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節選自一百多年前來華宣教士陶然士的著作，書中生動詳實地記錄了作者在川西羌族地區的重大發現。無論從生活習俗還是宗教崇拜方面，川西的羌族人與古代以色列人都是如此相似。本書的編者吳達民弟兄，作為一名學術志愿者，在過去的五年里，踏上了“尋訪”陶然士的川西之旅，明天下午在三一書店的講座，我們即可了解到他對羌文化與西亞文化的比較研究中更多新的發現。
第一次進入羌族地區，讓人非常難忘。尤其是長時間住在漢族區域的歐洲人，看到羌族區域時，會揉揉眼睛，懷疑他看到的景象是幻覺還是現實。他似乎身處近東地區，而不是在遠東地區，因為羌族寨子就和《圣經》中描述的差不多，而且居民的外貌和禮儀跟周圍的其他人完全不同，他們身上有異國風情。他們白色的衣服、異國的風俗，以及他們的外貌和行為都顯示他們是小亞細亞的民族。他們似乎離老家太遠了！
事實證明，第一印象是最準確的。和羌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你越能發現他們是川西獨一無二的民族。他們不僅跟漢族不同，而且和周圍的少數民族也不相同。可以說，羌人是邊界上的猶太人。羌族的特別使其獨樹一幟，即使在歷史上常常發生和其他民族融合的情況，他的獨特仍然非常明顯。
因為他們的情況特殊，所以用頭骨測量來證明身份是完全不可靠的。他們的混血讓結論模棱兩可，不夠遮掩他們外來的血統，但是足以混淆原有的血統。然而，當一種科學方法失敗的時候，還可以用另一種方法來指導調查。每一個地區或者氏族曾經都有自己的首領，但是在中國的同化政策下，首領們逐漸失去自己的身份，現在幾乎找不到了。理番（理縣）附近還有一座首領的住宅，可以幫助我們理解以前的首領是什么樣的角色。因為他的家既是辦案的地方，又是城堡和農場住房。在哪兒還可以找到這樣的多功能建筑呢？游客們一看就會想到以色列最初的族長。統治者的杖，那用以懲罰的棍棒，和農業工具放在同一棟建筑的入口處。只一步，我們就踏進了《圣經》中創世記的年代。古老的風俗還在這里盛行，而且看起來這些風俗也沒有失去從前的功效和樂趣。因為這里的人民從沒離開過淳樸的生活，所以他們不需要回到我們已經失去的那種生活里。
羌族人的生活簡單而自由。他們靠耕地、牧羊和狩獵為生。越是沒有外人打擾，他們的生活就越是興旺。他們在田里一起勞動的場景，是一幅快樂的鄉村景象。他們一邊鋤地，一邊歡聲笑語地互相幫助。男女在一起勞作，親切自然。
羌人的歌聲是如此獨特，只聽一次，就再也不會認錯。他們的歌喉像云雀一般。在田野一起勞動時，他們的歌聲振奮人心。當晚上聚在一起，他們一邊剝玉米殼一遍唱歌時，聽者情不自禁想加入他們，和這些快樂的勞動人民坐在一起。他們的起音和抑揚頓挫的調子引人入勝。雖然他們的音樂簡單，可是蘊含了韻律與和聲的精髓，給聽眾帶來最美的享受。
音樂里特殊的變音和今天的巴勒斯坦歌曲十分相似，甚至聽見羌人唱歌就會立刻聯想起巴勒斯坦的歌曲，反之亦然。
要聽他們最歡快的對歌，就必須參加他們的民間舞蹈。哪怕在最讓人激動的歡慶之中，他們都依然天真純潔。就算是對道德極為敏感的人，也不會被絲毫冒犯。男女面對面站成兩排。男隊的第一個人領唱，然后別的男人加入合唱，并按著歌曲的節奏彎腰，鞠躬，旋轉。男隊結束之后，女隊的第一個人就帶領她的隊伍，開始唱歌和跳舞，作為回應。他們中途會休息一下，但是一般來說，這樣的活動要持續兩個多小時。歌詞中有敘述事件的，也有頌贊英雄的，也有表達感情的，有時他們也加入即興創造的詼諧歌詞。這樣開心的娛樂方式讓他們忘記了煩惱，也給他們的生活增添更多甜美。
