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訴機關麗水市蓮都區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陳某甲，農民。曾因犯故意傷害罪，于2007年11月29日被本院判處有期徒刑四年，于2010年7月9日刑滿釋放。因本案，于2015年10月12日被取保候審。
辯護人鄒維菊，浙江南明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毛某，個體工商戶。因本案，于2015年10月12日被取保候審。
指定辯護人謝卿，麗水市蓮都區法律援助中心律師。
被告人李某，視力一級盲，個體工商戶。因本案，于2015年10月13日被取保候審。
指定辯護人羅勇，麗水市蓮都區法律援助中心律師。
被告人徐某，居民。因本案，于2015年10月26日被取保候審。
指定辯護人黃曉敏，麗水市蓮都區法律援助中心律師。
麗水市蓮都區人民檢察院以麗蓮檢刑訴（2016）158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陳某甲、毛某、李某、徐某犯故意傷害罪，于2016年3月7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適用普通程序，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麗水市蓮都區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林穎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陳某甲及其辯護人鄒維菊、被告人毛某及其指定辯護人謝卿、被告人李某及其指定辯護人羅勇、被告人徐某及其指定辯護人黃曉敏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李某、徐某在蓮都區囿山路19號105室經營“輝煌盲人推拿店”，該推拿店招牌有部分安裝在樓上住戶被告人毛某家的陽臺下沿位置。2015年6月29日11時許，被告人毛某與妻子陳某乙因安裝空調需要空間，遂與被告人李某、徐某協商拆除推拿店的部分招牌，被告人李某予以拒絕。后被告人毛某方自行將輝煌盲人推拿店的招牌頂部擋板拆除一塊。為此，被告人李某與毛某在蓮都區囿山路19號105室門前發生爭執。爭執過程中，被告人毛某用手指戳向李某，被告人李某隨即一拳打在毛某臉部，繼而雙方發生扭打。被告人陳某甲見狀從樓上跑下來，伙同被告人毛某一起毆打被告人李某，被告人李某、毛某、陳某甲三人扭打在一起。與此同時，被告人徐某與被害人陳某乙也在一旁扭打，后被告人徐某用鐵凳子將陳某乙的額頭砸傷。被告人陳某甲在毆打李某過程中，被人拉開后見被告人徐某與陳某乙扭打，遂又上前毆打徐某。經法醫學鑒定，毛某、陳某乙、李某的傷勢均為輕傷二級，徐某、陳某甲的傷勢均為輕微傷。上述事實有被告人供述、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及其他書證等予以證實。被告人陳某甲、毛某、李某、徐某的行為均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之規定，構成故意傷害罪。被告人陳某甲系累犯。提請依法判處。
被告人陳某甲對起訴書指控的犯罪事實無異議，已賠償對方經濟損失。
被告人陳某甲的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對公訴機關指控陳某甲的行為構成故意傷害罪沒有異議，對陳某甲量刑時綜合考慮以下情節：1、被告人陳某甲認罪態度好，自愿認罪。其歸案后沒有刻意隱瞞，系坦白；2、李某夫妻自身存在過錯；3、本案是鄰里糾紛引起；4、陳某甲已賠償對方經濟損失，并取得對方諒解；5、被告人陳某甲在本案中系從犯，主觀惡性小。綜上，懇請對被告人陳某甲從輕或免予刑事處罰。
被告人毛某辯稱：對起訴書指控的犯罪事實無異議。
