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圖 徐志摩和陸小曼
要說到上世紀風華絕代的名媛,那么陸小曼絕對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她不僅僅美麗動人,才華出眾,而且還有著豐富的感情經歷。
陸小曼和徐志摩可謂是佳人配才子,他們二人本應該是天作之合,但沒想到最終卻以悲劇收場,自從徐志摩離開之后,陸小曼便一直處于困苦狀態,逝世后骨灰未能安葬,唯一遺愿也成為她最大的遺憾。
徐志摩逝世,陸小曼痛悔
1922年,19歲的陸小曼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她的父母從小就把她當做名媛培養,并接受新式教育,那么她的如意郎君肯定也是經過千挑萬選的。
王賡畢業于清華大學,有著出國深造的經歷,實力過人,可謂是年少有為,陸小曼的母親看中他未來可期,便決定為女兒牽線,雖然說當時的王賡志向遠大,但卻是個實打實的窮小子,所以婚禮的一切都是由陸家全權操辦的。
圖 王賡
然而陸小曼和王賡結婚僅半年便出現了婚姻危機,明艷動人的陸小曼喜歡浪漫,但王賡卻整天忙于工作,生活中缺少驚喜,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夫妻之間逐漸產生隔閡,而徐志摩的出現也深深吸引著陸小曼。
徐志摩和王賡都曾是梁啟超的學生,他們二人來往頻繁,而徐志摩也成為了王賡家中的常客,由于王賡總是忙得不可開交,他便委托徐志摩陪陸小曼解解煩悶,殊不知卻因此葬送了他們的婚姻。
陸小曼和徐志摩一同游長城,逛天橋,隨著彼此間的接觸越來越多,感情逐漸升溫,窈窕淑女和江南才子互相吸引,愛情悄悄來臨。
圖 陸小曼
真光戲園是他們常去的地方,這里不僅僅有著歐洲古典式的建筑,盡顯大氣,而且內部的鏡框式的舞臺更是吸睛,在這約會的情侶數不勝數,徐志摩就曾在自己的詩作《春的投生》中這樣描述:
“桃花早已開上你的臉,我更敏銳的消受你的媚,吞咽你的連珠的笑;你不覺得我的手臂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我的呼吸投射到你的身上,如同萬千的飛螢投向光焰?這些,還有別的許多說不盡的,和著鳥雀們的熱情的回蕩,都在手攜著手的贊美著春的投生。”
除此之外,陸小曼和徐志摩還常常前往松樹胡同俱樂部,愛好文藝的她,加入了新月社,和身為詩人的徐志摩更加相投,情愫漸深。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小曼決定與王賡離婚,但沒想到的是,徐志摩的父親卻不答應,他們幾經周折,徐父才勉強點頭同意,不過仍舊提出三個條件:
一、結婚費用自理,家庭概不負擔;二、婚禮必須由胡適做介紹人,梁啟超證婚,否則不予承認;三、結婚后必須南歸,安分守己過日子。
圖 陸小曼和王賡
1926年8月14日,徐志摩和陸小曼在北海董事會舉行浪漫的訂婚儀式,并于10月3日正式結為夫妻,在這之后,他們二人開始了甜蜜的婚后生活。
然而幸福總是短暫的,隨著陸小曼和徐志摩的朝夕相處,他們性格上的差異也逐漸顯露,時間一長,陸小曼便沒了戀愛時的沖動與激情,再次回歸平淡,她每天過了午后才起床,利用下午時間作畫、寫信、會客,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到了晚上,陸小曼便會通過跳舞、打牌、聽戲來打發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夫妻二人逐漸有了矛盾,徐志摩常常委婉的勸她,但卻無濟于事,最終徐父也斷了和他們經濟上的往來。
圖 徐志摩
在這之后,徐志摩為了生計,不得不同時在光華、東吳以及大夏三所大學講課,而且還需要抽時間趕寫詩文,賺取稿費,但就算如此,仍舊不夠妻子陸小曼消費,徐志摩只能繼續拼命工作。
1930年秋天,徐志摩答應胡適的邀請,前往北京大學擔任教授,并同時兼任北京女子師范大學教授,在臨走之前,他希望自己的妻子陸小曼能夠一同前往,在那里開始新的生活。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為了能夠準時抵達北京協和醫院禮堂,參加林徽因關于中國古代建筑的演講,迫不及待的登上了那架郵政飛機,在離開之前,他給陸小曼發了一封短信,信中說道:“徐州有大霧,頭痛不想走了,準備返滬。”
不過最終徐志摩還是上了那架飛機,但沒想到的是,因為大霧的影響,飛機失事,徐志摩不幸身亡。
圖 徐志摩
陸小曼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痛悔不已,并懷著沉重的心情在書桌前寫下了“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不得不說徐志摩和陸小曼的結合是美麗的,但同樣他們的結局卻是凄涼的,自從徐志摩離開之后,陸小曼的生活一直處于困苦狀態。
陸小曼陷入困境,陳毅出手相助
徐志摩的遇難,對于當時的陸小曼來說無疑是一份沉重的打擊,收拾好心情之后,她便將自己的全部時間都投入到文字以及繪畫中。
1932年,張慰慈主動前去拜訪陸小曼,在這次的閑聊中,她對徐志摩的離開表示深深的惋惜,并緊接著說道:“你一個人生活定有不少困難,像你這樣身份的女士,就應該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為社會做點貢獻,這樣你的日子也會逐漸好轉,你覺得呢?”
