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好,我們上課。
我們上次課對厥陰病篇的大概情況作了一個介紹,六經(jīng)病篇最后一篇是厥陰病。
厥陰病原文一共有56 條。這56 條從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傷寒論》的原書來看,證候錯綜復雜,變化多端,或寒或熱,或虛或?qū)崳性S多根本就不是病在厥陰肝和心包的證候,所以經(jīng)方大家路淵雷曾經(jīng)有過一句話叫做“厥陰病篇竟是千古疑案,無可研索”。在趙開美翻刻宋版《傷寒論》辨厥陰病脈證并治這個題目下,有幾個小字,“厥利嘔噦(yǔe)附”, 所以我們現(xiàn)在基本可以認定,王叔和在收集、整理張仲景《傷寒雜病論》的時候,等編到厥陰病篇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厥陰病篇的原文太少,它和其它病篇似乎不能夠匹配,于是乎他就把厥、利、嘔、噦(yǔe)另外一篇治療雜病的內(nèi)容,附到了厥陰病篇。
為什么“厥利嘔噦(yǔe)”可以附到厥陰病篇?除了我們剛才所說的,王叔和所見到的厥陰病篇的條文比較少之外,另外,厥證盡管可以是各種各樣的原因所造成的,可是厥證本身無論是陰陽氣的不足,還是有形病理產(chǎn)物的阻滯,還是氣機的郁遏,之所以造成手腳發(fā)涼,那都和陰陽氣不能順結(jié)于手足有關(guān)。那么陰陽氣不能順結(jié)于手足,這和肝的疏泄機能也有一定的關(guān)系,所以把厥證附在了厥陰病篇有它一定的道理。
肝是主疏泄的,肝的疏泄功能正常,那么六腑氣機就調(diào)暢,該升的升,該降的降,而嘔、噦(yǔe)、下利這些證候,都是人體氣機升降紊亂的一些表現(xiàn)。氣機升降紊亂自然也應當和肝的疏泄功能不調(diào)有一定的關(guān)系,所以把嘔、噦(yǔe)、下利這些證候,附在了厥陰病篇也可以沾的上邊兒。
那么厥陰病呢,涉及到肝和心包,肝是主藏血的,所以厥陰病篇也涉及到血證,像出血的證候,像血虛的證候等等。
厥陰病從六經(jīng)病來看,它是六經(jīng)病發(fā)展到最后階段的證候,如果厥陰病是由少陰病發(fā)展而來的,那就是我們上次課所說的,在心腎真陽衰微的基礎上,又出現(xiàn)了厥陰相火的衰竭。在這種情況下,人體五臟六腑的真陽都虛衰,《傷寒論》中把它叫做臟厥,這個病的預后是很差的,進一步發(fā)展就是死證,所以厥陰有死證。
如果厥陰病不是在心腎真陽衰微的基礎上發(fā)展而來的,而是厥陰經(jīng)、厥陰臟直接感受了外寒,這個情況就不同了。當血虛經(jīng)寒的時候,那就出現(xiàn)“手足厥寒,脈細欲絕”,我們上次在概說提到的,用當歸四逆湯來治療;當寒邪傷厥陰之臟的時候,出現(xiàn)“干嘔,吐涎沫,頭痛”,那就用吳茱萸湯來治療;當“經(jīng)臟兩寒”的時候就用當歸四逆湯加吳茱萸生姜湯來治療。
這是厥陰的寒證。
當“外寒郁遏厥陰相火”,相火郁到一定程度,“郁極乃發(fā),相火爆發(fā),陽氣來復”,如果陽復而陰寒邪氣退卻了,人體出現(xiàn)了陰陽和調(diào),病就可以自愈,所以厥陰病有自愈證;
如果“相火爆發(fā),陽復太過,陽盛則熱”,這就出現(xiàn)了熱證。對于厥陰相火爆發(fā),陽盛則熱的這種熱證,在厥陰病篇,提到了“陽熱上傷陽絡”的汗出喉痹證,“陽熱下傷陰絡”的大便膿血證,“陽熱泛溢肌膚”的身發(fā)癰膿證。既然是陽復太過,陽有余便是火,所以它可以出現(xiàn)“身熱不罷,熱不罷,熱不止,熱不退”這樣的臨床表現(xiàn)。所以這四個證候,或者汗出喉痹,或者大便膿血,或者身發(fā)癰膿,或者熱不罷,熱不止,熱不退,這都屬于厥陰陽復太過而形成的熱證,因此厥陰病有熱證。
