸實際的行動,包括個人的行動,組織的行動,國家的行動,全球的行動,以便在“做”的過程中共同創造人類美好的未來。
上述三個方面具體到研究者的勞動付出和論文篇幅上,絕不是等量齊觀的,其側重或詳略也是完全不同的,切忌“三段式”的面面俱到。一般來講,面對現實中不斷出現的新生事物,當人們都還處在茫然不覺不知的狀態時,探究究竟“是什么”就顯得至關重要,其最大的價值就是為了滿足人們無限膨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當人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況下,追問到底“為什么”就成了人們的重要需求,老生常談只會使人們倒了胃口;而當人們對“是什么”和“為什么”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回答“怎么做”就成了人們關注的重要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