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一朱xx,男,初診日期:1973年10月27日。近幾年來,善饑能吃,1972年發現糖尿病。一年來體重下降,疲乏無力,口渴思飲,一天約喝10磅水左右,多尿,控制飲食日服八兩左右,時感饑餓,后背搔癢,易生癤瘡。血糖240毫g; %,尿糖四個加號,血壓130/90毫米汞柱,舌質偏紅,脈緩。證屬氣陰兩傷,肺胃火熾。擬益氣養陰,清熱為治。方藥:生黃芪、山藥、蒼術、元參、石斛各15g; 太子參、花粉各30g; 生地、熟地各15g; 芡實米、知母、黃柏、烏梅各9g; 天冬、麥冬各9g; 枸杞子12g; 10劑。二診:服藥后,諸癥均減。口不太干,飲水減少,只覺腿軟無力,唇色暗,舌胖,苔白,脈緩。前方去石斛、烏梅、枸杞子、知母、黃柏,加五味子9g; ,功勞葉12g; 10劑。三診:服藥后,疲乏好轉,“三消”癥狀全減,仍控制飲食。原方繼服10劑。四診:又服30劑,諸癥顯好,空腹尿糖陰性。但因飲白酒一斤,次日空腹尿糖兩個加,口干思飲,大便溏,苔白,脈滑。方藥:生黃芪、蒼術、元參、太子參各15g; 山藥12g; 五味子9g; 金櫻子6g; 天冬、麥冬各9g; 生地、熟地各15g; 肉桂3g; 10劑。五診:服藥后尿糖轉為陰性,血糖為100毫g; %,“三消”癥狀消失,改服丸藥。
(即上方加四倍量,研末,山藥打糊為丸,如梧桐子大,飯后服6g; )。患者服藥一料后,血糖、尿糖正常,已不控制飲食,血糖、尿糖均正常。
(祝湛予:對糖尿病的治療體會,《新醫藥雜志》5:36,1976)
例二岑××,男,46歲,初診日期:1974年1月13日。素患夜間盜汗,全身盡濕。兩個月前體檢發現血糖175毫g; %,尿糖三個加。證見兩脅竄痛,手足心熱,夜間盜汗,口于思次,大使偏溏,納食差,皮膚搔癢,脈沉弦細,舌紅。證屬陰虛生熱,氣陰兩傷。方用丹梔逍遙散加減。丹皮、山梔、柴胡、白術、茯苓、當歸、麥冬、五味子各9g; 生龍骨、生牡蠣各24g; 生黃芪15g; 山藥12g; 生麥芽30g; 二診:服上方6劑后,盜汗減少,手足心熱消失,仍口于思飲,脈沉弦,舌質紅。方藥:生黃芪30g; 天冬、麥冬各9g; 山藥、太子參、元參、蒼術各15g; 生地、葛根、天花粉各15g; 五味子9g; 烏梅6g; 茯苓12g; 肉桂3g; 綠豆12g; 三診:上方連服13劑,除口稍干,微有盜汗外,其它癥狀全消。檢查血糖已正常,尿糖
(-),脈沉弦,舌質偏紅,改用丸藥鞏固。二診方加四倍量,山藥打糊為丸,如梧桐子大,每飯后服6g; 。
(祝湛予:對糖尿病的治療體會,《新醫藥雜志》5:37,1976)
例三盧xx,男,59歲,住院號:58011,入院日期:1964年12月28日。12月9日,突然發冷發燒,頭痛頭昏,曾診為感冒。服藥后病勢轉重,惡寒戰栗,體溫38℃。服西藥后,體溫梢降。12月16日漸覺口中干渴,每日飲水2~3暖瓶,腰隱作痛,小溲頻數,每日十余行,每次300~500毫升,尿色微黃,莖中微痛。檢查確診為泌尿系感染、糖尿病。檢查月身體豐腴,面色赤若浮腫,舌絳,苔白厚而膩,苔心有黃苔,芪促善太息,脈象實大。化驗:大便潛血(++),尿蛋自柵,紅細胞、白細胞滿視野,上皮細胞(+),尿搪(+),血糖240毫g; %。辨證:心火亢盛,腎水虧耗。治法、補腎水,泄心火,清腸胃。方藥:生石膏27g; 知母15g; 白人參6g; 甘草6g; 花粉9g; 山藥12g; 川貝母9g; 4劑。