在陽氣的恢復過程中,“陽氣的時進時退”,陽氣進就發(fā)熱,陽氣退就厥冷和下利,于是乎就出現(xiàn)了發(fā)熱、厥冷下利交替發(fā)生的情況,這叫厥熱進退證。
如果“局部陽復太過”,出現(xiàn)了熱象,常常是陽復太過以后火熱上擾,出現(xiàn)了上熱的證候,而陰寒沒有完全退卻,常常是下寒,這就造成了上熱下寒,寒熱錯雜的臨床表現(xiàn)。
這樣來看,厥陰病真是“或寒或熱,或死或愈,或寒熱錯雜,或厥熱進退”,可以說是變化多端,錯綜復雜。
我們在上次課已經(jīng)提到了,前五經(jīng)病每一經(jīng)病都有它的特色。太陽病主要是表證,陽明病主要是里熱、里實證,少陽病主要是少陽經(jīng)腑受邪,樞機不利的證候,太陰病主要是臟虛寒證,而少陰病主要是心腎陰陽俱衰,而又以腎陽虛衰為主的,具有全身性正氣衰弱的證候,可是到了厥陰病,它沒有特色。
有特色的前五經(jīng)的證候都有具有特色的治法,太陽病用汗法,陽明病用清法和下法,少陽病用和解法,太陰病用溫補法,少陰病的寒化證用溫補法,熱化證用滋陰清熱法,而厥陰病,或寒或熱,或寒熱錯雜,或厥熱進退,這個寒是真寒,這個熱是真熱,所以對厥陰病來說,我們在上次課就提到了,它沒有特色的證候,也沒有特色的治療方法,那么就采取了“寒者熱之,熱著寒之,虛者補之,實者瀉之,寒熱錯雜者則寒熱兼治”,常常是“隨證施治,并無定法”。
厥陰病既然具有或寒或熱,或虛或?qū)崳蛩阑蚧睿@樣兩極轉(zhuǎn)化的特征,那么我們用一個什么樣的條文來作為它的提綱呢?用單純的熱證不行,用單純的寒證也不行,所以只有用“寒熱錯雜”的這樣一個條文作為厥陰病的提綱,才能夠代表厥陰病這種兩極轉(zhuǎn)化、錯綜復雜的特點。
下面我們就看厥陰病的原文,326條,“厥陰病的提綱證”。
“厥陰之為病,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食則吐蚘(音:蛔),下之,利不止。”
那么這個證候的成因是什么?它的成因是“寒邪郁遏厥陰相火”。它不是由于少陰病發(fā)展而來的,心腎真陽沒有衰微,只是外來的寒邪郁遏了厥陰的相火,“相火郁極乃發(fā)”,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郁火上沖”。我們現(xiàn)在是講它的成因。
它的主證和病機:“心中疼熱”,“氣上撞心”,這是厥陰郁火上沖的表現(xiàn),病人感到心中有一種灼痛樣的感覺,而且有氣上沖,這叫“氣上撞心”,“心中疼熱”。從中醫(yī)的病機解釋來說,這是“厥陰郁火上沖”的表現(xiàn)。
那么“消渴”呢?這里所說的消渴是一個癥狀,就是口渴能飲,消耗了大量的水液而不解渴,這種“消渴”的病機是因為“厥陰郁火消灼津液”。少陽病有口苦咽干,那個咽干是“少陽郁火傷津”的表現(xiàn)。而到了厥陰呢,它有“消渴”,實際上是少陽病咽干的加重,它是厥陰相火消灼津液。
還有個“饑而不欲食”的“饑”,這個饑餓是“厥陰郁火犯胃”,“胃有熱則消谷善饑”。可是他為什么不欲食呢?這是“厥陰寒邪未退”,這個“熱”是“厥陰郁火暴發(fā)”而來的,這個“寒”是原來有“寒邪郁遏厥陰相火”,原來就有寒邪,他為什么不欲食?這是厥陰寒邪未退,寒邪犯脾。脾是主運化的,脾的運化功能好,胃才能夠很好的受納,現(xiàn)在寒邪犯脾,脾寒不運,所以不欲食,就是有一種嘈雜煩餓的感覺。這就是覺得餓,但是不能吃。所以這就體現(xiàn)了,他是一個“上熱下寒”的特征,這個“上熱”是“厥陰相火暴發(fā)”所造成的,這個“下寒”是原本的“外來的寒邪”沒有完全退卻所遺留下來的。如果勉強給他進食,他不是不欲食嗎?如果勉強給他進食,“食則吐蚘”。“蟲”字右邊加一個“尤”字,是蛔蟲的“蛔”的古體字,注意這個字不能讀“尤”,我在這里就寫通用的簡化字“蛔”,即“吐蛔”。
