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問,這是篇要說斯賓諾莎的長文章,主要說他的思想和人格。在西方近代哲學史中,他雖然與笛卡爾和萊布尼茨齊名,但受笛卡爾的理性主義影響較大。
那就先從斯賓諾莎的思想說起,確切來說,是從斯賓諾莎解決笛卡爾留下的思想遺產和問題說起。前兩天看到慧田哲友Pascal 寫了一篇關于笛卡爾的文章,他的主要疑點在于無法給「我思故我在」中的「我思」找到一個存在之基。我們知道,笛卡爾所處的那個環境,正是經驗哲學走向衰落,自然科學飛速發展的一個過渡期,而哲學——這一號稱一切科學之學,能給科學提供根基的學問,在此時貌似找不到了。而笛卡爾一心想重樹人們對哲學對理性的信心,想找一個「清楚明白,無可質疑」的東西出來。所以他懷疑天懷疑地,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唯獨有一點不能懷疑,那就是「我在懷疑」之本身不能再懷疑了,由此也確立了他的形而上學第一條原理,就是「我思故我在」。但這里有個問題,也是Pascal 童鞋關心的問題,除了「我思」之外,除了一切知識要「以我」為前提外,你其他一切東西都不能確定,那么,光一個「我」夠不夠呢?在「我」之外還有沒有另一種東西的實在呢?所以笛卡爾扔出了第二條形而上學原理,「上帝存在」。笛卡爾是要通過上帝存在來保證客觀世界的存在,「我」是不完滿的,但「我思」之中有一個最完滿的上帝概念,「我」不能作為這個上帝概念的原因,它一定在我之外另有原因,正如 Pascal 所說,「在第二沉思的這種原初的空間中,始終存在著一個匿名的“另一位”與“自我”之間的對話」。也就是一個「完滿的概念」一定要以一個「完滿的存在」作為一個原因。
由此推斷,在「我」之外,一定有一個偉大的心靈,一個完滿的上帝,是上帝把這個觀念放到我的頭腦中。一旦這點可以證明,笛卡爾說:我最大的懷疑就消除了,因為我懷疑整個物質世界的存在,現在上帝得到了一種證明,是最完滿的存在,那么當我感知到外部世界的時候,就不是一種虛幻的了。
不然上帝如果是個騙子,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他讓我相信這個世界存在的,你讓我怪誰去?現在笛卡爾說,上帝是完滿的,上帝是全知全能全善的,我所感知到的這個世界,上帝肯定不會騙我。但是,笛卡爾通過上帝來保證心和物兩個東西的存在,但他卻不能保證心和物之間的一致性,就是說從心靈出發,如何能達到和物質世界的一致?因為你哲學家們總要解決我和世界的關系吧,這個問題不僅笛卡爾沒解決,后來的斯賓諾莎,萊布尼茨,休謨,康德都沒解決,直到黑格爾才算解決。黑格爾在他的《哲學史講演錄》中說:思維存在的關系問題是近代哲學的基本問題。后來恩格斯把這個擴大了,他說是所有哲學的問題。所以,一方面笛卡爾確立了主體性的哲學地位,奠定了近代哲學的基礎,另一方面又給后來的哲學家們留下了一道二元論的難題。最先接手的就是斯賓諾莎,他想從實體一元論的角度切入,他說:一般的哲學是從被創造物開始,笛卡爾是從心靈開始,我則是從神開始(注意,斯賓諾莎這里的神不是宗教神,而是神圣的必然性,是哲學的最高原則)。事物被我們認為是真實的不外乎兩個方式,「或者是事物存在一定的時間地點加以關系去認識;或者是被包括在神內,神圣的必然性去加以認識」。