圖 陸小曼和徐志摩
陸小曼聽他這樣說,直接問道:“你希望我去做點什么工作呢?”
張慰慈笑著回答:“當然是為政府做點事了。”
話音剛落,陸小曼便直接選擇了婉拒:“志摩離開之后,我就想安安靜靜地生活,不愿再出去了,而且為政府做事,我只在擔當不起。”
就這樣,一直到新中國成立之后,陸小曼心中才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知道在共產黨的領導之下,未來定是一片光明,雖然說當時的陸小曼已經年間半百,不過她的身體依舊硬朗,并決定走出自己的舒適圈,為國家和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
在這樣的情況下,陸小曼逐漸得到了黨和政府領導人的關懷以及照顧,陳毅元帥就是其中之一。
圖 陳毅
1941年,假座上海大新公司樓上,開了一個不錯的個人畫展,并廣受大眾好評,陸小曼分別在1949年和1955年以深厚的繪畫功底,成功兩次入選全國美展,并于1958年正式加入上海美術家協會,擔任上海中國畫院的專職畫師。
其實早在1956年,上海舉辦的一次畫展中,陳毅就注意到了陸小曼的作品,他凝視著這幅畫作,覺得很是很是喜歡。
當身邊的人告知其作者正是徐志摩的夫人陸小曼時,陳毅便直接說道:“我曾有幸聽過徐志摩先生的講課,也算是他的學生,那這樣來看,陸小曼就是我的師母了,”
得知陸小曼生活窘迫的陳毅,心中感到五味雜陳,并想辦法從中幫助,一段時間之后,陸小曼便在安排之下,擔任上海文史館館員,專業繪畫和翻譯,并于同年成為農工民主黨的一員以及徐匯區文藝支部委員。
圖 陳毅
1960年,在街上閑逛的王映霞突然聽到有人叫她,轉身之后,便看到原來是陸小曼,他們二人許久未見,分外親切,而陸小曼也熱情地邀請她到家中做客。
在王映霞的印象中,當時的陸小曼好像比從前胖了一些,但卻風韻猶存,依舊如年輕時那樣美得讓人心動,在閑聊間,陸小曼向她講述了自己的近況:
“過去的一切好像做了一場噩夢,甜酸苦辣,樣樣味道都嘗遍了。如今我已經戒掉了鴉片,不過母親謝世了,翁瑞午另有新歡了,我又沒有生兒育女,孤苦伶仃,形單影只,出門一個人,進門一個人,真是海一般深的湊涼和孤獨,像你這樣有兒有女有丈夫,多么幸福!如果志摩活到現在,該有多么美啊!”
停頓了一會兒之后,陸小曼又繼續說道:
“幸而生活還安定,陳毅市長聘我為上海文史館館員,后調為市人民政府參事,上海畫院又聘我為畫師。我只好把繪畫作為我的終身伴侶了。”
圖 陳毅
逝世骨灰未能安葬,遺愿成遺憾
在陸小曼的一生中,除了王賡和徐志摩之外,還有一個男性也是不能不提到的,他就是翁瑞午,雖然說翁瑞午在事業以及聲望方面不能和徐志摩相提并論,但他的性格卻極占優勢,個人生活豐富有趣。
翁瑞午不僅僅喜歡唱戲、繪畫,和陸小曼興趣相投,而且他為人風趣幽默,總能給乏味的生活帶來了不少樂趣,除此之外,翁瑞午常常贈送名畫,討她歡心,在這樣的情況下,陸小曼逐漸敞開心扉,二人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徐志摩遇難之后,陸小曼便和翁瑞午同居,不過對于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陸小曼就曾這樣回應:
我與翁最初絕無茍且瓜葛,后來志摩墮機死,我傷心之極,身體太壞。盡管確有許多追求者,也有許多人勸我改嫁,我都不愿,就因我始終深愛志摩。但是由于舊病更甚,翁醫治更頻,他又作為老友勸慰,在我家長住不歸,年長日久,遂委身矣。但我向他約法三章:“不許他拋棄發妻,我們不正式結婚。”我對翁其實并無愛情,只有感情。
圖 翁瑞午
不過就算陸小曼說她和翁瑞午之間并無愛情,但身邊的朋友還是常常勸她盡快分開,胡適就是其中之一。
自從徐志摩離開之后,胡適便常常關心陸小曼的生活,并希望她能夠和翁瑞午斷絕往來,但沒想到的是,陸小曼卻選擇了婉拒,她和翁瑞午生活了二十多年,在這期間,流言四起,盡管說她也不愿這樣生活,但為了生存,陸小曼只能拖著病體磨日子。
除此之外,趙家璧和趙清閣也曾主動前來相勸,并希望陸小曼能夠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獨立自主:“小曼,你和他分開之后,自然就可以澄清外界的傳言。”
圖 翁瑞午和陸小曼
但陸小曼卻搖了搖頭:“志摩死了我守寡,難道寡婦就沒有交朋友的權利嗎?之前志摩就和他住在同一棟樓里,難道現在讓他搬走嗎?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無微不至的關心我,我怎么能這樣無情無義?外界的一切我早已不聞不問,我們只是朋友,至于他人的想法,我無權左右,我只知道自己問心無愧。”
不過趙清閣聽過之后,依舊旁敲側擊,陸小曼無奈繼續說道:“你們都讓我和他分開,那我沒有收入,又該如何生活呢?”