被告人毛某的指定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對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毛某犯故意傷害罪無異議，毛某具有以下從輕處罰情節：1、本案事出有因，不是蓄謀傷害，起因是李某家中的廣告牌占用了毛某家的位置，毛某需要裝空調，要拆除廣告牌一部分引起雙方發生爭執，后來導致雙方互毆事件，這是鄰里糾紛引起；2、本案發生毛某與李某兩方都存在過錯，但李某一方過錯大些。在協商中李某一拳打到毛某臉部，雙方繼而發生扭打；3、毛某已賠償對方的損失，并取得對方諒解；4、毛某當庭自愿認罪，沒有犯罪前科，系初犯、偶犯。綜上，懇請法庭查明事實，依法對毛某從輕處罰。
被告人李某辯稱：對起訴書指控的犯罪事實和罪名無異議。
被告人李某的指定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一、對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李某犯故意傷害罪無異議。二、被告人李某有如下從輕或減輕處罰情節：1、被告人李某屬于盲人；2、被告人平時一貫表現良好；3、被告人屬于初犯、偶犯；4、被告人當庭自愿認罪，其行為取得對方諒解。
被告人徐某辯稱：對起訴書指控的犯罪事實無異議。
被告人徐某的指定辯護人的辯護意見：一、被告人徐某參與此次事件的主觀惡性較小，其并非此次事件的挑起者；二、被告人徐某歸案后對自己所參與的事實進行了如實陳述，其并沒有想隱瞞任何事實，逃避法律責任的意圖；三、被告人徐某系初犯、沒有犯罪前科，社會危害性小，行為取得對方諒解。綜上，建議對其從輕處罰。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李某、徐某在蓮都區囿山路19號105室經營“輝煌盲人推拿店”，該推拿店招牌有部分安裝在樓上住戶被告人毛某家的陽臺下沿位置。2015年6月29日11時許，被告人毛某與妻子陳某乙因安裝空調需要空間，遂與被告人李某、徐某協商拆除推拿店的部分招牌，被告人李某予以拒絕。后被告人陳某甲(陳某乙弟弟)將該推拿店的招牌頂部擋板拆除一塊。為此，被告人李某與被告人毛某在該推拿店門前發生爭執。期間,被告人毛某右手指向李某，被告人李某隨即一拳打在毛某臉部，繼而雙方發生扭打。從樓上跑下來的被告人陳某甲也一起毆打被告人李某，被告人李某、毛某、陳某甲三人扭打在一起。與此同時，被告人徐某與被害人陳某乙也相互扭打，后被告人徐某持鐵凳子砸向陳某乙的額頭。被告人陳某甲見被告人徐某與陳某乙扭打，遂又上前毆打徐某。經法醫學鑒定，陳某乙外傷致額面部創口,縫合創口長達4.5厘米,現遺留疤痕4.8厘米;毛某外傷致雙側鼻骨及左側上頜骨額突骨折，李某外傷致左側鼻骨及鼻中隔骨折，三人傷勢均為輕傷二級。李某外傷致兩枚牙齒脫落和一枚牙齒冠折,但其有××表現;徐某外傷致眼部及肢體等處挫傷，陳某甲外傷致左側眼眶內壁骨折，三人的傷勢均為輕微傷。
案發后，毛某、陳某乙、陳某甲均在麗水市中心醫院住院治療。李某、徐某在麗水市中醫院住院治療。
在審理過程中，被告人陳某甲、毛某及陳某乙與李某、徐某達成刑事和解協議，陳某甲、毛某、陳某乙的經濟損失由其自行承擔，由陳某甲、毛某賠償李某、徐某經濟損失人民幣40000元（款已支付），雙方相互諒解。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提供并經庭審質證的下列證據予以證實：1、人口基本信息，證明各被告人的身份情況；2、被告人陳某甲的供述與辯解，證明其系被害人陳某乙的弟弟。2015年6月29日11時，其與陳某乙、毛某在囿山路19號205室裝空調，因一樓李某經營的推拿店招牌太高，安裝空調的空間不夠不能裝。毛某、陳某乙與李某夫婦商量不成，其上樓準備拆除招牌上面的部位，李某在樓下與毛某爭吵起來，并一拳打在毛某的鼻子部位，其下樓，見李某店里的員工在攔毛某，李某準備沖去打毛某，其就將李某推開，李某一拳打在其左眼，其就與李某扭打在一起。后徐某準備拿凳子打陳某甲和毛某被陳某乙攔住，徐某就用凳子砸陳某乙的頭。之后其報警的事實；3、被告人毛某的供述與辯解，證明其家住蓮都區囿山路19號205室，樓下是李某經營的輝煌盲人推拿店。2015年6月29日，因預留裝空調外機的位置被一樓105室推拿店的招牌占用導致其家的空調無法安裝，遂找當時與員工在店門口下象棋的李某協商，兩發生爭吵、拉扯，李某一拳打在其左眼和鼻梁之間，其還手，兩人扭打在一起。