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問與見識是修身的另一項重要內容。
學問與見識是修身的另一項重要內容。《中庸》中說:“君子尊德性而道學問,致廣大而盡精微”,將德性和學問作為君子的基本素質。孔子也認為:要做一個君子,必須在德性和學問兩方面下功夫。一方面要培養高尚的道德情操,另一方面要學習知識,培養治國安邦的本領。修德行和做學問是相輔相成、不可偏廢的。在《論語》中經常是“仁”、“智”并提的。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里仁》),“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雍也》)孔子還對智作過解釋:“樊遲問知,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雍也》)盡力做民眾需要做的事,對鬼神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這樣,智包括了道德的內容,也包括了對外界事物的認識和態度。
《論語》首篇就強調學習的重要性。學習的內容包括品德修養和詩、書、禮、樂、易、春秋等六藝的學習。孔子認為:“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最令人擔憂的事情。孔子一生“學而不厭,誨人不倦”,因材施教,身體力行,培養了一大批人才。在《先進》篇中,他對這些人才作過評價:論德行當數顏回、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論辯才當數宰我、子貢;論從政本領當數冉有、季路;論掌握歷史文獻當數子游、子夏。這反映了孔子仁智并重的教育思想。
先秦諸子中反對智育的只有老莊一派。老子認為:“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老子三章)按照這種觀點,只有使老百姓無知無欲,天下才有太平。莊子認為:智是爭名奪利的工具,“上好知而無道,則天下大亂”,把知識、智慧當作天下動亂的根源。老莊的主張與社會進步的要求相違背,在實踐中也行不通。孔子之后仍然是德智并舉的路線占優勢。
《中庸》中說:“智、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也”;“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把智、仁、勇作為天下共同的德目,而智和好學是分不開的。《中庸》中又說:“成己,仁也;成物,知也。”仁是完成自我,智是完成萬物。《中庸》以“誠”為萬物的本源,人的本性和萬物的本性都是“誠”的表現。通過智了解“誠”的道理,可以達到主觀和客觀的統一,達到人與天地并立。
孟子、荀子都不否定智的重要。孟子把德、慧、術、知作為人的四種素質。他說:“人之有德慧術知者,恒存乎疢疾。”(《孟子·盡心上》)人的德性、聰明、學術、才智是從艱難的處境中得來的。孟子還說到:“知者無不知也,當務之為急;仁者無不愛也,急親賢之為務。”(同上)智者無所不知,但須處理好當前的緊急事務;仁者無所不愛,但須首先親近賢人。智是對事物的認識,仁是道德倫理問題。堯舜既仁且智,只不過他們注意急 當務和親賢人罷了。
荀子主“性惡”說,因此強調后天學習、教化的重要,并認為人有認識客觀世界的能力。只要通過學習,在認識上達到極其透徹、毫無偏蔽的境界,就可以“坐于室,而見四海;處于今,而論久遠;疏觀(統觀)萬物而知其情;參稽(考察)治亂而知其度(法度),經緯(治理)天地而材官(利用)萬物,制割大理(制斷眾理)而宇宙里矣(包羅了宇宙)。”(《荀子·解蔽》)荀子說的“智”是掌握自然、社會的規律。這和他制天命而用之的思想是一致的。漢代以后,許多學者都肯定“智”的重要。漢代學者以仁、義、禮、智、信為“五常”(五種基本道德)。《白虎通義》中說:“故人生而應八卦之體,得五氣以為常,仁義禮智信也。”王充在《論衡》中也說:“五常之道,仁義禮智信也。”董仲舒對智有具體的發揮:“仁而不智,則愛而不別也;智而不仁,則知而不為也。”(《春秋繁露》)認為仁智不可偏廢。董仲舒又說:“智者見禍福遠,其知利害早,物動而知其化,事興而知其歸。”(同上)這里說的智已包含學問和見識的意思。有了對外界事物的知識,就可以掌握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預見事物發展的趨勢,預見未來的吉兇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