蛔蟲有一個特性,它是“喜溫避寒”的,這是一個特性,還有一個特性是“喜歡鉆孔”。當病人體內(nèi)的內(nèi)環(huán)境發(fā)生變化的時候,比方說,現(xiàn)在厥陰郁火上沖,出現(xiàn)了上熱,而陰寒沒有完全退卻,表現(xiàn)了下寒,蛔蟲就感覺到它原來所生活的那個環(huán)境不太適合它,它就容易往上跑,它不是喜溫避寒嗎?原來它在小腸寄生,由于人體的內(nèi)環(huán)境發(fā)生了上熱下寒的變化,蛔蟲就喜溫避寒而上行,往上走,就離開了小腸,一旦離開小腸,上行跑到胃的時候,那么只要一吃飯就會嘔吐,一嘔吐就把蛔蟲給吐出來了,所以“吐蛔”這個癥狀本身就是“上熱下寒”的表現(xiàn)。
當然如果他能吐蛔的話,這個人必須有寄生蟲,有蛔蟲他才能夠吐蛔蟲,如果這個人沒有蛔蟲的寄生,他即使是發(fā)生上熱下寒也不會發(fā)生吐蛔這個現(xiàn)象。
一個寄生蟲在體內(nèi)的生活狀況,提示了這個人的體內(nèi)內(nèi)環(huán)境的狀況。
我好像是不是給大家舉過這個例子啊,兩個小孩打架,其中一個小男孩用一個三棱刮刀,把那個小男孩從左脅下給他扎進去了,我舉過這個例子吧?然后穿透了肺,穿透了脾,穿透了左腎,穿透了腸和胃。在我們東直門醫(yī)院的外科手術(shù)室里頭,開腹之后把脾和左腎切除,然后胃腸修補,氣胸引流,那么這樣的話呢,不斷的輸血,血壓還是零,測不到。請董建華老師會診的時候,那是第二天了,董老說:“這個孩子有沒有大便?有沒有小便?”護士長說:“小便量很少,大便有一次,是柏油樣便,消化道有血,還拉出一條蛔蟲。”董老說:“這個蛔蟲是活的還是死的?”那個護士長說:“我看了,這個蛔蟲是死的。”然后董老說:“那我就不開方兒了。”我陪著董老下樓的時候,就問董老,“您為什么不給他開方啊?”他說,“他連一條蛔蟲都養(yǎng)不活,他人自己還能活嗎?”我們會診完的第二天,這個小伙子18 歲,就死了。所以這就給我們很大的一個啟發(fā)。
有時候我們?nèi)ベI菜的時候,一看洋白菜上有蟲子眼兒,我就不要這棵菜,結(jié)果那個小販兒說:“這說明沒有農(nóng)藥的污染,蟲子都能活著,這叫什么菜?這叫環(huán)保菜。”
一個蛔蟲在小腸正常的寄生,說明這個人沒有“上熱下寒”的這種病理狀態(tài),它只要不能夠在小腸正常的寄生,它被吐出來了,說明這個病人本身就有“上熱下寒”。因為蛔蟲它非常非常敏感,它是喜溫避寒的,我們?nèi)俗约哼€不知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上熱下寒”的這種病理變化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所以在臨床上,只要看到吐蛔的,這絕對是“上熱下寒”。所以見到吐蛔,我們也可以把它作為一個判斷“上熱下寒”的一個客觀癥狀。
那么這樣一個證候,熱是真熱,寒是真寒,應當清上溫下,寒熱同治,而不能夠把它當成實熱邪氣,虛實的“實”,不能用下法。如果用苦寒攻下,必然就會更助下寒而造成下利不止。
原文我們做了這么多分析。那么到底仲景描述的是個什么證候啊?神乎其神,“氣上撞心。心中疼熱”。原文是“氣上撞心”在前頭,“心中
疼熱”在后頭,我現(xiàn)在把它反過來了,因為病人持續(xù)有胃脘部的,上腹部的一種火辣辣的熱痛的感覺,發(fā)作性的出現(xiàn)“氣上撞心”,這是個什么證候?
