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五胡,冉閔,融合,漢化,分治
一、引言
西晉末年,由于司馬氏家族的八王之亂導致的中原大亂,戰端四起,百姓流離失所,中原大亂,這時候居于北方的多個少數民族開始入主中原,開啟了長時間的五胡
十六國時期。關于五胡十六國時期的民族融合方面的研究課題,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很多的前輩對其進行多方面的研究,并且取得了豐碩的成果。陳寅恪先生在其整理的《魏晉
南北朝史講演錄》中對這一時期內胡族的漢化過程和胡漢之間的分治做了詳細的描述,是這一方面的經典著作;另外,
民國時期的湯球先生的《十六國春秋輯補》也對這一時期內的胡漢之間的民族矛盾進行了有力的補充。楊茂盛、劉柏東在《“五胡十六國”時期的少數民族漢化是自身發展的需要》中也提出了各少數民族的漢化即使自身經濟發展的客觀需要,也是內部結果機制發展的結果。這些都為我論述這一時期內的民族融合提供了借鑒。筆者就從胡族的漢化過程、胡漢之間的矛盾入手,以及胡族文化對漢文化的影響出發,淺議五胡時期胡漢之間所進行的民族融合。努力從中發掘出一些對于今天民族融合有利的東西加以探究和運用。
二、胡族各階層的漢化過程
在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純粹的文明,也不會存在有一個純粹的民族,這種融合是時刻進行著的。以至于今日所形成的華夏文明的主體后,這種融合是依然持續進行著。自中國漢以后“民族融合”的發生都是由于中國北方、東北的游牧民族對中原以及全境的侵犯,而這其中最慘烈的一次則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五胡亂華。它幾近毀滅了整個北方漢族文化,但同時又注入了胡族的血液。為了華夏民族主體的構成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自漢朝以后,就有胡人不斷向中原內陸遷徙,逐漸的盤踞于中國的北部地區,勢力不斷擴大。到了西晉以后,胡人以居關中及涇、渭二水流域,對晉都城洛陽形成包圍之勢,在晉惠帝時期發生了八王之亂以后,晉王室分裂,國力空虛,民生凋敝,長期以來受到壓迫的胡人趁機起兵叛亂,以五胡為主體的北方多個少數民族南下建立了少數民族政權。此后,整個中原地區開始了中國歷史上罕見的長達130多年的分裂割據、互相混戰的動蕩時期。
“五胡”的概念是《晉書》中最早提出來的,泛指的是東漢末年到
晉朝時期遷徙到中國的外族人,匈奴、鮮卑、羯、氐、羌五個少數民族。五胡亂華是從西晉滅亡開始算起的,一直延續到鮮卑的魏朝建立。自漢以后到魏晉時期掀起的少數民族內遷的高潮,大批的少數民族涌入北方。所謂“西北諸郡,皆為戎居,關中之人百萬余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已是事實。內遷后與漢民族雜居相處,過定居農業的生活,同時受到魏晉統治者的壓迫與奴役,殘酷的民族壓迫,使少數民族反抗情緒日益嚴重,少數民族反抗和內遷使統治者感到憂慮和恐懼。因此,江統提出“徙戎論”主張,要求將內遷各族遷到塞外。但是他的主張在當時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實現的。一方面漢族地主需要勞動力,另外已經改變為農業定居各族不肯離開是重要原因。
北方各民族首領為了加速民族融合的速度,很早就已經開始了自身的漢化,這些少數民族首領從自身開始接受漢化,以此來加速胡族內部的漢化進程,他們積極的學習漢民族的文化,尊儒修學。劉淵本是匈奴五部之左部帥劉豹之子,幼年時曾經拜過漢人崔游孫炎為老師,后以“任子”身份居留洛陽,漢化程度很深,劉淵打出了“尊漢”的旗幟,自稱“漢王”[1]。石勒本為羯族―奴隸,后投靠了劉淵,又自立為帝,建立了后趙。恢復了九品中正制,通過察舉,考經等辦法,為漢族地主參政議政廣開門路,取得了漢族地主的支持,并重視農業生產,使北方農業生產有了很大的恢復。但是總的來說羯族漢文化水平較之匈奴要低些,但也是正在逐漸接受漢化。
