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朗讀者 而我只是一個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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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子忍受家暴8年，被丈夫割掉鼻子》——看到新聞標題，我還沒點開正文，就已經在心里預言：一定又是為了孩子。
果然，這個遭遇不幸的女人，從一開始的反抗，到后來考慮到“離婚對孩子不好”“為了女兒默默忍受”，最終走上了溫水煮青蛙的悲劇命運。
我不想說什么受害者有錯論，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忍辱負重，不應該再遭受任何指責。很多時候，旁觀者的想當然，只是對當事者的另一種侮辱。
我只想看看那個孩子，那個7歲的女孩，那個親眼看到父親把母親的鼻子割下來，嚇得躲在被子里哭的女孩。這件事恐怕要給她留下一段嚴重的心理陰影。
如果可以，我真想抱抱她。
2
我聽見很多夫妻相互怨恨的時候會說：“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跟你離婚了。”
我的朋友宛君就是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的，她說她童年印象最深的事是：有一回要交學費，爸爸媽媽正好剛吵完架，一人一間屋坐著打冷戰。她去找媽媽要學費，媽媽沒好氣地說：“你爸負責賺錢養家，跟他要！”她大氣也不敢出，去另一間屋里找爸爸，爸爸正垂頭喪氣地坐著，說：“錢都在你媽那里，你去問她。”
宛君在兩間屋子里來來回回跑了幾趟，兩手空空哭著上學去了。
雖然后來爸爸一路追上她，交給了她學費，但這件事還是讓她印象深刻。
小孩子心地單純，哪里懂那么多復雜的是是非非，看到自己最親愛的人兵戎相見，只會把錯誤歸在自己身上：是不是我不夠可愛，所以他們都不開心？
要不到學費的宛君，明明是最無辜的孩子，卻把自己當成了最不討人喜歡的孩子，并由此經歷了長久的敏感和自卑。
3
女人通常愿意為了孩子做任何犧牲。
粲粲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發現老公有了外遇，她又委屈又憤怒，但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選擇了隱忍。
好像只要忍，日子也能風平浪靜地過下去，不過是委屈自己罷了。
粲粲的忍讓并沒有換來老公的回心轉意，相反，他越來越明目張膽地和另一個女人來往，甚至公然把她帶進了他們的交際圈里，粲粲感到顏面掃地。
唯一能夠安慰她的，是那個一天天長大的孩子。
粲粲的孩子叫朋朋，是個很乖很乖的男孩，如果說他有什么缺點的話，那就是太乖了！
朋朋從來不主動要求什么，也不主動拒絕什么，他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幼兒園里，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顯得和其他小朋友格格不入。
在幼兒園的老師多次提醒之后，粲粲帶兒子去見了心理醫生。
醫生問她：“在上幼兒園之前，孩子通常都跟誰待在一起？”
“我。”
“還有呢？”
“沒有了。”
“他得到的家庭支持太少了。”
是呀，她總說“為了孩子”，可在這場勉強維持的婚姻里，孩子得到了什么？
一個聊勝于無的父親，幾乎斬斷了他們所有的社會交際。
自從他帶著那個女人招搖過市，她就把自己藏在了家里，也把孩子藏在了家里。
她以為這樣對孩子好，可孩子用最無聲的抗議告訴她，一點也不好。
4
一個健全的家庭對孩子有多重要？
在我們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不如先來討論一下什么叫做“健全的家庭”。
提到四肢健全，我們會想到一個有手有腳的人，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提到父母健全，我們會想到高堂的太師椅上，衣食父母正襟危坐。
同樣的，“健全的家庭”，好像指的是一個未分裂的家庭。
至于單親家庭，那看起來多么可怕啊。
沒有人愿意自己的孩子成為單親家庭里的孩子，所以有時候，我們會為了孩子，拼命拼命把對方留住。
可是你留住一個人，留住一個名義，真的留得住一顆心嗎？
一個表面維持的家庭，其實是病了的家庭，只能說“全”，不能說“健全”。
感染而潰爛了的那一部分，如果為了保留一份健全而舍不得截肢，后果只會更加糟糕。
5
何生最早聽見母親問他：“如果我和你爸爸離婚，你跟哪個？”他哭了一整夜。
可能因為他哭得太慘烈，他們離婚的事竟不了了之了。
只是父親喝多了酒，依然會狠狠地打母親。
有一回，他看到母親倒在墻角，他以為她死了，嚇得大哭起來。母親被他的哭聲驚醒，摸了摸他，說：“我沒事。”
母親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成全了他。
懂事之后，何生恨自己的懦弱，活在深深的自責里。
成績不好，他自責，工作不好，他也自責，母親對他稍有意見，他更會自責得無以復加。
有時候，他也感到很有壓力，有時候，他甚至想，當年他們要是離婚就好了。
帶著沉重的負罪感，他無法靠近幸福，也找不到人生的樂趣。
他只是在為母親活著，就好像當年母親為他活著一樣。
6
離婚的紛爭塵埃落定，董潔帶著兒子頂頂出現在芒果臺的《媽媽是超人》。
相比于離婚時的疲憊和憔悴，眼下的董潔已經恢復了她原有的溫婉。節目里，7歲的頂頂是一枚小小的暖男，非常惹人憐愛。
我們沒有看到單親家庭里的空虛和叛逆，只看到一個溫柔獨立的媽媽，帶著一個善良懂事的孩子。
你是什么樣的，你的孩子就是什么樣的。
你自信果敢，孩子就會堅強樂觀。
你唯唯諾諾，孩子也會委曲求全。
別糾結于“健全的家庭”這個偽概念了，一個“全而不健”的家庭，比一個“健而不全”的家庭帶給孩子更多傷害。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如果父母之間爭吵不斷，始終無法達成一致的意見，那么處在矛盾之中的孩子，內心世界也會產生巨大的沖突。
把一份完整的愛撕成兩半給孩子，也比讓愛在爭吵中相互消磨要好的多。
當一個健全的家庭已經難以維系，你何必還要苦苦掙扎。
處理好自己的人生，活得漂亮一點，然后再告訴別人，你是為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