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生把羊趕進欄里,跟主人家打了聲招呼,便回家了?;氐郊遥瑥囊徊即锾统鲆恍┮安耍@是他上山一邊放羊,一邊采摘的。這翠云山雖然不是風水寶地,可卻土壤肥沃,長了許多野菜,有時運氣好,還能找到一些值錢的草藥,換些銀兩。
生兒,回來了。從屋里走出一老太太,拄著一根拐杖,扶著門框。
劉一生扶著老婦人坐下,從布袋里掏出一物,說道:奶奶,你摸摸看,這是什么。
老婦人摸著那毛茸茸的東西,問道:這不是兔子嗎?
嗯~奶奶,今天在一小山坡上撿到的,這兔子眼睛沒了,血還沒干,估計是山里的老鷹啄的,讓我給碰見了。劉一生看了看肥碩的兔子,不禁流出了口水。
劉一生說道,奶奶先在一旁休息,我去處理這只兔子,今晚咱們吃烤兔肉。
生兒,今天小薇那姑娘來了,幫咱把衣服洗了,你把她們叫過來一塊吃。老太太說道。
行,奶奶,我這就去叫。劉一生說道。
劉一生走了五分多鐘,來到一農家院里,劉一生朝屋里喊道:叔、嬸在家嗎?
一個妙齡少女走了出來,看著劉一生也不陌生,看著他,而劉一生看到那如花的女子,也是小臉一紅。那女子過來拉著劉生的手,有些臉紅道:傻樣,快進屋,娘剛做的山楂糕。
少女叫孫薇,跟劉一生屬于青梅竹馬那類型的,從小兩人一起長大,關系出奇得要好。
小生,放羊回來了,快坐。一婦女從里屋走出,婦女是孫薇的母親,看著倆孩子從小一起長大,對心地善良的劉一生十分喜歡,也默認了這層關系。
劉一生這才想起自己來干什么的,忙撓了撓頭,說道:對了,嬸,我撿了一只兔子,晚上一起去吃烤兔肉。
你運氣這么好,兔子有這么好撿的嗎?那女孩嘟著嘴說道。
生兒過來了。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中年男子。
叔叔~劉生叫到。是孫薇父親孫泰,一個老實巴交的種地人。
在劉一生家中,孫泰劈柴,魏蘭摘著青菜,劉一生和孫薇,則在一火爐旁烤著兔子,劉一生望著孫薇,說道,小薇,你該減肥了。
孫薇望向劉生看自己的視線,用小拳頭錘起劉一生,罵道:臭流氓,你看哪里!
大家圍坐在一小院子里,中間擺著一黃橙橙的兔子,香氣撲鼻,不禁讓人食指大動,劉一生也不怕燙,撕了一只后腿,放到老婦人面前,說道:奶奶,你吃。
后把另外一條后腿給了魏蘭,一條前腿給了孫泰,另外一條前腿,劉一生撕下來,也沒猶豫,給了孫薇。劉一生撕了一片兔肉絲,放進嘴里,頓時滿嘴流油。
劉一生正啃兔肋條時,一根啃了一半的兔腿伸到自己眼前,劉一生看過去,是孫薇遞過來的,孫薇說道:我吃不了了,你吃吧~
劉生看著到處都是牙印的兔腿,也沒客氣,接過來啃了起來。孫薇望著吃得大快朵頤的劉一生,一臉的幸福。
吃完飯,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孫泰問道:生兒,你還在給趙員外家放羊嗎?正拉著孫薇的手的劉一生點了點頭。
一個月一兩銀子,太少了,再說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生兒有想過其他營生嗎?劉一生搖了搖頭,說道,孫叔叔,我也在考慮,但是一來我沒有手藝,二來也沒有文化……
行,先干著,看看能不能給你介紹一份好點的活。孫泰看著劉一生和孫薇。
娘~我困了~。孫薇摸了摸眼皮說道。魏蘭說道:生兒,你把小薇送回去吧。我們和你奶奶再聊會。劉一生點了點頭,
劉一生和孫薇走出門外,孫薇不走了,說道:你背我回去。劉生撇了撇嘴,說道:你沒腳嗎,自己走。說完自顧自地往前走了。孫薇蹲坐在原地,說道:你不背我,我不走了。劉一生無奈,過去,蹲下身,說道,上來吧。孫薇嘴角一笑,計謀得逞。一小跳,爬到劉一生背上,把頭靠在劉一生右肩上。
時間真快啊,一晃眼十八年過去了,生兒現在也終于長大成人了。老太太說道。
是啊,那時候大娘眼睛還看得見,這些年大娘看東西越來越模糊了。魏蘭有些感慨。
