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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民 | 普洱茶散論

近年來品評普洱茶的熱潮方興未艾,進而掀起了普洱茶文化研究的新浪潮。普洱茶的醫療保健功用的深入研究與廣泛認識,為普洱茶的銷售拓展了廣闊的市場;普洱茶市場發展日益增長的需要,又為普洱茶文化的興起與發展推波助瀾。

最早寫文章介紹普洱茶的是先師方國瑜教授。20世紀30年代他在報刊上寫了短文《普洱茶》,第一次簡明扼要介紹了普洱茶的歷史。〔《方國瑜文集》第四輯,云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8月〕20世紀80年代初,方先生指導我在他的文章的基礎上,寫成《普洱茶史話》,發表于《民族文化》1980年第一期。

1993年4月4日至11日,當時任思茅地委書記的李師程先生倡議,由思茅地區(今普洱市)主辦“中國普洱茶國際學術研討會”和“中國古茶樹遺產保護研討會”。來自日本、韓國、美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和中國大陸、臺灣、香港、澳門的181位學者出席會議。這次研討會收到學術論文76篇。出席會議的專家,就普洱茶歷史與文化、普洱茶的傳播、普洱茶商道、普洱茶樹資源與古茶樹研究、普洱茶的分類學、普洱茶栽培學、普洱茶制作技術、普洱茶保健功能等問題展開廣泛研討。會后,本次會議的秘書長黃桂樞先生主編《中國普洱茶文化研究》〔云南科技出版社,1994年4月〕一書。從向大會提交的76篇文論中選編42篇論文。這是第一次研討普洱茶的國際學術討論會。這次會議總結了普洱茶研究的學術成果,提出了普洱茶研究的新思路、新觀念,對于推動普洱茶的研究,對于普洱茶文化的探討與傳揚,對于普洱茶的生產與銷售等諸多方面都產生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十多年來,普洱茶研究,尤其是普洱茶文化研究,取得了極大進展,提出了不少新問題,發表了不少新的研究成果。近年來出版的有關普洱茶的專著和發表的文章真是令人應接不暇。僅2004年就出版了好幾種討論、介紹普洱茶的著作。〔周杰紅:《云南普洱茶》,云南科技出版社,2004年3月;鄧時海:《普洱茶》,云南科技出版社,2004年4月;周重林主編:《天下普洱》,云南大學出版社,2004年11月;鄒家駒:《漫話普洱茶》,云南民族出版社,2004年11月〕

在廣泛汲取近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本文擬提出一些不成熟的看法,希望得到專家學者的教正。

古茶樹與普洱茶

1952年,西雙版納佛海茶葉試驗站〔云南省茶葉研究所的前身〕在勐海縣南糯山深箐中發現三株野生大茶樹,有一棵已枯死,科學工作者鋸其干,從年輪推斷,已有八百多年的樹齡。當地哈尼族(僾尼人)把它稱為“茶王樹”,說是五十五代前的祖先種植的。〔1971年筆者在胡海縣茶廠當工人,曾兩次到南糯山看過依然茂盛的兩棵古茶樹。后來這兩棵茶王樹出現病態,枝葉減少,樹勢衰弱。日本德島小川造園有限社經理小川正之先生,實地査看后,認為古茶樹呈現病態的原因有二:一是害蟲的侵蝕;二是樹周圍的土地被踩踏板結,導致土壤中氧氣不足,有的根部窒息而死。他曾提出治理方案。小川正之先生以為,按其方案治理,“一年后,樹勢便可回復,枝葉逐漸茂密生長”。云南省茶葉研究所副所長李遠烈研究員也提出保護南糯山及其他地區古茶樹的建議。據說現在已經枯死,殊為可惜。〕南糯山茶王樹被科學工作者確定為栽培型茶樹。1961年中國科學院西雙版納植物研究所張順高先生在勐海縣巴達公社的原始森林中發現九棵更高大、更古老的茶樹。其中一棵高32.12米,胸徑1.03米,據科學工作者估計,樹齡在1700年以上。〔張順高:《八大野生大茶樹的發現及其意義》,載《茶葉通訊》1963年第一期〕巴達大茶樹被專家確定為野生茶樹。1991年3月,根據當地群眾提供的線索,思茅地區茶葉學會理事長何仕華先生等,在瀾滄縣富東鄉邦歲村新寨發現了一棵大茶樹。〔肖時英等:《云南邦歲大茶樹》,載《中國茶葉》1992年第三期〕經組織專家考察論證,認為邦歲大茶樹的樹齡在千年以上,介于野生與栽培之間,原始與進化之間的過渡型茶樹。定名為“邦歲古茶樹”,肯定它是與“南糯茶王樹”、“巴達茶王樹”并列的世界三大古茶樹之一。而且巴達大茶樹、邦歲古茶樹、南糯茶王樹形成從野生型、過渡型到栽培型的完整系列。這三大古茶樹的發現,證明茶樹起源與馴化栽培在地理上同源,對茶樹起源,茶樹資源學、茶樹馴化生物學和民族社會學的研究,均有十分重大而深遠的意義。〔張順高、梁鳳銘:《古生態學與茶樹起源、傳播、馴化的系統猜測》,載《中國普洱茶文化研究》第273頁〕