一個事物存在,總有這樣存在不那樣存在的條件和原因,以此類推,以至于無窮,這是我們生活中很常見的認知方式,都是「在有限的相互關系里去認識事物」;另一種認識方式就是從這個事物所屬的神圣的必然性開始,斯賓諾莎推崇的是這種必然性,這也體現出哲學和科學研究的特點,哲學總要確定那個最高的原則,你叫它第一原理也好,第一實體也罷,都要從它去推演整個世界。這是黑格爾后來給他的高度肯定,“你要研究哲學,要么斯賓諾莎主義,要么不是哲學”。從一個事物的相對時間的因果關系里,不是不能研究這個事物,但永遠無法解決問題,因為一個事物存在有原因,原因還有原因,以此類推,到猴年馬月都找不到那個最終的原因,而哲學就要從那個最高的存在入手,從一個最高原則出發。斯賓諾莎的哲學體系很清晰,基本分三個方面,本體論、認識論和倫理學,本體論提供的是根據,認識論提供的是通達此路的方式和手段,倫理學是最終要達到的目標。「斯賓諾莎所采取的方式就是如何消除笛卡爾的二元論,把它變成一個一元論的哲學體系」,笛卡爾給實體下了個定義,所謂實體就是自身存在,一個不需要別的東西的那個東西,一個獨立自存的東西,笛卡爾想說滿足實體定義的只有上帝,因為心靈和物體都是上帝的造物。但又加了一句,說我不考慮上帝的話,心靈不依賴于物體,物體不依賴于心靈,他們是獨立的,互相不是相互之間的原因,所以他們也可以看作是有限的實體,斯賓諾莎要消解這個二元論,首先就提出關于實體的定義。他說:“實體,我理解為在自身內并通過自身而被認識的東西。換言之,形成實體的概念,可以無須借助于他物的概念”。
笛卡爾前面區分過兩種東西,一個是在「自身內」,一個是在「他物內」,在「他物內」就意味著你的根據不在自身,你存在的原因在別的東西那兒。在「自身內」而被自身認識的東西就是說,實體即自因,它自己是自己存在的原因,這是實體定義里最核心的思想,也是斯賓諾莎討論各種規定的一個出發點。亞里士多德就講過無窮后退的問題,一個事物存在可以給別人做原因,但它還有原因,那這樣推下去還是找不到哲學要的那個最高原則,這個實體規定的就是最高原則,就是自因,它不能再有別的原因。所以實體即自因就一定是無限的、永恒的存在本身,決不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存在,今天還在,明天不知道還在不在,它的開端,也必須是它自己。假如實體可分,分出來的部分,或者具有實體的屬性,或者失去實體的屬性,如果仍然保持實體屬性,那它還是一個實體,如果失去實體的屬性,不可能,因為你失去的屬性意味著它在某些地方不存在,它就變成了相互限制的有限東西了。如果有很多個實體,要么具有同樣的屬性,要么不具有同樣的屬性,假如有很多實體屬性是相同的,那它還是一個實體,如果屬性不同,它就違背了實體的定義。意味著這個有這個的屬性,那個有那個的屬性,相互之間在限制,你怎么講它是自因的呢,它違背了實體的定義嘛,斯賓諾莎在討論他的實體的時候用了三個概念,「實體即神,實體即自因,實體即自然」,為什么是自然?斯賓諾莎所說的“自然”不等同于物質世界,他有一本匿名出版的書叫《神學政治論》,他說我說的自然,不僅包括我們所面對的這個物理自然,而且還包括另一種存在,我考慮到要克服笛卡爾的二元論,要超出那個心物二元論之上。他所說的自然,是包括心和物兩種東西在內,不單純是物質世界,還有自然萬物在內的大全。自然是自己存在的原因,也是自己的結果,實體就是自然的原因,但他這個原因并不在自然之外,它作為這個原因產生了這個世界,世界就是它的結果,所以他說「神不在世界之外而在世界之內,這個神就是神圣的自然必然性」,這就與宗教發生了大的沖突,這也是他生前死后遭到迫害的主要原因。