對了,大娘,你跟小生說過這件事了嗎?孫泰問道。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說比說好。
孫泰咬牙道:這世間哪有生而不養的父母,真是枉為人。
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的劉一生,擦了擦淚水,扮了張笑臉,走進來說道:奶奶,我把小薇送回去了。
三人聽到劉一生回來,立馬停止了談話,孫泰夫婦起身道:大娘,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老太太起身要送兩人,魏蘭說道:不用送了,大娘,你也早回去休息。小生,趕快照顧你奶奶休息吧,我們也回去了。魏蘭走出大門說道。
叔、嬸,再見。劉一生微笑道。
次日,劉一生來到趙員外家,跟趙員外家人打著招呼,趙員外連理都不理。劉一生也不在意,趕著羊群朝山上走去。
劉一生躺在一棵大柳樹下,嘴里含著一根柳枝咀嚼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只老鷹在天空盤旋著,劉一生不覺困意來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從遠處走來一群野狼,露著一排排森白的獠牙,朝羊群快速移動過來,然后紛紛撲向羊群,不一會兒,所有的羊都躺在地上不動了,全被咬死了……
啊~劉一生猛睜開眼,看向羊群,羊正在低頭吃草。劉一生暗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噩夢。
再看向羊群,卻看到一只狼正慢慢靠近羊群,劉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本來以為還在夢里,又細看了一眼,這次不是夢,而是真來了頭狼。
劉一生立馬起身,從后背抽出一把柴刀,那狼本來朝著羊群奔去,野狼突然轉了個身,把目標轉向了劉生。
劉一生向后退,可看著那群羊,停下了腳步,野狼身長一米五左右,渾身覆蓋著灰色的毛,呲著牙,如同冰冷鋒利的殺人匕首一般。
老人都說,狼一般不會在有人的地方出現,除非是餓極了,餓狼是無所顧忌的,危險系數更高。劉生看著狼匐下身子,劉一生知道狼要發動攻擊了。說時遲那時快,那野狼一躍而起,朝劉生直直撲了過來,劉一生身子也靈活,身子一矮,瞅準時機,一刀劈在了狼后右腿上,痛的那狼發出凄慘的“奧嘔~”
劉一生本來以為狼會離去,沒想到那頭狼直接沖了上來,下口就咬,劉一生躲閃不及,野狼咬在了他的小腿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痛疼感傳來,劉一生不斷用柴刀劈在狼頭上,發出“邦邦~”的響聲,可那頭野狼就是不松口,不斷地往后拖這劉生。
啊~。劉一生發出凄厲的慘叫聲,那頭狼從劉一生腿上撕下一塊肉,劉一生咬著牙站起來,他知道,現在不能有一絲愜意,不然指定活不了來。果然,那頭狼再次撲了過來,一雙森白的牙齒朝劉一生喉嚨咬去,這要是咬上,那估計劉一生的小命真就交代在這了。
都說人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會激發出超乎想象的潛力,劉一生在命懸一線之際,雙手持柴刀,用盡全身力氣劈向狼頭,劉一生心想,如果這次打不跑狼,自己也認栽了。
劉一生看向那頭野狼,發現柴刀好巧不巧正好劈在了狼的左眼,劉一生坐在地上大喘氣,看著那頭狼邁著蹣跚的步伐朝遠處走去,沒走幾步,身子一倒,躺在地上抽搐起來,沒一會兒不動了。
劉一生這時才發現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濕,他撕了一塊褲腳,簡單包扎了一下傷口。那頭狼得有六七十斤,劉一生艱難地扛起來,趕著羊群下山去了。