我覺得我們在臨床上所看到的膽道蛔蟲證,膽絞痛發(fā)作的時候,它有“鉆頂樣疼痛”,疼得讓你輾轉(zhuǎn)反側(cè)。
我遇到一個膽道蛔蟲證的病人,他說:“大夫,我這個胃這個地方、胸口這個地方,火熱火熱的。”這不就是“心中疼熱”嗎?疼痛而伴有熱感。一陣一陣的,像個大木頭棍子一樣往上杵,這不就是“氣上撞心”嗎?西醫(yī)把它描述成“鉆頂樣疼痛”,是個膽道蛔蟲證的膽絞痛。
那么大家捉摸捉摸,這種病人他開始就有“上熱下寒”的病理基礎,因此蛔蟲不安其處,不能夠非常安靜的生活在它原來生活的地方,它才上竄。蛔蟲第二個特點是喜歡鉆孔,所以鉆到膽道里頭,從膽總管奧迪氏括約肌那個地方鉆進去,那就形成了膽道蛔蟲證。一旦形成膽道蛔蟲以后,蛔蟲把腸道的細菌帶入膽道,那從西醫(yī)的角度來說,這不是就合并了感染嗎,合并了感染從中醫(yī)的角度來說,不就出現(xiàn)了明顯的上熱的現(xiàn)象嗎?所以就加重了上熱。而膽絞痛的病人,在膽絞痛發(fā)作的時候,常常有口干口渴,膽絞痛發(fā)作緩解了,口渴的癥狀就減輕一些。膽絞痛發(fā)作的時候,常常有口干口渴。當然有時候有膽絞痛,常常給他用一些阿托品這類的藥,這就更加重了那種口感口渴的這種臨床癥狀。
所以張仲景所描述的“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疼熱,饑而不欲食。” 如果我們在臨床觀察的話,很像是個膽絞痛病人,當然,除了很像是個膽道蛔蟲證,膽絞痛的病人、那么除了這個病,其他的什么證候,還能夠見到這種臨床表現(xiàn)呢?我現(xiàn)在在臨床上還沒有觀察到,因此我也不能說除了膽道蛔蟲證之外,其他證候沒有,這需要大家今后在臨床繼續(xù)觀察。
這樣的一個證候,用什么方子治療?用我們下面要提到的“烏梅丸”, 適當?shù)募由弦恍?qū)蛔蟲的藥,比方說加使君子,加苦楝根皮。
用“烏梅丸”來治療膽道蛔蟲證,這在臨床上報導很多,而且我們自己也在臨床上用過。
不過這些年來,在城里蛔蟲病幾乎見不到,這也許是人們注意了衛(wèi)生,也許是由于農(nóng)藥的大量應用,蛔蟲也活不成了,但是在農(nóng)村,蛔蟲病還可以見得到。
“厥陰病”的提綱我們就介紹這么多。
可見,在《傷寒論》中,張仲景是以一個“上熱下寒”的證候來作為厥陰病的提綱的,以“上熱下寒”來代表厥陰病,寒熱錯雜、兩極轉(zhuǎn)化這樣一個病理特點。
那么我們來回憶一下三陰病的提綱。對于太陰病來說,他是用“腹?jié)M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時腹自痛。”這樣一個太陰臟虛寒的證候,來說明太陰病的主要證候是脾臟虛寒,它的臨床表現(xiàn)就是這個原文中所說的臨床表現(xiàn),所以太陰病的提綱講的是臨床表現(xiàn)。
少陰病的提綱呢?是“脈微細,但欲寐”,你看起來它也是個臨床癥狀,臨床表現(xiàn),但是少陰病主要是寒化證啊,寒化證的眾多的臨床特征,像“下利清谷,自利而渴,手足厥寒”等等,這些癥狀他都沒有去描述,他用了個“脈微細”,用了個“但欲寐”,一個脈象,一個精神癥狀,就結(jié)識了這個病人陰陽兩虛,而又以陽虛為主,這樣一個全身性正氣虛衰的證候。陰經(jīng)陽氣虛衰,連正常的精神活動都出現(xiàn)了障礙,出現(xiàn)了精神萎靡不振,所以“脈微細,但欲寐”實際上是揭示少陰病的病機的。
而厥陰病呢,它的提綱只不過是用一個“寒熱錯雜”的這種證候,來提示厥陰病具有什么樣的特點呢,“兩極轉(zhuǎn)化,錯綜復雜”的這樣一個特點。
所以三陰病提綱在寫作方法上,也是一個講現(xiàn)象,一個講病機、本質(zhì),一個講特點。而和三陽病提綱寫作方式也是一樣的,太陽病講表證的現(xiàn)象;陽明病講陽明病里熱實證的基本病機“胃家實”;少陽病以口苦、咽干、目眩來揭示少陽病容易氣郁,容易化火的特點。
從這個角度來看,剛才這一條作為厥陰病的提綱是完全可以的。
