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藥癥”與“方證”有何本質不同,藥癥為什么不用“證”,而方證又為何不用“癥”,藥癥與方證有何特殊含義及臨床意義?研究經方藥與癥的對應關系以及方與證的辨證關系,探索與總結其中的規律性和成功經驗,以便更好地指導現代臨床實踐,這是研究、學習經方又一主題和目的。 藥 癥 研 究
藥癥研究是探討藥物與癥狀之間的對應關系,即藥有什么樣的功效就能主治什么樣的癥狀。如大黃功效具有顯著通下作用,那么研究大黃藥癥既能治療熱證不大便,又能治療寒證不大便;又如大黃功效具有退黃作用,那么研究大黃藥癥既能治療熱瘀發黃,又能治療寒瘀發黃。可見,研究藥癥既能針對病變證機,又能針對癥狀表現;針對病變證機而治是研究藥癥的基本性能,而針對癥狀表現而治則是研究藥癥配伍變化。
研究藥癥主要是探索藥用個性的基本性能與作用特點,權衡藥癥之間的關系是對應關系,①研究藥性與病變證機相逆,即用辛溫桂枝能治療寒證頭痛;②研究藥性與病變證機相順,即用辛溫桂枝能治療熱證頭痛,提示臨證只要合理運用藥癥,都能取得預期治療效果,但運用藥癥欲取得最佳治療效果,就必須通過正確運用方證來實現。比如根據麻黃藥癥基本性能是治療寒證發熱或咳嗽,而運用麻黃藥癥治療熱證發熱或咳嗽則是通過方證配伍來實現,提示藥癥在方證運用變化中具有可變性、靈活性與對應性。
方 證 研 究
研究方證是對藥癥進行認真分析研究、全面仔細權衡、科學總結提煉、系統歸納升華、邏輯加工推敲、臨床檢驗驗證的成果,方證是對藥癥運用的深化與凝煉。審度方證的特點是既重視研究藥癥基本性能,又重視研究藥與藥之間的相互關系,還要重視研究藥用劑量調配。如研究麻杏石甘湯方證,既要研究麻黃基本性能具有宣肺止咳平喘,又要研究麻黃在方證中的特殊用途及其用量,從而得出麻黃在方證中是治療熱證而非寒證。可見,研究與應用方證的顯著特點是具有嚴謹性、切機性與針對性。
方證是研究方藥與證型之間的辨證關系,因方是由藥物與劑量所組成的整體,證是由癥狀與體征綜合所得出的診斷。譬如大承氣湯治療大便干燥不能排出的是熱結證,而大黃附子湯治療不解大便是寒結證,所以,治療寒結證則是不能運用大承氣湯。可見,研究方證的核心是針對病變證機而不是針對癥狀表現。提示運用藥癥針對癥狀表現在病變屬性方面沒有明確界限,而運用方證針對癥狀表現在病變屬性方面則有嚴謹法度,不得有絲毫差錯。也可以說,藥癥中合理配伍寒性大黃治療寒證不大便,在特定的情況下能取得顯著治療效果,而用方證大承氣湯治療寒證不大便不僅沒有治療作用,反而還會導致病證加重或發生其他變化。
研究方證的另一顯著特點是主治病變證機可能不局限在一個方面,因每一個方中至少由2味或2味以上藥組成,而每一味藥至少有2個或2個以上功用,提示方藥相互聚合的異同作用則決定主治病變證機的復雜性。如根據麻黃湯方藥組成,則知麻黃湯不僅可治療太陽傷寒證,還可治療風寒犯肺證,更能治療關節疼痛寒證,以及皮膚瘙癢寒證等。又如根據溫經湯組成,既能治療痛經,又能治療不孕癥,還能治療肌肉關節疼痛寒證,還能治療心胸寒痛證。可見,深入研究方證對擴大應用范圍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對此必須引起高度重視。
?藥癥方證辨證關系?
藥癥是方證組成的基礎,方證是藥癥的有機結合。運用藥癥旨在治療癥狀表現,無論怎樣變化運用藥癥,但藥癥主治癥狀表現在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改變,如麻黃無論是治療寒證咳嗽氣喘,還是治療熱證咳嗽氣喘,只要合理配伍運用,都有良好的治療效果。而方證則具有相對固定性,即用藥變化與用量調整,則會改變方證主治病變證機。如桂枝湯主治太陽中風證,若將桂枝用量由3兩(9g)變為5兩(15g),方藥就由桂枝湯變為桂枝加桂湯,其功效由主治太陽中風證而變為腎寒氣逆證;再如將桂枝湯中芍藥用量由3兩(9g)變為6兩(18g),方藥由桂枝湯變成桂枝加芍藥湯,主治太陰脾腹痛證,這是研究藥癥與方證之間的不同。
深入研究與全面探討經方藥癥,是靈活運用藥癥治病的基本準則,非此則不能登堂入室;而系統總結與科學掌握經方方證,則是學好用活經方治病的必備條件,否則不能提高辨治用方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