來到趙員外家,趙員外看到劉一生受傷的腿和肩上那頭狼,對一管家說了些話,那管家朝劉生走過來,遞給了劉一生五兩銀子,劉一生看向趙員外,趙員外第一次向他露出微笑。
劉一生背著那頭狼剛要走,趙員外喊住了他,問道:你這頭狼可賣與我?這是趙員外第一次跟劉生說話,劉一生開口道:趙老爺,如果你想要,給你就好,我也不知道拿這險些要了我命的畜生怎么辦。
趙員外點了點頭,說道,行,那你放下吧。這三十兩銀子,你拿著。
劉生連忙搖頭,太多了。
不多,畢竟你用命換來的,可能我給得還少了呢。趙老爺把銀子遞給劉一生,轉身走去,走了幾步,說道:,你回家先養好傷,傷好了以后再來。說完便離開了。
劉一生回到家里,孫泰夫婦和女兒都在這里,劉生今天回來有些晚,一家人都有些擔心。
看著劉一生一瘸一拐走來,孫薇上前扶著他,關心地問道:怎么了?其他人也走上前來。
今天好倒霉,遇到一頭狼,差點回不來了。劉一生微笑說著,可笑得不自然,那傷口疼的劉生直咧嘴。
孫薇給劉一生包扎著傷口,有些埋怨道:豬頭,你遇見狼不會跑嗎,羊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如果你……我該怎么辦?說著孫薇的眼睛紅了起來。
孫薇聽著沒有動靜,看向劉一生,竟然睡著了,可能是太累了。孫薇伸手剛要打,看著眉清目秀的劉一生,俯身親了劉一生小嘴一口,臉瞬間通紅起來,轉身跑了出去。
這天,孫薇陪著劉一生來到鎮上逛街,孫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娘親~我要這個。劉生轉頭看去,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在一位年輕女子懷里說道,那女子滿臉愛溺給孩子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劉一生有些酸酸的,心道:我的娘親又在哪,你為什么不要我?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給自己擦干了眼淚,劉一生抓住小手,看向孫薇。劉一生有一晚把自己偷聽到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孫薇。
孫薇抱著劉一生,說道,他們不要你,大娘要你,還有我爹我娘,還有我……
劉一生輕輕拍了拍孫薇,說道:傻妮子,我沒事,走,咱上前面逛逛。
兩人來到一熱鬧的街市,突然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圍著,兩人也擠入人群,往里一看,原來是一包子鋪老板正打罵一蹲在一角的婦女,那婦女拿著滾燙的包子,不管不顧,直往嘴里塞??磥韹D女真是餓壞了。
你這瘋婆子,光天化日,竟敢偷我包子。老板說著,踢了那婦女一腳。
劉一生看向那婦女,雖然臉上臟兮兮的,可是依然難掩美麗的氣質,婦女一邊吃著包子,一邊看向周圍。孫薇看著于心不忍,拉著劉一生想走,可不知怎么回事,劉一生心里一熱,拉回孫薇,來到正要打婦女的老板面前,說道:大叔,夠了,這兩個包子我給錢,再給她兩個。老板看到是錢,立馬改變嘴臉,笑道:好來。拿了兩個肉包子給劉一生。劉一生蹲下來,遞到那位婦女眼前,婦女抬起頭看著他,從他手中接過包子。劉生露出微笑,這時孫薇端過一碗稀粥來,婦女喝了下去。
劉一生和孫薇離開后,那婦女也起身朝前走去。
劉一生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想著白天那婦女,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仿佛冥冥中外面有什么東西在呼喚著他,他穿上衣服,輕聲輕腳走了出去。
