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遠老師:
你問我“怎樣才能帶好一個班”,作為一個當了幾十年班主任的退休教師,我很愿意回答你這個問題。雖然這個話題很大,但我盡量簡單給你說說我的想法和做法。
一說到“帶班”,我們可能會想到這個“理念”那個“原則”,還有什么“打造班級文化”“創建特色班級”,甚至連“品牌班級”的概念都誕生了,還有諸如“兵法”“絕招”之類的“秘訣”,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真理總是樸素的。根據我三十余年當班主任的體會,我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我帶班的做法——多搞活動多談心。
先說“多搞活動”。
20年前,我帶的初2000屆3班的學生畢業之際,我為他們編撰了一本書《花開的聲音》。這本正式出版的著作記錄了孩子們成長的足跡。其中,不但有他們在三年學習過程中奮力攀登科學文化知識高峰的足跡,更有他們在鋪滿金色油菜花的鄉間小道上追逐的足跡,他們在公園竹林里捉迷藏時歡快的足跡,他們在幽幽山谷間摸魚捉蝦后留在小河邊鵝卵石上濕漉漉的足跡……每一個“足跡”后面都閃爍著本來就應該屬于少年的歡樂。
而這些歡樂的獲得,均離不開豐富多彩的集體活動。
所以,班主任善于組織(或引導學生自己組織)各種生動有趣、寓教于樂的活動,最能使學生潛移默化地受到集體主義精神的感染。學生在一場足球賽或聯歡會中獲得的集體主義情感體驗,是教師任何美妙而空洞的說教難以達到的。集體活動,就內容而言,可以涉及德、智、體、美、勞各個方面;就形式而言,可以是學習交流、思辯討論,但我更重視游藝娛樂、文藝表演、街頭調查、遠足郊游、野外撒歡……從教育藝術的角度看,多搞活動是通過淡化教育痕跡的方法來獲得并非淡化的教育效果。
再說“多談心”。
有人曾對我說:“李老師,我讀你的書,發現有一個詞兒,你使用率特別高——‘心靈’。”是的,我給我的書取名也喜歡用“心靈”,比如《走進心靈》《教育是心靈的藝術》《心靈寫詩》《以心靈贏得心靈》《給學生以心靈的自由》……但這遠遠不只是詞語運用的問題,而是表明了我對教育的理解,所謂“教育”,就是教師用自己的心靈在學生的心靈上寫出心靈的詩篇!
無論是陶行知所說的“真教育是心心相印的活動”,還是蘇霍姆林斯基所說“教育,這首先是人學”,都揭示了一個樸素的教育真理:好的教育總是也必須是面向心靈。
其實,所有班主任都會給學生談心的,但一些老師的談心對象往往只是犯了錯誤或有了這樣那樣問題(比如學習滑坡、心理失衡等等)的學生。而我這里說的“談心”指的是和班上每一個孩子談心。所以,我當班主任時,總是以學號為序每天輪流找學生單獨談心。這種談心并非功利性很強的“教育談心”,相反它在形式上更像是和孩子“隨便聊聊”:你最崇拜的偶像?你喜歡歐洲杯的哪支球隊?你最近讀了什么書?甚至——你最近在打什么游戲?
這對班主任是一個考驗,因為和學生談心的前提是了解“這一個”學生的心靈,即他在想什么。所以我曾經說過,高素質教師還應是一位“心理學家”。面對每一個孩子(而不是籠統的“面向全體”)的教育則必然要求教師具備發現、發揮、發展學生獨特個性的技巧與藝術。
因此,班主任必須擁有良好的心理學修養,善于走進學生的心靈,敏銳地感受學生的心理變化,與他們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正如贊可夫所說:“對于一個有觀察力的教師來說,學生的歡樂、興奮、驚奇、疑惑、恐懼、受窘和其他內心活動的最細微的表現,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個教師如果對這些表現熟視無睹,他就很難成為學生的良師益友。”惟有這樣,我們才可能真正走進每一個孩子的心。
多搞活動多談心,我就靠這七個字帶了幾十年的班,總的說來,我所帶的每一個班都還不錯。“多搞活動”是面向全體,“多談心”是面對個體;“多搞活動”是班級建設,“多談心”是精神引領。雙管齊下,互相促進,相得益彰。共性教育與個性引導的辯證統一,盡在這七個字的實踐中。
但愿我的上述建議,對你有所幫助!
你的朋友 李鎮西
2020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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