三大古茶樹的發現,為茶葉起源地提供了活生生的實物證據。我們可以斷定至少在一千年前,西雙版納與思茅地區就已經利用和種植茶葉。這里是古代濮人居住的地區。古代濮人是今天德昂族、布朗族、佤族的先民。所以,德昂族、布朗族、佤族的先民對于茶樹的利用與栽培做出了重大貢獻。哈尼族(僾尼)居住在思茅和西雙版納的山區和半山區,他們何時遷到這里文獻無征,依據哈尼族的傳說,他們在這里生活、生產也有千年之久。他們世代與茶相伴,茶葉與他們的生活、生產緊密關聯。

瀾滄縣芒景的布朗族傳說,茶種是名叫“艾愣”的祖先給人類留下的,他不僅是“阿佤”(芒景布朗族的自稱)的英雄祖先,也是人類茶葉的發明者,給茶起的名字“臘”,意為綠葉。據說,“茶祖”艾楞臨死前還對兒孫們道言:到他死后,留下金銀怕你們用完;留下牛馬,怕會死亡;留下茶葉,讓子孫后代取不完用不盡。布朗族把茶當做祖先留下的“永恒財富”,分外珍惜,倍加愛護,世代相傳。

德昂族也是以茶為祖先。他們認為茶是德昂的始祖,德昂人是茶的子孫。他們認為人類祖先產生于茶樹,原來茶樹愿意到大地上生長,于是萬能之神達然,讓風神吹落了她的102片葉子。于是,單數變成了51個精明的小伙子,雙數成了51個美麗的姑娘,這51對年輕人在茶神的指引下,組建家庭繁衍后代。

德昂族認為茶不僅生育了人,還創造了日月星辰。茶是萬物之靈。現在,居住在緬甸的德昂人以藍、黃、綠三色作為自己民族的旗幟和徽記。藍色代表藍天,黃色代表南傳上座部佛教,綠色象征自己的祖先——茶。在德昂族地區幾乎所有的木雕佛像,都是用上百年的老茶樹主干雕刻而成。這不僅是因為茶樹木質堅硬,便于雕刻,打磨光滑度高,不易開裂破損,散發著茶的清香,是雕刻佛像不可多得的好材料,更主要的是茶是德昂人崇奉的始祖。崇拜茶樹,就是崇拜祖先。用茶樹雕刻佛像,就把德昂族對祖先的崇拜與對佛的頂禮巧妙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有德昂族的地方就有茶,德昂人每遷居到一個新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種上茶樹。茶是祖先,茶是神靈,茶是生命,茶是魂魄。德昂族對茶的尊崇與膜拜,深入到社會生活、宗教信仰之中,幾乎無處不在。

佤族的巫語有“你喝了茶葉水,你見到了鬼魂”。茶樹就是鬼魂,就是祖先。佤族對茶的崇奉、敬仰、膜拜與布朗族、德昂族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古代濮人的后裔——德昂族、布朗族、佤族——對茶的共同崇拜,說明古代濮人早就利用茶葉,并將茶樹從野生馴化為人工種植繁衍的茶樹。