誰也想不到,劉一生這一舉動,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深夜,劉一生來到自己放羊的山上,風呼呼地刮,劉生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時一個黑影朝他無聲地走過來。
劉一生回頭剛要叫: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按倒在草地里,緊緊抱著他。劉生剛要掙扎,這時他聽到一聲音:我看著她朝這邊走來了,怎么不見人。
另一聲音:必須找到她,她身上藏著重要的東西,咱未來能否榮華富貴,就在她身上。
幾人找了一會,沒有找到,快速朝前奔去。
這時,劉一生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向那人,驚訝道:是你~。
這人不是別人,正式白天劉生相助的那瘋婦人,那婦女理了理頭發,露出一張風華絕艷的面容,那婦女看著劉生,露出暖人的微笑,笑道:你好~
孩子,你怎么大半夜一人來這里,你爹娘呢?那中年美婦問道。
我爹娘……我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里……我是奶奶撿來的。劉一生低下頭哽咽道。
那婦女聽到此,先是一驚,后搖了搖頭,自語道: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不過她還是伸手拉起劉一生的后背衣服,看了過去,在劉一生后背中央有一顆月牙狀的胎記。
劉一生感覺婦女行為有些異常,問道:你在看什么?
婦女死死盯著劉一生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說道:我是出來找……孩子,你恨你那爹娘嗎?
劉一生搖了搖頭,哽咽道:說不上恨,我只想見見他們,問問為什么一出生便丟棄了我。
那位中年婦女把劉一生抱進懷里,聲音沙啞道:孩子,他們當年也應該有不得已的苦衷。
美婦抱了劉一生好一會,后看著劉一生臉說道:孩子~你記住一句話,天底下沒有不愛孩子的母親,不然老天爺是不會給她做母親的資格的。
劉一生點了點頭,問道:剛才那些人是找你的嗎?那中年美婦點了點頭。
劉一生說道:要不,你去我家先躲避一下。中年美婦說道:不了,孩子,那會給你帶去麻煩的。你先回家吧。
劉一生看著中年美婦,說道:那您保重。劉一生轉身朝家走去。
等等~那中年美婦叫道。劉一生轉過身問道:您還有什么事嗎?
孩子,你……你可以……叫我一聲……娘嗎?那中年美婦顫聲說道。
劉一生有些不解道看著中年婦女,雖然不理解,可看到她期盼的眼神,開口道:娘~
哎~孩子~那中年婦女跑過來,緊緊抱著劉一生,淚如雨下。開口道:孩子,其實我……
原來你真的在這,哼~看你這回還怎么跑。一個聲音突兀出現。
孩子~這個你拿著,你去紫陽城找王善長,就說田淑讓帶來的。中年婦女突然掏出一把金色的鑰匙塞到劉一生手里。
這……劉一生看著手里的鑰匙。
孩子,你一定要答應我送過去。婦女焦急萬分說道
劉一生看著著急萬分的中年婦女,點了點頭。
婦女聽到這,露出笑容,雙手扶起劉一生的臉,說道:讓我再好好看看你。腳步聲越來越近,婦女推開劉一生,說道:孩子,快跑,這鑰匙千萬不要露出來,不然就大禍臨頭。
劉一生還待說什么,那中年美婦說道:快走~劉生轉身朝山下跑去。
這時中年美婦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大哥,那個用追嗎?
不用管,捉住她就行。
那中年美婦慌不擇路,被逼到一山崖峭壁前,看著走上來的三人,說道:你們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
大夫人,你別沖動,我們不過去~
大夫人,你不是還沒找到你孩子嗎,難道不想見你孩子了嗎?