說到這兒,順帶提一下,自然神論和泛神論是當時比較流行的,自然神論是那時候科學家和哲學家普遍持有的觀點,到休謨才去批判它。自然神論以牛頓作為最大的代表,那個時候的自然觀是以牛頓力學為模型的,他講力學是「靜者恒靜,動者恒動」,任何一個事物它的運動會推動另外一個事物,這個事物就靜止了,然后被推動的運動會再運動再撞擊到別的東西,能量傳遞,如果我們考慮一個封閉的宇宙,所以就叫「能量守恒」。因為你運動嘛,運動的結果就是把能量傳遞而物體停止了,但是那個能量在里面循環不已,他用這種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來解釋這個物理自然,但是牛頓在這里需要解決第一動力的問題。如果它是一個靜者恒靜,動者恒動的力學體系的話,它就需要一個第一動力,比如多米諾骨牌,必須推到第一塊,才能造成連鎖性反映,你不推到第一塊,它就是不動的,所以牛頓的動因說就是上帝,是那個不動的動者,它給了這個宇宙一個力,然后宇宙就照此運行不已。牛頓一方面并沒有拋棄神學的東西,他給上帝保留了一個位置,而這個位置在宇宙之外,甚至牛頓就想要證明有一個上帝存在,另一方面又給世界以科學的說明,用不著上帝再去干涉它了,上帝給了第一動力之后這個世界就按照自己的規律去運行了,所以它幾乎成了很多科學家和哲學家的一個觀點。牛頓在當時的影響太大了,人們幾乎認為他發現了宇宙的奧秘,笛卡爾和康德都說過這話:「給我物質和運動,我就給你造出宇宙來」。除了上帝充當不了,其他的都解釋清楚了,這種觀點與基督教不會發生太大的沖突,但也有,恩格斯說「改頭換面的其實帶有無神論的思想」,就是說在自然界中排除了上帝的任何干擾。宗教神學是需要有啟示的,需要有神跡的,要有非自然的力量在其中體現,但是在科學的宇宙觀里這一切不用了,我用自然就可以解釋一切。
自然神論還有另外一種形式,就是設計論,一棟大樓總要有設計師來設計它吧,但宇宙是一個非常嚴密美妙的秩序,我們不能給它想象成一個非理性的盲目性,那它也一定有一個設計者,但它異曲同工,講的都是自然神。泛神論不一樣,它等于承認「可以有一個自然神」,不在宇宙之外,就在宇宙之內,它就在一花一草一磚一瓦之中,它就是那個神圣的自然必然性,它不是人格神。斯賓諾莎等于是把它(神)等同于必然性,說你那個自然神任意改變世界,任意行使神跡就根本不可能,所以泛神論和無神論就差不多,它再不是人格神了,它講的是神圣存在的必然性,而這一點對后來黑格爾影響很大,黑格爾應該說是最大的泛神論者。關于斯賓諾莎的本體論,除了實體,還包括屬性和樣式,前面說「實體是在自身內并通過自身而被認識的東西」,形成實體的概念無需借助他物的概念。屬性是從知性的角度來看,構成實體本質的東西,但斯賓諾莎在這里加了一個限制,要從知性和理智的角度看,為什么?他說:你要從實體無限的角度來看,它有無限多的屬性,但是從我們人所能把握的角度只知道兩種,思維和廣延,它有無限多,但從人的角度理解是兩個。
