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是一門科學嗎?要認識這一點,就需要正確認識陰陽學說,它可是中醫學的靈魂。現在的中醫有一種亂象,那就是對陰陽學說隨便曲解,一人說一個樣,不知道誰說的是對的,這嚴重地影響了中醫的形象,好象中醫是模糊的,不科學的。
一種說法是把陰陽視為兩種物質,陰性物質和陽性物質,好象科學上也有對應,如正負電子,這是典型的二元論;另一種說法是把陰陽等同于西方的對立統一學說,隨處亂用陰陽。其實,陰陽學說是中國的先人對大自然最普遍規律的一種總結,中醫是通過對自然規律的掌握來認識人體規律的。
懂得科學的人都知道,科學都是建立在假設之上的,西方科學雖然言必稱科學,但它也是一種假設之上的推論,如牛頓力學,是建立在絕對時空觀假設之上的;麥克斯韋的電磁學,是建立在以太觀假設之上的;現代物理學是建立在光速不變和相對性原理假設之上的。如果前提假設不符合自然的現實,那么所謂的科學大廈就象建立在沙堆之上,隨時可能倒塌。
我們之所以稱中醫是科學,是因為它是建立在氣一元論假設之上的。有人總是把愛因斯坦對以太觀的否定視為對氣一元論學說的否定,其實,兩者差別巨大,我們比較一下就知道了:
在對空間的認識上,以太說認為空間中連續著靜止不動的以太;而氣一元論則認為空間中連續著不對稱運動的統一物質(氣)。
在對實體的認識上,以太說認同原子說假設,即認為萬物都是由少數幾種基本粒子組成的;而氣一元論則認為萬物都是由同一種生命之流(氣)匯聚而成的,最初產生環境的不同使它們具有了不同的個性。
在對實體和空間關系的認識上,以太說認為兩者沒有關系;而氣一元論則認為空間是統一物質的無序狀態,實體是統一物質的有序狀態,兩者是在不斷地相互轉化中存在的。
一比就知道,現代科學對以太觀的否定并不能代表對氣一元論的否定。氣一元論是一個更合理的科學假設,用它可以解決當時用以太觀解決不了的科學難題。如對光的認識,按照氣一元論,光就是依賴連續在空間中的統一物質有序和無序周期變換傳遞的能量包運動,暫態的組織使它表現出粒子性,周期性地有序和無序變換使它表現出波動性。這樣就很好地解決了當時物理學的三大難題,光速不變現象、黑體輻射現象、光電效應現象。
現在人普遍不理解東方科學,主要原因就在于對氣一元論這個科學基礎的無視。如果正確認識了氣一元論,就知道東方科學的內涵了。按照氣一元論,連續在空間中的統一物質是在不斷地有序和無序變換中存在的,我們觀察到的一切都是統一物質暫態的有序結構,而看起來空無一物的空間則是統一物質的無序狀態。
對比一下就知道,西方科學用少數幾種基本粒子的不同組合來解釋自然界的一切,而東方科學用統一的一種物質的聚散來解釋自然界的一切。雖然前提假設不同,但東方也有科學體系是毫無疑問的。
理解了氣一元論,陰陽學說所揭示的大自然規律也就清楚了。如果把統一的物質分陰陽,那么根據物質的動靜、內外關系,就可以清楚地知道,物質的有序狀態就是陰,物質的無序狀態就是陽。既然自然界的一切都可以用統一的一種物質的有序和無序變換來描述,那么陰陽學說就是對大自然最普遍規律的一種揭示。
讓我們來看看陰陽學說和中醫的具體關系!
首先,陰陽學說是一個系統學規律,因為物質從無序(陽)到有序(陰)就是物質系統的產生,從有序(陰)到無序(陽)就是物質系統的滅亡,陰陽學說就揭示了物質系統產生、發展、壯大、衰退、滅亡的規律性。
人體是一個物質系統,自然也遵循這個規律,中醫就是有這個系統學規律來認識人體的,并根據這個系統學規律來指導疾病的治療,因此,中醫就是建立在系統科學之上的。西方科學在系統科學面前是個無能兒,當然無法理解系統科學支撐下的中醫。
其次,陰陽是一種關系學規律。《內經》說得非常好,“陰在內,陽之守也,陽在外,陰之使也。”物質系統就是陰,它所依賴生存的環境就是陽,在物質系統和環境之間有一個物質交換的能量場。物質系統在內,能量場就守在外面,抵御環境的變化。如果沒有外在環境變化,系統就只有按照熱力學第二定律單調地走向無序,因此,外在環境的變化是物質系統存在的動力所在。
在中醫學中,陰陽是隨著關系的變化而不斷變化的,如在人與自然之間,自然就是陽,人體就是陰;在人體與周圍的能量場之間,人體就是陰,外在的能量場就是陽。在組織器官與它所依賴生存的整體之間,組織器官就是陰,它所依賴生存的整體就是陽。在組織器官與周圍的組織液環境之間,組織器官就是陰,周圍的組織液環境就是陽。我們在具體應用的時候,一定要分清陰陽到底是指什么?同一個器官在不同關系中,有時可能是陰,有時可能是陽。
其三,陰陽是一種秩序規律。自然秩序是如何產生的,西方科學是回答不出來的,包括對立統一規律也無法說明白。而對陰陽學說來說,它很好地說明了自然秩序形成的原因,它就是陽主陰從,即陽為主,陰為次,陰順應陽就是秩序之源。
在中醫學中,陽主陰從的關系滲透在中醫的各個角落。如疾病的外因,外在世界是陽,內在人體是陰,本來應該是陽主陰從,即順應自然則生,違背自然則死,疾病就是陰不能夠順應陽的變化。疾病的內因,局部的細胞是陰,整體的力量是陽,陰順應陽才有人體的秩序,人體才健康,如果陰與陽抗,細胞就會發生病變。同樣,在人體當中,陽氣為主,陰氣為從,“火神派”的思想就是由此而來。
其四,陰陽揭示了自然界的因果規律。物質系統是陰,它所依賴生存的母系統是陽,母系統的力量是宏大的,不可抗拒的,陰要想秩序存在,就必須在與母系統的對立中不斷尋求與它在變化上中的統一,系統的變化與母系統的變化是一一對應的。所謂的自然規律其實就是“整體決定局部”。
在中醫學上,治病的原理就是根據整體決定局部的思想,即只要恢復了整體的管理,病變細胞就會在整體力量的控制下改邪歸正。而中醫本質上就是一門恢復人體管理的科學。
就我的個人經驗來說,應該把陰陽這個名詞確定化,不能象現在這樣隨意曲解,濫用,這樣只會讓中醫越來越亂。只有把名詞符合自然的現實,才能夠真正地描述自然,并在科學高度來解釋中醫。
作為中國人,一定要有文化上的自信。中醫學中就包含著一個完整的科學體系,只是西方科學的畸形發展才造成了中醫的不理解。要想使中醫得到世界的承認,就必須把中醫學中的科學用科學的語言揭示出來,只有這樣,中醫才能夠真正地走向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