我為什么這么說呢?是因為后世醫(yī)家說厥陰病的提綱稱不上是提綱,要給它補充許多癥狀。我之所以在這里說了這么多話,是仲景在寫六經(jīng)病的提綱的時候,他有意的寫表象,寫病機,寫特點,這就提示我們在學《傷寒論》每一個條文的時候都要透過臨床的表面現(xiàn)象,進一步抓住它的疾病的病機本質(zhì),再把握它病變的特點,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進而把握其特點,這是我們在臨床上對任何一個病應當所做到的。
下面我們看厥陰病的“上熱下寒證”,第338 條,“傷寒,脈微而厥,至七八日膚冷,其人躁無暫安時者,此為藏厥,非蚘厥也。”
這一條本來是講“蛔厥”,在講蛔厥之前先講了“臟厥”,以便和蛔厥相鑒別。
臟厥這個證候我們在概說曾經(jīng)提到過,它是由“少陰心腎,陰陽俱衰,真陽衰竭”的證候進一步發(fā)展到厥陰,造成了肝和心包的相火也衰竭,所以“脈微而厥”,“微”主陽虛,內(nèi)臟陽虛。這個厥冷是“真陽虛衰,四末失溫”。進一步發(fā)展,“至七八日”,到七、八天的時候,又是一個自然病程,不僅手腳發(fā)涼沒有恢復,全身皮膚都涼了,“膚冷”,全身皮膚都涼了。“其人躁無暫安時者”,正是我們以前曾經(jīng)提到過的,那個弱陽勉強和陰寒相爭,爭而不勝,或者說正不勝邪的那種躁動不寧的臨床表現(xiàn)。“躁無暫安時”,那種躁動不寧的臨床表現(xiàn)。所以,“此為藏厥”, 這就叫臟厥。
我們講義上在注釋臟厥的時候他說“因腎臟真陽極虛,而致的四肢厥冷”。如果把“臟厥”和“腎臟真陽極虛”所造成的“厥冷”等同起來的話,那還叫“厥陰病”嗎?所以這個臟厥是放在厥陰病篇來討論的,因此這個“腎臟”應當改成“內(nèi)臟”。就是整個內(nèi)臟的,五臟六腑的真陽都衰竭,這才叫“臟厥”。如果光是“腎陽虛”的話,那時“少陰病”, 而不是“厥陰病”。
所以“臟厥”是整個內(nèi)臟的真陽和相火都衰竭所造成的厥冷,因此這種厥冷不僅是四肢厥冷,全身皮膚都涼了。“非蛔厥也”,這不是蛔厥。仲景對于“臟厥”沒有提出治法,后世醫(yī)家有的主張用大劑量的通脈四逆湯,破陰回陽。事實上這種五臟六腑內(nèi)臟的真陽衰竭的證候,常常提示了生機的泯滅,預后不良,進一步發(fā)展就是“厥陰死證”。所以仲景不提治法,那是明智的。
下面我們就具體談“蛔厥”,蛔厥具備什么樣的臨床特點?
“蚘厥者,其人當吐蚘。今病者靜,而復時煩者,此為藏寒。蚘上入其膈,故煩,須臾復止,得食而嘔,又煩者,蚘聞食臭出。其人常自吐蚘。蚘厥者,烏梅丸主之。又主久利。”
“蚘厥者,其人當吐蚘。”我們診斷蛔厥的時候,第一個指標:“吐蛔史”。也就是他有蛔蟲寄生,沒有蛔蟲寄生,不能夠把他診斷成蛔厥,這是第一個診斷指標。而且有吐蛔的這個病史的話,就說明他體內(nèi)有了上熱下寒的內(nèi)環(huán)境的異常變化。
第二個指標:“時煩時止”,“臟厥證”不是“躁無暫安時”嗎,持續(xù)的處于一種肢體躁動不寧的狀態(tài)。蛔厥呢?它也有煩躁,它這個煩躁的特點是什么?“今病者靜,而復時煩”,病人現(xiàn)在是安靜的,過上一會兒他就又會煩。什么時候靜,什么時候煩呢?他說,“得食而嘔,又煩”, 仲景怎么解釋這種情況的?我們把原文再讀一遍,“今病者靜,而復時煩者,此為藏寒”,為什么煩?說,他內(nèi)臟有寒。“蚘上入其膈”,蛔蟲是喜溫避寒的,下面有寒,他就要往上跑,蛔蟲擾動,“故煩”。“須臾復止”, 過一會兒呢,就不煩了,“得食而嘔,又煩者,蚘聞食臭出。其人常自吐蚘。蚘厥者,烏梅丸主之,又主久利。”所以我們歸納他的第二個主證,應當是“時煩時止,得食而煩,須臾復止”,這是它的第二個診斷指標,具備這兩個特征,就可以診斷為蛔厥。
那么既然診斷為蛔厥的話,它應當有手足厥冷吧?所以第三個診斷指標,為什么把它叫做“厥”呢?應當有手足厥冷。對于“時煩時止,得食而煩,須臾復止”的這種臨床表現(xiàn),張仲景是怎么解釋的呢?張仲景是說,當人一吃飯的時候,蛔蟲聞到了飲食的香味,這個“臭”在這里是作“香味”來解釋的。
這個“臭”字本身是從自從犬,犬不就是狗嗎?自是鼻子,就是狗的鼻子,所以你看《說文解字》的時候,他怎么注這個“臭”字呢?說