從古茶樹發現的地區,從古茶樹所在地區的古代居民——濮人,從濮人后裔德昂族、布朗族、信族把茶奉為自己的祖先,虔誠地崇拜,他們至今保持的愛茶、敬茶、護茶、種茶、制茶、飲茶、售茶等生產、生活的方式與文化傳統,我們不難得出結論,居住在今天思茅和西雙版納一帶的古代濮人,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利用茶葉,并將茶樹從野生馴化為人工種植繁衍的茶樹。

鄧時海先生在他的大作《普洱茶》的“史話篇”中引用《華陽國志·巴志》的記錄,“斷定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時期,云南的濮族人已經生產茶葉了”。鄧先生的論斷看似有道理,但細細推敲,還是難于令人信服。

鄧先生所引《華陽國志·巴志》原文是:“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巴師勇銳,歌舞以凌殷人,殷人(前徒)倒戈。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后舞’也。武王既克殷,以其宗姬封于巴,爵之以子”〔任乃強:《華陽國志校補圖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4頁〕。這段話,是講周武王伐紂時,得到巴蜀之師的支持與援助,這件事《尚書》也有記錄。不僅與茶葉毫無關系,而且根本就沒有說到濮人以茶進貢的事。

《華陽國志·巴志》的下一段話是:“其地,東至魚復,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涪。土植五谷,牲具六畜。桑、蠶、麻、苧,魚、鹽、銅、鐵,丹、漆、茶、蜜,靈龜、巨犀、山雞、白雉,黃潤、鮮粉,皆納貢之”〔任乃強:《華陽國志校補圖注》第5頁〕。稍有點歷史常識和古文知識的人,就會發現這段話,是講“巴”的地理范圍,進而說“巴”地的物產,這些物產都要向朝廷納貢。這里所說的“茶”明明白白是“巴”地所產的茶,與云南毫無關系。而且這段話所說的時間當是漢晉時期,而不是商周時期。

鄧時海先生用兩個刪節符號,把兩段話連在一起,“斷定三千多年前的商周時期,云南的濮族人已經生產茶葉了”〔鄧時海:《普洱茶》,云南科技出版社,2004年4月〕。這樣的論證不能說是嚴謹求實的,這樣的結論也不能說是科學的。但是,鄧先生的這個“斷定”被不少談論普洱茶的人津津樂道,為不少論著引用。我們希望普洱茶有悠久長遠的歷史,但是這應該建立在實事求是、科學論證的基礎上,而不能用歪曲史料的辦法,牽強附會地說三千年前云南濮人已經生產茶葉,并向朝廷進貢了。這對我們宣傳普洱茶,深入研究普洱茶文化,應該說有百害而無一利。

周紅杰副教授在其所著的《云南普洱茶》中說,“據羅平、師宗縣志考證,早在2100多年前,羅平、師宗一帶已進行了野生茶樹人工馴化栽培。另據傣文記載,在1700多年前的東漢時期,云南已有茶樹栽培”〔周紅杰主編:《云南普洱茶》,云南科技出版社,2004年第4頁〕。其實,周紅杰副教授依據的羅平、師宗縣志、傣文記載也是不可靠的。

至今為止,關于茶葉起源于云南,起源于云南思茅、西雙版納最有力、最確鑿的證據還是在這一地區發現的巴達野生大茶樹、邦歲古茶樹、南糯山茶王樹。

孔明與普洱茶

鄧時海先生依據檀萃《滇海虞衡志》所記“茶山有茶王樹,較五茶山獨大,本武侯遺種,至今夷民祀之”,認為“在一千七百多年前的農歷七月二十三日打開了普洱茶史話”。鄧時海先生解釋說,“武侯就是諸葛亮——孔明先生,相傳他在公元二二五年南征,到了現在云南省西雙版納自治州勐海縣的南糯山,在他的《出師表》中,曾經提到'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就是進入滇南的記載”〔鄧時海:《普洱茶》〕。盡管鄧先生認為“孔明先生到了南糯山,是否真的種了普洱茶樹,并因而流傳至今,已不可考據”〔鄧時海:《普洱茶》〕,但是,他還是將這個“傳言之說”作為在“普洱茶還沒有正史的記載時,卻是相當好的依托歸屬吧”〔鄧時海:《普洱茶》〕!鄧先生是確信孔明先生“到了南糯山”,而且以孔明先生自己寫的《出師表》作為孔明進入滇南(南糯山)的歷史“記載”,進而證明孔明先生到了南糯山。

