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伊人久久大香线蕉,开心久久婷婷综合中文字幕,杏田冲梨,人妻无码aⅴ不卡中文字幕

打開APP
userphoto
未登錄

開通VIP,暢享免費電子書等14項超值服

開通VIP
咸豐皇帝奕詝簡介

  愛新覺羅·奕詝(1831——1861),滿族,是大清王朝自順治帝以來的第七位皇帝。廟號、謚號為文宗協(xié)天翊運軌中垂謨懋德振武圣孝淵恭端仁寬敏顯皇帝,因他即帝位后的年號是咸豐,所以人們一般又稱他為咸豐帝。

  咸豐帝在位期間(1850——1861),大清王朝早已度過了它的黃金時代,進入衰敗時期。咸豐自幼性情溫和,謙恭孝親,深得父輩的喜愛。20歲的時候,他繼承皇位,立志要有一番中興的作為,為此,他整飭綱紀、整肅吏治,治理財政,選賢任能。然而,時勢不讓人,他所統(tǒng)治的時期,正是大清王朝的多事之秋,內(nèi)憂外患接踵而至。在內(nèi)部,太平天國革命方興未艾,蓬勃發(fā)展,占據(jù)了清王朝的半壁河山;在外部,西方列強步步進逼,仗勢欺人,無理索求,甚至不惜干戈相見。面對這種局面,咸豐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企圖安內(nèi)攘外。他百般征取錢材,以充日益增長的軍費開支; 廣辦團練,以強化清王朝的軍事力量; 更為重要的是,他打破祖宗成法,重用漢族官僚,以動員整個統(tǒng)治階級的力量,壓平太平天國。可是,咸豐帝回天無術(shù),在內(nèi)外雙重打擊下,他顯得那樣軟弱、慌亂和無能,形勢日益不利。于是中興的希望破滅了,代之而起的是無法抑制的憂慮和郁悶,最終在內(nèi)外交困中病逝,結(jié)束了他忙亂應付的一生。

  宣宗定儲 弟兄失和

  奕詝,道光十一年(1831)元月初九日出生在圓明園的湛靜齋(后改稱基福堂)。他的父親,是大清王朝的第六位君主道光皇帝詝寧,他的生母是孝全成皇后鈕祜祿氏。孝全成皇后鈕祜祿氏原是乾清門二等侍衛(wèi)頤齡的女兒,因為受寵于道光皇帝,很快就由全妃晉升為全貴妃。生兒子奕詝后,更得道光皇帝的喜愛。道光十三年 (1833) 四月,皇后冬佳氏病死,不久,奉皇太后懿旨,全貴妃晉封為皇貴妃,掌管六宮事宜。第二年,又被冊封為皇后。

  奕詝出生以后,深得父親和母親的疼愛,生活自然是歡樂而優(yōu)越的。為了更好地對奕詝進行教育,道光帝不僅經(jīng)常親自督教,而且按照培養(yǎng)幼君和皇子的慣例,對年幼的奕詝進行嚴格的訓練和培養(yǎng)。奕詝6歲的時候,他開始入學讀書。所學的課程很多,除學習蒙古、滿族語言文字,并按照滿族的習俗練習騎射技勇外,主要是學習儒家經(jīng)典、歷代治術(shù)、圣訓、列朝實錄等等。奕詝的師傅名叫杜受田,字芝農(nóng),山東濱州人。杜受田是道光朝的進士,具有較高的封建文化素養(yǎng),是一名理學家。他希望能把奕詝培養(yǎng)成一代明君,所以對奕詝的教育十分認真,也很正統(tǒng),凡所陳說,都是唐堯三代圣賢相傳之旨,并加以自己的發(fā)揮。杜受田做奕詝的師傅時間很長,從奕詝入學讀書直到奕詝即位,有十余年之久。這種傳統(tǒng)的封建儒家教育,對奕詝的一生有很大的影響。

  道光二十年 (1840),奕詝的生母孝全成皇后突然病死,終年才33歲。當時,奕詝還不滿10歲,母親的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和打擊,歡樂的童年留下了一絲陰影。孝全成皇后死后,奕詝由奕訢的生母靜貴妃撫養(yǎng)。值得慶幸的是,靜貴妃見小奕詝過早地失去了母親,失去母愛,十分愛憐他,所以對他就象親生兒子奕訢一樣,處處關(guān)心和照顧他,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小奕詝也很懂事,見靜貴妃對自己這樣好,也十分感激和尊敬靜貴妃。奕詝和奕訢年齡相仿,兄弟倆同在書房讀書,共同練武,兩小無猜,關(guān)系十分融洽。雖然他倆是異母同父的兄弟,但兩人的性格卻迥然不同,奕詝好靜,奕訢好動;奕詝性渾樸,奕訢性機敏; 奕詝謙恭溫和,奕訢爭強好勝。說起來,奕詝是中宮皇后所生,且年長奕訢1歲,但奕詝卻不如奕訢聰明和富有才氣。奕詝和奕訢一起讀書的時候,奕訢就曾砧研武功,自制槍法28勢,刀法18式。道光帝十分喜歡,于是賜名,刀叫“寶鍔宣威”,槍叫 “棣華協(xié)力”。

  道光皇帝 (宣宗) 一生共有后妃20多人,先后給他生了10個公主和9個皇子。其中,皇二子奕綱,皇三子奕繼早?,皇長子奕緯也在皇四子奕詝出生前的兩個月病死了。皇五子奕誴,在道光二十六年 (1846)過繼給道光帝的弟弟和碩惇恪親王綿愷為嗣,襲了郡王位。道光帝晚年,又陸續(xù)有了皇七子奕譞,皇八子奕詥,皇九子奕譓,但都年幼無知。所以,在諸王子中,唯皇四子奕詝和皇六子奕訢頗得道光帝的鐘愛。道光帝晚年,為了建儲傳位的事費了不少的腦筋和心思。在道光帝看來,皇四子奕詝和皇六子奕訢,都是很好的人才,自己都很喜歡,兩人雖各有千秋,但卻都有繼位的資格。奕詝是正宮皇后所生,而且年長,按照一般的慣例和傳統(tǒng),理應奕詝繼位; 而奕訢生性聰明,才華出眾,尤其是相貌和平時的行為都很類似道光帝,所以雖然是庶出而年少,卻受到道光帝格外的器重和垂青。所以,道光帝雖想早些立下儲位,以減少一件心事,但卻猶豫不決,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定儲一事,懸而未決。

  隨著年齡的增長,奕詝和奕訢逐漸懂事了,他們似乎都知道父親的心事。雖說兩人一起長大,關(guān)系十分密切,但是誰都希望自己能繼承皇位,既然父親久未決定此事,那就說明父親還沒有最后決定誰優(yōu)誰劣,只要努力,自己就有繼位的希望。所以弟兄兩人彼此開始或明或暗地競爭,兩小無猜,赤誠相見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不僅他倆是這樣,就是他們的師傅們也參與了此事,積極為自己的學生出謀畫策。道光帝晚年,漸漸感到身體不如從前,所以抓緊對兩個孩子進行有意識的考察,以便決定皇儲問題。有一次,道光帝召見奕詝和奕訢,想親自考問一番。奕詝和奕訢知道后,知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所以都連忙跑去問自己的師傅。奕詝的師傅卓秉恬告訴他說:“如果皇上有何垂詢,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奕詝的師傅杜受田則不同,他告訴奕詝說:“若談古論今,條陳時政,你的才識絕不如六爺。只有一個辦法,如果皇上自言老病,將不久于帝位,你就伏地痛哭,以表孺慕之誠。”奕詝按照他師傅的指點去做,果然有效,道光帝認為奕詝仁慈孝親,心中十分喜悅。有一年的春天,道光帝想去南苑校獵,命諸皇子都隨從自己去。春天,萬物復蘇,春意盎然,皇家的林園,更是草木泛青,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道光帝和諸皇子個個興致勃勃,興趣旺盛,開弓放箭,爭先恐后。校獵結(jié)束時,奕訢獵獲的禽獸最多,道光帝心中自然高興。這時,他才注意到四子奕詝竟一箭未發(fā),心中十分納悶,便叫過奕詝問他怎么回事,奕詝十分認真地回答說:“現(xiàn)在是春天,鳥獸正在孳育,我不忍心傷害天下生靈,干撓自然界的和諧。”道光帝聽后,心中大喜,說: “這才是有道明君的話呀!”經(jīng)過幾次反復考察,道光帝逐漸認為奕詝更適合繼承帝位,于是決定了儲位的問題,但也不能委曲了六兒子奕訢,于是道光二十六年 (1846),道光帝親筆朱諭: “皇四子奕詝立為皇太子,皇六子奕訢封為親王。”并按照清王朝的立儲家法,藏在鐍(jue)匣內(nèi)。道光三十年(1850)正月十四日,道光帝病危,在圓明園召見宗人府宗令載銓、御前大臣載垣、端華、僧格林沁、軍機大臣穆彰阿、總管內(nèi)務府大臣文慶等人,當眾啟開鐍匣,宣布道光二十六年的立儲密諭。并正式頒布朱諭,立皇四子奕詝為皇太子,命各大臣同心贊輔。同一天,道光帝死,年方20歲的奕詝正式即位,改年號咸豐,以第二年(1851) 為咸豐元年,這就是歷史上的咸豐帝。