這時期,從統治階級到民眾都開始進行漢化,尤其是廣大的少數民族的民眾。他們本來大多都是以游牧為生的,他們的主要的社會經濟仍然是游牧經濟。進入中原以后內遷的各族開始了與中原相同的農業生活,開始了中原地區的生產生活方式,開始種植谷物和農作物。由于生活環境的改變促使他們逐步向農業定居轉化。以并州匈奴為例,太原以南汾水中游是漢族傳統的農墾區,這里地主經濟比較發達,是魏晉之際在氏族地位十分顯赫的太原王氏、郭氏和平陽賈氏的老巢。匈奴部眾為了求生,大多成為達官貴人和地主的佃客。所以成為佃客的匈奴人數量相當龐大。石勒早期的生涯是內徙是匈奴五部及羯人的生活寫照,同時也從側面反映出匈奴和羯人由游牧-農耕的演變歷程。由于內遷的各少數民族對原有的生態環境的脫離,他們脫離了本來屬于他們的隨水草而居的歷史,開始習慣于中原的農業文化,自然環境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也迫使他們做出了很大的改變,他們開始與漢族人一起勞作、居住等。不再是過著游牧的生活,開始了定居的生活,學習漢人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方式,以使自身實現漢化。
胡族的融合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胡族的漢化先后是不同的,一個胡族即使漢化程度很深,也很難完全消除與漢人的隔閡,消除華夷與夷夏之防。至于胡族統治者對待漢人,要看到他們雖然也任用了一些漢士大夫做官,但夷夏之防仍然嚴重存在,特別是一些漢化較晚的國家,他們的防范則是更為嚴格。集中體現在胡漢分治。最早出現在匈奴族所建立的漢國(前趙)中。漢國(前趙)以單于臺管領胡人,單于臺下設有左右單于輔,單于輔分主六夷部落;以皇帝管領漢人。皇帝之下有左右司隸,因此這時候劉聰、劉曜等皆兼皇帝、單于于一身,胡與漢部落的編戶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二系統分開治理。一般來說,胡族系統部落用于打仗,漢族編戶系統用于耕織,這即為胡漢分治。 三、少數民族文化與漢民族文化的交流
民族的融合是一個民族通過經濟、文化的作用使一個民族自然地融合于另一個民族的情況,是一個相互滲透的過程,它在我國歷史進程中主要有兩種具體的表現形式:一是落后的民族在先進民族經濟文化的強烈影響下,逐漸融合于先進民族。另一個是先進的民族部分成員因陷于落后民族的汪洋大海而融合于落后的民族。如“南北朝時的桓誕,北齊的高歡”[2]。
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這次大的民族融合的過程中,由于漢民族人數眾多,擁有著先進的知識和文化,社會制度先進。所以就成為了民族融合的主流。這樣我們也可以稱這次融合為“少數民族的漢化過程”,這其中所包含的因素有經濟制度方面、人們的心理素質以及語言習俗方面。然而,如果我們單純的認為我們漢族文化單方面的融合了少數民族的文化,這就是大錯特錯了,因為歷史上無論是哪個民族都有自己文化中優秀的東西去值得借鑒和學習,他們都為中華文明的形成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他們在漢化的過程中,為漢族文化注入了自己的新鮮血液,使得更加充滿活力和創造力,這些都顯而易見的表現在政治、經濟、外交、軍事、文化等領域。顯示了少數民族文化對中原文化的影響力,正是由于這兩種文化之間的相互交融,才有了今天我們多元的文化內涵,使得我們現在形成了所特有的豐富多彩的漢族文化。在這里略談一下幾點重要的影響。
