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鵬云
我自風流去,又何須在意他人言說
在那個人們都大談倫理綱常的年代,柳永的風流自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他的知音也便只有風塵中的歌妓。一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黃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見,愿識柳七面。”更是將她們對柳郎的傾心表現得淋漓盡致。
有人說柳永的沉淪源于對官場的不滿,是在發泄自己心中的牢騷。而我卻認為,他只是看到了別人所看不到的人生,領略了別人所不敢領略的風情。
自古以來,青樓作坊中的女子一直為世人所不齒,沒有人愿意去走進他們的生活,充其量也只是風月下的過客。可柳永卻愿意去感受她們的生活,為她們填詞。在柳永心中,這個地方并非世人眼中的那般污濁和不堪,污濁的只是人心罷了。
我欽佩柳永的風流,更欽佩他敢于沖破世俗的眼光,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在那個人人都愛以君子標榜自己的年代,柳永的沉淪自是少不了一番嘲諷和鄙視,可他卻甘于這份沉淪。他的才氣與風流讓這份沉淪也變得精彩起來。
人們總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這世間的種種,可當有一天自己變成被指責的對象的時候卻又是千般狡辯。有時候我就在想,究竟怎樣才算道德,我這樣說并非有挑戰道德底線的意思。只是感覺我們有時候把道德的范圍擴大了好多,認為那些約定俗成的東西便是道德,我們只能在這個所謂道德的框架下小心翼翼地活著。
其實有時并非這樣,有時候人們口中的道德只不過是千百年來延續下來的生活方式罷了。隨著時代的變化,德道也自然發生著它應有的改變。正如古時的男尊女卑,人們默認千百年的東西,在如今也只是變成了笑談。
當然如果非要把柳永的風流說成有違道德,我無話可說,因為我更看重他的才氣以及那份不拘于世俗的眼光。他的風流好過那些一邊鄙視卻又一邊偷腥的人,他從不曾以“白衣卿相”自居,也不曾遮遮掩掩。他真真切切與這些所謂最底層的人生活在一起,為她們作詩作賦。
群妓合金葬柳七
然而,再別樣的人生也有畫上句號的一天。柳永晚年窮困潦倒,最終死在了名妓趙香香家。死時一貧如洗,無親人祭奠。謝玉英、陳師師等一班名妓念他的才學和癡情,湊錢替其安葬。謝玉英曾與他擬為夫妻,便為他戴重孝,眾妓都為他戴孝守喪。出殯之時,東京滿城妓女都來了,半城縞素,一片哀聲。
這便是"群妓合金葬柳七"的佳話。
每年清明節,又相約赴其墳地祭掃,并相沿成習,稱之“吊柳七”或“吊柳會”,這種風俗一直持續到宋室南渡。風流才子,生生死死都風流。
- 作者 -
任鵬云,男,一名在工地干活的小工人,喜歡畫畫和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