  咸豐帝即位以后,第一件事便是頒發(fā)諭旨,布恩天下。按照其父道光帝的遺囑,封六弟奕訢為恭親王,并封五弟奕誴為惇親王,七弟奕譞為醇郡王,八弟奕詥為鐘郡王、九弟奕譓為孚郡王,追封早已死去的兄長奕緯、奕綱、奕繼為郡王。在眾多的兄弟中,咸豐帝和恭親王奕訢關(guān)系最為密切,由于這樣,咸豐帝也素知奕訢的才能。所以,咸豐帝即位之初,對奕訢還是十分信任的,也想委以重任。咸豐元年 (1851) 十一月,任命奕訢為軍機大臣,不久便以親王身份任軍機處領班軍機大臣。咸豐帝也時常召見奕訢,共同議事。可是,奕訢并不以此為滿足,他恃才傲物,妄自尊大,目中無人,而且他原本對奕詝繼承皇位就不服氣,所以在咸豐帝面前也是盛氣凌人,多有越軌之舉。所以,咸豐帝漸漸就對恭親王奕訢有了看法,對他也不如從前那樣信任和熱情。結(jié)果弟兄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冷淡,越來越疏遠,甚至互相猜疑。最后終因靜皇貴太妃受封皇太后一事而公開化。

  靜皇貴太妃,也就是恭親王奕訢的生母靜貴妃。她初入宮的時候,被封為貴人,后晉升為靜嬪、靜妃。道光十二年 (1832) 十一月二十一日,她生皇六子奕訢,又晉升為靜貴妃。咸豐帝的生母孝全成皇后死后,升為皇貴妃,管理六宮事務。當時,道光帝已經(jīng)秘密定儲,立奕詝為皇太子,于是便不能再冊封為皇后。咸豐帝即位以后,尊封她為康慈皇貴太妃,而且心中感謝靜貴妃對自己的養(yǎng)育之恩,經(jīng)常去靜貴妃的寢宮——壽安宮去問候,對她格外尊重。可是,靜貴妃并不滿足現(xiàn)在的封號,她想,我撫養(yǎng)奕詝,現(xiàn)在奕詝做了皇帝,我理應得到皇太后的封號。奕訢也想為她的生母爭到皇太后的封號,以便提高自己的地位,所以奕訢對此事也非常積極。咸豐帝對此事老大不愿意,認為先帝的嬪妃被嗣皇帝尊封為皇太后的事,前朝沒有先例。所以雖然奕訢母子屢次提起,咸豐帝都沒有答應,康慈皇貴太妃的皇太后封號遲遲定不下來。

  咸豐五年(1855),康慈皇貴太妃病危。有一天,咸豐帝來到皇貴太妃的寢宮,正想進去探視,恰好恭親王奕訢從里面出來。咸豐帝便問太妃的病情如何,奕訢立即跪下,哭著說: “已經(jīng)病危了,看太妃的意思,只有得到封號才能瞑目。”咸豐帝沒有想到恭親王奕訢會在這個時候提到封號問題,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所以他手足無措,不知怎樣回答才好,只是隨便應付了兩聲: “哦,哦!”奕訢則認為,咸豐帝已經(jīng)答應了給皇貴太妃以皇太后的封號,格外高興,于是匆匆忙忙在趕到軍機處,傳咸豐帝的旨意,立即置辦冊封禮。咸豐帝見奕訢等人已經(jīng)辦好皇太后封號事宜,心中十分詫異和氣惱,認為奕訢是有意脅迫自己,可是木已成舟,不好更改。咸豐帝不得不在七月一日傳旨,尊康慈皇貴太妃為康慈皇太后。事后,咸豐帝越想越氣,對奕訢十分不滿。康慈皇太后死后,咸豐帝下令減殺太后喪儀,不按皇太后的規(guī)格發(fā)喪。在給康慈皇太后上謚號的時候,不系宣宗謚,即不加宣宗成皇帝的 “成”字,以區(qū)別其他皇太后,創(chuàng)清代歷史上皇后不系皇帝謚號的特例。

  不僅如此,咸豐帝想趁機殺一殺奕訢的威風和銳氣,于是頒發(fā)諭旨,以恭親王奕訢“于一切禮儀多有疏略之處”為由,罷免了奕訢的軍機大臣職務,宗人府宗令、正黃旗滿洲都統(tǒng)等職也均著開缺,并不準他恭理康慈皇太后的喪事。并警告奕訢,今后要“自知敬慎,勿在蹈愆”。后來,咸豐帝雖然也對奕訢有一些照顧,但兄弟之間的感情卻無論如何恢復不了先前的樣子了,而且政局也有所變化,所以,直到咸豐帝臨死以前,奕訢始終沒有得到重用。

勵精圖治 企望中興

  咸豐帝即位以后,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十分腐敗的社會,政治混亂,財政匱乏,軍隊窳敗,民不聊生,一派蕭條景象,真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面對這種局面,年僅20歲的咸豐帝年少氣盛,血氣方剛,頗有點進取精神。他向往大清王朝的康乾盛世,力求恢復先輩的文治武功;他欽佩歷史上那些除弊起衰的圣明君主,決心做一番中興大業(yè),以便挽救正在走下坡路的大清王朝,穩(wěn)定愛新覺羅氏在全國的統(tǒng)治。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調(diào)整對內(nèi)對外政策,整頓吏治,治理財政,任賢用能,對清王朝的統(tǒng)治政策進行了全面的修整。

  咸豐帝心中明白,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吏治,沒有認真辦事的官僚機構(gòu),其他一切事情都無從談起,所以他在內(nèi)政方面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罷庸任能,整頓吏治。咸豐帝即位的時候,大清王朝的官場習氣已腐敗到極點,機構(gòu)臃腫,人浮于事; 結(jié)黨營私,互相傾軋; 互相推諉,效率極低。就拿清王朝最高決策中樞來說吧,每到討論各種重要事情的時候,諸王大臣根本不認真負責,積極獻計獻策,或推諉不言,或借端閑談,置公事于腦后,有的甚至干脆托故不到。如果有那位大臣帶頭發(fā)表意見,同僚們就會對此人產(chǎn)生一些惡意的看法,或視其為越位擅專,或恥笑他輕佻浮躁。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每逢遇有交議,并不會集,一任主稿衙門委派司員書吏,分送片稿,各衙門的堂官也不考慮,隨同畫諾,有時明明知道不妥也不肯明言。清朝中樞是這樣,上行下效,各級地方官員也好不了多少。咸豐帝對此是清楚的,他知道,腐朽的官場習氣,大大降低了政府的功用,不利于自己的統(tǒng)治,必須改變這種狀況。