稍微了解三國歷史的人都知道諸葛亮在建興三年(公元225年)率大軍進入南中征討“大姓”。諸葛亮率領的大軍兵分三路在春天從成都出發,秋天三路大軍會師滇池,接著就凱旋班師,取道漢陽返回成都。其作戰的區域主要在今天的大理、楚雄、曲靖、昆明。〔參看《諸葛亮南征路線考說》,載《方國瑜文集》第一輯,云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8月〕。諸葛亮根本沒有“到了現在云南省西雙版納自治州勐海縣的南糯山”。因此,所謂“武侯遺種”就不是歷史事實,而是后人的攀附之說。

關于“武侯遺種”和“夷民”祭祀茶王樹的記錄,見于清代檀萃所著《滇海虞衡志》。檀萃著書的時間在嘉慶四年(公元1799年),據此推測,“武侯遺種”的傳說和當地夷民祭祀茶王樹的風俗當在18世紀中葉以后。在此之前,普洱茶還沒有受到世人的重視,到18世紀普洱茶開始在茶葉市場中脫穎而出,普洱茶逐漸“名重于天下”〔檀萃:《滇海虞衡志》卷十一,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一卷,云南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220頁〕。名聲大振的普洱茶,自然售價漸高,利潤漸大,成為云南稅收的來源之一,也成為當地茶農和外來茶客賴以致富的重要源泉。道光《云南通志》卷八“普洱府風俗”說,當地民眾“衣食仰給茶山”。茶葉已經成為當地百姓的衣食之源,民生之本。檀萃說:“此滇之所以為產而資利賴者也。……茶客收買,運于各處,每盈路。可謂大錢糧矣”〔檀萃:《滇海虞衡志》卷十一,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一卷,云南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220頁〕。清人劉慰三在他編纂的《滇南志略》中寫到:“思茅茶山,地方瘠薄,不產米谷,夷人窮苦,惟藉茶葉養生”〔劉慰三《滇南志略》卷三普洱府,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三卷,云南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198頁。普洱茶既然帶來“大錢糧”,必然引起當地茶農、茶客(商)的重視。為保證茶葉生產興盛,茶葉貿易繁榮,便逐漸產生了茶、茶樹的崇拜。祭祀茶樹的風俗隨之出現并逐漸發展起來。這就是為什么祭祀茶樹的風俗直到清代嘉慶年間才見于記錄的緣故。

今天我們在德昂族、布朗族、哈尼族中還可以看到崇拜茶樹、保護茶樹的習慣。種植茶樹已成為德昂族、布朗族、哈尼族生產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村寨附近、住宅周圍幾乎都有茶樹種植。他們非常珍惜茶樹、愛護茶樹。不允許糟蹋茶樹,更不允許隨意砍折、毀壞茶樹。茶樹幾乎成了他們的生命。筆者在勐海茶廠工作時,在傣族、哈尼族、布朗族的村寨里時常聽到大家說:“茶樹是我們的綠色銀行。”“茶樹給我們帶來油鹽錢。”“養雞生蛋,種茶得錢。”這就是清代“衣食仰給茶山”的現代版。珍惜茶樹、保護茶樹、敬重茶樹與茶樹給人們帶來的實際利益是緊密相連的。

對茶樹的崇拜祭祀看來十分神圣,但是在莊嚴肅穆的神秘氛圍后面,我們不難發現世俗的物質利益。沒有對世俗物質利益的追求,就沒有世人對神靈虔誠的禱告與膜拜。當普洱茶沒有帶來“資利”,沒有帶來“大錢糧”的時候,對茶樹的崇拜就不可能興盛起來。

對茶葉利益的追求,導致對茶樹的崇拜。對茶樹普遍的崇拜,又發展為對茶王樹的崇拜,從而將茶崇拜推向新的高度和境界。在德昂族、布朗族中流傳著茶樹是上天賜予、祖先留下的“永恒財富”的神話。他們把茶樹的祭祀和崇拜與對祖先的祭祀和崇拜連在一起。在六大茶山則逐漸地從虛幻的神靈與單個的祖先演變為一個具體的人物,這就是諸葛武侯。