后面這個狗,可以追蹤“前犬之所至”,前面那個狗走到什么地方,后面這個狗就是看不見它,也能夠找得到它,它憑的是什么呢?憑的是氣味,憑的是嗅覺來找前面那個狗。“臭”字的本義就是這么個意思,所以“臭”字本身就有了氣味的意思,氣味濃烈的在古代都叫臭,氣味芳香的也叫臭,氣味穢濁的也叫臭。
我以前曾經(jīng)舉過古書的例子,“其臭如蘭”,說它的味道像蘭花一樣香,你看,在古代,“臭”就有香味的意思。
有一個人叫申生,是古代的一個人,這個人做了許多壞事,所以他死了以后,別的人隨便就把他埋了一個地方,后來申生的這些親戚回來之后,“改葬申生”,又把他的尸體挖出來,然后再重新隆重的安葬,結(jié)果“臭徹于外”,尸體的臭味從那個房間里一直飄到外頭,那個“臭”字呢,就當臭味來講。
所以“臭”字,一個詞在古代就有相反的兩個意思。這在《傷寒論》中像那個“頗”,有時候當“很、甚”來講,有時候又當“稍微,稍稍”來講,也是一詞具有相反兩義。
我好像覺得在20 多年前吧,我曾經(jīng)把《傷寒論》中的具有相反兩義的這種現(xiàn)象寫過幾篇文章,然后在一個雜志上發(fā)表,我在這幾篇文章的最后說,一詞具有相反兩義的現(xiàn)象,在現(xiàn)代漢語中基本消失了,可是過了不久呢,我又有點后悔,我覺得說這句話不大對頭,因為我發(fā)現(xiàn)在現(xiàn)代漢語中,一詞具有相反兩義的現(xiàn)象仍然存在。
有一回,一個俄羅斯的一個留學生,他跟著我既學中文也學中醫(yī),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我和他一起逛馬路,前面有一對年輕的男孩女孩,這個女孩兒,啪,拍了這個男孩兒屁股一巴掌,“該死的”,他(留學生)說“老師,該死的,他們兩個那么好,為什么還罵他該死的?”我說“‘該死的’在這種情況下,就好像是小寶貝兒的意思。”他說,“這怎么能和小寶貝兒聯(lián)系起來呢?”我說,“這就是在特殊情況下,這個‘該死的’就是‘親愛的’的意思。”他說“那老師,我能叫你該死的嗎?”我說,“不可以”。
后來我?guī)磻颍础栋咨邆鳌罚@個許仙被法海和尚給關(guān)起來進行許多的教育,白娘子呢,好長時間沒看見許仙,非常想念他,也非常惦記他,后來一見面的時候就喊了一句話“冤家”,這個留學生就很奇怪,“冤家”,他馬上把這兩個字寫出來,冤家不是仇敵嗎?他們倆不是情人嗎?怎么能是仇敵啊?我說,“冤家在這里,也是那個是‘親愛的’的意思。”他說,“那老師,我能叫你‘冤家’嗎?”我說,“不可以。”他說,哎呀,漢語很難學。
所以在現(xiàn)代漢語里,似乎一詞具有相反兩義的現(xiàn)象仍然存在。
有一次我,和他一起看球,本來那個球該進的它沒有進去,底下的人還喊好,他說,“老師,這踢球沒踢好,底下的人為什么喊好啊?”我說,“這個好在這兒就是壞。”他還是不能理解,所以他說漢語太難學了,因此一詞具有相反兩義的現(xiàn)象在現(xiàn)代漢語中,在特殊情況下仍然存在,這恐怕是中國傳統(tǒng)語言中的一個特色。
張仲景說在吃飯的時候,人為什么會煩呢?這是蛔蟲聞到了飲食的香味,在擾動,所以就煩。
我覺得蛔蟲有沒有嗅覺,我沒有細心去查寄生蟲病那個書,我覺得好像蛔蟲也不是直接吃我們?nèi)顺缘娘垼撬芽谄鳌⑽P吸在小腸系膜上,吸小腸內(nèi)膜的營養(yǎng),他并不是直接吃我們?nèi)顺缘娘垺5菑堉倬斑@么解釋了,我們不管他。
我今天是怎么理解這個蛔蟲“擾動”,這個人“得食而煩,須臾復止”的呢?我覺得這是這個人“上熱下寒”之后,胃腸蠕動功能失調(diào)的一種表現(xiàn)。
我們一個正常人,當坐在飯桌旁,看到桌子上擺著豐盛的菜的時候,我們的唾液就開始分泌,我們的胃腸就開始蠕動,我們的消化液就開始分泌,那么這一系列的自動化的活動,我們每個人并沒有注意到它。
我在飯館兒里不能點菜譜,當我一念這個菜譜的名字的時候,我的唾液就開始分泌了,如果不小心呢,唾液就可能滴出口來,那么我就知道我的消化液在分泌,胃腸也在蠕動,甚至可以隱隱地聽到了胃腸蠕動的“哎呀,我要吃飯了”,咕嚕咕嚕響的聲音。