那三人停下腳步說道。
你們三個是二夫人的胞弟,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鬼話嗎。那中年美婦冷笑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把繼承家族象征的鑰匙乖乖交出來,讓你死的痛快些。
中年美婦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懸崖,后深吸一口氣,雙眼一閉,身子直直朝懸崖倒去。
不要,大夫人~。三人吃驚的望著空空如也的懸崖邊。
怎么辦?另外一人問道。
先回去。三人說著朝山下走去。
到了第二天劉一生醒來,從胸口拿出那把金鑰匙,鑰匙環正面寫著一個醒目的大字“王”。
劉一生把這件事跟奶奶和孫薇一家說了一遍,并表示已經答應那位婦女送鑰匙到王家。一家人看劉一生態度決絕,也就沒再說什么。
次日,劉一生背著一包干糧,在門前和家人告別,即將一人踏上了路程。孫薇跑上來,抱住劉生,說道: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劉一生給她擦了擦眼淚,微笑著點了點頭。
劉一生來到趙員外家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趙員外正在查看賬本,趙員外看到劉一生,抬起頭,問道:傷好了,在家養幾天,不用著急回來……
趙大叔,我這次來是辭行,有事需要外出一趟。趙員外看著劉一生,叫來管家,讓管家取來一錠五十兩銀子。劉一生連忙拒絕,趙員外說笑道,外面用銀子的地方比家里多,如果你用不上,到時候再還給我。
劉一生看著趙員外說道:謝謝你。劉一生出門后,朝紫陽城方向走去。
同一時間,有三人黑著臉從紫陽城的王府走了出來。
一膀大臂圓的粗狂漢子發愁道:那咱沒看到那人長啥樣,到哪里去找。
去那個小鎮打聽一下,聽說之前就有一少年曾經相助與她,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夜跟她在一起,與相助她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三人騎上馬,朝前方快速奔去。
三人來到鎮上,打聽起劉一生,當得知他就在前天離開鎮子,不知道去哪了。三人心一慌,立刻騎馬朝前奔去。
經過半個月的跋山涉水,劉一生終于來到紫陽城,站在城前,望著里面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劉一生進城后,望著四周,心道:這王家在哪?
哎呀,小哥~現在宵禁了,你怎敢還在外面轉悠,會被抓去坐牢的。一位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拉著劉一生說道:快,跟我來。
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劉生便被拉進了一家客棧。進入客棧后,老板娘引他來到一間客房,說道:小哥,今晚你先在這休息,有事待天明后再說,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說完還不待劉生說什么,那老板娘便出去了。
劉一生坐在床上,正想著這老板娘是誰,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等等順便問問她這王家在哪?正想著,那老板娘來了,身后還跟著三個人,端著菜。
來,小哥,你也餓了,快吃吧。那老板娘諂媚的笑道。
謝謝嬸嬸~,對了,你知道這里有一家姓王的人家嘛?劉一生脫口問道。
有~小哥,你先吃,明天我帶你去。老板娘先是一驚,后忙掩飾慌亂的神情說道。
劉一生望向老板娘,突然發現她肚子位置凸起,鼓鼓的。老板娘看劉一生望著自己的肚子,慌忙壓了壓。說道:那小哥,你先吃,我們就不打擾了。
劉一生看了看桌上秀色可餐的事物,忍不住夾起一塊醬牛肉,剛要放進嘴里,突然想起臨行前,奶奶的話,在外面一定要小心那些無事獻殷勤的人,他們靠近你,一定沒有好事。
劉一生想了想,把筷子放下,后覺得不吃又不好,轉念一想,把飯菜倒出窗外。
劉一生行走了一天,也累了,上床思索著剛才那幾人的怪異行為,又想起老板娘凸起的肚子,為以防萬一,他從后背抽出那把柴刀,放在枕邊。
卻說那老板娘跟三個人在一小黑屋里,老板娘一改剛才笑臉,說道:應該是他了。
錯不了,我去他鎮子上問過,根據大家描述的容貌,是他沒錯,劉一生。一個八字胡的人小聲說道。
我們現在動手,宰了他。一個膀大臂圓的人講道。
不行,現在他剛睡下,萬一打草驚蛇,我們三更時分動手,那時候正是人睡的嘴沉的時候。
