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流年輕度
在曠野,在山上,在崖邊,樹們以一種永恒的姿態站立,感受著四季輪轉,世事蒼茫和人間冷暖。
我喜歡一個人在樹下散步,看各種樹千奇百怪的姿態。它們或老態龍鐘,或青春意氣。它們也在以它們獨有的方式在思考在觀察,在注視著世間的萬物百態。別以為它們默默無語,它們用自己的語言也在相互之間交流著,訴說著。
人用樹裝點和美化環境的同時,樹也俯視著紅塵中的一切,把人世間看了個通通透透。其實,我是怎樣也讀不懂一棵樹的。
那一日的午后或者中午,牛頓先生來到他家后院的一棵蘋果樹下,拿著一本書靠在樹上席地而坐,或者是在一把躺椅上閉目養神。此時恰好有一只蘋果就掉落下來砸在了他的頭上,他卻不惱,揀起蘋果仔細把玩琢磨,竟琢磨出了“萬有引力”定律,牛先生堪稱偉大的科學家。
而在古時候的一天,一個農夫扛了鋤頭在回家的路上,剛好看見一只兔子在奔跑中撞死在一棵樹上,他就不勞而獲地得到了一只兔子。不想以后他竟天天蹲在那棵樹下,等著再有兔子接二連三來撞死,結果落了個貽笑大方。
所以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偉大和迂腐,高尚和卑賤早已有所歸屬,勉強不得。我于一個秋日的中午,來到一棵樹下。這天的陽光很好,有徐徐的微風吹過。
這是一棵樹冠很大的樹,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我坐在這棵樹的下面,當然我不是等蘋果掉落也不是等一只兔子的到來。我只是想和這棵樹說說話,或者就是想陪陪它。
它在這兒也不知道多久了,顯的有些孤單。我抬頭向上,樹葉已經泛黃,有的正在翩然落下。陽光就從枝葉間灑下來,只看見支離破碎的天空,恍如隔世。為什么這個地方就有了這樣一棵樹?它是怎么來到這里的?這是一個靈魂和另一個靈魂的對話。這種對話讓我的生活因穿透了表層的困苦而變得簡單、溫暖,充滿了詩意。包括羊群,或者一頭牛,一只野兔,它從一開始注定了平凡的命運,不為人知的寂寞。
這種寂寞,拒絕喧囂,遠離客套,游離在政客、商人目光之外,游弋在弓箭手的聚精會神邊緣,逃離遷客騷人的雅興,所以寂寞是幸運的開始,是沉默的前奏。別無選擇,它小心翼翼地,在風里,在雨中,在暴雪或者山洪里呵護自己,希翼一切可知和不可知的因素隨之而去。
沒有親人可以訴說,沒有朋友可以依靠,沉默是它命運中最堅強的語言。一陣風吹來,我抬起頭仰望,映入眼簾的依然是沉默,一瞬間,那鐫刻著滄桑,鑲嵌著深邃的沉默深深地感動了我!離開它的時候,我覺得有點依依不舍,但靈魂頓時安靜了許多。
我喜歡待在樹下,一棵沒有傳說的樹下。我喜歡久久地凝視一棵樹,和它親切面對。感覺在面對一位長者,一位智者,一份蒼桑,一種沉默。
我還會來的,回來時陽光滿地,春風滿懷。我們就這樣在現代文明中迷茫,在滾滾紅塵中不知所措。而一棵樹依然在歲月的輪回中一枯一榮,伴隨著風聲,永恒而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