  為了整頓吏治,就必須罷免昏庸官吏,以儆效尤。為此,咸豐帝首先向軍機大臣穆彰阿開刀。穆彰阿,滿州鑲藍旗人。嘉慶朝中進士,歷任內(nèi)務府大臣、步兵統(tǒng)領、兵部尚書、吏部尚書、大學士等職。道光即位以后,穆彰阿投機鉆營,百般奉承,深得道光帝的信任和寵幸,任軍機大臣20余年。他結(jié)黨營私,排斥異已,壓制群僚,無惡不作。由于當權(quán)日久,門生故吏遍布內(nèi)外,時人稱之為“穆黨”。在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前夕,穆彰阿包庇走私煙販和受賄官吏,從中分肥得利。禁煙運動高潮時,他又暗中干涉破壞。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后,他又誣陷林則徐、鄧廷楨等,支持琦善等人的求和活動。對此,咸豐帝在即位以前就有所聞,并深深地痛恨,然而,他手中沒有權(quán)力,更有其父道光帝為穆彰阿作主,所以只能在心中憤慨,卻無可奈何。咸豐帝上臺以后,大權(quán)在握,便把穆彰阿做為自己整頓吏治的第一個目標。咸豐帝即位十個月后,即親筆朱諭,宣布穆彰阿的罪惡。他斥責穆彰阿妒賢忌能,結(jié)黨營私,有些大臣雖盡忠盡力,但有礙于己,必欲陷之;有些無恥之徒早喪盡天良,但同惡相濟,必欲全之。并指出穆彰阿揣摩以逢主意,因?qū)櫢`位。咸豐帝歷述穆彰阿的罪狀后,給予革職永不敘用的處分。咸豐帝在處治穆彰阿的同時,也懲罰了大學士耆英。耆英,滿州正藍旗人,愛新覺羅氏,歷任副都統(tǒng)、侍郎、盛京將軍等職。在鴉片戰(zhàn)爭時期,先后擔任了廣州將軍、杭州將軍,欽差大臣,力主屈服妥協(xié),親手簽訂了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不平等條約——《南京條約》,并迫于英國代表璞鼎查的要求,誣陷在臺灣抗英的總兵達洪阿、臺灣道姚瑩,致使二人被革職。1844年——1848年,耆英任兩廣總督,允許英國人進入廣州城。這些都引起咸豐帝的痛恨和憤慨。咸豐帝發(fā)布朱諭指出,耆英和穆彰阿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抑民奉夷,謾許英人入城,貽害國家,給予貶官處分。咸豐帝的舉動,震動朝野,也得到了一些官僚士大夫的好評,令人耳目一新,為之一振。然而,長時期養(yǎng)成的積習是很難立即改變的,尚需堅持不懈的努力。咸豐帝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不斷告誡群臣說: “如果繼續(xù)泄泄沓沓,因循不振,只知高官厚祿,置國事于不問,那么將來大局不堪設想呀!”

  咸豐帝重懲昏庸官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然而制度自身的弊病是咸豐帝無法認識的,因而也是無從改變的。正因這樣,咸豐帝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官場的風氣問題。咸豐帝曾心情沉重地說: “大小官員,狃于積習,巧飾因循,弊端百出,雖然迭降嚴旨,力加整頓,但尚未盡革頹風。”為了進一步扭轉(zhuǎn)這種局面,咸豐帝在罷免庸官的同時,重點進行了清王朝中央的官員調(diào)整,選拔了一批他認為有才能的人。在這些官員中,首先是道光帝臨終時的兩位顧命大臣,一是怡親王載垣。在道光朝時,載垣已經(jīng)是御前大臣行走。咸豐帝當政以后,他又歷任左宗正、宗令、領侍衛(wèi)大臣。另一個是鄭親王端華。在道光朝,端華已是御前大臣。咸豐帝當政以后,又先后被任命為閱兵大臣、右宗正、署鑲白旗蒙古都統(tǒng)、步兵統(tǒng)領、鑲黃旗領侍衛(wèi)內(nèi)大臣,在內(nèi)廷行走。其次是穆蔭等一批新進之人。穆蔭在道光朝考授內(nèi)閣中書,充軍機章京。咸豐帝繼位以后,又命穆蔭為五品京堂候補,在軍機上學習行走。又任國子監(jiān)祭酒。當時,部臣認為非科甲身者不得擔任此職,反對讓穆蔭擔任國子監(jiān)祭酒。咸豐帝不為所動,堅持己見,特意頒發(fā)一道詔旨,仍然任命穆蔭為國子監(jiān)祭酒,由于咸豐帝喜愛,所以穆蔭越級升遷,屢受提拔。歷任光祿寺卿,內(nèi)閣學士、兼副都統(tǒng)、禮部侍郎、署左翼總兵、理藩院尚書、兵部尚書、軍機大臣等要職。匡源,在道光朝已官至吏部侍郎,咸豐朝被提升為軍機大臣。杜翰是咸豐帝的師傅杜受田之子,咸豐帝十分照顧他,而且杜翰才能出眾,勇于任事,更受咸豐帝倚重。咸豐帝即位以后,數(shù)月之間,提升杜翰為工部侍郎、在軍機大臣上行走,辦理京城巡防事宜。焦祐瀛,曾歷任內(nèi)閣中書,軍機章京、光祿寺少卿,在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太仆寺卿等要職,咸豐帝的諭旨多出自其手。

  在咸豐帝所提拔的人中,最重要的是肅順。肅順,字雨亭,一字豫庭 (或作裕亭)。他是鄭親王端華的同胞弟弟,在道光朝僅為三等輔國將軍,授散秩大臣,奉宸苑卿。咸豐帝即位以后,鄭親王端華、怡親王載垣用娛情聲色誘惑咸豐帝,深受咸豐帝的寵幸,于是他們君臣之間的關(guān)系日益密切,鄭親王端華乘機推薦他的弟弟肅順。肅順的才氣不僅遠出端華、載垣之上,而且在清朝宗室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他性格開朗,才華橫溢,勤于任事,而且欽佩法家治術(shù),主張為政要嚴。他認為,只有重刑厲典才能挽救頹風,穩(wěn)定清王朝的統(tǒng)治。這些十分合于咸豐帝的心思,于是肅順漸漸得到咸豐帝的喜歡,青云直上,飛黃騰達,提拔速度之快,令人吃驚。肅順歷任內(nèi)閣學士、戶部侍郎、左都御史、理藩院尚書兼都統(tǒng)、御前大臣,內(nèi)務府大臣; 戶部尚書、協(xié)辦大學士、署領侍衛(wèi)內(nèi)大臣等要職。尤其是后來,咸豐帝十分信任和倚重肅順,凡事都與肅順密謀,軍機大臣則成為拱手聽命伴食而已的虛位。肅順也依仗咸豐帝的勢力,為所欲為,獨攬大政。

  咸豐帝上臺以后,重新任命提拔了一些重要官員,有的也確有才能,協(xié)助咸豐帝處理了一系列軍政大事,但是這遠不能扭轉(zhuǎn)整個清王朝的時局。而且肅順等人越級升遷,包攬一切大權(quán),又造成新的專橫,于是也造成了清廷內(nèi)部新的矛盾和斗爭。

  咸豐帝即位以后,在罷庸任能,調(diào)整統(tǒng)治班子的同時,也加強了對社會腐敗現(xiàn)象的治理。科舉是封建文人登上統(tǒng)治地位的重要途徑,也是統(tǒng)治者選拔人才的重要方法。可是,隨著社會風氣的腐敗,考試中的弊端日益嚴重,漏洞百出,行賄受賄事件經(jīng)常發(fā)生。咸豐初年,科場上向考官遞條子的風氣十分盛行,在大庭廣眾之前也不忌諱,達到了公開化的程度。一些善于投機鉆營的人,雖然不學無術(shù),也往往會金榜題名,而那些正直樸實的人,雖有滿腹經(jīng)綸也往往名落孫山。更有一些可恥之徒,在條子上還加上3個圈或5個圈,如果獲中,3個圈就贈300金,5個圈就贈500金。面對這種污濁腐敗的科舉情況,咸豐帝十分憤恨和憂慮,他擔心這樣下去,會危及自己的統(tǒng)治,所以時有加以整頓的想法。當然,咸豐帝認識不到科舉制度自身的弊端,他所能做的,只是嚴懲那些行賄受賄的無恥之徒。他以為,只要整頓好科場秩序,就能選拔出合格的人才。咸豐八年(1858),咸豐帝在肅順等人的鼓動下,嚴厲地懲處了一批徇私舞弊者。咸豐八年(1858),順天府鄉(xiāng)試,軍機大臣、內(nèi)閣大學士柏葰為主考官,副考官為戶部尚書朱鳳標、左都御史程庭桂。發(fā)榜以后,人們發(fā)現(xiàn),在中式前十名中,有位旗下大爺平齡,因為平時喜歡唱戲,曾經(jīng)登臺演出,于是京師輿論嘩然,人們竊竊私議:“優(yōu)伶也能高中了。”人們的議論,引起了御史孟傳金的注意,他上疏彈劾。咸豐帝立即下諭,派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吏部尚書陳孚恩等查辦,凡有牽連的考官先都解職聽候查辦。陳孚恩先找到監(jiān)考的副考官程庭桂,拐彎抹角地提到科場的情況,程庭桂照實地說道:“這也不足為怪,光我收到的條子就有100多個。”于是陳孚恩就把所有的條子都拿了去,發(fā)現(xiàn)程庭桂的兒子以及自己的兒子都牽涉進去。陳孚恩蒙混過關(guān),掩飾過去,而其他人則被革職拿問,于是柏葰,朱鳳標、程庭桂等人都被革職下獄。其實這件事確有人搗鬼,作弊也是實情,可柏葰本人并不知情,但問題在于柏葰平時和肅順等人不和,因此肅順等人在審查此案中,挾帶私仇,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咸豐帝感到柏葰老成宿望,不愿對柏葰施以重刑。肅順等人則說: “取士大典,關(guān)系至重,必須嚴厲執(zhí)法,以懲積習。”這樣以來,咸豐帝也不好再為柏葰開脫,于咸豐九年(1859)二月發(fā)布上諭:“情雖可原,法難寬宥,言念及此,不禁垂淚。”于是柏葰和同考官浦安,中式舉人平齡,羅鴻澤,主事李鶴齡,程庭桂的長子程炳采共七人被殺。程庭桂發(fā)往軍臺效力,朱鳳標革職,其余受株連而被褫、革、降、調(diào)的有數(shù)十人。