對~我們還在飯菜里下了迷藥,那時候也應該發揮最大藥效了,到時候……那老板娘從懷里抽出一把尖刀。
正在床上睡覺的劉一生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被人盯上了,危險正一步步逼近。
孩子,醒醒~孩子~這時一個聲音出現在劉一生腦中。
孩子,不要睡了~有人要謀害你的性命,你快躲到房梁上。那聲音在劉一生腦中回蕩著。
是你~你逃出來了?劉一生望著面前的女子,正是托付他送鑰匙的女子。
那女子面露慈愛看著劉一生,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點爬到房梁上,不然你會有性命危險。那女子有些急躁說道。
劉一生睜開眼一看,屋里黑漆漆的,原來是做了個夢。劉一生心道,好奇怪的夢,他翻了個身,想要繼續睡,可剛才那女子的話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頭,睡意全無,坐了起來,想了想,穿好衣服,拿著柴刀,悄悄爬上了房梁。
月黑風高夜,正是行兇時。卻說臨近三更時分,趴在房梁上的劉一生迷迷糊糊差點摔下來。他重新趴好后,突然聽到門外想起了動靜,一把明晃晃的刀從門縫中伸了出來,把門閂頂開。然后伴隨著“吱呀~”隨后進來了四個人。
四人走進屋子,看著桌子上干干凈凈的盤子,露出一絲微笑,四人來到床前,不由分說,朝著床上一陣亂砍,床上鵝毛亂飛。突然四人看感覺不對,看向床上被砍得破爛不堪的被褥,一人問道:人呢?
三人看床上每人,又用刀朝床底下一陣亂捅。
沒有~。
難道逃跑了~
窗戶是打開的~
快追~
四人說著從窗戶跳了出去,看著地上的飯菜,那老板娘說道:看來我們小瞧著小子了。
別說了,快追~。不然真來不及了。四人說完朝遠處跑去。
躲在房梁上的劉一生,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驚出一身冷汗。
等房內沒了動靜,劉一生爬下房梁,趕緊朝外走去。
話說劉一生來到一角落處,想了一下,把自己頭發放下,在地上摸了一下塵土,往臉上一抹,在路上打聽了一下,朝王府方向走去。
劉一生望著前面金碧輝煌的王府,不斷有人從里面進進出出。劉一生看了一下自己弄得臟兮兮的衣服,朝王府走去。
誰料還沒走幾步,四個人攔住了他,問道:你是做什么的?劉一生一看那四人,有老板娘,還有三個男子,換了個口音說道:俺來討口飯吃~
討飯吃,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是富可敵國的王善長王府,是你一個小乞丐來的嗎,快滾~那粗狂的漢子說道。
馮虎~發生什么事了?王府門口一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問道。
老爺~是一個乞丐,要飯要到這里了。馮虎小心翼翼回道。
那中年人看著劉一生,對旁邊的人說道,管家,給他取些銀子,讓他離開這里。那中年人剛要離開。
等等~。劉一生掙脫開四人,跑到中年人身旁。那四人頓感不好,想要攔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小乞丐跑到中年人身邊,問道:你是叫王善長嗎?那中年人點了點頭,答道:對,我是叫王善長,你是……
小乞丐從懷里掏出一把金色鑰匙,遞給了那位中年人,那中年人看著手中的鑰匙,立馬愣住了,后看著眼前的乞丐問道:你從哪里得來的這把鑰匙。
是一位叫田淑的婦人讓我送到這里,交給王善長。劉一生說道。
她在哪,她在哪?那中年男子搖著劉一生肩膀急切的問道。
從那天起,我再沒見到她,估計被他們給殺了。劉一生指著正要逃走的四人。
你胡說什么?那女有些不安道。
我認得你們的聲音,那晚就是你們三個人找那位夫人吧!劉一生望著那三個男子說道。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大夫人。來人,給我把這四人抓起來。那中年男子怒道。
怎么了,你抓他們做什么?這時從里面走出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當看向劉一生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歹毒。
哼~你這心如蛇蝎的女人,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再找你們算賬。來,孩子,跟我來。那中年男子領著劉一生走進王府。
當劉一生把發生在那美婦身上的事說了一遍,中年男子聽完后,立馬掀起劉一生的后背衣服,當看到那月牙狀的胎記,立馬怔住了,兩行淚水靜靜流了下來。