趙家璧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要是下定決定,緊縮開支,并打起精神來繼續作畫、寫文,足夠你維持生計,其實這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艱難。”
趙清閣緊接著點頭表示同意:“對啊,而且我們這些朋友都是會盡力幫助你的,一定會陪你共渡難關,可以嗎?”
圖 陸小曼
當時的陸小曼逐漸被他們說動,并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之后,認真地開口:“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讓他立刻搬出去,應該不行,我需要找個時間好好和他聊聊,我想他應該會支持我的,你們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的打起精神,早日獨立,謝謝你們的關心。”
在這之后,陸小曼便開始規劃自己的生活以及工作,除了她的畫作得到大家的喜愛之外,還親自參加了不少社會活動,交到了新的朋友,陸小曼的生活有了保障,經濟也逐漸獨立。
1964年春,陸小曼決定用正楷筆錄《矛盾論》全書,并將其作為新中國成立十五周年的節日獻禮,但由于她的身體原因,這件事情最終也未能完成。
這年10月,陸小曼因為肺氣腫和哮喘,住院接受治療,趙清閣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很是擔心,并親自前去看望。當時的陸小曼非常憔悴,見她前來虛弱地說道:“難為你還能想起我,今年中秋有月餅吃了,但明年就...”
圖 陸小曼
陸小曼邊說邊指月餅,趙清閣便趕快拿了一個給她,隨后又繼續開口:“我的日子應該不多了,我無牽無掛,是解放讓我重生,要不我早不在了,我感激共產黨啊。”
幾天之后,趙家璧也親自前來,閑聊間陸小曼不禁感慨:“要是不解放,我肯定是活不到今天,徐志摩生前若是知道我們的共產黨是這樣的好,他也一定會堅持的,但可惜他離開的太早了。”
話音剛落,陸小曼又繼續說道:“他要是沒坐那架飛機就好了,有時間的話,還請你幫忙將那套《志摩全集》出版。”
趙家璧聽過之后,暖心安慰:“這你就放心吧,志摩的書將來肯定會出,而且還是那種全集本地。”
圖 晚年陸小曼
1965年,陸小曼咳嗽不止,在病痛的折磨下日漸消瘦,趙清閣非常擔心,并再次前去看望,當時的陸小曼十分虛弱,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應該是好不了了,最近我總是夢到志摩,我們又要重逢了。”
過了一會兒,趙清閣問道:“你還有什么事情未完成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陸小曼艱難地開口:“我希望能在離開之后與徐志摩葬在一起,可以嗎?”
趙清閣心中感到陣陣難過,隨即點頭答應:“我盡量幫你想辦法,你現在好好養病,這是最重要的。”
1965年4月3日,陸小曼因病逝世,享年63歲,在她的靈堂上,只有一副挽聯:
推心唯赤誠,人世常留遺惠在;
出筆多高致,一生半累煙云中!
陸小曼在離開之后,她的骨灰一直未能安葬,只能暫時寄放在一個地點,一直到1988年,陸小曼的堂侄以及侄女才終于為她在蘇州東山華僑公墓建造了紀念墓,上面有一張陸小曼年輕時的照片。
在臨終之前,陸小曼說出了自己的唯一遺愿,希望能夠與徐志摩合葬在一起,但無奈最終未能辦到,她的唯一遺愿也成為了最大的遺憾。
陸小曼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同樣也是備受爭議的一生,她勇敢地愛過,同樣也作出了不少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