  清朝末年,財政匱乏,管理混亂,大小官吏不擇手段地貪污中飽,假公濟私,成為清王朝的重要積病,也是使咸豐帝十分頭痛的問題。咸豐帝即位以后,就立志整理財政,懲治貪官,但卻無從下手,沒有結(jié)果。在鎮(zhèn)壓國內(nèi)農(nóng)民起義的過程中,兵費大增,入不敷出,這個問題越發(fā)突出。管理財政的戶部也無法挽救財政危機,只好暗使伎倆,大量印發(fā)鈔票, 鑄行大錢, ?設“寶鈔處”, “官錢總局”分管其事, 又開設官號, 招聘商人辦理出納。結(jié)果更加混亂,弄得民不聊生,怨聲四起。肅順檢查寶鈔處所列欠款與官錢總局的存檔不符,奏請究治。咸豐帝下令命人追查,結(jié)果查出巨款貪污案,臟款總數(shù)千萬兩以上。肅順等人與戶部尚書協(xié)辦大學士周祖培、主管財政的大學士翁心存等人政見不一致,關(guān)系不和,所以肅順等人想借機打擊周祖培和翁心存。因此,肅順等人對此案十分用心,處理也十分嚴厲,結(jié)果將司員榮溥、吳廷溥、李守愚、李壽蓉、鳳山、賈銘楨、王熙震、臺斐音等一律抄查家戶,另外還有商人、胥吏數(shù)十人,也一同抄查家產(chǎn),此案總計株連者達數(shù)百人。

  咸豐帝重用肅順等人,并嚴刑整頓朝綱,打擊貪污官吏,力圖挽救腐朽的世風,雖然也取得了一些成效,然而這些大都被肅順等人所利用,為他們打擊異己、結(jié)黨營私提供了機會,結(jié)果弄得怨聲載道,更加劇了清朝內(nèi)部的分裂和斗爭。御史朱夢元深以為憂,他向咸豐帝指出: “陛下求治太銳,不免操之過蹙,除弊太急,不無過為已甚!”咸豐帝并不以為然,他回答說:“近來諸事茍且,即如現(xiàn)辦戶部票局一案,弊端迭出,若不嚴懲,何以肅法?徒持寬大,尚未平允!”

  咸豐帝即位以后,不僅在內(nèi)政方面作了一些調(diào)整,并調(diào)整了他的對外政策。咸豐帝受過嚴格的封建文化教育,所以中國的傳統(tǒng)觀念對他有深刻的影響,并深深制約著他的對外態(tài)度。咸豐帝認為,夷性犬羊,狡詐多變,深不可測,只可以武力相對,卻不能以情理感化。以此為出發(fā)點,咸豐帝在其執(zhí)政的初年,采取了較強硬的對外政策,企圖拒洋人于國門之外。鴉片戰(zhàn)爭以后,英法等列強為了獲得更多的侵略權(quán)益,借口中美《望廈條約》 中有12年后“稍有變通” 的規(guī)定,先后兩次提出了 “修約”要求。咸豐四年(1854),英美等國第一次提出修約的要求,先后在廣東、上海活動,甚至帶兵船直撲天津。他們向清廷表示,只要清政府答應他們的要求,可以襄助中華,削平太平天國。清朝政府的一些地方官員也主張同列強妥協(xié),江蘇巡撫吉爾杭阿就向咸豐帝建議“允其所請”。但咸豐帝態(tài)度堅決,斷然拒絕。他說: “堅守成約,斷不容以十二年變通之說,妄有覬覦。”這次修約活動被咸豐帝拒絕。咸豐六年 (1856),英法美三國又重新提出了修約問題。咸豐帝堅持原先的觀點和態(tài)度。他發(fā)布諭旨說:“與各國議定的條約,雖有十二年后公平酌辦之說,原恐日久情形不一,不過稍有變通,其大段斷無更改,故有萬年和約之稱。”這樣咸豐帝又一次拒絕了西方列強的要求。又例如,咸豐實繼續(xù)拒絕英國進入廣州城的要求。廣州入城問題,是道光朝遺留下來的一個懸而未決的中英交涉問題。咸豐帝即位以后,英國不甘心以前的失敗,繼續(xù)要求進入廣州城,英國駐廣州領事包令要求英國政府解決這個久延未決的問題。可是咸豐帝卻不以為然,繼續(xù)堅持拒絕政策。他批駁并嚴懲允許英國人進入廣州城的耆英,夸獎和贊許拒絕英國進入廣州城的兩廣總督徐廣縉,他說:“英夷要求進入廣州城一事,復來曉,且動輒欲赴天津,虛聲恫喝,乃是其故智,原可置之不理。”咸豐四年 (1854),新任英國駐華公使包令在天津提出了修約18條,其中專列一條,要求允許英國人進入廣州城,他說,: “道光二十七年二月,前大臣耆英立約定期,準允英國人進入廣東省城,請大皇帝特頒諭旨,如約辦理。”咸豐帝真有點不耐煩了,斥責了包令的要挾,再次拒絕了進入廣州城的要求。

  咸豐帝即位之初,對內(nèi)加強自身的整頓和治理,對外拒絕列強的無理要求,頗有點勵精圖治的樣子,力求干一番大事業(yè),造成中興的奇跡。可是咸豐帝上臺不久,便爆發(fā)了聲勢浩大的太平天國農(nóng)民起義,把大清王朝推入風雨飄搖之中; 其后又發(fā)生了列強侵略中國的戰(zhàn)爭——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更是雪上加霜。這對于清王朝和咸豐帝來說,的確是內(nèi)憂外患,日益嚴重。在這種情況下,咸豐帝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來應付來自內(nèi)外兩方面的打擊和壓力。

戡亂平叛 全力以赴

  咸豐帝即位前夕,清王朝的西南邊陲到處都是零零星星的農(nóng)民起義,而且洪秀全等人也在醞釀大規(guī)模的反清活動。對此,年少氣盛的咸豐帝并沒有放在心上,認為只不過是幾個土匪,派兵剿滅也就完了。然而事情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樣簡單。咸豐帝即位剛到十個月即道光三十年(1850)十二月初十日,洪秀全等人在金田村起義,建號太平天國,稱天王,以咸豐元年為太平天國元年。對此,咸豐帝大為震驚和氣惱,立即派兵命將,抓緊進剿,企圖把太平軍扼殺在搖籃里。然而,令咸豐帝失望的是,清軍雖然人多勢眾,窮追不舍,但卻未能實現(xiàn)咸豐帝的就地圍殲計劃,相反,太平軍在天王洪秀全、東王揚秀清等人的率領下,施展巧妙靈活的戰(zhàn)術(shù),擺脫清軍的圍追堵截,出廣西、入湖南,進湖北,于咸豐二年 (1852) 十一月中旬,連克湖北的漢陽、漢口,圍攻武昌。咸豐帝雖然身居皇宮,距戰(zhàn)場千里之外,但他對武昌的重要性還是有清醒認識的。為了確保武昌的安全,咸豐帝加緊布置,加提督向榮幫辦軍務銜,命他和欽差大臣署理湖廣總督徐廣縉領大兵專救武昌;命兩江總督陸建瀛自東而西馳援湖北,命署河南巡撫琦善為欽差大臣,火速援助武昌,并做好各自的防御工作,防止太平軍北進或東下。可是,這一切都晚了。太平軍在咸豐二年 (1852)十二月四日晨攻下武昌,這是太平軍自金田起義以來,第一次打下省會,打亂了咸豐帝搶救武昌的計劃,并威脅蘇、皖,震憾豫、蜀。咸豐帝接到奏報以后,驚恐萬狀,臉色大變,連稱“愧恨,愧恨!”并發(fā)出了 “顧瞻南服,寢饋難安”的哀鴻浩嘆。