而這種“上熱下寒”的病人,他一看到飲食,他這種條件反射發(fā)生之后,他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胃腸蠕動失調(diào),或者太激烈,所以人就感到心里有些難受。因此我覺得這種“得食而煩,須臾復止”是在外感病之后,所出現(xiàn)的胃腸功能失調(diào)的一種表現(xiàn)。由于他看到飯以后,出現(xiàn)了這種條件反射。
關(guān)于“蛔厥證”,其實一直是個謎。
有一次開全國的仲景學說研究會,有四川的一個老醫(yī)生,姓江叫江爾遜。江先生在這次學術(shù)交流會上,發(fā)表了一篇文章,專門談“蛔厥”的。他說有一年他遇到一個病人,這個病人是一個五、六歲的兒童,得麻疹并發(fā)肺炎高燒住院,住院好了之后呢就一陣一陣的煩躁,西醫(yī)大夫說,這是高熱以后遺留下來的腦病,用鎮(zhèn)靜藥沒有效。醫(yī)院的中醫(yī)大夫說,這是高熱以后傷了陰液,傷了肝腎陰傷,陰虛動風的表現(xiàn)。用益陰、潛陽、鎮(zhèn)驚的藥沒有效果。家長一看,孩子發(fā)燒也退了,吃飯也可以,在醫(yī)院住著也沒有什么意義,而這種一陣一陣地煩躁,又不能治好,就接回家了。
這個江老先生和這個病孩住得不是太遠,所以他媽媽說咱們回來了,就請江爺爺給看看吧。江先生到病孩的院子里,他們住的是平房四合院嘛,這個孩子正在院子里玩得非常專心,他媽媽說。“哎,回來回來,江爺爺給你看看。”這小孩有時候他不聽話,他媽媽就只好拿出一片桃片糕來哄這個孩子,這孩子一看有吃的東西,過來就搶這個桃片糕,剛剛拿起這個桃片糕呢,這個孩子就煩躁,又拍胸脯,又拍肚子,躺在地下打滾,桃片糕也就扔在地上了,哎,過了一會兒又爬起來,檢起這個桃片糕又要吃。你想,四、五歲的小男孩兒嘛,他媽媽說,已經(jīng)臟了,再換一片吧,再換一片它就可以吃了,不煩躁了。
江先生一看這種情況,“得食而煩,須臾復止,此非蛔厥乎?”說這難道不是蛔厥嗎?他沒有見到過這種病人啊,他對《傷寒論》原文很熟,“得食而煩,須臾復止,此非蛔厥乎?”好,就給他開了烏梅丸,當然開的烏梅湯了,又加了一些驅(qū)蛔蟲的藥。第二天瀉下蛔蟲無數(shù),或死或活,從此煩躁不再發(fā)作,哎呀,江先生心里特別的高興,原來這就是蛔厥啊?
你看,一看到桃片糕,唾液就開始分泌,胃腸就開始蠕動,這個孩子這種蠕動失調(diào)他受不了,就開始煩,過了一會兒,這種特殊的蠕動狀況緩解了,這就是仲景所看到的蛔厥病人,然后再接著就可以吃飯了。
又過了幾年,江先生被一個醫(yī)院請去會診,所看到的這個病孩也是個兒童,十二、三歲,也是麻疹并發(fā)肺炎,燒退了之后一陣一陣煩躁。這個孩子煩躁的特點是咬手,手上纏著一塊一塊的紗布,因為咬破了就化膿,就感染,所以家長有時候一看他煩躁,咬手,家長就用手抓著這個孩子的手。你想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兒,有時候不小心就把她媽媽的手給咬了,所以他媽媽手上也經(jīng)常是傷。就在醫(yī)院住著,中藥西藥都沒有什么辦法。請江先生去會診,江先生說,“這個孩子什么時候煩躁?”他媽媽說,“每到吃飯的時候煩躁”,江先生一看這種情況就是“得食而煩,須臾復止,此蛔厥也”,肯定了,然后“烏梅湯”適當?shù)丶訙p化裁。第二天、第三天連續(xù)兩天瀉下蛔蟲無數(shù),或死或活,從此煩躁不再發(fā)作。
所以江先生在那次學術(shù)交流會上,深有感情地說,張仲景如果不是親自看到這種病人,怎么能夠?qū)懙眠@么形象,這么準確,這么生動呢?
當然后世醫(yī)家說,既然是有蛔蟲病,那還一定會有腹痛啊,所以還有人給他補充腹痛的這個癥狀,我在這不補充了,有的病人雖然有蛔蟲,他不一定有腹痛,而《傷寒論》原文也沒有說。因此我們診斷“蛔厥證”, 最主要的是兩個特點:一個是有吐蛔史,一個是時煩時止,得食而煩,須臾復止。在他煩的時候可能會有手足厥寒,憑這兩點我們就可以診斷為“蛔厥”。
可是,現(xiàn)在在臨床上,有些病人并不一定有“蛔厥”,可是在熱病之后,他胃腸功能失調(diào),他也有可能一見到飯就出現(xiàn)一陣一陣心煩的這種表現(xiàn),那我們可以不可用“烏梅丸”來治療呢?