李某的員工將其拉住，其臉上被李某打了幾拳，陳某甲來拉架也被李某打了一拳，后三人扭打在一起。徐某拿凳子將陳某乙額頭砸傷，其與李某打了幾分鐘就停了，有人撥打110報警的事實；4、被告人李某的供述與辯解，證明其系一級盲人，在蓮都區囿山路19號105室經營“輝煌盲人按摩”。2015年6月29日11點左右，其與章某在店門口下象棋，二樓住戶要拆其店的招牌，其不同意而發生糾紛，其聽見妻子徐某叫說店招牌被拆了，就撥打110報警，這時，對方三四個人圍著其，其感覺有人打自己就還擊，對一個人用力一拳打過去，后感覺很多人打自己就亂打了一通，后其被打倒在地，躺在地上不能動。之后，警察、救護車來將其送至醫院的事實；5、被告人徐某的供述和辯解，證明2015年6月29日11時許，其在“輝煌盲人推拿店”里做午飯，二樓住戶說按摩店的招牌占他們家的位置，他們要裝空調要求拆掉招牌，并問是我們拆還是他們拆，李某說要拆也是城建拆。之后，其見二樓的人把招牌上面拆了一塊，其就叫起來，李某就打110報警。其轉身發現二樓的四個人圍著李某打，其上去拉時被其中一個男子一拳打到眼睛就倒地，其站起來時，陳某乙沖過來打，其就隨手拿了一張鐵皮凳子砸陳某乙，陳某乙額頭流血，其被人拉開，其看見幾個人圍著李某打，李某被打倒在地的事實；6、被害人陳某乙的陳述，證明2015年6月29日10點半左右，聯城家電的工作人員到家里安裝空調，因樓下按摩店的招牌占用了二樓陽臺外墻的位置，導致主臥空調外機無法安裝。11點左右，其與毛某、陳某甲一起到樓下，其找徐某商量拆除招牌，李某與一個男子在下棋。李某不同意拆，后毛某與李某爭吵起來，李某一拳打到毛某臉上，兩人就打起來，陳某甲上前拉架時被李某打了一拳，后三人扭在一起。其見徐某上前幫忙就去拉徐某，徐某拿起一張鐵皮凳子砸在其頭上，徐某又舉起凳子砸在其左手上，其搶過凳子準備砸徐某，但沒砸就放下了。之后徐某沖到男的那邊打，因其臉上都是血，只見幾個人在扭來扭去。之后，陳某甲將其送往醫院的事實；7、證人林某的證言，證明其系在蓮都區囿山路19號經營曉風來料加工店，“輝煌盲人按摩店”在其店后面一幢房子的一樓。2015年6月29日11點左右，按摩店的老板和老板娘與二樓的兩、三個年輕人吵起來，樓上的年輕人說二樓陽臺位置被按摩店的招牌占了，現在要自己用，要求按摩店把招牌拆掉。后年輕女人和50歲左右的女的把兩個年輕人勸回去，兩個年輕人從二樓把招牌拆了一塊，老板在樓下罵，說要報警，后樓上高一點的男子下樓繼續和按摩店老板理論，男子用手指著按摩店的老板罵，可能是手指碰到老板，老板就一拳打到年輕人鼻子上，另一個年輕人從樓上下來，三個男的扭打在一起，二樓年輕女的和老板娘也扭在一起，老板娘用一張凳子往年輕女的頭上砸去，年輕女的額頭被打破，流出很多血，后兩個女的都摔倒在地，年輕女的拿了凳子，老板娘倒在地上，年輕女的最后沒有砸過去。老板在扭打中摔倒在地上，年輕男子對著老板打，停下來后，老板又和樓上的年輕男子打起來，老板的頭有血流出來，之后110、120就來了的事實；8、證人章某的證言，證明其系輝煌盲人推拿店員工。2015年6月29日11時左右，其在囿山路19號“輝煌盲人推拿店”門口與老板李某下棋，兩個年輕人說二樓要裝空調外機，叫李某把門面做低一點。對方一個女的來跟老板娘講這事，有個男的去二樓將店的門板撕下來扔到樓下，其就收了棋子到店里去。之后其聽到老板娘叫起來，其看見兩個男青年與李某打起來，女的和老板娘在旁邊幫男的跟對方打，三個男的和兩個女的扭在一起。其跑過去拉三個男的架，拉開一個男青年，另一個上去和李某打，去拉另一個男的，那個又上去。大家散了后，其將在店門口撿到的一根金項鏈和一只蘋果5手機給矮一點的男青年，后矮一點的男青年又去打李某，高一點的男青年也沖上去打李某，其又上去拉開，后民警到現場的事實；9、證人吳某的證言，證明其系被告人毛某的母親。2015年6月29日，其從龍泉到麗水兒子毛某位于蓮都區囿山路19號205室的家，當天家里在裝空調，因樓下招牌占了位置不能裝，毛某與陳某乙與樓下住戶商量，其下樓看見毛某與老板爭吵，就在邊上勸毛某不要吵，其在邊上拉毛某，老板一拳打在毛某的臉上，陳某甲從樓上跑下來拉雙方，也被老板打了一拳，后毛某、陳某甲、老板三人扭打成一團，這時，老板娘也過來打毛某與陳某甲，后其見陳某乙滿臉是血，怎么被打的不知道。