  太平軍攻下武昌以后,形勢更加對清軍不利,這時清軍圍殲太平軍已根本不可能了。太平軍擁眾數(shù)十萬,雄踞華中重鎮(zhèn)、水陸交通樞紐的武漢,可東可西,或南或北,清軍很難做出確切的判斷。在這種情況下,咸豐帝被迫放棄了“就地圍殲”的方針,采取了“以堵為剿”的策略。一方面,他派向榮帶領清軍屯兵武昌城下,與太平軍對壘,見機行事; 另一方面,他十分擔心太平軍會揮師北上,直搗北京,所以著意加強北線的防守力量,命琦善以萬人駐守豫南的信陽,并命令兩江總督陸建瀛加強防御,防止太平軍東進。可是咸豐帝的計劃再一次破產(chǎn),太平軍揮師東下,直搗南京,清軍節(jié)節(jié)敗北,望風而潰,太平軍于咸豐三年(1853)二月十日占領了南京。太平軍占領南京以后,改南京為天京,建立政權(quán),頒布社會政策及綱領。這樣,咸豐帝面臨著一個新政權(quán)的直接威脅和挑戰(zhàn)。

  咸豐帝當然不甘心自己的失敗,繼續(xù)命令清軍聚集在南京城下,伺機反撲。向榮率領所部1. 7萬多人駐扎在紫金山一帶,稱為江南大營。欽差大臣琦善,直隸提督陳金綬,內(nèi)閣學士勝保領兵屯駐揚州城外,稱為江北大營。雖然這樣,清軍并未能夠抑制住太平天國的發(fā)展,太平軍北伐、西征,進一步打擊了清王朝的統(tǒng)治,也使咸豐帝更加恐慌。當太平天國的北伐軍逼近天津時,北京受到極大的震驚,文武百官惶惶不可終日。咸豐帝心急如焚,慌忙召開王公大臣會議,商討對策,然而素日里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王公大臣,現(xiàn)在卻一籌莫展,手足無措,君臣面面相對,皆流涕喪膽。嚴峻的現(xiàn)實,使咸豐帝焦慮不寧,寢食難安,陷入深深的痛苦郁悶之中,同時也引起他深深的思考。

  回顧幾年來與太平軍對壘的情況,咸豐帝既驚又憤。驚的是太平軍竟有那么強的戰(zhàn)斗力和號召力,憤的是清軍腐敗無能,節(jié)節(jié)潰敗。他開始認識到,那些曾經(jīng)為大清王朝開疆拓土的八旗兵和綠營兵已經(jīng)窳敗了,已無力完成鎮(zhèn)壓太平天國的重任,而那些滿州貴族大多成為只圖祿位的行尸走肉。要想挽救大清王朝的危機,就必須改弦更張,另辟蹊徑,為此,咸豐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

  在接連失敗的情況下,咸豐帝認識到,只靠原先的綠營兵和八旗兵已無濟于事,必須進一步增強清軍的戰(zhàn)斗力,提高清軍的素質(zhì)。咸豐帝接受其他大臣的建議,重新使用古老的形式——辦團練。所謂團練,就是團集訓練,是歷代封建統(tǒng)治者編練的地方武裝。團練始見于唐,清代前期也曾招募鄉(xiāng)兵,旋募旋散,均系臨時性質(zhì),咸豐帝不會忘記,他的祖父嘉慶皇帝就是依靠團練才把白蓮教起義鎮(zhèn)壓下去的。因此,咸豐帝在太平天國的打擊下,只好重新揀起了祖輩的遺策。自咸豐三年(1853年)起,咸豐帝多次頒發(fā)諭旨,命令各省的官吏辦團練,組織各省的地方武裝,對抗農(nóng)民軍。當時,咸豐帝任命的團練大臣很多,各省的團練大臣一般都有幾個,有的竟達10人以上,如山東就有梁萼涵、劉韻珂、黃恩彤、傅繩勛、馮德馨、李湘棻、陳阡、車克慎等13人。實際上,咸豐帝的這種政策確實收到了一些成效,在鎮(zhèn)壓太平天國的過程中起到不小的作用。其中最為著名的應首推曾國藩的湘軍。

  曾國藩,字伯涵,號滌生,湖南湘鄉(xiāng)人,出身于地主家庭。道光十八年 (1838) 中進士,后官至禮部侍郎。咸豐二年 (1852) 秋,他因喪母回籍守制。十一月,咸豐帝命令他為幫辦團練大臣,到長沙幫助湖南巡撫辦理團練。當時,湖南各地的團練很多,其中以江忠源的“楚勇”和羅澤南的“湘勇”最為著名。曾國藩以羅澤南的三營湘勇為基礎,改弦更張,另定營制、營規(guī)及各種章程,編練成一支新型軍隊即湘軍。湘軍的組織十分特別和嚴密,實行勇丁由將官親自招募的制度,凡欲立軍,由統(tǒng)領挑選營官,營官挑選哨長,哨長挑選什長,什長挑選勇丁。所募兵勇,大多是純樸老實的農(nóng)民,而且需取具結(jié)保,入軍以后,又灌輸以封建倫理綱常,加強思想控制。這樣,湘軍組織嚴密,內(nèi)部穩(wěn)定,兵為將有,全軍統(tǒng)轄于曾國藩,有較強的戰(zhàn)斗力,成為太平天國的死敵。

  咸豐帝自然也明白,只有軍隊是不行的,必須有得力的將帥。所以他采取的另一項重大措施就是,打破滿漢界限,破除對漢族官僚的成見,重用漢族官僚和將帥。大家都知道,清朝是一個以滿族貴族為主的政權(quán),入關(guān)奪取全國統(tǒng)治權(quán)后,為了進一步穩(wěn)固滿洲貴族的統(tǒng)治,他們一方面拉隴漢族官僚和知識分子,另一方面采取一系列措施,限制和防范漢族官僚。表現(xiàn)在軍事上,則是壓抑漢族將官,不讓他們獨攬兵權(quán)。清朝200多年來,無論是對鎮(zhèn)壓農(nóng)民起義,或是對外抗擊侵略,漢族官僚幾乎沒有出任過統(tǒng)帥。可是,太平天國爆發(fā)以后,咸豐帝似乎預感到它來勢不小,不能等閑視之,便自覺不自覺地開始重用漢族官僚。太平天國起義之初,咸豐帝相繼任命林則徐、李星沅、徐廣縉、向榮等四名漢族官僚為欽差大臣,作為領軍的統(tǒng)帥。這就是說,咸豐帝開始調(diào)整滿漢關(guān)系,動用整個統(tǒng)治階級的力量來鎮(zhèn)壓太平天國了。

  太平天國定都天京以后,咸豐帝更加驚慌和恐懼,他感慨八旗和綠營的腐敗,也痛恨滿族將官的無能,他希望能得到良將能臣,幫助自己挽救岌岌可危的形勢。這時候,滿族貴族中也有一些明識之士意識到重用漢人的必要性。軍機大臣滿族人文慶對咸豐帝說:“他們多從田間來,知道民眾疾苦,熟諳情偽,不象我們一樣,未出國都一步,懵然無計。”咸豐帝聽后,覺得很有道理,決意采納文慶的建議。于是,他接二連三命令曾國藩等漢族官僚辦團練,領兵抗擊太平軍。可是咸豐帝的決策受到一些滿洲貴族甚至漢族官僚的反對和攻擊,他們擔心這樣會危及滿族在全國的統(tǒng)治。加之曾國藩率湘軍與太平軍作戰(zhàn)之初,雖然較八旗和綠營有戰(zhàn)斗力,但仍經(jīng)常失利。那些反對重用漢族官僚的貴族大臣們以此為把柄,多次向咸豐帝進言,指出漢人不可重用。文慶則在經(jīng)常鼓勵咸豐帝說:“曾國藩負時望,很能殺賊,終會建非常之功。”咸豐四年(1854),曾國藩率湘軍與太平天國的西征軍對壘,取得了一些勝利,把太平軍逼出湖南,并占領了湖北的武漢等地。消息傳到京城,咸豐帝十分高興,喜形于色,他頗有點得意地告訴軍機大臣們:“沒想到曾國藩一個書生,竟能立此奇功。”而體仁閣大學士兼戶部尚書祁寯藻則憂心忡忡地對咸豐帝說:“曾國藩以侍郎在籍,猶如匹夫!匹夫居閭里,一呼百應,隨從者萬余人,恐怕不是國家的福氣啊!”咸豐帝聽到此言,心中不覺一沉,臉色也暗然無神。雖然咸豐帝希望曾國藩能幫助自己掃平內(nèi)亂,可是傳統(tǒng)的祖制以及滿洲貴族對漢族官僚本能的抵觸情緒還在他身上有明顯的作用。他也擔心,湘軍不論是士兵或是將領,幾乎都是漢族人,而且來自民間,由曾國藩一手練成,主要骨干將領與曾國藩有十分密切的關(guān)系,實際上是曾國藩的私人軍隊。咸豐帝怎能不有戒心呢?

