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經有一位好萊塢的制作人說過：“建筑大師安藤忠雄的人生故事，恐怕好萊塢也編不出那么好的劇本。”
從一個類似于街頭混混的孩子，到一個看不到任何出路的拳擊手，再到自學成才的建筑大師，安藤忠雄這一生，為世人設計出了許許多多經典的建筑。而較之這些建筑，我想他更偉大的，是在面對人生挫敗時所表現出的斗士精神。
安藤忠雄讓我們看到，一個人此生能到達何種成就，其關鍵并不在于天賦有多高，而在于他的意志力，能有多堅韌。
——書單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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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安藤忠雄降生在大阪，從小與外婆相依為命。祖孫二人住在逼仄昏暗的老屋里，生活非常清苦。為了生計，外婆必須全力經營一攤小生意。
由于無人管教，安藤自幼性情頑劣，酷愛打架。一言不合就動手，打遍了整條街道。鄰居常對安藤的外婆抱怨：“管管你外孫吧，整天打架斗毆，學習不求上進，性情暴烈，將來別惹出大禍來！”
對此，外婆并不在意。她不要求孫兒考多高的分數，只早早告訴他：“你不許為錯誤找借口，要做一個獨立的人，懂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安藤忠雄和雙胞胎弟弟>
17歲那年，出于好奇，安藤報名做了拳擊手。沒想到一個月就拿到了拳擊執照。在一次比賽后，安藤拿到4000日元，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從此，他整日揮汗如雨，夢想能夠成為一名出色的拳擊手。
“拳擊是孤獨的競技，無法依賴任何人，只有堅持不懈地鍛煉精神和肉體，才能變得更強。不把自己逼到意志的極限，就不可能得到榮光。”這是安藤站上擂臺后得到的領悟。而拳擊擂臺，好像就是為向來爭強好斗的他所設計的。
他的確表現出了異于常人的堅韌。有一次，拳擊館問是否有人愿意去泰國打招待賽，安藤第一個報了名。當時，他連個經紀人都沒有，也沒錢請助手，孤身一人渡海參賽。比賽過程中，每打完一個回合，安藤就獨自回到角落喝水，忍受著巨大的孤寂，一次次走上戰場，朝對手打出重拳。
<17歲，安藤忠雄成為職業拳擊手>
當時，他已拿下23戰13勝3敗7平的不錯戰績，不想有一天，拳館里來了位明星級拳擊手。安藤懷著崇敬之情去看他訓練，登時被震驚了：“無論是速度、力量、心肺功能，哪一項都是我追趕不上的。”
安藤突然明白了，不管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達到那種境界。這無關汗水，而是天資決定的。
他不禁問自己：如果無法成為最頂尖的選手，繼續打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就這樣，安藤放棄了拳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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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后很長一段時間，安藤不知道該做什么。以他的成績，讀大學自然沒戲。找了幾份工作，都因為脾氣不好，被老板給攆了出來。一位同學見他處境艱難，便介紹了一份室內設計的活兒給他：“一家15平米的小酒吧，有興趣試試？”
說起設計，安藤的確有些經驗。幼年居住的街道上，安藤能在木工廠里安靜地坐一下午。看到不同材質的木料被打磨成器物，總會發出一聲聲驚嘆。14歲時，他就親手造了一間木屋。學校的工業設計課上，他的設計圖也總能拿高分。
<青年時期的安藤忠雄>
迫于生計，安藤只好接下任務。他借鑒了一些案例，加上自己的奇思妙想設計出一套方案，沒想到業主還挺喜歡。安藤稀里糊涂地把活干完了，繼續參與了幾次設計后，逐漸建立起信心，視野也變得開闊。室內設計已經無法滿足安藤的胃口，想到畢業旅行時被日本建筑震撼的心境，他突然下定決心：
我要做一名建筑設計師！