毛某、陳某甲武看到也都停下來，老板就躺在地上腳翹起來，之后120、110過來，雙方被送到醫院的事實；10、證人沈某的證言，證明2015年6月29日11點左右，其看見隔壁一樓按摩店的老板和二樓住戶因按摩店的招牌問題發生爭吵，有人在二樓陽臺位置把一樓按摩店的招牌拆掉兩塊，之后按摩店的老板和二樓住戶打成一團，二樓住戶的女的頭上血流出來，其就回房間，后其看見按摩店的老板頭上有血，之后，救護車、110警車就到了的事實；11、受案登記表，證明李某于2015年6月29日11時10分許撥打電話報警的事實；12、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罪犯檔案資料，證明被告人陳某甲的前科情況；13、照片，證明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14、扣押清單，證明公安機關從被告人徐某處扣押綠色三腳鐵皮圓凳一張的事實；15、光盤制作說明，證明公安機關制作案發現場視頻光盤的具體情況；16、接收證據清單、殘疾人證復印件，證明被告人李某系視力一級殘疾人的事實；17、蓮公物鑒（2015）58號、59號、60號、61號、62號法醫學人體損傷程度鑒定書、麗公物鑒（2015）50號法醫學人體損傷程度鑒定書，證明徐某、李某、毛某、陳某甲、陳某乙的人體損傷程度；18、現場勘查記錄，證明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19、光盤一張，證明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20、刑事和解協議、收條、諒解書，證明毛某、陳某甲、陳某乙與李某、徐某達成和解協議并已支付賠償款，雙方對對方的行為表示諒解的事實。
本院認為：被告人陳某甲、毛某、李某、徐某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人輕傷，其行為均已構成故意傷害罪。公訴機關指控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被告人毛某、陳某甲在共同犯罪中作用相當，不宜區分主從犯，故對辯護人提出被告人陳某甲系從犯,建議免除處罰的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被告人陳某甲有犯罪前科，酌情從重處罰。被告人李某系盲人，依法從輕處罰；被告人陳某甲、毛某歸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被告人李某、徐某當庭自愿認罪，且被告人毛某、陳某甲已賠償對方經濟損失，雙方相互諒解，酌情從輕處罰。對辯護人提出對各自被告人從輕處罰的辯護意見，本院予以采納。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十九條、第三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四十二條、第七十二條、第七十三條第一、三款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陳某甲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拘役五個月，緩刑十個月（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二、被告人毛某犯故意傷害罪，免予刑事處罰；
三、被告人李某犯故意傷害罪，免予刑事處罰；
四、被告人徐某犯故意傷害罪，免予刑事處罰；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浙江省麗水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兩份。
審判長林旭紅
人民陪審員張云
人民陪審員周麗萍
二〇一六年七月六日
書記員魏小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