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新聞網(wǎng)消息(特約記者 張俊)最近,在沙市中山公園的江津晚泊游廊里樹起一塊大石碑,這塊碑是清道光年間一塊有關(guān)保護兩沙運河暢行警示碑的復制品。
重樹的清代兩沙運河警示碑
我有個多年的老友,他是個收藏愛好者。幾年前我在他家作客,他讓我看剛收到的兩塊清道光年的古碑,一塊是荊州府制,另一塊是江陵縣府制,碑文內(nèi)容都差不多,都是有關(guān)保護兩沙運河暢通安全的。他說有文物販子想將這兩塊碑買了運往外地,這是荊州的歷史憑證,怎能任憑流失,于是他不惜重金買下,只望有一天能在荊州文化景點建設中起點作用。他知道我喜歡研究點地方文化,就特地讓人精心制了一張碑文拓片送給了我。
清道光年碑文拓片局部
去年見到荊州市公園管理處的蔡林主任,他是個踏實做公園文化景點建設的人,于是就建議他復制那塊清道光年荊州府的碑,樹在江津湖邊,以增加沙市中山公園的歷史文化含量。蔡林主任欣然采納建議,將那張拓片拿去,按原件精心復制了荊州府制的那塊大石碑。
1918年,日本《支那省別全志·湖北卷》刊載的兩沙運河圖
宋朝末期,荊州守軍為防蒙古騎兵南侵,在荊州城北一帶利用湖泊與河渠建成“三海八柜”,以此作為一道借水拒敵的軍事屏障。但因此也造成原有人工運河與天然水系的混淆。明清兩代經(jīng)過幾次官督民辦的疏浚,最終才在沙市與沙洋之間形成一條水運通道,即后來的兩沙運河。
兩沙運河中間的長湖
兩沙運河中間有座長湖,是由古云夢澤變遷而成的一條長條狀河洼地大湖泊,流域面積約3000多平方公里。若以長湖來分界兩沙運河,湖西邊的河段在沙市境內(nèi),因便利舟船運輸稱作沙市便河;湖東邊的河段在沙洋地界內(nèi),是在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由于沙洋境內(nèi)的漢江堤段潰口沖出的一條水道,因常有運糧船隊在這條水道穿行,而被稱作運糧河。
1935年被水淹的金龍寺
兩沙運河的西邊與東邊河段大致呈南北走向,很像一個“N”字。船從沙市便河碼頭起航經(jīng)塔兒橋、金龍寺、沙橋門,從關(guān)沮口進長湖,在橫渡長湖出蝴蝶咀后,再入西荊河至牛馬咀(或張家咀),沿高橋河北行,經(jīng)脈旺咀、高橋、鄢家閘止于沙洋的塌皮湖,全長約87公里。
1895年,沙市開埠時在長江上穿行的大木船
清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馬關(guān)條約》開沙市為通商口岸后,沙市商貿(mào)繁盛,全國“十三幫”商人都在這里經(jīng)商。從長江上用大木船運來的貨物,或江漢平原乃至從北方來的貨物,也多是通過這條兩沙運河聚散。假如沒有這條兩沙運河,那么從長江邊的沙市碼頭將貨物水運到漢江邊的沙洋碼頭,運輸船就要順江而下先到漢口,而后再繞龍王廟入漢江,逆漢水上行才能抵達沙洋碼頭,整個水程要整整多出600多公里。正是因為兩沙運河可縮短水路運程,因而自古以來這條運河就是溝通長江與漢江的一條快捷水道。
在清朝中期之前,從長江入漢江的中、小型木船為了進入兩沙運河,都是在沙市長江邊的拖船埠碼頭用人力將船拖上岸,而后再從便河腦推入沙市便河,經(jīng)兩沙運河再入漢江。可以說兩沙運河曾經(jīng)是一條維系百萬民眾經(jīng)濟生活的生命線。
這是1935年漲水時,便河腦碼頭情景
兩沙運河舟船如鯽,商旅如云,流動的財富也引起了強人的眼紅。清道光五年(1825年)就有人以筑閘保田為名在河上強行對通行的船只收“買路錢”,對商旅進行敲詐勒索。為了使兩沙運河的航運暢通,保護商旅的安全,在清道光十一年(1831年),荊州府在得知有歹人在運河上勒索船上商旅的舉報后,便派官軍去嚴查,不僅將一干人犯捉拿下獄,而且還在兩沙運河沿岸的碼頭處立碑刻下文告,警示歹人不得擅自在運河上設閘設卡,更不得向船上商旅亂收“買路錢”,否則一經(jīng)捉拿便嚴懲不貸。
斗轉(zhuǎn)星移,滄桑變化,這兩塊大石碑本已被埋沒在歷史的塵埃中,可偏偏被我的那位友人慧眼發(fā)現(xiàn),又偏偏為蔡林這樣有眼力的建設者所看重,這才有了今天江津湖邊重樹的這塊清代兩沙運河警示碑。
沙市中山公園始建于1933年,這個園建設時就有一個顯著特點,即十分注重本土歷史文化的彰揚,園內(nèi)曾建有屈原居、武侯祠、太岳堂、卷雪樓、春秋閣、孫總理紀念碑等。這些都是宣揚歷史文化名人的紀念設施,旨在讓游人在游玩中感受歷史文化的薰陶,起到教化民眾的作用。
曾為兩沙運河故道一段的江津湖
江津湖是兩沙運河僅存的一段故道,這次在湖邊重樹清代兩沙運河警示碑,不僅是這座老公園發(fā)揚傳統(tǒng)建設文化的一次新展示,更是彰顯古代荊州官府維護經(jīng)濟秩序法制文化的一個新亮點。這對于人們重溫那段遠久的歷史,更深的認識荊州,了解荊州,無疑會起到形象的啟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