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鯨大戰
作者:郭益岑
幾條擠滿人的小船,無來由地作為開端,正如這大海中的浪,朝著沙灘,翻滾而去。
一個有著不平凡氣息的午后,人們開始小憩。只聽一聲大喊,打破了大海的寧靜,就如打碎了玻璃杯,水一瀉千里,“抹香鯨!抹香鯨!”
那鯨魚輕快地浮上水面,擺著尾巴,時而噴一噴水,享受著這大好天氣。海民們黝黑的臉龐掛上了燦爛的笑容,不僅僅是男人,女人和孩子們都從屋內跑了出來,在3秒鐘內將船抬起,準備與本杰明一起人鯨大戰。他們神色緊張,他們知道每次出獵都是生死相搏。但他們擁有信念,有信念,再高的墻也能翻越。
海,又恢復了平靜,但槳劃過的地方,那浪濤再不平息。
劃船的人們抿緊嘴唇,鼓動著肌肉,準備大干一場。在這之前他們先要戰勝海,追上那條世上最大的鯨。“一、二、三、劃!一、二……”他們高喊口號,在烈日中,他們烏黑的皮膚泛著光,看到了希望,早已猜透了將來。
“好!停!”本杰明高喊,“那個,你來試試!”那個船員抖了抖四肢,鼓足氣兒,高舉木棒,用盡渾身力氣向下刺。但,他失手了。不過,用如此普通的農具,挑戰力大無比的抹香鯨幾乎能肯定,勝算不大。
是本杰明出場的時候了,他眼睛對著鯨猛地一刺,目光緊緊鎖定鯨魚,眉頭扭曲在一起,鯨魚抬起尾巴,住下一打,水花四濺。那魚尾,就是一面移動的墻。他的眼中只有鎮定,沒有輕浮。人生最可怕的就是輕浮,鎮定可能會帶你翻過無數面墻。他不急于行動,似乎要看透這條鯨的逃離方法。他確信,只要他想擊敗誰,就能擊敗誰!從側面看,他手臂上有著深深的傷疤,下海捕鯨似乎常讓他遍體鱗傷,傷疤沒有一處是新的,它們像無魚可打的沙漠中被侵蝕的地方一般古老。但現在,那些傷疤成了他最強壯的地方。他身上的一切都顯得古老,特別是那雙眼,四周布滿了皺紋,那眼睛不停橫掃海面,眼中全是鎮定。“唉!海是墻,鯨是墻,這兩面墻挨在一起,他是不會成功的。”我看著天上被信風吹起而堆積起來的云,都無心看本杰明了。浪花一次比一次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鳥兒,也在別處,大家的眼中有一杯時而平靜、時而晃來晃去的水,此時無聲勝有聲。
只見他抬起布滿硬如鋼鐵的肌肉手臂,似乎這浪從未存在,他只是在跳水,他縱身一跳,木棒咬了下去……陽光灼得臉發燙,海發出了生生熟熟的味道。茫茫大海中,這三只小舟成了唯一的風景線。
他成功了!所有人大叫著,我這才回過神來,以為是幻覺。“什么?真的?”我低下頭,看見這一幕吃驚不小。那巨大的鯨魚拼命扭動身體,試圖做著生命最后的掙扎,它將船死命地往下拖,船上的人再次屏住呼吸,就這么結束了?船越來越往下沉,船上的海民忘卻了尖叫,笑容在臉上凝固多時,也沒人想到收回。剛剛攀上了一面墻,又忽然摔落下來,眼睜睜地看著離成功越來越遠。
就在此時,如此關鍵的一刻,本杰明反應過來,他沒有喊叫,只是刀子似的的眼光看了眼另外兩條船上的海民,他們立刻加入了戰爭,用尖尖的木棍直戳鯨的側面,鯨終于瀉了氣,放棄了掙扎,它知道這面比天還高的墻翻不過去了,它絕望了。夜幕降臨,天邊的桔色映上了海面,剎那間,水成了血紅色,天色沒有變,那是鯨的血。“好!好!好!”所有人鼓起掌,他們唱著歌,槳劃過金紅色的水面,踏上了回家的路。風平浪靜,天地間只有那嘹亮的歌聲,一只海鷗從他們身邊掠過,留下的圓暈兒一圈、二圈的蕩漾開去……
這時,你也許和我一樣,只覺得心里有些許空虛:這樣值得嗎?一條鯨魚就這樣永遠消失了?想了許久,我終于明白了,海民們需要生存,不管在哪兒,世界萬物都是循環的……只要心中有信念,面前的墻遲早能翻越。本杰明確信他能打敗鯨,于是不停的努力、拼搏,最終他做到了,他與鯨魚搏斗,與墻搏斗,高高的圍墻外出現了勝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