諸葛亮渡瀘(金沙江)南征,在云南歷史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盡管諸葛亮南征僅只到過云南的一部分地區,盡管諸葛亮在云南征討的時間前后不過三四個月:但是其影響一直延續到今天。在云南,以至東南亞諸國,都有諸葛亮的傳說,都有諸葛亮到過的遺跡。諸葛營、諸葛城(寨)、孔明山、(諸葛亮)飲馬/洗馬河等等,在云南隨處可見。云南的少數民族幾乎都有諸葛亮教他們生產、生活的故事。

諸葛亮在云南已經成為國家統一、民族團結、社會文明、生產發展的象征。在云南少數民族眼里,諸葛亮是華夏的代表、國家的使者,是給他們帶來福音的圣人。諸葛亮在云南已經成為許多美好事物的“創始者”。把茶樹的來源歸之于諸葛武侯的傳播,不僅是給當地茶樹的來源找到國家認同的依據,而且提高了遠在邊陲的茶葉在中原的地位,對于渴求“大錢糧”的當地茶人和外來茶客,諸葛武侯無疑是一個鮮亮光耀的牌子,是大家樂于攀附的對象。

當我們看到普洱茶產地的人們攀附諸葛武侯,把當地的茶樹來源說成是“本武侯遺種”,不禁會想到,神農嘗百草發現茶葉的故事。《神農本草經》是我國第一部藥物學專著。其中有“神農嘗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當此之時,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唐代學者陸羽所著《茶經》說:“茶之為飲,發乎神農氏。”認為神農氏發現了茶,也發明了飲茶。其實茶和飲茶都不會是神農一個人發現、發明的,而且神農不過是神話中的人物。事實上,茶作為飲料的時間應該在秦漢之間。顧炎武《日知錄》說:“自秦人取蜀以后,始有茗飲之事。”王褒的《僮約》說到“烹茶盡具,酣已蓋藏”,“武陽買茶,楊氏擔荷”。見于記錄,飲茶、茶葉交易不應早于西漢。所以神農發現茶、發明飲茶,都是附會之說。當我們明白“茗飲之事”并非神農的發現和發明,不僅不會責怪古人攀附神農的做法,相反我們會對古人把發現茶葉和飲茶歸功于神農的緣由、初衷、理想視為正當合理的邏輯給以充分的理解。對于六大茶山的茶農、茶客創作“武侯遺種”傳說的正當性與合理性同樣也應得到相應的體察與理會。

今天,為了推動普洱茶的發展,開拓普洱茶的市場,促進普洱茶的經濟產業與文化產業不斷繁榮昌盛,運用“武侯遺種”的傳說,祭祀茶王樹的傳統,提出“孔明興茶”,應該說也是理所當然,無可厚非的(參考附錄《孔明興茶別解》)。

普洱茶之鄉

普洱茶最早見于文字記錄是唐代樊綽《云南志》。〔鄧時海先生說:“咸通三年(公元862年)樊綽出使云南”。見鄧時海著《普洱茶》。按,樊綽于咸通三年二月隨安南經略使蔡襲到安南,為對付南詔,留心訪求南詔事跡,編纂《云南志》十卷。樊綽編纂《云南志》主要依據韋皋的《開復西南夷事狀》和袁滋《云南記》。樊綽本人并未到過云南。〕

樊綽《云南志》又稱《蠻書》。其書卷七《云南管內物產第七》說:“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椒、姜、桂和烹而飲之。”李石的《續博物志》卷七也說:“茶,出銀生諸山,采無時。雜椒、姜、桂烹而飲之。”樊綽作書于咸通四年(公元863年),根據的是貞元十年(公元794年)以前的記錄。至于李石的書作于宋代,摘錄樊綽《云南志》,用字過省,不盡符合原意。

