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的產生必然有其合理之處,妓女也不例外。巧合也好,有意也罷,人類歷史上,當真少不了妓女那一筆。原指古代表演歌舞雜技的女性藝人,后來泛稱以性交易為業的女子。在中國的傳統道德標準中,對這類女性是有所歧視的。
中國自曹魏立“九品中正”官制以來,唐人司空圖上、中、下“九品論詩”,唐人張懷瓘更且“九品論定”古人書法地位,似乎一切人事藝術都會以品級論高下了。故而,古時妓女亦不能沒有品級的范疇。因此,舊中國也流傳著“九品論妓”這種說法,將妓女這門行當形容成一個等級森嚴的地下社會。
在舊中國的風月場所里,等級最高的莫過于“書寓”。從原則上來說,在“書寓”中工作的妓女屬“賣藝不賣身”之流,她們負責的僅是陪客戶飲酒,并在宴席過程中表演曲藝而已。當然,即便是在“書寓”中工作的妓女,有時也會屈服于強權和金錢,做皮肉生意,這是毫無疑問的。
由于,起點比較高,所以,普通階層的平民根本沒有經濟能力光臨“書寓”。所以,“書寓”里的妓女的工作有相當大的自主性,她們甚至有選擇顧客的權力。當然,這種情況在舊上海里實屬鳳毛麟角,“書寓”里的妓女畢竟太過“小眾化”。
比“書寓”等級稍低的,便是“長三”,也被叫做“三三”。為什么這類妓女的稱呼如此奇怪呢?原來該稱呼是根據妓女的“收費標準”而定的。客人僅需支出三元錢,就能讓妓女出臺作陪,如果,再支付三元,既能與妓女同床共枕。
以此類推,等級再低一些的妓女則被稱作“二三”或“二二”或“一二”。別看名號不雅,但這些妓女與前文中提到的“書寓”卻是舊日上海等級最高的妓女。相比于這些處于“行業高端”的妓女,那些普通或低端妓女之間并沒有明確的分界線,或者說界限比較模糊,這種界限是取決于客戶的。
當時的上海,“咸水妹”是比較受歡迎的妓女群體,她們大多是廣東人。之所以她們會獲得“咸水妹”的稱呼,是因為她們大多出身自漁民家庭。從等級上來看,“咸水妹”的地位比普通妓女要高一些,但卻不如前文中提到的高級妓女,屬于介乎于兩者之間的群體。
她們的穿著打扮和發型比較偏向西化,且不像中國傳統女子一樣裹腳,甚至,還常常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腳掌。中國的封建時代,素以禮教至上。腳部在舊社會里屬于女性的私密部位,所以,“咸水妹”的做法十分大膽,甚至,可以說是對禮教的公然挑戰。
從這里,我們也能側面看出晚清時期的禮教崩壞。
在“咸水妹”之下的,便是“野雞”。時至今日,這種稱呼仍被沿用下來。“野雞”是舊中國妓女的重要組成部分,亦是人數最多的群體。她們的接客方式有非常顯著的特點,那就是每逢夜幕降臨,這些“野雞”都會在人行道或門前搔首弄姿,甚至有時還會相互拉皮條來增加客源。
雖然,“野雞”已經屬于比較卑賤的妓女了,但“釘棚”卻比她們還有不如。“釘棚”的地位無疑是妓家中最低的。嚴格來說,在“娼妓有別”的年代里,“釘棚”已經脫離了妓女的范疇,屬于最不入流的娼。毫無疑問的是,這類女子既沒有美貌,也沒有身段,大多是年老色衰的婦女。
也因此,光顧她們的客人,也多為不舍得花錢的黃包車夫和苦力。因為接客量大,衛生條件差,這些妓女幾乎都有性病。在這我們就能看出,在晚清時期,舊中國的妓女還是“有藝在身”的,至少高級妓女是如此。
那么,為什么“賣藝賣身”的妓女遠不如“賣藝不賣身”的妓女更加高貴呢?
其實,這是因為對身處文化階層、貴族階層的士大夫而言,比起生理上的滿足,他們更加注重的是精神上的滿足。妓院,就是男性思想的“化外之地”。雖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充足的物質基礎上的,但士大夫們斥巨資大談風月,所求的卻是理想層面上的滿足。起碼,與妓女在一起,男人可以體會到與外界女子截然不同的感受。
除此之外,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不論哪個朝代,高等妓女都只是特例,是存在于妓女群體中的極小的一部分,并不能代表所有。前段時間看到論壇上某種“古代妓女色藝雙絕”的論調,實際上,則是充滿謬誤的。之所以古代的普通妓女知名度比較低,是因為士大夫并沒有給予這一群體發言的權力,所以,這一群體往往是沉默的。
我們能在史料及文學作品中看到的,大多是與上流社會接觸頻繁的高級妓女。所以,倘若從整體上來看,各個封建朝代的妓女與舊上海的妓女其實并無本質區別。
故此,古代妓女多才多藝,只是現代人的想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