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毛僧
前些日子，老僧回答過襲人為何沒有懷上賈寶玉的孩子這個問題。當時是從襲人的人品做的論述，有說服力，但不夠全面。今天，我們再深度剖析下賈寶玉的感情世界，捎帶著繼續回答下那個問題。
在《紅樓夢》中一直有個很奇怪的現象，賈寶玉喜歡和女孩子廝混在一起，他對女孩子的感情比較特殊，是一種近乎黏糊和依戀的感情。一直以來，很多人把他對女孩子的感覺理解為愛情，其實是不對的。
從賈寶玉的性格特點和行為看，他應該是彎的，而且是生來就彎。他的初戀不是襲人，不是黛玉，更不是寶釵，而是秦鐘。
寶玉第一次見秦鐘時，整個狀態是不正常的，絕對不是男人見男人的感覺。書上寫道：“那寶玉自見了秦鐘的人品出眾，心中似有所失，癡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這等人物！如今看來，我竟成了泥豬癩狗了’。”
寶玉與秦鐘一起上學之后，在私塾里立即傳出了流言蜚語，書上寫道：“自寶，秦二人來了，都生的花朵兒一般的模樣，又見秦鐘靦腆溫柔，未語面先紅，怯怯羞羞，有女兒之風，寶玉又是天生成慣能作小服低，賠身下氣，情性體貼，話語綿纏，因此二人更加親厚，也怨不得那起同窗人起了疑，背地里你言我語，詬誶謠諑，布滿書房內外。”
當時的寶玉與秦鐘是情竇初開的年齡，他們不諳世事，無法掩蓋內心的真實想法和行為，所以表現出來的親昵，屬于天然的好感。二人應該都是彎的。秦鐘去世后了，賈寶玉傷心了很久，一直沒有從中走出來。
第二個走進賈寶玉內心世界的男人應該是蔣玉菡，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琪官。琪官是娛樂圈的名人，薛蟠等人組局，于是就叫了娛樂圈的紅人琪官一起來玩。寶玉見了琪官就立即喜歡上了人家。書上寫道：
“寶玉出席解手，蔣玉菡便隨了出來。二人站在廊檐下，蔣玉菡又陪不是。寶玉見他嫵媚溫柔，心中十分留戀，便緊緊的搭著他的手。”
接下來的一幕就更有意思了，二人互換禮物。琪官把北靜王給他的貼身汗巾解下來送給了賈寶玉。賈寶玉人都癡了，把自己的也解下給了琪官。賈寶玉不曾想，這個汗巾是襲人的。回到家后，襲人發現汗巾變了，有點生氣地說：
“我就知道又干這些事！也不該拿著我的東西給那起混帳人去。也難為你，心里沒個算計兒。”
一方面襲人抱怨賈寶玉沒有心眼兒，把襲人的東西送了人，另一方面也可能暗含襲人擔心賈寶玉這種行為可能造成的后果。在一個保守的時代，盡管龍陽之好不是什么秘密，但對賈寶玉這種尊貴的公子哥來說，這可不會帶來任何好事。
從后來的發展看，賈寶玉不僅與琪官越來越親近，他們甚至應該發生了關系。讓父親家政痛下狠手，差點打死賈寶玉，背后的原因一定是賈寶玉與男友琪官的事情敗露了。
當時，忠順親王府里的人過來要人，人家長史的一番話說出了問題的關鍵：“這一城內，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說，他近日和銜玉的那位令郎相與甚厚。”一句“相與甚厚”道盡了背后的玄機。
當時賈政氣壞了，外加王夫人的丫鬟跳井死了，各種問題堆積起來，讓家政徹底崩潰了。他下的命令是：“堵起嘴來，著實打死。”如果不是寶玉與琪官的龍陽之情，賈政絕對不會氣成這個樣子。
這次打完之后，賈寶玉的確有所改變。至少他對柳湘蓮雖然很愛慕，但已經沒有了肌膚之親，純粹變成了柏拉圖式的戀愛了。
自從挨打之后，賈寶玉與男人的感情方面沒有再犯錯誤。雖然繼續糾纏于女孩子之間，但很難說他對女孩子產生了愛情。至少，那種感情很復雜，是一種極為壓抑的感情。
我們再回到本文開頭講的他與襲人的事情。賈寶玉與襲人的第一次并沒有給他帶來好的體驗，盡管從情感上，有了第一次，他對襲人更加好了。襲人應該是猜出了賈寶玉的取向問題，故意沒有說。
此后襲人再也沒有引誘賈寶玉，賈寶玉也再也沒有對襲人提出性要求。從這里可以看出，賈寶玉試了一次后發現，自己對女人還是不太感冒。
不過，凡事都有因果。襲人的汗巾讓賈寶玉給了琪官，賈寶玉將琪官贈給他的汗巾半夜給襲人系上了。最終，琪官娶了襲人，完成了這段姻緣。這背后有太多人生的無奈和情感的無奈。寶玉的癡，寶玉的傻，應該與他的性壓抑有很大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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