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今天是您離開我們二十周年的祭日,媽,我想您了!
有人說,媽媽在時,“上有老”是一種表面的負擔。媽離開了,“親不待”是一種本質的孤單。您離開我了,再沒人喊我“曉福平”了,我才感到從未有過的空虛和飄渺
再沒人催我回家過年了。才感到我被可有可無了。
媽媽您在時,不覺得“兒子”是一種稱號和榮耀。媽媽沒了,才知道這輩子兒子已經做完了,下輩子做兒子的福分還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再輪到做您的兒子。
媽,您在世時營盤的和平村是我的老家。媽,您離我而去沒了,和平家鄉就只能叫做故鄉了。
記得小時候,生產隊挖洋芋,我們幾個小伙伴沒有人帶就跟著您們了,大人們在前面挖,我們幾個小伙伴在后面撿,我很認真的慢慢的在大人挖過以后的地里扒,一下午,我撿了一衣服(沒有口袋,脫下衣服把洋芋放在衣服里)。我高興的跟您說,媽媽,您看看我撿了這么多,今晚上您多給我燒幾個吃。您卻不由分說的把我撿到的洋芋倒進了生產隊的洋芋里。看見伙伴們將自己撿到的洋芋拿回家,我好傷心的哭了!您卻對我說:這是集體的地,集體的洋芋,不能自己占有。從那時,我知道了集體的東西不能占有,這影響了我一生。
媽,您是我唯一的依賴。我的哥哥弟弟姐姐都或多或少的去父親后面呆過。我是您唯一從小沒有離開您半步的兒子。
媽,我從很小就知道生活不易。父親是獨兒子,您嫁給我父親后承擔了家的一切。我是家里的老三,您說我出生不久,父親卻響應黨的號召去怒江支援邊疆了。接著文化大革命就來臨,爺爺被“紅衛兵”等人隔三差五拉著批斗,爺爺身體又不好,實在忍受不了折磨,丟下您們離開了世界,爺爺用死解脫了對他的折磨,奶奶卻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而沉疴長久。哥哥姐姐還讀書,我和阿藝弟弟年幼。您卻給我們撐起了一片天。大哥讀了初中二年回來了,您讓大姐讀到小學三年級也退學了,幫您做點事情,招呼病在床上的奶奶和年幼的我們。后來我讀書了,弟弟是父親帶去碧江。奶奶在不久的幾年也去找爺爺了,您因傷心過度又卻積勞成疾,病倒了。我父親回來了,父親招呼您差不多一個月,到處為您找藥找醫生。這一次我才真正認清我父親的模樣。
媽,您對我說:兒子,你要好好讀書,這樣以后你父親來信就不需要請別人說給我們了。記得有一年,您還懷著我小弟武海,挺著肚子背著隊里剛剛分給家里的洋芋拿給老師,您拉著我的手跟在您后面,到老師面前對我說要聽老師的話,好好讀書,以后也當老師。我知道您的用心良苦,我認真讀書,不辜負您。
我順利考上了初中,那一年的暑假大哥大嫂要和我們分家,我非常生氣,說媽媽,我來養您,我可以勞動了。您卻說,讓你哥他們分吧!我會好好供你讀書的,那時候阿藝在我父親后面,武海才二歲多,您支撐了下來。您說,人 只要堅持,任何困難都會過去的。你的這句話告訴了我這一生的做人做事的標桿!
我當了老師后,家境逐步好轉,大哥大嫂也想開了又住在一起了。可是您的身體越來越差,父親就把您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碧江縣子里甲公社。
1991年8月,我調到了蘭坪縣教育局。1993年,您孫女阿千出生,您就來到了我們后面,雖然工作了,但是我們面臨的是房改,要買房子。1995年父親退休來到了我們后面,您二老不僅僅幫我們帶孩子,您們還養雞養豬撿酒瓶紙板為我們貼補家用。1997年我們搬到了屬于自己的新房子。可是那年,您卻三番五次的說要回去過年,我們扭不過您,您回家了,可是這次您是永遠的回家了。我痛苦萬分,縱橫眼淚。在啦井醫院的病床上您永遠安詳的睡著了,不再睜開眼睛再看看您的兒子。我知道,冥冥之中您要回家了!
媽媽沒了,我到哪兒去尋找我依賴了一生的媽媽?
媽,您走了,我的世界變了,我的內心也變了。我變成了沒媽的孩子!母愛如天,我的天塌下來了。母愛如海,我的海快要枯竭了。
媽,您走了,那時我什么都快樂不起來了,連苦樂都分辨不出了。
媽,您離開我的這些年,我幾乎每個月都有夢見您,總覺得您一直在我身邊,恍如昨日。
媽,您在那里還好嗎?
2018.1.23寫于母親祭日
作者:蔡武森
值班編輯:lit z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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