  對于曾國藩的湘軍,咸豐帝心中十分矛盾,要利用卻不敢放手重用。這種矛盾心理使他采取了兩手政策。首先,咸豐帝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江北、江南大營身上,尤其是江北大營,以便給八旗兵挽回失去的面子,所以不論是火器或糧餉都優(yōu)先供給。其次,咸豐帝在表彰曾國藩的同時,任命滿族貴族官文為湖廣總督、欽差大臣,總攬長江中游的一切軍政大權(quán),任命滿族將領如塔齊布、都興阿、多隆阿等為戰(zhàn)將,或直接插手湘軍,或率領八旗、綠營兵與湘軍配合作戰(zhàn),以便監(jiān)督控制曾國藩集團的勢力。而對曾國藩個人,咸豐帝只給予口頭上的稱贊,以便讓他為自己賣命和出力,就是不給他實際權(quán)力。咸豐七年(1857),曾國藩因父喪回籍,湖北巡撫胡林翼暗示咸豐帝起用曾國藩領軍,給事中李鶴年也請咸豐帝重用曾國藩,但都被咸豐帝拒絕。咸豐帝這樣做,是想讓曾國藩及其湘軍出力,江北、江南大營坐收其功,既可壓平太平天國,亦可限制曾國藩集團。

  然而,到咸豐十年(1860),咸豐帝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在與太平天國作戰(zhàn)的過程中,八旗和綠營兵受到嚴重打擊,江北、江南大營也不堪一擊。咸豐六年(1856),江北、江南大營被擊破,欽差大臣向榮斃命,正紅旗人欽差大臣托明阿被革職查辦。同年,太平天國內(nèi)部發(fā)生內(nèi)訌即天京事變,清軍乘機重逢江北、江南大營。可是江北大營在咸豐八年 (1858) 又被太平軍陳玉成部擊破,統(tǒng)帥正黃旗人德興阿被革職; 江南大營也在咸豐十年 (1860) 被英王陳玉成、忠王李秀成聯(lián)合摧毀,主帥正黃旗人欽差大臣和春也落水身亡。與此相反,湘軍在曾國藩等人的著意經(jīng)營下,實力逐漸增大,成為清政府對付太平軍的最有力的武裝力量。在這種嚴酷的事實面前,咸豐帝不得不改變最初的計劃,重新估價湘軍的力量和作用,調(diào)整對湘軍及其曾國藩自身的策略。恰恰此時,一直主張依靠漢族地主的肅順愈來愈受到咸豐帝的信任,獲得了更多的決策權(quán),所以在咸豐帝調(diào)整對湘軍的政策過程中,肅順起了很大的作用。肅順雖然是宗室貴族,但他十分欽佩和重視漢族官僚地主的才識和力量。他任職部院時,對待所屬的八旗籍司員十分高傲,盛氣凌人,甚至役使如奴隸,而對漢族司員則比較溫和,謙虛恭敬。他曾經(jīng)對人說: “咱們旗人混蛋多,懂得什么?漢人是得罪不起的,他們那枝筆利害得很!”他十分注意籠絡漢族中的官僚和名士,如郭嵩燾、匡源、高心夔、王闿運、陳孚恩等就是其中最著名的幾人,甚至他的孩子就讀,也要聘漢人為師。郭嵩燾等人都是曾國藩、胡林翼、左宗棠的知友,他們多次向肅順介紹和推薦曾國藩等人,所以肅順對曾國藩等人的才能和為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在鎮(zhèn)壓太平天國的過程中,肅順力主重用曾國藩等人,積極向咸豐帝推薦,并力所能及地幫助保護他們。咸豐九年 (1859),湘軍的骨干人物左宗棠被人誣陷,湖廣總督官文具折嚴劾,咸豐帝下旨官文密查,并說:“如左宗棠果有不法之事,可就地正法。”肅順把此事告訴了高心夔,后又由王闿運告訴了郭嵩燾。郭嵩燾是左宗棠的同縣老鄉(xiāng),而且素知左宗棠的才干,聞訊大驚,因此和王闿運一起求救于肅順。肅順說: “必須等到內(nèi)外臣工有疏保薦,我才好從中說和。”于是郭嵩燾就請編修潘祖蔭上疏,說:“如果去掉左宗棠,湖南無人支持,必至傾覆,東南大局不堪設想。”恰好此時湖北巡撫胡林翼也有奏疏,力陳左宗棠才可大用。咸豐帝便與肅順商量,肅順趁機說:“左宗棠人才難得,自當愛惜,請再密諭官文,附錄中外臣工的保薦之疏,令官文酌情辦理。”咸豐帝采納了肅順的建議,其后官文設法撤銷了此案,左宗棠才避免了大禍。咸豐十年(1860),兩江總督一職出現(xiàn)空缺,咸豐帝想讓胡林翼繼任,而肅順則推薦曾國藩,他說:“胡林翼在湖北措置盡善,不可輕易挪動,不如用曾國藩督兩江,這樣長江上下游俱得其人。”在嚴酷的事實面前,也由于肅順等人的極力保薦,咸豐帝才最終打破了對曾國藩及其湘軍的戒心和成見,真正重用曾國藩,給予他實際權(quán)力。咸豐十年 (1860) 六月二十四日,咸豐帝任命曾國藩為兩江總督兼欽差大臣,督辦江南軍務,大江南北水陸各軍悉歸其節(jié)制,至此,咸豐帝經(jīng)過多次的挫折和打擊,才最終沖破了清王朝抑制漢人的傳統(tǒng)祖制,走向了重用漢族官僚 (主要是湘軍集團) 鎮(zhèn)壓太平天國的道路。

  戰(zhàn)爭需要堅實的物質(zhì)基礎作后盾,物質(zhì)力量的強弱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戰(zhàn)爭雙方的勝負。對此,咸豐帝是清楚的。咸豐帝為了鎮(zhèn)壓太平天國,不惜一切代價,他表示: “朕不惜千萬帑金,藉次剿辦。”可是,在太平天國興起前夕,清王朝的財政已經(jīng)十分困難,而太平天國起義后,戰(zhàn)爭規(guī)模越來越大,軍需大增,清王朝的財政更是捉襟見肘,難于應付,所以解決財政困難就成為擺在咸豐帝面前的一個重要而又迫切的問題。太平天國興起以前,清政府的財政收入主要靠地丁、鹽課、關(guān)稅等項。為了解決軍需,咸豐帝首先從原有的財源入手,進行了一些整頓和修改,進一步擴大收入。但這遠遠不能滿足急劇增長的軍需開支,于是咸豐帝在其屬臣的幫助和策劃下,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廣開財源,主要有捐輸、捐納、鑄造大錢,發(fā)行鈔票、征收厘金等等,其中尤以厘金最為重要。所謂厘金,是清政府新創(chuàng)設的一種商稅。厘金又分行厘、坐厘兩種,也就是通過稅和營業(yè)稅。咸豐三年(1853),幫辦揚州軍務雷以??、采納幕客錢江的建議, 向揚州仙女廟等處的米行抽厘,半年竟收款達2萬多貫。咸豐帝接到奏報后,認為此法甚妙,于咸豐四年 (1854) 批準在河南、江蘇等地府州縣廣泛推行。后來,在大臣們的建議下,咸豐帝逐漸擴大抽厘的范圍,于咸豐七年 (1857)推行于全國各省。這樣厘金就成為一種普遍而持久的財源,為解決清政府的財政困難起了很大作用,當然也就增大了人民的負擔。與廣開財源的同時,咸豐帝還修改了財政制度,采取了專人辦餉的措施,以減小周轉(zhuǎn)過程,避免地方官吏的侵吞。他的辦法是,讓在籍、回籍的官紳辦理捐輸或抽厘等籌餉項目。咸豐帝的這項措施在很多地方推行起來,使籌餉事務獲得了顯著的效果。

  面對太平天國的急風驟雨,咸豐帝全力以赴,使出了自己渾身解術(shù),抓軍隊,更將帥,刮錢財,希望能戡亂平叛。然而,咸豐帝終未遂愿,到他離開人世的時候,大清王朝的國土上仍然是喊殺陣陣,刀光劍影,一派戰(zhàn)爭景象。

攘外御侮 和戰(zhàn)兩難

  正當咸豐帝為鎮(zhèn)壓太平天國而心力交瘁的時候,咸豐六年 (1856) 九月下旬,英國以 “亞羅號事件”為借口,進犯廣州,其后法國也以 “馬神甫事件”為口實,與英國狼狽為奸,一起對中國進行侵略,挑起了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這對于咸豐帝以及整個清朝統(tǒng)治者來說,無疑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使他們不得不在鎮(zhèn)壓太平天國的同時,應付英法等國的侵略。