中年男子擦了擦淚水,看著他,說道:孩子,這些年你知道我和娘有多想你。
劉一生有些奇怪地看著中年男子。
孩子,你是我失蹤多年的兒子。你后背上的月牙狀胎記,別人不知道,只有我跟你娘知道。中年男子哽咽道。
劉一生愣在那里,半晌沒有說話。他懷著復雜的眼神看著面前的男子,過了好一會兒,劉一生開口道:當年你們為什么把我丟棄了?我娘呢?劉一生終于問出疑惑了十多年的問題。
你還沒吃飯吧,來,一邊吃飯,一邊跟你說當年發生的事。中年男人領著劉一生進入內屋。
劉一生看到桌上的美味佳肴,再也忍不住了,敞開肚子大吃特吃起來。而一旁的中年男子把當年發生的事也全部說出。
當年我和你娘沒有結婚,就生下了你,王家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富商,接受不了這等丑事,你爺爺偷偷派人把你偷走,當你娘知道后,大鬧了一場,把自己鎖在房里不吃不喝。
有一天早晨,沒有聽到你娘房里有動靜,我們打開后查看,發現你娘留了一張字條,離開了。你娘在字條上寫道:王善長,你給老娘記住,你虧欠我們母子太多了,象征家族繼承的金鑰匙我帶走了,那是屬于兒子的,你就期待兒子平安無事,不然我會讓你們王家雞犬不寧。你娘留下字條就離開了。
起初我也納悶你娘怎么突然離開了呢,原來是聽了一丫鬟嘴里聽到了你的下落。當初老爺子讓丫鬟把你埋進土里,但是小姑娘不忍心,她偷偷離開了很遠,把你放在了雪地里。
我本來也想去找你,可是作為家里唯一的兒子,老爺子派人看著我,不讓我出去。后來我收留了周蕓,與她……她給你生了幾個妹妹。老爺子臨終之前,雖然還在耿耿于懷未婚先育這等丑事,可王家能繼承的只有你一人,便同意把你找回來??墒俏易屓苏伊撕镁茫参磳さ侥愫湍隳铩?/p>
聽到這,劉一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腦中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不可置信看著中年人問道:這么說來,給我鑰匙的美婦便是我娘~
是的~。中年人回道。
劉一生整個人呆住了,十幾年來,朝思夢想的母親,一直渴望的母愛,就在自己眼前,誰想到……如果知道那是自己母親,自己就是拼死也會保護她的,可是可是……想到這,劉一生再也忍不住了,抬起頭閉上眼,淚水嘩嘩落下。
孩子~你可以恨我,為了家,不管你們母子。但你千萬不要怨恨你母親,你母親為你拋棄了所有,是我欠你們母子太多了。王善長哽咽道。
劉一生望著在自己面前不顧形象,哭泣的中年男人,他走過去,抱住父親,劉一生能明顯感覺到中年男人顫抖的身子。
在一個房間里,一個大門緊鎖,兩個人在外面看守著。王善長領著劉一生走進去,里面坐著一妖艷女子,看著兩人走進來,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王善長問道。
那女子抬起頭說道:我只后悔沒給王家生個兒子,本希望你找不到兒子,讓我弟弟繼承王家龐大的財產,所以我千方百計,動用一切關系,阻止他回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害死了大夫人,本應將你送交官府,但念在這么多年的夫妻關系,我不送你去官府,今天你離開王府,從此跟王府再無任何關系,也不準回來見三個女兒。至于你那三個胞弟和伺候你的那老媽子,我將移送官府,他們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女人看著劉一生,慘笑著: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自從劉一生離開后,老太太就茶不思飯不想,一天下來,也就喝幾口水。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老太太連下床都有些困難了。
孫薇望著外面,禱告道:小生,你快回來啊,奶奶她……。說完聽著不斷傳來咳嗽聲的老太太屋子,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大半個月后的一天,小鎮上來了一大隊人馬,為首騎一匹白馬,身著華麗衣服翩翩少年,正是許久不見的劉一生,后面還有幾頂轎子。
哎呀,那不是你家放羊娃劉一生嗎?怎么一夜之間仿佛換了個人一般。有人看著劉一生問身旁的趙員外。
車隊在一座宅院前停下。劉一生下馬走進院子喊道:奶奶,我回來了,奶奶~
然而院子里卻沒有任何回響,靜悄悄的。這時一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來到劉一生身旁,問道:是這里嗎?
