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動的義務
1、定言命令式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只按照你同時能夠愿意它成為一個普遍法則的那個準則去行動。
2、如果我們在每一次逾越一個義務時都注意我們自己,我們就將發(fā)現(xiàn),實際上我們并不愿意我們的準則應當成為一個普遍的法則,因為這對我們來說是不可能的,而毋寧說這準則的對立面倒應當普遍地保持法則;只不過我們允許我們自己為了我們或者(哪怕僅僅這一次)為了我們的偏好的利益而破例。所以,如果我們從同一個觀點亦即理性的觀點出發(fā)去衡量一切,那么我們就會在我們的意志中發(fā)現(xiàn)一種矛盾,亦即某一個原則客觀上作為普遍的法則是必然的,但主觀上卻并不有效,而是應當允許例外。但是既然我們先從一個完全合乎理性的意志的觀點出發(fā)來看我們的行為,然后又從一個受偏好影響的意志的觀點出發(fā)來看同一個行為,所以這里實際上并沒有矛盾,但有偏好對理性規(guī)范的一種對抗,由此原則的普遍性就轉(zhuǎn)變成一種純?nèi)坏囊话銓嵾m用性,從而實踐的理性原則就要與主觀準則在半路相逢了。
3、最高原理必須完全先天地有其源泉,且由此同時具有其頒布命令的威望:對人的偏好沒有任何期待,而是把一切都寄望于法則的最高權(quán)威。
4、實踐的命令式將是這樣的:你要如此行動,即無論是你的人格中的人性,還是其他任何一個人的人格中的人性,你在任何時候都同時當作目的,絕不僅僅當作手段來使用。
5、人并不是事物,因而不是某種能夠僅僅當作手段來使用的東西,而必須在他的所有作為中始終被視為目的自身。
6、人的權(quán)利的踐踏者有意把他人的人格僅僅當作手段來利用,而沒有考慮他人作為理性存在者,在任何時候都應當同時作為目的,亦即僅僅作為也在自身必然包含著這同一個行為的目的的存在者而受到尊重。
7、在目的王國中,一切東西要么有一種價格,要么有一種尊嚴。有一種價格的東西,某種別的東西可以作為等價取而代之;與此相反,超越一切價格、從而不容有等價物的東西,則具有一種尊嚴。……工作中的技巧和勤奮具有一種市場價格;機智、活躍的想象力和情緒具有一種情感價格;與此相反,出自原理(不是出自本能)的信守承諾、仁愛具有一種內(nèi)在的價值。
二、康德論自律
1、自律是人的本性和任何有理性的本性的尊嚴的根據(jù)。
2、自律的原則是:不要以其他方式作出選擇,除非其選擇的準則同時作為普遍的的法則被包含在同一個意欲中。
3、如果意志在它的準則與他自己的普遍立法的適宜性之外的某個地方,從而逾越自己,在它的某個客體的形狀中,尋找應當規(guī)定它的法則,那么,在任何時候都將出現(xiàn)他律。在這種情況下,就不是意志為它自己立法,而是客體通過其與意志的關(guān)系為意志立法。這種關(guān)系無論是基于偏好,還是基于理性的表象,都只能使假言命令式成為可能:我之所以應當做某事,乃是因為我想要某種別的東西。與此相反,道德的、定言的命令式說的是:即使我不想要任何別的東西,我也應當如此這般地行動。例如,前者說的是:如果我想保持聲譽,我就不應當說謊;而后者說的是:即使說謊不會給我?guī)斫z毫恥辱,我也不應當說謊。
4、經(jīng)驗性的原則在任何地方都不適合作為道德法則的根據(jù)。因為如果道德法則的根據(jù)取自人性的特殊結(jié)構(gòu)或者人性所處的偶然情境,那么道德應當適用于一切理性存在者所憑借的那種普遍性,即由此責成理性存在者的那種無條件的實踐必然性,也就喪失了。
5、絕對善的意志,其原則必須是一個定言命令式,因而就一切客體而言是不確定的,將僅僅包含著一般而言的意欲的形式,而這就是自律;也就是說,每一個善的意志的準則使自己成為普遍法則的那種適宜性,本身就是每一個理性存在者的意志責成給自己的唯一法則,它不以任何一種動機和興趣作為這一準則的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