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簡介:《百鳥朝鳳》是由北京勞雷影業有限公司制作的劇情片。該片由吳天明執導,陶澤如、鄭偉、李岷城主演,講述了德高望重的嗩吶老藝人焦三爺帶領徒弟們用執著的熱情與堅定的信仰追求和傳承嗩吶精神的故事。影片在2013年拍攝完成,于2016年5月6日全國上映。該片曾獲得第13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優秀作品獎、第29屆中國電影金雞獎評委會特別獎、第1屆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最佳故事片獎、法國tours電影節觀眾最喜愛影片獎等獎項。
導演簡介:吳天明,祖籍山東萊蕪,出生于陜西三原,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導演進修班。1979年,與滕文驥聯合執導個人首部電影《生活的顫音》。1984年,執導劇情電影《人生》,獲得第8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故事片獎 。1987年,《老井》獲得第8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導演獎。1994年,《變臉》獲得第9屆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導演獎。2002年,《首席執行官》入圍第9屆中國電影華表獎優秀導演獎。2005年,獲得第1屆中國電影導演協會終身成就獎。2012年,主演劇情電影《飛越老人院》。2014年3月4日,吳天明因心梗離世,享年75歲。
導演:吳天明
《百鳥朝鳳》——傳統文化的守望者
山東師范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戲劇影視文學專業17級 王業霞
《百鳥朝鳳》改編自貴州青年作家肖江虹的同名中篇小說,是中國第四代導演吳天明最后的遺作,講述了黃土地上新老兩代嗩吶藝人為了堅守信念所產生的真摯的師徒情、父子情、兄弟情的故事。該影片獲得了第29屆金雞獎評委會特別獎、第一屆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最佳故事片獎。
1. 主題
個體生命對于藝術的傳承的重要意義。《百鳥朝鳳》真正發人深思的,是人們對于“德”和“藝”這兩個價值要素的理解。焦三爺將嗩吶吹到了骨頭縫里,視嗩吶為生命,選徒弟的標準也是“德重于行”。在農田干活的過程中,游天鳴內斂穩重、不聲不響、做事認真,而藍玉雖然干活很快但是不夠仔細、略顯浮躁,這一切作為師傅的焦三爺都看在眼里,天鳴忠厚老實,必然是將后繼承焦家班的最佳人選。在影片的其他部分,我們也能看出焦三爺對于德行的重視。在出臺金莊村長的葬禮時,焦三爺拒絕為其吹奏《百鳥朝鳳》,因為《百鳥朝鳳》的受用者必須品性極佳、口碑極高,然而死者德行不夠。當嗩吶的四臺、八臺和《百鳥朝鳳》不再是民間樸素的道德評價體系,也就意味著鄉土文明面臨著難以為繼的困境。
以嗩吶為代表的傳統文化在現代化浪潮的沖擊下面臨著尷尬處境,同時暗含了鄉土文明的困境。焦家班變成游家班后,當年備受尊敬的嗩吶匠已經開始沒落,甚至難以維持溫飽,人們對于嗩吶漸漸開始嗤之以鼻。年輕人們不再講究規矩,在西洋文化滲入的影響下,傳統文化市場開始逐漸萎縮,新舊文化的沖突形成了一股新的戰火。在一次無雙鎮的紅白喜事中,心有不甘的游家班和西洋樂隊同臺競技,卻被年輕人們嘲笑奚落。在喧鬧聲中炸裂的煙花,標志著傳統文化的敗落和西洋文化的興起,意味著沉重的道德危機和新舊文化的沖突使得嗩吶匠的境地愈發尷尬。現如今,當我們越來越遠離傳統藝術產生與發展的故土,當城市化發展進程越來越快,無數傳統藝術形式,如同黃土地上的嗩吶一般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人們只能靠著“非物質文化遺產”來喚醒沉睡的記憶。
2. 人物形象
焦三爺:“嗩吶不是吹給別人聽的,是吹給自己聽的。”
在影片中,焦三爺是嗩吶之魂的化身,對于嗩吶藝術如“鳳凰泣血”般地堅守,隱喻著導演吳天明自身對電影的堅持。游家班最后一次出活時,天鳴有病在身,焦三爺代天鳴吹奏,吹到一半,年老的焦三爺一口血噴了出來,卻示意天鳴繼續吹奏,他已然知道自己身體不支,但是他的命早就融入了嗩吶的芯子里,鑄進了嗩吶的銅管中。縣文化局要宣傳非物質文化遺產,縣文化局局長登門拜訪,想請天鳴吹奏,三爺知道這是嗩吶復興傳承的絕好機會,忙叫天鳴答應下來。三爺走了,他的遺愿,就是讓天鳴重新撐起游家班。如果所有人都有焦三爺這般鍥而不舍、矢志不渝的匠人精神,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火焰將會永不熄滅。
其實焦三爺是幸福的,即便身死,但靈魂依舊能夠回到八百里秦川,歸于土地。天鳴在三爺的墓前,獨自吹奏著那首屬于三爺的《百鳥朝鳳》。從傳承到期許,最后看著嗩吶藝術一步步走向衰敗,焦三爺沉重的背影不僅是對一種文化遠逝的無奈,更像是對后來者的質詢,期望著后來者的再度覺醒和奮起。影片把一位老人對嗩吶的愛表現的淋漓盡致,同時,它也把許多傳統和現實的矛盾展現給每一位觀眾,現代化工業時代,嗩吶藝術該如何走下去?這是影片留給每一位觀影者的思考。
3. 價值意義、文化擔當
《百鳥朝鳳》是嗩吶藝術的一曲悲歌。對于電影導演吳天明來說,這部作品成為了他電影生涯的一曲絕唱,正如電影里嗩吶匠“把嗩吶吹進骨子里”的匠心一樣,他的匠心,就是“把電影拍進靈魂中”。《百鳥朝鳳》的可貴之處在于它體現出電影藝術家對本民族的文化心理、存在方式、歷史命運和現實問題有著較為深入的思考,它同時具有對精神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雙重指涉,即傳統文化的繼承、鄉土文明的困境,又能指涉國產電影的現狀。在營銷花樣頻出、跨界導演不斷增加的現在,《百鳥朝鳳》提出了對現代文明的質問。
在人們習慣了《美國隊長》、《速度與激情》等好萊塢大片的快節奏的敘事風格和電影節奏的時代,《百鳥朝鳳》用質樸的畫面,本分的敘事,講述了一個有山有水的農村生活故事。它不去迎合大眾文化,用廣闊質樸天然的八百里秦川和田壟、石磨、焦三爺手里的旱煙、師娘的紡線機,向觀眾展示了一副原生態的影像。
《百鳥朝鳳》是快餐時代的傳統文化的守望者,是嗩吶藝術的挽歌,是吳天明導演最后的曠世絕唱。影片結尾處游天鳴對著師傅的墳頭吹響了嗩吶,老師傅轉身離去的背影令人深思,有人用了一句“那吹響的嗩吶正是回不去的明天”來闡釋結尾鏡頭,可謂是恰如其分。這也提醒人們,在浮華世界的夾縫里生存著的傳統的民間技藝,我們到底該作何態度?想必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答案。
個人簡介:生于淄博,也很愛濰坊,因為有另一戶愛我的人家在那里。最大的興趣是拍照,最大的愿望是永遠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