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劉禪和諸葛亮
文/沈阿瑟
言論日趨向鉗緊，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談，哎哎哎。那就只說歷史吧，好在我阿瑟對《資治通鑒》比較稔熟。今天先說阿斗劉禪和他的師傅諸葛。
羅貫中的小說《三國演義》，說到蜀漢第二任皇帝劉禪，記述劉禪的乳名為阿斗，劉阿斗總是抖抖縮縮的，永遠扶不起來的樣子，后來，“扶不起來的阿斗”干脆成為漢語中“無能者”的代名詞。其實，小說畢竟不是歷史，羅貫中為了渲染諸葛老師，把后主劉禪貶低，真是不夠厚道。近讀《三國志·蜀書》和《資治通鑒》的有關章節，感覺劉禪還是蠻好的。
孔明老師幫助先主劉備創下蜀漢國，成三國鼎足之勢，確是大大有功的。但劉備死后，諸葛亮不顧人民的悲苦生活，狠抓壯丁，大斂軍糧，明知不是曹魏帝國的對手，虛榮心發作，偏執狂般地進行所謂的北伐。對這一點，劉禪是看得相當清楚的，只是老爹劉備當年有“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的緊箍遺昭，后主的資格還太嫩，所以動不了手腳，但“政事無巨細，咸決于亮”，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
隨著對國家治理的深入了解，劉禪開始對諸葛亮窮兵黷武、耗盡國力的北伐政策提出異議。諸葛亮死后，劉禪立即廢除了丞相制，設立尚書令、大將軍和大司馬三職互相制衡，軍政事務分開。后來“乃自攝國事”，提出“須吳舉動，東西掎角，以乘其釁”的策略，由蔣琬、費祎、董允等人主政，修養生息，定下積蓄力量、從長計議、再行北伐的十二字政策。他認識到軍事不是他的長項，所以他只親自處理除了對外軍事戰爭領域之外的國內事務，而設置黃皓這一角色對姜維進行鉗制（見下面論述）。一一觀之，還真有“多權分立”的雛形。這是對諸葛師傅前三十年的徹底否定。
世人對宦官黃皓多有非議，認為他與明朝的魏忠賢一樣，宦官弄權，國將不國。但細觀史書，其實根本不是這樣。黃皓這人，盡管人品有點問題，但筆者認為，后主用黃皓絕對是用對了的。劉禪對宦官黃皓的寵信，是為了制約姜維。姜維是諸葛亮錯誤北伐的傳人，正是因為劉禪對姜維的成功鉗制，才使姜維的北伐行動只是控制在“小打小鬧”的層面上。諸葛亮死后蜀漢能再維持近三十年的統治，功勞其實全在后主劉禪身上。
蜀漢最后在263年向曹魏將領鄧艾投降，又是后主的明智之舉。人們總是認為應該決一死戰，大家死光，也不能投降。我認為，這種想法，真是喪盡天良的無恥理念。要知道，能夠保持絕大部分人民生命安全的任何舉動，均是值得稱道的，而不顧人民的死活，如毛某人那樣“我們有六億人，死了一半，還有三億，怕什么，給我打”的說法，均是流氓透頂的，因而也是應該堅決被唾棄的。蜀漢的投降，蜀國（成都）避免了一場屠城。生靈涂炭的局面沒有出現，這是最大的利益。后人只會取笑后主“樂不思蜀”的尷尬，而不知歷史上劉禪的功績遠在諸葛亮之上，真是可悲。
再說諸葛亮。
公元208年，諸葛亮以“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的勉強道理，說服了東吳的孫權，使得劉備與孫權結盟，各保一方平安，說明他是一個出色的外交家，此點，歷史公認。
赤壁之戰，劉備與孫權合力阻擊曹魏，曹操大敗，銳氣打了個對折，狼狽竄退回北方，三國鼎立之勢就此成立。中國本來就很大，三個國家，三種制度也好，一種制度也好，業已形成了一種相互制衡的勢力，相互攻打的兵患之爭已經可以避免，百姓終于可以喘上一口氣，過一過平安的日子了，這是一個大好的局面。非常好！
但由于諸葛亮的“大一統”怪念和他的奴才哲學，最后不僅毀了蜀國，而且毀了他自己。更重要的，蜀國黎民可能的幸福生活，也被他毀滅殆盡。
如果說，公元225年的南征，孔明深入不毛之地，以攻心為主，上演七擒七縱孟獲的故事，尚能勉強說明諸葛亮還記得和平的重要，那么，公元227年，他上交作業《出師表》給劉禪，發兵沔陽，準備北伐，便是他一生悲劇的開始。從227年開始，到234年他的勞累而死，整整七年，蜀國軍費膨脹，國庫被他用空，最后財匱力盡，民不聊生。蜀國盡管是天府之國，但哪里經得起這般長年的折騰？孔明老師( ⊙ o ⊙ )啊！你為什么要折騰？！
當年曹操敗于赤壁之戰，主要原因只是由于水土不服和血吸蟲病嚴重流行，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孔明遠道北伐，到了人家的地盤上，你哪里還是人家的對手？就看看諸葛亮運糧不繼、無功而返的數次記錄，便知他心愛虛榮，不肯知難而退。最后客死他鄉，我看是咎由自取，敗得活該。至于他發明的木牛流馬、八陣圖法之流，細觀史書，其實根本就不成個名堂。杜甫寫他“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真是太抬舉他了，我看是“不知自己幾量重，貽笑天下一千年”，也同時說明老杜的歷史觀糊涂得很。
劉備死后，諸葛亮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發展生產，搞好內治。
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見《三國志·蜀書》）
阿斗劉禪扶得起來，就扶一扶，扶不起來，就來個“自己干”。劉備臨終托孤，雖可能是虛情假意，但一點已經與你說得很清楚了：安國第一啊！So，蜀國盡管不是中國的全部，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在你的主政下，一心一意發展經濟，弄他三十年，以后面的三十前否定前面的三十年，人民富裕了，國力也強了，就才是真正的大業，這才是最大的政治。
還是清人趙藩老師是個明白人，他說“能攻心則反側自消，從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后來治蜀要深思”。是啊！世界是可以和平的，從古知兵非好戰，軍隊建設只是為了防衛而已。
2016年8月5日星期五，于浙江海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