1、在土地制度方面的創新,促使經濟制度進一步的完善
由于長期以來,在地主土地所有制占據主導地位的作用下,中原的歷代王朝無法有效的解決好自耕農和半自耕農與中央政府賦稅制度的關系問題,而均田制度的提出,大大緩解了這一矛盾,這種制度一直延續到了
唐代中葉。“均田制度是北魏孝文帝改革時期創立的一項政治制度,規定了民眾授田的種類和對象,土地是可以進行買賣和繼承的,還有寬狹鄉授田的種類,主要是處置荒地和無主土地上進行分配土地”[3]。它是我國歷史上封建土地所有制的一種補充形式,它是在我國北方土地特別荒蕪,自耕農民減少的情況下出現的,從令文看,好像是處理一切耕地,但實際上只有荒地、無主地以及所有權不確定的土地,才可以作為均田授受之用。另外,拓跋鮮卑在奴隸制初級階段入主中原,所以對待戰俘也較為寬和,雖然有為數較多的戰俘淪為奴隸,更多時候被當做隸戶和新民進行安置,對新民進行“外口授田”,這也是均田制的淵源之一。
2、胡族對漢族生活習慣和生產方式的影響
在生產習慣上漢族服飾的特點是上衣下裳或寬袖長袍,穿著開襠褲,因此盤腿而坐成為了不禮貌的文明舉止。胡人的服裝夾領小袖、緊身、滿襠褲,是為了習慣在馬背上的生活。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時期,已經引進了胡服,但沒有進入日常的生活中,在這時才普及為人們所喜愛。魏孝文帝曾下令禁穿胡服,但是穿者是越來越多。隋唐的官場上也“全用胡服”,但是略有改動,將左衽改為右衽而已,這些非是皇帝的一紙詔令所能改變的,這是長時期以來生活中所形成的,是歷史的選擇。因為他們美觀實用,更加便于生活。在食品方面,出現了很多以前沒有的東西。“過去漢族只會水煮面食,不會烙餅,真正的餅是西北少數民族帶來的,因此稱之為胡餅”[4]。并且在漢族人群中普及開來,成為我們今天使用面食的重要一種,胡瓜、胡麻、胡桃和油菜這個時期也普及開來。像“酥”類的奶制品,這時候也日益推廣開來。
3、對隋唐經濟文化發展的促進作用
在
隋朝到
唐朝期間,這是我國封建社會發展最為繁榮、國內民族的關系最好的時期。這些不能從表面上來說是那些隋唐皇帝所擁有的特殊的天賦,這些都是民族融合的必然結果。這時期建立了隋朝的楊氏,以及建立了唐朝的李氏,他們的血液中都流淌著鮮卑的血液,他們所能依靠的關隴集團,其實質也就是胡漢貴族的混合物。“由于較好的民族關系能夠有效的促進民族創造力的發揮,而隋唐時期能夠掀起在廣度和深度上超過兩漢的經濟文化思潮,這不得不說與這時期的民族融合是密不可分的”[5]。
五胡亂華時期的移民運動推動了民族的融合和文化的交流,豐富了各民族的物質和精神生活,從而使得漢民族古老的傳統文明具有了強勁的生機和活力。“后來隨著統一的局面的形成和鞏固,這種融合逐漸的得到了鞏固和升華,成為了代表著廣泛的民族文化的中華文明”[6]。
四、結語
由于在東晉時期漢人的衰竭,經歷那次大的動亂之后,漢人到了
宋朝時期已徹底失去了勇氣,連煙云十六州都被遼所控制,何來統治?以致于南宋時期偏安一隅,茍且偷生,為元所滅。我想說的是,不論胡族融合了漢族的血液,還是漢族融合了新的胡血,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因為至今為止,一個偉大的華夏民族主體已然形成,我們所要做的是盡最大的努力使這個民族偉大富強,同時需要強調的是,我們不再需要的是為魏晉南北朝時那種血腥的暴力的民族融合,因為我們已經無法承受得起了,現在要進行的是和平下的具有新的民族融合,牢記那段歷史,對于我們以后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有很大的影響,那段歷史是刻骨銘心的痛,我們不愿再
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