你就發現「斯賓諾莎實際上是把笛卡爾的兩個實體下降為同一個實體的兩個屬性」,這兩個屬性一方面斯賓諾莎和笛卡爾是一樣的,心不是物,物不是心,思維不是廣延,廣延不是思維,它們相互之間沒有關系,沒有影響。但是,它們是同一個實體的本質,它們是同一的,一致的,這就是心物兩面論,所有事物都有兩面,都有思維一面和廣延一面,「雖然是兩種不同的東西,但它們是同一個實體的兩個方面」。比如:任何一個事物既是廣延的存在也是觀念的存在,蘋果占有廣延,它是一個物體,但蘋果的概念它就是觀念,人也一樣,從廣延的角度看他是身體,從思維的角度看他是心靈。所以,斯賓諾莎是以這種方式(實體一元論和心物兩面論)來破解笛卡爾二元論的一道難題,也就是說心和物是一致的,是同一的,它反映著最高實體的本質。接著他說「樣式是實體的分疏,在他物而被他物所認知的東西」,我們所能看到的多種多樣的大千世界,這就是實體的樣式,表現出來的東西,就是一個事物的存在要以其他事物的存在為前提。
實體講自因,屬性是是實體的本質,樣式是實體的分疏和表現形式,我們看到的大千世界就是樣式的世界,相互之間關聯,一個事物的存在總有原因,原因還有原因,以此類推以至于無窮。所以斯賓諾莎認為樣式的世界是必然的世界,是個受限制的世界,「因為你要在他物內而被他物認識」,他甚至講沒有偶然性,他說「偶然性是人們無知的托詞」,你沒有認識到它的原因你說它是偶然的。這個世界存在的東西都有其原因,因為它們都在他物內而被他物所認知,實體是在自身內而被自身所認知的東西,樣式也是,所以說「實體、屬性、樣式是一個宇宙模型」,就是那個「能生的自然和被生的自然」。那個實體就是能生的自然作為自然的原因,宇宙作為結果就是樣式的世界,但是它們是一回事,它們自己是自己的原因,自己是自己的結果,只不過看你是從原因的角度說還是從結果的角度說。實體即自因,這是斯賓諾莎講的一套本體論,這跟倫理學有關系么?關系很大,他說我們像實體一樣也有兩面,有心的一面和物的一面,我們生活在樣式的世界,還好我們有心靈,我們要想擺脫這種限制而達到自由的境界,「我們需認識實體去擺脫樣式狀態的束縛」,通過認識神圣的必然性而達到自由的境界,他的實體學說在此就給他的認識論和倫理學提供了基礎。斯賓諾莎給知識作了一個分類,感覺、推理和直觀的知識,感覺最不可靠,推理的其次,最高的是直觀的知識(直接影響了康德后來提出的“智性直觀”),也就是直接把握實體的某一屬性的客觀本質。洛克和斯賓諾莎對知識的分類是一樣的,但對知識的理解有不同。笛卡爾講天賦觀念,斯賓諾莎把它講為真觀念,怎么給它找標準?真觀念和事物一定是符合一致的,這是外在的標志,內在的一致就是自身的清楚明白,因此他說:「正如光明之顯示自身并顯示黑暗,所以真理既是自身的標準也是錯誤的標準」。
《倫理學》主要想說的是自然界的事物不是通過自因而是通過他因認識的,都受到嚴格的必然性的束縛,那么作為自然一部分的人,有沒有可能達到自由,達到至善,人生活在自然之中受自然法則的限制,還有沒有可能達到至善的道德境界?斯賓諾莎說:有,人雖然生活在自然必然性的限制之下,但人可以通過知神,認識神,然后遵從神圣必然性的這種能力,所以有可能達到至善的境界,所謂至善就是一經發現可以永久享受快樂的東西。人生很多欲望,而這些欲望當它滿足之后又會缺失,而真正持久的東西就是至善,什么是至善,他說就是認識人的心靈與整個自然相一致,和實體一致,這樣一個境界就是通過對神圣必然性的認識來實現。難能可貴的是,斯賓諾莎不僅是這么說,而且還是這么做的。前些天慧田君在他的朋友圈里說:斯賓諾莎用大半輩子研究《倫理學》,研究人的心靈性質、情感起源、理智力量和人的自由問題,24歲時不愿屈服宗教淫威被逐出境,一輩子只靠麿鏡片為生,他只活了45歲,死前曾有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但他還是不愿和官方大學存在一紙茍合。如果讓當下心理學家來分析此人的職業生涯,肯定會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人的情商忒低了。(所謂情商高就是虛偽、圓滑、沒有原則的溢美之詞)