我就遇到一個高燒好些日子之后,燒退了的病人,一見到飯,他就一陣兒的噪雜,一陣兒的難受,過上一會兒,他歇一會兒,他能夠吃飯了。
所以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吃飯,大家都開始動筷子吃的時候,他就捂著這個地方難受起來了,我說你怎么回事兒?他說,“我這個毛病有一段時間了,就是那一次重感冒以后,發(fā)燒以后,等我再一見到飯,我就有這種難受的感覺”。好在他是個成人,沒有在地上打滾,也沒有咬自己的手。哎,我說,在城里的這種成年人,他不可能有蛔蟲的寄生,沒有蛔蟲的寄生他只要有“得食而煩,須臾復止”的話,你也可以按照上熱下寒給他治療,我后來就給他開了一付烏梅湯,也就吃了三付,從此以后這種嘈雜的感覺就沒有了。
所以我想,用烏梅湯來治療“得食而煩,須臾復止”這個證候,有蛔蟲的你把它叫做“蛔厥”,沒有蛔蟲的,你就把它看成是“上熱下寒”就是了。
“烏梅丸”這張方子,有“滋陰瀉熱,溫陽通降,安蛔止痛”的效果。它的藥物組成:“烏梅300 枚,細辛6 兩,干姜10 兩,黃連16 兩,附子6 兩”。你看在這里頭,干姜和附子同用,但是附子用的是炮附子。我們前面說過,在《傷寒論》中,凡是干姜和附子同用的方子,一般情況下都是為了“回陽救逆”的,它的附子用的是生附子,但是只有一個方子例外,那就是烏梅丸,干姜和附子同用,但是這里用干姜,用附子,是為了“溫里散寒”,而不是為了“回陽救逆”,所以附子是炮用。“當歸4兩”,前面五經(jīng)病都沒有用到過當歸,而在治療厥陰病的“烏梅丸”, 他用到了當歸,這提示了肝主藏血,所以用到了養(yǎng)肝血的當歸。“黃柏6兩,桂枝6 兩,人參6 兩,蜀椒(4 兩)”,蜀椒就是川椒,就是花椒,“上十味,異搗篩”,這10 個藥分別搗細,過篩。“合治之,以苦酒漬烏梅一宿”,苦酒是什么東西?是米醋,名詞解釋如果有苦酒的話,那你就寫一個字:“醋”,就可以了,用醋來浸泡烏梅一宿。烏梅本來就是酸的,再加上醋來浸泡,酸上加酸。“去核,蒸之五斗米下”,所以“烏梅丸”呢,還要用米,“飯熟搗成泥”,就是連米飯和丸藥混合在一起,“和藥令相得,內(nèi)臼中,與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大。”“先食……”是指的飯前,不要把它理解成先吃飯后吃藥,“先食”是先于食進,在飯前,“飲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稍”是什么意思?《說文解字》說“出物有漸也”,這個“稍”字,是指的小苗出土,慢慢的往上出,“稍”是這么一個意思,《說文解字》說“稍,出物有漸也”,因此,“稍加至二十丸”是指的慢慢,漸漸加到20 丸,你比方說,第一次吃10 丸,第二次吃12丸,第三次吃14 丸,這就叫“稍”,漸漸的加。“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生冷”是傷害胃陽的,傷害脾陽的。本來他已經(jīng)是上熱下寒,下面有脾寒,所以“禁生冷”。“滑物”是不好消化的,本來他是個胃腸的疾患,就是“上熱下寒,蛔蟲上擾”,一見到吃飯,就引發(fā)了這種腸胃蠕動的嚴重失調(diào),就見到了“煩”。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對于不好消化的食物,增加胃腸負擔的食物要禁用。“臭食”,這個“臭”是指的香味濃烈的飲食,和桂枝湯方后的那個“臭惡”,就是氣味不良的飲食不同。這是指的煎、炸、烹、烤,香味濃烈的油膩飲食。
為什么要禁這些飲食呢?因為仲景有一個認識是:蛔蟲聞到了飲食的香味,它才擾動,所以人就煩,因此仲景就想到,你不要給他吃香味的飲食,不要引誘蛔蟲,這是他當時的思路。那我們今天來看,既然是一個胃腸功能失調(diào)的話,那我們就不要用太油膩的這種飲食,以免增加胃腸的負擔。
所以直到今天,給農(nóng)村有蛔蟲的兒童吃驅(qū)蟲藥的時候,在吃藥這幾天,還要禁忌油膩飲食,這個禁忌就是從《傷寒論》中來的。
“烏梅丸”這張方子,既可以治“蛔厥”,又可以治提綱證中所說的那個“上熱下寒,蛔蟲中阻”的證候,還可以治“久痢”,為什么這個方子有這么多的作用?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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