安藤立馬跑去大學建筑系偷聽，幾堂課下來，如墜五里云霧。為了搞清楚課堂上的問題，他四處收購建筑課本和上課筆記，回家埋頭自學。一邊打工，一邊趁著午休時間啃面包看書。19歲那年，每天從早晨9點到凌晨4點，安藤一直坐在書桌前苦讀。所有與造型有關的書，他都細致地啃了一遍。
這期間，他偶然翻到一本介紹建筑大師勒·柯布西耶作品的畫冊。照片、草圖、設計圖，一頁頁看過去，安藤被震撼了。世上還有這樣的建筑？出于好奇，又找來關于柯布西耶的書，發現柯布西耶這位大師不但是自學成才，還一次次用作品對舊體制發出了挑戰。
柯布西耶身上那種“追求自由、創新，敢于挑戰”的人格魅力，深深打動了安藤。安藤心情激動地想：“將來某一天，我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安藤忠雄收藏的柯布西耶的畫冊>
20歲那年，安藤開始環游日本，遍覽建筑巨擘丹下健三的全部作品。1964年，他又開始環球旅行。明知語言不通，明知存款不多，還是毫不猶豫地踏上征途，只為親眼看看那些撼動自己的建筑神跡。
一路上，安藤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
建于遠古羅馬時代的萬神殿，那是充滿戲劇性的光之空間；希臘雅典衛城之丘的帕提農神廟，即使已成廢墟，仍被視為西歐建筑的原點而屹立不搖；在意大利，從羅馬到佛羅倫薩，我欣賞米開朗琪羅所有的建筑、畫作與雕塑；從波瓦西之丘的薩瓦別墅系列住宅作品，到朗香圣母禮拜堂，我走訪了所有找得到的柯布西耶的作品…
——《建筑家安藤忠雄》
<柯布西耶代表作，朗香教堂及其內部>
旅途上，安藤每天走50公里，看完一個建筑，馬上去下一個建筑，一步都不停留。并在路上完成了大量的設計思維訓練。安藤知道，這是沒有退路的旅行。一如他在隨筆中寫的：“半途而廢是不行的，必須全力以赴。只有堅定意志，把自己逼入極限，才有可能掌握真本領，殺出一條血路！”
所謂輕松的路，這世上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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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歲這一年，安藤破釜沉舟開了一家事務所。他充滿戰斗色彩的建筑生涯，就此拉開序幕。
安藤很清楚，在這個行業里，文憑是硬門檻，沒有好的教育背景，很難有項目找上門來。于是乎，在參加建筑比賽之余，他把空余時間都花尋找項目上。每看見一處空地，他就回去設計方案，拿著圖紙去找業主本人。每一次都被業主給攆了出來。
28歲那年，經過大阪車站時，他看到車站對面十層高的大樓，想出一套綠化方案。寫好方案后，直接跑去找市計劃局局長。還沒聽他講完，局長就叫他滾蛋。安藤非但不氣餒，還自娛自樂一般不斷地修改方案，在上面做圖書館、美術館等規劃。一有時間，就去政府找人，又一次次被人踢出門去。
<安藤忠雄>
換做一般人，早就放棄了，安藤卻越挫越勇。他對自己說：“就算徒勞無功，也要持續往外投出球去，只有這樣，才有前進的方向！”
差不多有十年時間，安藤都沒接到什么像樣的案子。他卻一直咬牙堅持，就像當初站上拳擊擂臺時一樣，忍受孤獨，獨自回到角落喝水，又勇敢上場。
終于，這份堅韌換來了回報。
大阪住吉區有棟老屋需要重建，面寬不到4米，縱深達14.4米，因而被稱作長屋。業主預對安藤說：“我們希望花最少的錢，得到最多的使用面積。”
接到委托后，安藤卻給出了一個驚人的方案：為長屋四周澆筑外墻，使它看上去如同封閉的箱子，只留了一個入口。再把內部上下兩層切成三等分。中間部分不加屋頂，當成一個庭院。一樓是客廳、廚房、廁所，二樓是臥室和兒童房。
<“住吉長屋”結構圖>
看到方案時，業主很是吃驚：“我們希望有足夠多的使用面積，為什么還要一個中庭？”安藤說：“的確，中庭是有一點浪費。”業主又說：“房間之間的活動路線都被中庭切斷，暴露在外，我下雨時要上廁所，豈不是還要打傘？”安藤說：“是這樣的，而且天氣變化會影響室溫，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業主聽了，目瞪口呆。安藤卻給出了理由：“我小時候住的房子，又冷又熱，光線也不好。可是，在悶熱的傍晚感受涼風，在黃昏時分呆望流瀉的天光，這是童年生活中獨有的情味，也是因四季變化而得到的人生樂趣。所以我堅信，占去三分之一空間的中庭，可以給這個家帶來一個小宇宙，在體會它自然魅力的同時，獲得非凡的人生體驗。”
