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尿病辯證思路,三消論治廣為流傳,其突出對上、中、下三焦各臟腑機能的調整,試從三焦水液元氣通道論治消渴。三消論治其意有二:1.《內經》提出三焦乃水谷元氣的道路,是“ 決瀆之官“ ,為管理水液代謝者。俗話說“ 治消如治渴” ,若能使人體水液代謝恢復正常,如上焦開發,宣五谷為的機能條暢,中焦化生氣血精微之功如常,下焦排泄糟粕之功通達,渴自然止;2.治渴者,治三焦者,治臟腑也:《醫學心悟· 三消》較推崇三焦同治,肺胃腎同調之說,強調清調補肺、胃、腎在治療消渴病中的重要性,因為肺胃腎縱向擺置在人體三焦,各司其職,“ 肺為水之上源” ,其宣發肅降之功,在管理水液代謝中拔得頭籌,將清中之清布散至上焦頭面,上焦得潤,口中津液自和;胃受納水谷,并參與消化,為津液的生成與中轉的樞紐,與脾共同將津液上歸于肺,下注于腎,有橋梁之功;‘’腎主水液",固攝氣化,氣化可使津液上乘,固攝可使津液收放有度。故治消渴者,若善調肺、胃、腎,則掌握了治療消渴病的最基本要點。然只從上中下三焦論治,較為局限,并不能全面概括消渴病發展過程及其并發癥的衍變,以《傷寒論》之六經辨證法為辯證綱領,這樣便會囊括所有病機臟腑經絡,將陰陽、表里、虛實、氣血融入其中,為臨床提供了更為廣闊的思路;再者,“ 六經皆有消渴” ,傷寒論中所載方劑( 經方) 在治療消渴病時,發揮了其絕對優勢。如太陽病篇之五苓散,對于多尿或少尿者( 有無表證者) ,無論寒熱虛實,通過適當加減,皆可選用,尤其對于現代醫學之神經源性膀胱療效頗佳;陽明病篇之白虎湯、白虎加參湯,常用于典型的三多一少患者,胃口旺盛者可加入大量黃連,然避久用,以免敗胃,只要食欲下降,便可少用或不用;少陽病篇之柴胡劑,遵循“ 有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 之法,如有口苦,脈弦者,小柴胡湯首選,伴有便秘者,大柴胡湯,辨證時似少陽證,但不確定,肝脾不調時可選用四逆散;怕冷、少汗、乏力、浮腫、納差、脈沉細者可定位于少陰或太陰,常選用方劑有四逆湯、理中湯、真武湯等,若為陰虛火亢,伴有失眠心慌者,選用黃連阿膠湯;病在厥陰,口燥渴,上熱下寒,癥狀復雜者,烏梅丸首選。若從臨床主癥為著眼點,則選方更為靈活,如消渴病痹癥,患者雙下肢疼痛、麻木,間歇性跛行,靜息痛,怕冷、脈沉者,可首先當歸四逆湯為主方加減,若病者素有陳寒痼疾,需在前方的基礎上加用吳茱萸、生姜,方可祛除痼寒;若發病時精神差、嘔吐、腹痛、 大便不通,血糖極高者,首選大柴胡湯;“ 心動悸、脈結代"者,選用炙甘草湯;口苦、失眠、多汗、脈弦者,柴胡加龍骨牡蠣湯;男子性功能下降、陽痿、早泄者,可試用桂枝加龍骨牡蠣湯等等。運用六經辨證,思路開闊,方劑加減,療效顯著。
黃連阿膠湯源自《傷寒論》,是少陰熱化證、心腎陰虛火旺的代表方,臨床療效顯著。火神派奠基人鄭欽安認為:黃連阿膠湯是一首以交合陰陽為本,養陰清熱為實的方劑,此方為少陰熱化癥而設,主癥為心煩,不寐,方中芩、連及芍藥之苦,直清火熱毒邪;巧用雞子黃充“ 離中氣” ,阿膠填“ 坎中精” ,離坎得充,陰陽二氣調和,氣機之乖戾歸位,則水火相合,相互為用。晉· 王叔和在《注解傷寒論》中認為該方巧用苦味藥清熱,如黃芩、黃連;甘味藥滋養陰血,如雞子黃、阿膠;酸味藥收斂、泄熱,如白芍。清· 柯琴《傷寒來蘇集》認為驢皮為北方之色,與。腎相通,水性趨下,與心相合;芩連大苦通心清伏火;芍藥味酸通心斂神明。就黃連阿膠湯本方而言,確是一首滋陰降火良方,與消渴病之陰虛火旺病機相合。
加減黃連阿膠湯
黃連10g,阿膠5g,烏梅10g,黃芪15g,玄參15g,山藥15g,黃芩10g,白術15g,檳榔15g。
病機:氣虛陰虧,濕熱壅盛。
功效:滋陰清熱,益氣運脾。
消渴病氣陰兩虛為本,濕熱內阻為標,標與本互為因果,病在太陰少陰兩經者居多,故單一的清熱養陰法,往往療效欠佳,加用健脾益氣利濕之法,同調先后天之本。以黃連阿膠湯為基礎方滋陰清熱,去雞子黃,加用黃芪、山藥、白術等加強利濕健脾之功,使水土合和。
其他: 黃連阿膠湯去雞子黃,加女貞子,五味子,遠志,龍骨、牡蠣、丹參。(快室率心房纖顫病)
黃連阿膠湯去苦寒之黃芩加入酸棗仁、琥珀、川芎、陳皮。(心腎不交,陰虛火旺所致的不寐)
黃連阿膠湯去雞子黃,加菖蒲、柴胡、浮小麥、炒棗仁等。(抑郁癥)
黃連阿膠湯加熟地黃、山藥、山萸肉、酸棗仁、柴胡等,功用清熱養陰,健脾益氣,補益肝腎,調節肝脾。(圍絕經期抑郁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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