劉一生點了點頭,朝前走去。這時門打開,孫薇從里面走出來,眼睛通紅望著劉一生,劉一生顫抖著聲音問道:奶奶呢?
奶奶~奶奶她~……孫薇跑過去抱住了劉一生,大哭了起來,說道:小生,你快去看看,奶奶,奶奶她……
劉一生快步走進屋里,看著床上躺著的老太太~劉一生來到床邊叫道奶奶,老人家一點回應沒有。
奶奶~為什么~奶奶,我走的時候奶奶不是還很好啊~劉一生心疼落淚道。
你走后,奶奶她想你,吃不上飯,積思成疾,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旁的孫薇哽咽道。
劉一生小心把手伸向老太太鼻子下面,突然往后一退,后握著老太太的手,劉一生頓時愣在那里了。奶奶她~奶奶她走了~……不……不,奶奶~你不能丟下我,奶奶。劉一生搖晃著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再沒睜開眼,唯一一次兩人得分離竟是陰陽兩隔。
怎么了?這時劉一生父親王善長走了進來,劉一生看著他說道:奶奶,奶奶去世了~
王善長也吃了一驚,本來這次來想好好感謝一下老太太對自己兒子的養育之恩,誰曾想……
辦完了奶奶的葬禮,劉一生來到院子里,看著曾經熟悉的一切,卻在一夜之內物是人非。劉一生走進奶奶的房里,躺在奶奶的床上,再也止不住,淚如雨下,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在院子里站滿了人,聽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聲,眼圈紅紅的。孫薇走進房里,看著躺在床上孤單的身影,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了劉一生,沙啞著聲音:小生,你不要這樣,奶奶看到你這樣,她會難過的。
老太太在劉一生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樣的地位,誰也不清楚,只知道老太太救了劉一生的命,如果沒有老太太,或許他早就凍死在那冰天雪地里了。劉一生好不容易長大,想要報答奶奶的養育之恩,誰料老太太突然與世長辭。人生在世,最悲傷的事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過了大半個月,劉一生跟隨父親回到了城里,開始跟著父親打理家族家族生意,劉一生改回了自己的姓氏,沒有改名,這或許是一種寄托吧!
過了三年,在一片祝福聲中,王一生和孫薇完成了婚禮,孫薇給王家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生活無比甜蜜。小鎮上的趙員外在王家的資助下,事業也是越做越大,成為一方的大富商。
這天,王一生一家在給老太太上完墳回來的路上,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不明所以,近前一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蹲坐在地上,衣衫襤褸,抓著一個饅頭往嘴里塞,一男子正不停地打罵她,朝她吐口水。
王一生看著那女人,先是一驚,蹲坐在地上的婦女是被父親趕出王家的二夫人,按輩分應該叫她一聲二娘。王一生本來想走的,可還是來到那女人身邊,制止了正在打罵的男老板,給了他饅頭的錢,蹲下身子,看向蹲坐在地上的女子,掏出一錠金子放在她面前,起身轉頭離去,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那女人怔怔望著離去的王一生,想開口說些什么,可又止住了,只有淚水靜靜地流下來,不知道是感謝的淚水,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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