但是據說，宗教儀式后的舞蹈里出現的音樂才是最好聽的。因為那時候的歡樂跟神的恩慈和良善有關。
陶然士孫女格蕾絲與羌族老人交談
吃飯的時候，他們在田里坐成一圈，吃用大麥、蕎麥或者玉米做的餅，仿佛心滿意足。和《圣經·路得記》里記載的古代傳統對比一下，會很有意思。“到了吃飯的時候，波阿斯對路得說：‘你到這里來吃餅，將餅蘸在醋里。’路得就在收割的人旁邊坐下，他把烘了的穗子遞給她，她吃飽了。”羌人在家用凹形的鐵盤烤餅，在外面要吃餅的時候，就用火烤一烤，或者放在燒剩的炭灰中熱一熱。
《圣經》的評論家把“醋”描述為“酸酒”，而這個就是羌人用的咂酒。他們的喝法是把吸管插入酒罐子，把酒咂起來。
羌族以他們的忠誠和友愛而聞名，他們堅毅的性格也是廣為人知的，但正是這種忠誠和堅毅讓他們嚴厲地對待虐待羌族同胞的人。旅行者最好小心地和他們交道。他們就像山上的鹿和牛一樣害羞。經歷了長時間的壓迫，他們不輕易相信外人。和他們做買賣的時候，你會發現有人使勁地討價還價，但是在你向他顯示友好之后，他表現出的感激會讓你吃驚。他們樂于表示慷慨，這樣的心態是別人比不上的，而且他們的慷慨是發自內心的。
身著民族服裝的羌族少女（何美燕）
在某些地方，羌族婦女會頭戴半月形的銀環，正如現在巴勒斯坦拉馬拉婦女戴銀幣制成的頭飾。(參照以賽亞書3:18、17）她們的頭飾通常很精致。耳環以及別的裝飾品也表示少女的容貌不是她唯一的財富。她們的手鐲也很珍貴。少數婦女的脖子上戴著很大的銀環，大到可以貼著肩膀。據說，未婚的少女通過積聚首飾為婚姻做準備，同時這些首飾也顯示了一個少女的身價。
蒙頭是一種體面的象征。羌族有一種懲罰，就是命令人取下所戴的帽子或頭巾，光著頭，讓受罰的人感到羞愧。有一次，一位漢族官員贈給了每位羌族男子一頂帽子，從而聰明地贏得了他們的好感。他通過這種方式，表彰他們為好人，引來了喝彩。
羌族還有個風俗值得一提，雖然在《圣經》中并沒有出現。就是當一個合同需要憑證的時候，把一塊石頭打碎成兩半，雙方各持一半。約定的時間到了，他們就用自己的石塊證明之前的協議，看兩塊兒碎石是否吻合。
從秦代或西漢的古羌人的墳墓中發掘出一種雙耳罐子，這種罐子和同時期中國出土的任何罐子都不相同。但是有人聲稱它們很像在中東出土的水罐和瓶子。從凹形的底部可以看出，這樣的設計是為了頂在頭上用的。某些水罐的表層用了黑色的顏料上光。如今，在倫敦的英國博物館可以看到這種罐子。
羌人用的犁跟巴勒斯坦的犁相似，但是有一點區別：羌族的犁要用雙手，而巴勒斯坦人的用單手。從來都是兩頭牛拉犁，不會用一頭牛和一頭驢。牛脖子上的軛和在牛中間的犁桿組成了一個真正的十字形。耕地的人只用枝條來使喚牛，從不用刺棒。但是在古代，中國西部是使用刺棒的，因為作者見過一些手里拿刺棒的犁田陶俑。
值得表揚的一個風俗是羌族人將森林封鎖了五十年。這個風俗的起源在古代就已經失去了。森林的封閉和打開都有相應的儀式，在山上的森林被封閉之后，連一棵樹都不能砍，必須等到封閉期滿，用儀式來開啟。
本書譯者白潔女士（左），右為宗教研究學者費樂仁先生。
本文選摘自《陶然士作品選譯》中《中國最早的傳教者：古代“以色列人”》這一卷書，本卷譯者：白潔。吳達民、諶海霞整理。巴蜀書社2016年5月出版。
附：《泉州晚報》對本書主編吳達民弟兄的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