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是詩歌文學運用中一種新的體裁形式,可以配合音樂歌唱,亦屬按詩體音律劃分的古代詩歌四大體裁之列。詞始于南梁時代,形成于唐代,經五代十國后,全盛于宋代;詞因兼有文學與音樂相合的特點,故與樂而合的歌詞即配合宴樂樂曲而填寫的歌詞,又稱之為曲子詞、樂府、樂章、詩余、長短句等。
配合音樂歌唱確定了詞具有詞牌、詞題、詞韻三大特點或稱三大要素。
一、詞牌
詞牌是指詞的格式的名稱,亦是詞的曲調。
隨著歷史的存續,詞的創作及應用也不斷地累積增加,人們為了更好地區別、認識和運用歷史存續下的千余個不同格式(這些格式統稱為詞譜)的詞,依據其配合音樂的歌唱要求及不同的來源,以不同的形式給它們起了不同的名字,即每首詞都有一個調名,這些名字(調名)就是不同格式詞的“詞牌名”。不同格式的詞牌因字數或詞句的形式不同,有著不同的“詞體”,而依詞牌名填詞稱之為“依聲”填詞。
在正常情況下,一個格式是一個詞牌,但由于同一個格式有時有若干個變體,因而會幾個格式合用一個詞牌,同一個格式擁有幾個詞牌名稱的現象。因此,詞牌約定了詞的字數、句式、段(片),使之“調有定句,句有定字,字有定聲”。
詞依據其字數的多少分為小令、中調和長調,58字以內為小令,59到90字為中調,長調91字以上,最長的詞達240字。
句式是詞的展現形式。句式自一至九言甚至更多言均有,每一種詞牌下的詞句依詞牌(曲調)的不同,其句式的組成形式亦不同,通常是多言句才有不拘句式的情形出現。
段為樂譜之規定。詞一般都要分段,當音樂唱完了一遍時,詞的一段也就終了,再唱第二遍時,詞的第二段有了新的內容;在這里詞的一段終了并不是該曲終了,詞間段與段的關系,在音樂上是暫時休止而非全曲終了休止,當詞段全終了時,全曲方為終了休止。詞的分段多為分兩段,兩段稱之為上下闕(或上下片),不分段及多分段的情形很少;只分一段的稱之為單調,分兩段的稱之為雙調,分三段或四段的稱之為三疊或四疊。
由于詞牌是詞的曲調,因而其來源于詞本身的曲、字、題三個方面:
一是取自樂曲本來的名稱。如《菩薩蠻》,據說是由于唐代大中初年,女蠻國進貢,她們梳著高髻,戴著金冠,滿身瓔珞(瓔珞是身上佩掛的珠寶),象菩薩,當時教坊因此譜成《菩薩蠻曲》;《西江月》、《風入松》、《蝶戀花》《釵頭鳳》等這些來自民間的曲調,都是屬于這一類的。
二是摘取一首詞中的幾個字作為詞牌。例如白居易有一首詠“江南好”的詞,最后一句是“能不憶江南”,所以詞牌又叫《憶江南》;《憶秦娥》的詞牌名是因為依照這個格式寫出的最初一首詞開頭兩句是“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所以詞牌就叫《憶秦娥》,又叫《秦樓月》。
三是詞本身原有的題目。如《浪淘沙》詠的是浪淘沙,《舞馬詞》詠的是舞馬,《更漏子》詠的是夜,《漁歌子》詠的是打魚,《拋球樂》詠的是拋繡球。
常用的詞牌約100個,如《滿江紅》、《水調歌頭》、《念奴嬌》、《憶秦娥》、《如夢令》、等等。
二、詞題
詞題是指作詞的標題。詞題一般是標注在詞牌之后,詞句之前;作用是表明所作詞句的思想內容。
在詞興之盛唐至晚唐時,詞調與詞題基本上是合一的,發展到北宋時,由于詞牌的定律(如《水調歌頭》、《念奴嬌》、《如夢令》等等),使詞牌(調)與詞的內容相脫離,光有詞牌(調)無法表明所作詞句的中心思想內容,便出現了在詞牌后另加詞題的形式,如毛澤東的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其《滿江紅》為詞牌(調)名,《和郭沫若同志》為詞題,其詞題《和郭沫若同志》是用于說明該詞為何而作;在詞牌(調)與詞的內容相脫離的形式下,詞題和詞牌不發生任何關系,詞牌只不過是依詞調作詞的詞譜,如一首詞牌《浪淘沙》的詞句內容完全可以不講浪和沙,一首詞牌《憶江南》的詞句內容也完全可以不講江南,一首詞牌《丑奴兒》的詞句內容亦可以完全不講丑奴兒。
三、詞韻
詞韻是指詞的聲韻。音調、用韻是詞韻的兩項重要內容,不可忽視。
在配合音樂歌唱中詞的字聲配合要求很嚴密,作詞時要掌握字聲組織的變化,分辨陰陽四聲,依據詞牌曲調的音樂要求甄別字聲,審音用字,用文字的聲調來配合樂譜的聲調,以達到協律和美聽之目的。
韻即詞的韻律,用韻即用好韻律;平仄和押韻規范是用好韻律的基本要求。詞中聲韻規定用字要分平仄,平聲和仄聲的協調又確定了每個詞調的平仄都有所規定,各不相同,而仄聲中又分上、去、入聲。
押韻,又作壓韻,是指在詞(韻文)的句尾(句子的最后一個字)都使用韻母相同或相近的字,又叫韻腳;詞的韻腳,是音樂上停頓的地方,一般不換韻;押韻的形式有句句押韻,隔句押韻,多句押韻。
詞是一種具有悠久歷史的音樂文學,它的產生、發展,以及創作、流傳都離不開歷史文化的發展,并從歷代主流文學中汲取營養,形成自身獨特的文學風格,又為后來的及不同形式的文學作品輸送了思想和藝術養分,直到社會科技文化高速發展的今天,它仍然以其獨特的風格、優雅的藝術陶冶著人們情操,在給人們帶來很高的藝術享受的同時為社會服務。
摘自本人《大學語文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