最后，業主被說服了。并且一住就是40年。
<住吉長屋>
1979年，安藤因“住吉長屋”獲得日本建筑學會獎，從此聲名鵲起。獲獎后，有人批評說：“這算什么設計，只是建筑家一味的自我偏執。”也有老前輩開玩笑：“至少應該給住戶發獎吧！”
面對質疑，安藤卻不以為意：“把這個設計當做藝術性的亂來，我是不承認的，它是我在充分認識了生活與住家的意義后，才總結探索出來的結論。”
在安藤看來，將自然環境中的風、光線、雨水引入生活空間，這是對生活最起碼的尊重。而他的設計，就是要達到沖擊人們生活觀念的效果。
<住吉長屋>
果不其然，安藤以“住吉長屋”嶄露頭角后，很多有錢人來找他修房子。如此一來，安藤不得不學著妥協，跟業主低頭。久而久之，安藤感到很不舒服：“再這么下去，我會因為金錢而迷失本質。”
再有人來邀約時，安藤全都果斷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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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住吉長屋”幫安藤在業內站穩了腳跟，那么“六甲集合住宅”足以使他青史留名。
用安藤自己的話說：“之所以接下這個項目，純粹是因為挑戰帶來的好奇心。”
1978年，安藤突然接到一個邀請：“我們要在六甲山麓上蓋一個住宅合集，希望你能來看看。”到六甲山一看，山壁前的建筑地已被整頓出來，后面還剩下陡峭的斜坡，大概六十度。安藤問：“山壁用來干什么？”業主說：“當然是做擋土墻。”可安藤望著陡峭的山崖想：“要在六十度斜坡上建房子，的確很難，但如果建成了，就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六甲山住宅施工圖>
當時正值日本經濟高度增長期，大量的住宅造型相同，因追求經濟利益而同質化嚴重。安藤環顧四周，群山蒼翠，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碧海，如果把住宅按階梯狀建在斜坡山，讓每家每戶都看到群山和海，不是更好嗎？從這時起，安藤腦子里就只剩下一個想法：“我要把懸崖，變成建筑用地。”
業主一聽預想的方案，覺得他瘋了：“在六十度斜坡上建房子，怎么可能？”
安藤卻說：“放心，我說可以就可以！”
結果還沒開工，就遇到了困難。若拿山壁做地基，建筑高度肯定會沿著坡面往上拔高，最終遠遠高于政府規定的建筑高度。一看安藤的設計，審核官員就說：“不行！太危險了！簡直就是胡來！”
可安藤不依不饒：“法規沒錯。但隨著坡面升高，測量的基準線也應該升高，只要將每層建筑控制在十米以下，我就不算違規！”
官員被說得啞口無言，只好讓他建：“但是安藤君，出了事的話，你怕是拿命都賠不起！”
<六甲山住宅>
方案出來后，又遇到麻煩。因為施工環境太惡劣，根本沒有施工隊承包。一旦操作不善，就可能引發山體滑坡，許多富有經驗的公司都望而生畏，覺得安藤太過激進。最后，倒是一家小公司接下這個項目。因為員工都很年輕，安藤很不放心，每天跑去現場。開工那天，他親自去山上測量，一邊緊握繩索一邊攀爬懸崖峭壁，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施工時，安藤繃緊了神經。尤其遇到下雨天，真怕峭壁會崩塌。一旦遇到誰做事馬虎，安藤立馬會一通訓斥：“注意點！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
最終，安藤奇跡般地完成了這片住宅。不久后，業主又找到他說：“我想依照你的思路，在旁邊修建一個同樣的住宅。”安藤說：“不是開玩笑的吧？”業主搖搖頭，“不是玩笑，一切就拜托給你了。”
<六甲山住宅>
新的住宅區，同樣是六十度的大斜坡，面積卻大了整整四倍，還要引入游泳池和兒童樂園。安藤馬上設計出一套更出色的方案。不料提交上去，審核部門立即駁回：“這次面積這么大，不能任由你胡來了！”安藤拿出之前的理由，審核官員說什么也不給批文。