  面對列強的侵略,咸豐帝為大清王朝的社稷擔憂。做為一國之君,他當然不希望列強來掠奪自己的權(quán)益。而且傳統(tǒng)封建思想的影響也使他不能正確地認識自己和別人的力量,只是想: 堂堂天朝豈能受辱! 然而,太平天國極大的牽制了咸豐帝的精力,使他不敢放手去對付外國侵略者。面對內(nèi)外兩種壓力,咸豐帝感到力不從心,從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了和戰(zhàn)兩難的感慨。于是,他采取了一種具有很大伸縮性的政策,那就是軟硬兼施,恩威并用。

  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剛剛在廣東爆發(fā),咸豐帝就諭令兩廣總督葉名琛說:“此次開釁,不勝固然令人擔憂,也有損國家體面; 勝則洋人必來報復,奔赴各口訴冤。現(xiàn)在中國境內(nèi)尚未安平,豈可在沿海另起風波?”根據(jù)這一想法,咸豐帝命令葉名琛要靈活掌握,如果英人自悔返悟,就要設法駕馭,以泯事端; 如其仍恃強欺人,斷不可任意遷就議和。事隔一年,即咸豐帝七年(1857)十一月,英法聯(lián)軍攻入廣州,兩廣總督葉名琛也被擄走。咸豐帝接到奏報后,十分震驚和氣惱,尤其是葉名琛被擄,使他感到大清王朝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立即下令給廣州將軍穆克德納、廣東巡撫署兩廣總督柏貴等人,讓他們首先以情理開導英法,如果英法軍隊退出廣州城,仍然請求通商,即可相機籌辦,以示和好; 如果英法不肯退出廣州城,則要調(diào)集兵勇,用武力驅(qū)逐出城。咸豐帝還不厭其煩地囑咐穆克德納等說:“辦理此事,固然不可失之太剛,亦不可失之太柔,致生洋人輕視中國之心,是為至要。”

  英法聯(lián)軍占領廣州后,并沒有達到他們預期的目的,為了進一步迫使清政府就范,英法聯(lián)軍揮師北上,英法俄美四國公使也隨軍前往,于咸豐八年 (1858)三月,到達天津白河口。十一日,四國公使發(fā)出照會,提出侵略條款,要求清政府派全權(quán)大臣到大沽談判。咸豐帝只好派直隸總督譚廷襄為欽差大臣,辦理與英法等國的交涉事務。在交涉的過程中,英法態(tài)度強硬,故意拖延談判,而俄美則虛意調(diào)停。四月八日,英法聯(lián)軍進攻大沽炮臺,雖然清朝守軍進行了抵抗,但終因力量懸殊,炮臺失守。咸豐帝接到奏報后,真沒料到清軍竟是如此無能,一擊即潰,繼續(xù)執(zhí)行他的剿撫兼施政策,一天之間連發(fā)六道上諭,派遣托明阿前往天津,全同直隸總督譚廷襄辦理交涉事務,并設法奪回炮臺。同時,抓緊派兵遣將,加強京津一帶的防務。命令蒙古族親王僧格林沁率領京營兵1500名,馳赴通州一帶防堵,調(diào)遣察哈爾、熱河、綏遠城兵各1000名,密云兵500名前往通州一帶駐扎。四月十七日,僧格林沁向咸豐帝匯報了通州一帶的防務,指出“兵力尚單”,要求進一步增兵。咸豐帝又命令吉林將軍景淳、黑龍江將軍奕山各派兵500名來京,并把哲里木、昭馬達盟蒙古兵各1000名調(diào)往熱河,以便隨時開赴前敵。為了進一步統(tǒng)一事權(quán),統(tǒng)率各路兵勇,四月二十一日,咸豐帝給僧格林沁欽差大臣關(guān)防,督辦軍務。在調(diào)兵備戰(zhàn)的同時,咸豐帝也認識到,天津近臨北京,在此興兵作戰(zhàn),無異于薪上玩火,是非常危險的。他說: “現(xiàn)在天津設備,全不足恃,若再強硬抵抗,必會荼毒百姓。”所以也積極進行和談活動,企圖通過談判達到退兵的目的。四月十六日,咸豐帝派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沙納前往天津,同英法等國公使議和,并迫于英法的要求,給予他們 “便宜行事”的權(quán)力。在英法等國的武力逼迫下,桂良、花沙納同英法簽訂了 《天津條約》。咸豐帝對條約內(nèi)容并不滿意,心中十分窩火,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不批準條約,英法等國必不善罷甘休,會重起戰(zhàn)爭,不如先批準條約,暫救燃眉之急,于是他抱著“自古要盟不信,本屬權(quán)宜”的僥幸心理,批準了 《天津條約》。

  《天津條約》簽訂以后,英法聯(lián)軍南返,軍事危機暫時解除。這時,咸豐帝越來越覺得自己親手批準的 《天津條約》有種種不當。當然,咸豐帝所重視和擔心的主要是體制方面的問題,擔心《天津條約》會妨礙清朝的禮儀和面子。雖然戰(zhàn)場上節(jié)節(jié)敗北,可是咸豐帝卻對禮儀問題認真起來。他曾對桂良等人說:“條約中公使駐京一節(jié),一切跪拜禮節(jié)必須全部遵循中國制度,而且外國公使必須改穿中國衣服。”《天津條約》簽訂以后,咸豐帝越想越氣,越思越懼,總想找機會取消 《天津條約》 中的某些條款。他認為公使駐京、內(nèi)陸通商,內(nèi)陸游歷等項對中國危害最大,必須更改。咸豐八年(1858)六月五日,咸豐帝命桂良、花沙納等人去上海,同英法等國舉行修改稅則的談判。當桂良、花沙納向咸豐帝辭行時,咸豐帝命令他們向英法等宣布:“中國愿免除洋貨入口稅,請外國將原訂《天津條約》作廢。”桂良等人雖然口頭上表示執(zhí)行,但內(nèi)心并不贊成咸豐帝的主張,以為全免關(guān)稅危害更大。后來,談判沒有結(jié)果,咸豐帝只得退了一步,認為其他各節(jié)均可按原約執(zhí)行,唯有外國公使駐京一節(jié),為害最巨,斷難允行。即便是這樣,英法也不同意,咸豐帝企圖通過談判來取消《天津條約》的設想失敗了。這使咸豐帝更加氣惱,決心尋機報復,他命令僧格林沁說:“洋人北來,我軍必先開炮。”咸豐九年(1859),英法美公使北上進京換約,咸豐帝仍然堅持禮節(jié)問題,他發(fā)布上諭指出,外使入京,必須照朝貢國進京慣例,不能坐轎擺隊,覲見皇帝必須行三跪九叩大禮。咸豐帝指定英法等公使從北塘登陸,經(jīng)天津去北京。可是英法公使斷然拒絕按照指定路線進京,并要求撤除大沽口內(nèi)障礙,清政府堅決不允,雙方爭持不下,戰(zhàn)端再起。五月二十五日,英法美艦隊炮轟大沽炮臺,由于僧格林沁早有準備,奮起還擊,擊退英法聯(lián)軍。大沽之戰(zhàn)勝利后,咸豐帝十分興奮,認為列強黔驢技窮,對外態(tài)度轉(zhuǎn)而變硬,想趁此機會徹底取消《天津條約》。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咸豐帝要與英法決戰(zhàn)到底,因為他實在沒有取勝的把握,況且清軍與太平軍此時正在大戰(zhàn),咸豐帝也不敢兩線作戰(zhàn),顧此失彼,所以態(tài)度漸漸變軟,同意英法進京換約,以求得中外相安的局面。

