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單談一點心得,因為剛才來開會,其中有些老師的發言沒聽到。我講三個問題,第一個我們在談鄉村振興戰略的時候,其實從十九大的報告來看,它是放在我們現代經濟體系這個建構當中來談的。雖然這個標題用的是鄉村,不是農村,剛才熊老師也講了,就說農村跟鄉村是有區別的,就是說我們講農村的時候,更多的是工農關系這樣一個角度。那談鄉村,可能更多的是一種城鄉關系的角度,因為講鄉村的意思就是說,鄉村它也代表一種社會形態,這個就牽涉到中央對農村,或者鄉村一種定位的問題。原來的時候,我們更多的把它作為一種經濟形態,它的這種發展也好,振興也好,其實主要是為了服務我們的工業化戰略,它為工業化發展提供原始積累。但現在我們進入一個新時代,或者說新的發展階段,我們要重新審視,怎么樣去重新定位它,可能更多要強調一些生活的功能。比如說今天的鄉村,它可能不僅僅是生產農產品,它可能也給我們一種美好的鄉愁,然后一種生活的體驗,一種居住環境。所以說現在這種民俗經濟的發展,可能它有這樣一種意圖在里面。這是第一個,我覺得它現在的定位,從經濟形態向社會形態,就是它比較強調一種社會形態,當然它也承載了很多文化的功能,因為中國這樣一個大國,農耕文明可能是個源遠流長的東西,所以說它不可能完全用城市的那套體系來統攝整個發展。
第二個,剛才熊老師和曹老師都討論的自主權的問題。其實我覺得這個可能不一定是一個自主權的問題,但是這里面也隱含這樣一個議題。我覺得它是城鄉作為兩個發展主體,或者說經濟的增長極,今天終于可以把它放在一個統一的市場競爭體系里面,平等去對待,因為今天我們看到,關于土地的一系列制度改革,其實某種意義上,都是在為農村的市場化改革鋪路,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關注浙江德清農村的綜合改革,據說現在在整個農村改革過程中,還是比較成功的。它其實某種意義上就是說農村本該有的在市場經濟體制下有的發展權,重新賦予給你。比如說農村三塊地的改革,原來的時候,如果農村也允許它的土地一定程度上入市,當然不等于完全的市場化。如果完全賦予它這樣的發展權,他可能就不需要再到什么城市打工。如果依附于城市,因為如果是土地財政,剛才夏老師講的,土地財政對于地方政府來說,它可能是一個發展的利器,你如果把這個政策放開以后,農村它其實一定意義上也可以做到。包括前段時間我去貴州調研,他們叫湄潭,其實他們三塊地的改革力度也很大。而且它還有一個做法,就是把這個宅基地,比如說一個村有一百畝的宅基地,它可能把其中的50畝建成農民的房子,把它作為一個保底,另外50畝拿出來。就是說總量,可能土地的性質是50畝的宅基地,但是它切出一半了。然后進行一種市場化的交易,比如說建一些其他的農家樂,經營的地塊。所以我說不一定是自主性或者怎么樣,更多的是一個鄉村發展權的重新賦予。如果給鄉村一定的發展權,它其實在這種市場經濟體制下,它也可以得到一定的發展。當然這個發展我覺得不可能是普遍的發展,因為鄉村最終的發展還取決于整個國家的工業化,城鎮化的進程。因為只有大家都變成中產階級,才可能有鄉愁。如果你還是游走在城鄉之間的話,你可能考慮更多的是什么錢袋子賺得更多一點,你可能就沒有鄉愁。所以我覺得第二個是發展權的問題。
第三個問題,其實這里面鄉村振興戰略它談得更多的,雖然我們講它可能有這個意圖,在強化社會功能這一塊,但其實它講得更多都是經濟,就涉及生活,文化,其他還是講得很少。在這里面,它講了一個,提到了要把小農戶和現代農業發展有機的銜接起來,其實我們在最開始的時候,包括搞土地流轉,搞三權分制,其實某種意義上都是要突破小農戶的局限性,搞大是吧?適度規模經營,對不對。其實現在經過這么多年的實踐,我覺得中央已經是非常清楚了。
剛才曹老師講的東亞小土地所有者,農業發展它有它的特定局限性的,不可能像美國的西方搞這種大農業、大生產,所以在這里面它重提小農戶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但這個小農戶并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的小農經濟,因為今天我們的市場化的要素,可以不改變農業組織形態的情況下,它完全可以對接,比如說上海郊區的那些小農戶,看上去他可能還是自給自足的家庭經營,但是他產生的經濟能量,可能是中西部傳統的小農戶是無法比擬的,就產生了這個經濟收益。
所以從這幾個方面,我覺得未來的鄉村振興,其實你看它20字的方針,把產業興旺放在一起,就說這種振興最終還是要發展經濟的,怎么樣通過一些制度安排、政策的支持,把它這個經濟搞上去,包括前段時間提的什么新業態,新動能,其實未來的增長點,我覺得鄉村應該會占到很大的比重。就是不可能,傳統的僅僅是通過城市來帶動。所以說鄉村振興戰略,我覺得它的提法還是基于中國這個發展階段,然后還是有一個現實的基礎在這里。
作者系華東理工大學副教授,本文系作者在華東理工大學中國城鄉發展研究中心與湖南省社科院農村發展研究中心聯合舉辦的“鄉村振興”研討會上的發言,中國鄉村發現網根據錄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