安藤畢竟是安藤，一旦認定的事，非要做成不可。5年里，他一次次找審核部門協商，終于說動了政府。之后又親自找建筑商，安排施工細節，從開工到完成，又花掉了整整5年時間。前后10年，終于完成了“六甲山集合住宅Ⅱ”。
經此一役，安藤名揚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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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敢于不斷自我挑戰，安藤迅速在國際上積累出聲譽。終于，1995年，安藤榮獲有“建筑界諾貝爾獎”之稱的普利茲克獎，成為享譽全球的建筑大師。
獲得思考自由，一步步追尋夢想，向來是安藤最重視的。他曾說過：“如果以被人規范的想法思考，勢必只能修出沒什么創造力的東西。不要模仿別人！創造新事物，跳脫出一切條條框框！勇敢地直面挑戰，否則永遠都不會有長進！”
平日里，安藤會隨身攜帶筆記本，時刻儲備創意，不停思考建筑的方式。一旦有合適的業主找上門來，他就會付諸實踐。在蓋六甲山住宅時，安藤曾看向遠處海的邊際，當時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在那里蓋一座教堂會是什么樣子？那一定很有意思吧。
安藤不是想想就算了，馬上設計了一個模型。一次展覽會上，他將模型展示出來。一位來賓看到，便找到他說：“我想把這座教堂蓋出來。”
數日后，他被業主帶去參觀。那里沒有海，倒是有一條河。如果引入河水，就能在人工湖泊上建造教堂了。就這樣，他蓋出了著名的“水之教堂”。
水之教堂以“與自然共生”為主題，建筑坐落在壯觀的大自然中。巨大的玻璃盒子前，十字架立在湖面上。當人們來到湖泊前，可以看到被水線切開的畫面，大地、天空、樹林象征著世俗與神明的關系。面對矗立在天穹下的十字架，聽著林間鳥鳴起伏，人會被這種寧靜的肅穆帶入神圣的場域。
除了這座無數女孩向往的“水之教堂”，安藤的許多設計，都是腦洞大開、獨一無二的杰作：
1：“TIME’S”
在安藤看來，日本的商業建筑奇丑無比，商人們花大把鈔票把建筑修得奇形怪狀，不過是標新立異的噱頭。因此，在接到京都的“TIME’S”項目委托時，安藤誓要以自己的風格為商業區注入活力。
當時，京都有一條寬5米、水深幾十厘米的運河。在開發商眼中，運河非常多余，于是所有建筑都背河修建，令人與河川變得極為疏離。安藤給出的方案，卻是把河川引入建筑內。
和其他項目一樣，還沒開始設計，安藤就受到了多方質疑。業主說：“水把商品淹沒怎么辦？”行政部門說：“孩子掉進去怎么辦？”
可是，這些理由在安藤看來都不成立。聽起來不是興建邏輯，是在規避責任。在規避水的數據上，安藤給出了有力支撐，最終拿下原方案。“TIME’S”落成后，果然引來一片叫好。
2：本福寺水御堂
本福寺的僧人找到安藤，希望他能幫忙設計一處佛堂時，安藤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是在印度看到的蓮池景象。安藤說：“我要把佛堂修在蓮池下面。”
對方一聽，表示強烈反對：“那么重要的佛堂，上面怎么能夠鋪水？簡直是荒唐！”
可寺廟里的高僧一聽，對安藤說：“這個想法非常好，請務必幫我們實現。”
水御堂就這樣被修筑在圓形蓮池的下方，內部是方形的空間。為了賦予這個空間獨特的意義，安藤把大型的格子窗涂成朱紅色，光線穿越進來時，整個佛堂都被染上了鮮艷的朱紅。當人站在佛像前雙手合十，面對的仿佛是凈土世界照來的澄明光芒。
3：光之教堂
最讓安藤得意的作品，恐怕要數“光之教堂”了。
1987年，一位朋友找上門來，“大阪北部某片區的教徒們，打算蓋一間50坪的小教堂，但資金有限，希望你能幫忙出個方案。”安藤聽完朋友報出的預算，便知道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任務。按信徒們給出的資金數目，估計連施工方都找不到。
但安藤毫不猶豫地接下了。
當時，他已完成了“水之教堂”的設計，對“神圣空間”有了更多的理解。聯想到柯布西耶對光線的運用，安藤給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方案：