最后就來說一下斯賓諾莎這個人的人格魅力,羅素給了他一個很高的評價:在哲學史上比他智力高的人可能很多,但是在德性上,他無與倫比。這個人非常胸懷坦蕩,從來不諱言自己的觀點,當他有了新的思想(也就是我們上面說的「實體即神」),就與猶太教會發生了極大沖突,教會使用了很多手段讓他改變他的觀點,但始終無法動搖。當時他也就是24歲的年輕人(想想現在的5毛們,呵呵),最后猶太教采取了最極端的懲罰:「大開除」。任何人不許跟他說話,走在大街上離他幾肘尺距離,意思是這個人不能接觸了,他就是魔鬼的化身,他幾乎成了全民公敵,一個宗教狂熱分子試圖刺殺他,未遂。斯賓諾莎沒辦法,他帶著那件被刀刺穿的大衣,還有一點點行李和財產,孤身一人被迫離開了阿姆斯特丹,并多次遷居,最后隱居起來,住在帶家具的陌生旅舍里,除了一堆不能發表的手稿外,別無它物。白天靠磨制光學鏡片和家庭教師維持貧窮的生活,從晚上10點一直工作到次日3點鐘,都在堅持研究哲學。
他磨制的光學鏡片技術也是很精湛的,居然驚動了最早提出動量守恒定律和光波動原理的科學家惠更斯,他因此與斯賓諾莎交往甚密。斯賓諾莎窮困潦倒,疾病纏身時,他的朋友、商人、崇拜者福里向他提供每年兩千弗羅林的生活費,但被斯賓諾莎拒絕。福里臨死時要把遺產留給斯賓諾莎,他也不肯接受,只好讓福里弟弟當繼承人。他弟弟依然要每年給斯賓諾莎五百弗羅林,斯賓諾莎因為情不可卻,在減到三百弗羅林的條件下接受了。問題是,斯賓諾莎可以完全不過這樣的生活,他父親是個富有的猶太商人,在死后不久,斯賓諾莎嫁到首都的姐姐專程趕回來,要爭奪那筆巨大的遺產,姐弟倆對薄公堂,斯賓諾莎贏了官司,卻把遺產留給了姐姐。他很清楚姐姐家境貧苦,而他自己孑然一身,并且已立志過德性的沉思生活,了無牽掛,只需清水和面包就足夠了。(這里不妨給讀者留個問題,就是他壓根不想要財產,為什么還要打一場官司?)往后的斯賓諾莎大部分時光在一個單間里度過,也出門,但很少,1673年普魯士選帝侯曾邀請他到海德堡大學擔任哲學教授,條件是不可提及宗教,不過斯賓諾莎婉拒,他說:“我不是沒有向往幸運的希望,但是由于一種對寧靜生活的愛欲,「這種愛欲我認為我在某種程度上能夠獲得」,所以我不得不謝絕這一公共教職……”
1677年2月20日,斯賓諾莎因為長期磨鏡片而得了肺炎,斯賓諾莎的房東一家在聽他說他的病情沒有什么異常之后,就上教堂做禮拜去了。等他們回到家,發現這位哲學家已經躺在友人席勒的懷里離開了人世,年僅45歲,那本應是一個哲學家最富高產的年紀……所以說,真正的哲學家在世俗眼里,永遠都是精神上的離群索居者,既軸又沒多少情商。
斯賓諾莎生性溫和,一生卻堅守自己的信仰,在遙遠的他鄉,漫長的黑夜,孤獨的出租屋里,卻保持著難能可貴清醒和獨立,不依附,不茍且……
海涅后來回憶道:我們所有的哲學家,往往自己并不自覺,卻都是通過巴魯赫·斯賓諾莎磨制的眼鏡在觀看這個世界。以斯賓諾莎的這句話結個尾吧:“自由的人絕少想到死;他的智慧,不是死的默念,而是生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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