  咸豐十年 (1860) 六月十三日,英法聯(lián)軍兵船數(shù)十艘,突入渤海灣,氣勢洶洶,不可一世,決心回報去年大沽戰(zhàn)敗之恥。由于清軍的腐敗和麻痹輕敵,連連失敗,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北塘淪落、大沽失陷,天津失守,北京震動,報急文書象雪片一樣飛向京師。在這種情況下,咸豐帝真是六神無主,不知所措,只好調(diào)兵防堵,以防萬一。另一方面,接二連三派出求和大臣,謀求和平解決。七月中旬,咸豐帝命桂良等人前去辦理交涉事務,桂良等人迫于英法的壓力,準備答應英法的要求。咸豐帝接到奏報后,對桂良等甚為不滿,尤其是對賠償軍費200萬兩和公使帶兵入京換約兩款,更是痛恨和擔心,他發(fā)布朱諭,指責桂良等人,說:“城下之盟,古之所恥,若再讓洋人面見天顏,拱手奉幣,那么中國還算有人嗎?”到此時,咸豐帝想和,又不愿全部答應英法的侵略要求,陷入和戰(zhàn)兩難的境地。面對眼前的危局,咸豐帝真怕北京失守,落個國破家亡的下場,而文武百官或言戰(zhàn),或主和,議論紛紛,讓咸豐帝無所是從。咸豐帝知道戰(zhàn)終不可恃,于是一方面繼續(xù)派人求和,一方面為自己尋找退路。咸豐十年(1860),七月二十四日,咸豐帝命令怡親王載垣,軍機大臣穆蔭為欽差大臣,代替桂良與英法聯(lián)軍議和。同時召集各王大臣會議,討論出京巡幸之事。當時,大多數(shù)人反對皇帝離京出巡,相反皇帝應從圓明園返回皇宮,以安人心,但是他們并拿不出御敵之策。鄭親王端華說:“既然毫無所守,如何請車駕遠宮?”陳孚恩也說:“應當為皇上想一條路才是!”可是,大家面面相覷,沒有主意。此后載坦等人與英法和談沒有成功,英法聯(lián)軍長驅(qū)直入,逼進京師。咸豐帝知道大勢已去,無可挽回,決意離京,以巡幸為名出逃。八月七日,咸豐帝命恭親王奕訢為議和全權(quán)大臣,速與英法公使議和。直到這時,咸豐帝仍然抱著天朝上國的臭架子不放,認為奕訢貴為親王,不屑與洋人見面,他說:“現(xiàn)在撫局難成,人所共曉!派你出名,與洋人照會,不過暫緩一步,將來與洋人往返面商,自有他人,你不值與洋人見面。”第二天(八月八日),咸豐帝帶領一些大臣及內(nèi)室人員逃出北京,倉皇之間,連御膳及鋪蓋帳棚都忘了帶,以至晚餐只能用燒餅、粳米粥充饑,這對于整日花天酒地的咸豐帝君臣來說,無疑是一次不小的懲罰。

  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前后持續(xù)數(shù)年之久,咸豐帝既恨又怕,舉棋不定,時戰(zhàn)時和,結(jié)果連連失敗。繼《天津條約》之后,又于咸豐十年(1860)同英法俄等列強簽訂了屈辱的《北京條約》,不僅大清王朝的聲譽一敗涂地,中華民族再次蒙受奇恥大辱,咸豐帝自己也被迫逃跑,落了個客死他鄉(xiāng)的下場

 內(nèi)憂外患 郁悶終生

  咸豐帝繼位之初,確有些勵精圖治的樣子,可是他哪里知道,這已是一個腐敗的社會,他已不可能有妙手回春的本領,所謂中興圖治,只不過是他個人的幻想而已。

  太平天國興起的時候,咸豐帝尚有戡亂平叛的決心和信心,隨著戰(zhàn)局的發(fā)展,他越來越氣餒,進而則是深深的憂慮。咸豐九年(1859)冬天,咸豐帝看到戰(zhàn)局變化莫測,時敗時勝,東南數(shù)省悉被太平天國占領,環(huán)顧自己周圍,都是一些無能之輩,沒有治國安邦的能臣,也沒有能征慣戰(zhàn)的良將,難道祖輩的功業(yè)和大清江山要斷送在自己手里嗎?每想到此,咸豐帝就十分焦慮和愧疚,有時夜間大哭不止。周圍的侍臣見皇帝如此傷感,想勸又不知道如何勸,只好陪著默默地落淚。咸豐十年(1860),更是咸豐帝個人生活的轉(zhuǎn)折點。這一年太平天國發(fā)動了強大攻勢,一舉摧毀清政府經(jīng)營了多年的江南大營,并且乘勝前進,連取蘇州、常州,戰(zhàn)局一時對清政府十分不利。另一方面,因換約問題的沖突,英法重新組織聯(lián)軍,再度發(fā)動戰(zhàn)爭,清政府面臨著嚴峻挑戰(zhàn)。咸豐帝身體本來就不強壯,經(jīng)此沉重打擊,心中郁悶煩躁,整日陷于焦慮之中,心情壞到了極點,這更使他的身體狀況受到嚴重損害,經(jīng)常嘔血。有一次,他召見王公大臣,傷感地說: “近年來殊不堪憂。”在這種情況下,咸豐帝的個人生活和情趣開始發(fā)生變化,迷戀酒色。周圍的大臣也許確實是為了給咸豐帝解愁,但更多的是為了獲得皇帝的寵幸,以博取更豐厚的功祿,所以也都爭先對咸豐帝進行寬慰,爭相獻計。

  咸豐十年(1860)六月初九日,是咸豐帝30歲生日,正當大清王朝國土上戰(zhàn)火紛飛的時候,皇宮內(nèi)部則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好不熱鬧。壽辰正日,咸豐帝臨朝受賀,次日又率領懿貴妃以下的后宮親眷,開宴圓明園。一些戲班如 “四喜班”、“三慶班”、“雙奎班”等等,無不進宮演出。這一時期,咸豐帝整日率宮眷看戲,有時還親自拿著曲本,細細地推敲。這時,咸豐帝喜怒無常,對他所喜歡滿意的優(yōu)伶往往加以重賞,而對那些不稱己意的常常給予杖責。甚至英法聯(lián)軍進攻天津的時候,咸豐帝仍然我行我素,整日取樂。咸豐帝還打破漢族女子不得入宮的祖制,把他從揚州一帶選來的“四春”,命名為牡丹、海棠、杏花、武陵帶進圓明園,把此園作為自己藏姣取歡的場所。更令人可笑的是,咸豐帝風流滑稽。當時,有一個年輕的優(yōu)伶叫朱蓮芬,姿色艷麗為諸伶之冠,善于演唱昆曲,歌聲清脆無比,且能寫些小詩,寫一手好楷字,咸豐帝十分喜愛,便不時傳她進宮。有一個姓陸的御史也對朱蓮芬感興趣,因不能常見面,所以上疏直言極諫,引經(jīng)據(jù)典,洋洋數(shù)千言。咸豐帝看了陸御史的上疏后,大笑說: “陸老爺吃醋矣。”隨即在陸御史的疏本上批道: “如狗啃骨,被人奪去,豈不恨哉,欽此。”可見,咸豐帝到其晚年,已經(jīng)不是一個雄心勃勃的君主,而是一個酒色之徒了。當時也有些人從統(tǒng)治者的利益出發(fā),對咸豐帝勸諫,企圖改變咸豐帝耽于酒色的狀況,不但沒有被咸豐帝采納,相反受到咸豐帝的譏諷和批駁。

  咸豐十年 (1860) 八月,在英法聯(lián)軍的逼迫下,咸豐帝逃到熱河。咸豐帝這時已明顯感到體力不支,健康狀況更加惡化,經(jīng)常痛泄嘔血。可是他在肅順等人的放縱下,整日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以酒色取樂。咸豐十一年(1861)七月七日,咸豐帝在憂慮和淫樂中病死,終年31歲,葬定陵,結(jié)束了他多災多難的一生。

本站僅提供存儲服務,所有內(nèi)容均由用戶發(fā)布,如發(fā)現(xiàn)有害或侵權(quán)內(nèi)容,請點擊舉報
打開APP,閱讀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類似文章
猜你喜歡
類似文章
勇悍與愚昧的蒙古科爾沁親王僧格林沁
清朝那些事之第九任CEO咸豐皇帝
曾格林沁——晚清主戰(zhàn)派的忠臣能將
晚清名將僧王僧格林沁是如何被捻軍16歲少年所殺?少年結(jié)局如何?
1860年英法聯(lián)軍攻入京城,坐擁12萬湘軍的曾國藩,為何見死不救?
呂著中國近代史 第二篇 中國近世史前編
更多類似文章 >>
生活服務
分享 收藏 導長圖 關(guān)注 下載文章
綁定賬號成功
后續(xù)可登錄賬號暢享VIP特權(quán)!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點擊這里聯(lián)系客服!

聯(lián)系客服

主站蜘蛛池模板: 佛教| 林芝县| 温州市| 绥化市| 正定县| 陆川县| 盖州市| 运城市| 资兴市| 炉霍县| 洛川县| 淮安市| 新建县| 垦利县| 邹城市| 东山县| 罗源县| 孙吴县| 乡城县| 夏津县| 东丰县| 措勤县| 衡阳县| 方山县| 罗甸县| 西乌珠穆沁旗| 安阳县| 龙江县| 观塘区| 巴彦县| 金昌市| 鄢陵县| 盐池县| 肥城市| 临高县| 西青区| 华容县| 萨嘎县| 正镶白旗| 富顺县| 布尔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