所謂銀生城,在今景東縣,是南詔所設“銀生(開南)節度”區的首府。銀生節度又稱開南節度,其轄區相當廣袤。在其管轄范圍內有“茫乃道”。據方國瑜教授考證,茫乃道為今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及相鄰的地區。〔方國瑜:《中國西南歷史地理考釋》,中華書局,1987年,第488頁〕銀生節度管內還有奉逸城和利潤城,奉逸城在今天普洱縣,利潤城在今天的勐臘縣的易武鄉。〔方國瑜:《中國西南歷史地理考釋》,第487頁〕樊綽所謂產茶的“銀生城界諸山”應為在開南節度管轄界內的茶山。檀萃說:“普茶名重于天下,此滇之所以為產而資利賴者也。出普洱所屬六茶山:一曰攸樂,二曰革登,三曰倚幫,四曰莽技,五曰蠻耑,六曰慢撒,周八百里。”〔檀萃:《滇海虞衡志》卷之十一,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一卷,第220頁〕清人阮福著《普洱茶記》,說:“普洱茶名遍天下,味最釅,京師尤重之。福來滇,稽之《云南通志》,亦未得其祥,但云產攸樂、革登、倚幫、莽枝、蠻專、蠻撒六茶山。而倚幫、蠻專者味最勝。”又說:“本朝順治十六年(公元1659年)平云南,那酋歸附,旋叛伏誅。編隸元江通判,以所屬普洱等處六大茶山納地設普洱府。并分防設思茅同知,駐思茅。思茅離府治一百二十里。所謂普洱茶者,非普洱府界內所產,蓋產于府屬之思茅廳界也。廳治有茶山六處:曰倚幫、曰架布、曰嶍崆、曰蠻磚、曰革登、曰易武”〔道光《云南通志·食貨志·物產三·普洱府》,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二卷,云南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528—529頁〕。可知樊綽所說“銀生城界諸山”,就是檀萃和阮福所說的“六大茶山”〔六大山茶,檀萃的《滇海虞衡志》與《云南通志》相同。阮福的《普洱茶記》有易武、嶍崆、架布,而無攸樂、蠻枝、蠻撒〕

劉慰三《滇南志略》說:“普洱府,元至元二十九年置散府。……本朝順治十六年取其地,編隸元江府,調元江府通判分防普洱,其車里十二版納仍屬宣慰司,雍正七年裁元江通判,以所屬普洱等處六大茶山及橄欖江內六版納地設普洱府。乾隆元年,增置寧洱縣,附府,移攸樂同知駐思茅,而省舊設之通判”〔劉慰三:《滇南志略》卷三“普洱府”,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二卷,第196頁〕。可知普洱府在元代至元二十九年(公元1292年)設為散府。當時以思麼部、步日部設置長官司,隸屬元江路。思麼就是今思茅;步日就是今普洱。明代,普洱隸屬車里宣慰司。萬歷《云南通志》卷十六“貢象道路”說:“由景東歷者樂甸行一日至鎮源府,又行二日始達車里宣慰司之界,行二日車里之普耳,此處產茶。一山聳秀,名為光山。有車里一頭目居之。”明代思茅、普洱隸屬車里宣慰司,由傣族土司派“一頭目”管理。清朝在雍正七年(公元1729年)以六大茶山和橄欖江內六版納設置普洱府,到乾隆元年(公元1736年)在今天的普洱縣設置寧洱縣,作為普洱府的治所。同時設置思茅廳。攸樂同知駐思茅。清朝廷為了更好地控制六大茶山的茶葉,以六大茶山為基礎和江內六版納設置普洱府。見于記錄,明清兩代,都以六大茶山隸屬普洱。所以六大茶山所產的茶稱之為普洱茶。從以六大茶山的范圍作為普洱府行政區劃的基礎來看,建立普洱府的一個重要動因應該是清政府為了加強對六大茶山的管理,進一步控制當地茶葉的貿易和稅收。清代檀萃《滇海虞衡志》說,普洱茶“出普洱所屬六茶山”。十分清楚地把普洱茶界定為六大茶山所產的茶葉。阮福的《普洱茶記》說:“本朝順治十六年平云南,那酋歸附,旋叛伏誅。編隸元江通判,以所屬普洱等處六大茶山納地設普洱府。并分防設思茅同知,駐思茅。思茅離府治一百二十里。所謂普洱茶者,非普洱府界內所產,蓋產于府屬之思茅廳界也。廳治有茶山六處:曰倚幫、曰架布、曰嶍崆、曰蠻磚、曰革登、曰易武”。這里同樣明確地說,清朝廷以六大茶山為基礎設置普洱府。以往不少學者認為,普洱府不產茶,普洱茶的得名是因為普洱府是茶葉集散地。這完全是一種誤解。上引萬歷《云南通志》“行二日車里之普耳,此處產茶。……有車里一頭目居之”,可見,普洱產茶,不過產茶的地點在六大茶山。六大茶山隸屬于車里宣慰司,車里派一個頭目管理普洱及其六大茶山。