在一個巨大的混凝土箱子里，插入一面斜著的墻壁，然后內部地板面對祭壇逐層上升，將空間的光線壓到極低后，在信徒面對的墻壁上，開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切口，讓光從外面照進來。
在至簡的空間中，光線從切口穿射而入，隨著日光變幻而變化。一個光型十字架寧靜地映照在石面上，那巨大的莊嚴，可謂直搗人心。
在教堂里，安藤把在對光的運用推向了極致。利用那一束圣潔的光線，他仿佛將神明帶到了人間。
想必安藤對此十分滿意，所以給人簽名時，他時常會手繪光之教堂的簡圖，以此作為獨有標記。（分享一個安藤的采訪，視頻中能一睹安藤這特別簽名，書單后臺回復“建筑大師”即可觀看）
<安藤獨有的標記，圖片由lens提供>
4：頭大佛
2016年，安藤又以“頭大佛”刷爆了朋友圈。
在建成前，這尊13.5米的佛像已在陵園內獨立了15年。一直以來，業主都覺得佛像身材比例有問題，給人一種壓迫感。于是業主找到安藤：“希望您能重新設計一下，讓佛像變得更加寧靜神秘。”
安藤給出的方案，再一次驚艷世人：他在佛像的周圍搭起一片山丘，將大佛埋在人工山丘下，只露出頭頂，并在山坡上種滿薰衣草。原本笨重的大佛頭，頓時看起來小了好多。在不同季節，陪襯佛頭的風景還會隨著自然切換，美不勝收。
沿著佛頭方向，安藤又修建了一片水池，走完這段地下通道，才能看到佛像本尊。
站在大佛面前，從天而降的自然光線猶如神圣的佛光，令人心生敬畏，足以驅散人內心的一切雜蕪，起到洗滌靈魂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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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來，安藤忠雄的創作火花和斗志從未熄滅。曾有年輕人問他：“您是怎么保證靈感的？為什么總是能夠一次次突破自我？”
安藤回答說：“我也沒有多高的天賦，只是面對一個個難題，能奮不顧身地與之搏斗。最早的時候，我自學建筑，為成為職業設計師而努力活下去，這本身就是巨大的挑戰。此后數十年里，我不過是把這種精神繼續保留在身體里，一刻不停地往前奔跑。人這一生，誰也不能保證時時刻刻都贏，但正因為如此，不停地奮斗才成為了一件趣事！”
“自由”和“挑戰”，成了安藤一生中最大的堅持。甚至在遭遇癌癥后，他也未曾改變。2009年，他的膽囊、膽管、十二指腸因癌變被摘除。2014年，胰臟、脾臟又被摘除。醫生對他說：“做了這個手術，以后恐怕連走路都麻煩。”沒想到，安藤還是每天堅持工作，不停思考。連醫生都覺得是個奇跡，因為就常人而言，沒有了這些臟器，恐怕連生存都很困難。
可安藤說：“人這種生物的韌性，是遠遠超出想象的。如何活下去，看的是個人的選擇。無論如何，我都會按照自己的方式繼續活著，不停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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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生一開始，安藤就遭遇挫敗，幼年不被看好，當了拳擊手不得不放棄，好不容易自學成才，又一次次被業主攆出大門，沉寂了將近十年。但面對挫折，安藤從不氣餒，這種斗士姿態，一如安藤自己所言：“一個人真正的幸福并不是待在光明之中。而是從遠處凝望光明，朝它奮力奔去，就在那拼命忘我的時間里，才有人生真正的充實。”
這份充實，安藤做到了，我想你也可以。
本文參考資料：
[1]《建筑家安藤忠雄》，安藤忠雄著，中信出版社
[2]《不是感動人的工作不會成功》，安藤忠雄隨筆
[3]《安藤忠雄：建造屬于自己的世界》，Lens+安藤忠雄著，中信出版集團（感謝中信出版社對文內部分圖片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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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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