1月5日:藥后口渴心煩明顯減輕,仍有腰痛,尿道微痛,心悸氣短,全身乏力,四肢酸沉,舌質絳,苔白膩而厚,舌根黃苔,脈稍緩和,改以補腎扶正為主,方藥如下:生地9g; 熟地12g; 山藥15g; 山萸肉9g; 丹皮6g; 茯苓6g; 澤瀉6g; 寸冬9g; 五味子3g; 枸杞9g; 3劑。1月9日:腰痛減輕,但心悸氣短,全身無力,血糖208毫g; %。改用下方:生地12g; 山藥6g; 山萸6g; 茯苓6g; 丹皮6g; 澤瀉6g; 寸冬6g; 知母6g; 元參6g; 黃芪15g; 花粉6g; 1月14日:面色紅潤,除心煩氣短外,別無所苦,脈微見滑數,改用杞菊地黃湯加減。直至2月7日,復查尿糖
(-),血糖130毫g; %,繼服前方18劑、3月2日自覺癥狀基本消失。扶其正氣,增其津液,以鞏固療效,方藥如下:熟地12g; 生地12g; 山萸肉9g; 山藥9g; 茯苓6g; 粉丹皮6g; 澤瀉9g; 知母6g; 枸杞子6g; 花粉6g; 元參6g; 石菖蒲6g; 寸冬6g; 黃芪18g; 紅人參6g; 共服24劑。5月3日停藥,自覺癥狀完全消失,5月14日,血糖定量88毫g; %,近期痊愈出院。
(高仲山主治,趙子明等整理:治愈糖尿病一例報告,《黑龍江中醫》1121,1966)
例四張x,男,49歲。1971年發現糖尿病,尿糖(++++),血糖232毫g; %,癥見多食多尿,口干口渴,脈數,苔薄自。辨證屬消渴,治法:滋陰清熱,益氣生津。方藥:生石膏18g; 熟地45g; 當歸15g; 菟絲子30g; 黨參30g; 元參12g; 枸杞子15g; 二冬各9g; 川連6g; 烏梅12g; 澤瀉12g; 花粉12g; 紅人參9g; 每日:劑水煎服,共服30余劑,上述癥狀消失,血糖下降為156毫g; %,連用藥四個月,自覺癥狀消失,復查尿糖可疑,血糖下降為136毫g; %。為鞏固療效,制成片劑繼服。
(《趙錫武醫療經驗》)
【評按】《臨證指南》明言:“三消一證,雖有上、中、下之分,其實不越陰虧陽亢,津涸熱淫而已。”若遷延日久,陰損及陽,導致腎陽亦虛,或素體陽虛,病后亦可兼見腎陽不足證候。
例一證屬氣陰兩傷,肺胃火熾。祝氏認為:“其病在肺、胃、腎,而根在于腎,病理是積熱傷陰,所以一般都取滋陰清熱法”。他結合其師施今墨氏的經驗,以增液湯合生脈散,再加生黃芪配山藥、蒼術配元參為主方,治療本病,療效尚好。本案即在上述主方的基礎上加強養陰清熱之品。
例二陰虛蘊熱。且有肝郁之征,故用丹梔逍遙散加減治之。通過上述二例不但簡要闡明其治療消渴的經驗外,還介紹了施氏的心得體會。如生黃芪配山藥、蒼術配元參均有降血糖的臨床效應。一般均認為蒼術性燥,不宜選用,但施氏體會蒼術有斂脾精作用,其性雖燥,如配用元參,可制其短而揚其長。
例三系因感受冬溫時邪,又因素體陰虛,外表邪熱失于清解,內傳腸胃,引動心火,益傷腎陰而致消渴。始用參白虎加味,清腸胃、生津液,急治其標。待煩渴解除,用麥味、知柏、杞菊地黃之輩加減,培元滋陰補腎緩治其本。
例四治以滋陰清熱,益氣生津之法而獲效。趙氏認為:消渴“臨床多見熱盛傷陰之證,且陰虛與燥熱二因互為因果。”其治療法則:早期多以養陰清熱瀉火為主,肺胃兼治;中期當純用養陰益氣為主,后期應針對陰陽俱虛證候,相應施治。本案的特點是在于辨證精當,方藥簡潔,標本兼顧,竟一方到底而獲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