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顥的《黃鶴樓》被推為七律之首,“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的詩句被千古傳頌,詩仙李白也曾為之擱筆嘆息道“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不過,據施蟄存先生和臺灣學者黃永武先生的考證,崔顥的原詩是“昔人已乘白云去”,唐宋兩代的詩集和敦煌卷子都是這么記載的。到了元代,才第一次被人抄成了“昔人已乘黃鶴去”,直至清代,金圣嘆誤將“黃鶴”當成了真本,而后紀曉嵐也是據此修訂。沈德潛在寫《唐詩別裁》時采用了這兩大才子的說法,而這種說法又被蘅塘退士的《唐詩三百首》照搬。后來,《唐詩三百首》在民間廣為流傳,于是“昔人”下了“白云”改乘“黃鶴”。
前文提到李白,原來詩仙在《將進酒》中有一句無比勵志的名句:“天生我材必有用”也流傳好幾個“版本”:“天生我身必有財”、“天生我才必有開”等。直到近代,有學者在敦煌唐人手抄詩卷里發現這首詩的蹤影,才知道這首《惜罇空》的原句是“天生吾徒有俊才”。
白居易的《長恨歌》中"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兩句描述了唐明皇逃難蜀地,思念楊貴妃的孤寂與心傷。宋代時,還有人專門在蜀地立了一塊“唐明皇幸蜀聞鈴處”的石碑,此后,元明清至今就這么一路“聞鈴”下來。好在,唐代時日本是大唐的忠實“粉絲”,學者在日本收藏的唐代抄本中發現,當時的詩句是“聞猿”而非“聞鈴”,這似乎更容易解釋得通。
難道我們小時候課本里學的都是“假唐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