六大茶山產茶的歷史相當久遠,但是普洱茶的制作、飲用、銷售,應該說是在明代。樊綽《云南志》卷七說,“茶出銀生城界諸山”。如上所述,“銀生城界諸山”就是六大茶山。研究普洱茶的學者無一不注意到關于云南產茶、制產、飲茶的這一最早記錄。但是不少學者就把這個記錄當做“普洱茶”生產和飲用的標志。如果我們細細研讀樊綽《云南志》的記錄,就會發現,當時飲用的茶,還不是今天我們飲用的“后發酵”的普洱茶。樊綽在《云南志》中寫道:“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椒、姜、桂和烹而飲之。”這里值得注意的是“散收無采造法”。當時,中原飲茶之風已逐漸興盛。樊綽編纂《云南志》時,距茶圣陸羽去世已六十年。這時,陸羽所著《茶經》已聞名于世。《茶經》三卷十節,講了茶的源、具、造、器、煮、飲、事、略、圖。包括茶葉的生產技術、烹茶的技藝、飲茶品茗的方式,還有關于茶的軼事等,是我國古代茶葉的百科全書。相比之下,銀生諸山的茶葉生產和制作,就顯得相當粗糙,在當時中原人看來,不能入流,所以說“散收無采造法”。

說到唐代云南飲茶的方式,在當時中原人看來可算是“奇特”。蒙舍蠻是白族的先民,開創了南詔國。這里“蒙舍蠻”泛指南詔國諸族。他們用“椒、姜、桂和烹而飲之”,與中原飲茶品茗相比,真是“大有不同”。不過古代中原也曾經有過這種烹飲茶方式。古代本草家認為茶味甘苦微寒,椒、姜、蔥俱是熱性,以椒、姜、桂等和烹而飲之,以去寒,被譽為飲茶良法。〔據研究,今天品茗的方式雖然“高雅”,卻不如古代連茶葉一起吃更有益于健康。日本人把茶葉磨成粉末飲用,保存了中國古代“吃茶”的一些特點。〕

只是后來,逐漸用沖泡純凈茶葉的方式,取代了古代“以椒、姜、桂等和烹而飲之”方式。所以,樊綽才覺得“椒、姜、桂和烹而飲之”的方式有些奇特。用“椒、姜、桂和烹而飲之”的特殊飲茶方式,一直保存到今天,這就是白族的“三道茶”〔當然今天白族的“三道茶”也不全是用“椒、姜、桂和烹而飲之”,有了不少改變。“三道茶”也不是白族普遍的飲茶方式,通常要在十分莊重嚴肅的場合才制作品飲〕。可見,唐代云南茶還不是今天我們所說的后發酵“普洱茶”,只能說是普洱茶的源頭。

元代李京《云南志略》在《諸夷風俗》一節中的“金齒百夷(傣族)”條中說:“交易五日一集……以氈布茶鹽互相貿易”〔見《云南史料叢刊》第三卷,第129頁〕。可知元代今西雙版納地區的傣族集市上,以物易物,以有易無,茶葉成為貿易的主要商品。這些茶葉當出自六大茶山等處。但此時還沒有普洱茶的稱謂。

謝肇淛《滇略》卷三說:“滇苦無茗,非其地不產也,土人不得采取制造之方,即成而不知烹瀹之節,猶無茗也。昆明之太華,其雷聲初動者,色香不下松蘿,但揉不勻細耳。點蒼感通寺之產過之,值亦不廉。士庶所用,皆普茶也,蒸而成團,瀹作草氣,差勝飲水耳”〔謝肇淛:《滇略》卷三〕。謝肇淛作書在明代萬歷末年(約公元1620年)。這本書首次提到“普茶”。所謂“普茶”當就是普洱茶。普茶的顯著特點是“蒸而成團”。不過,謝肇淛認為云南沒有好茶,這不是因為云南不產茶,而是不懂得制茶的方法。制出茶葉也不懂得如何烹瀹品飲,等于“無茗也”。他甚至說,普茶不算好茶,只不過比喝白開水強一點。謝肇淛是福建長樂人,萬歷年間來云南擔任右參政。這時,閩浙一帶飲茶之風盛行。閩浙人自認為他們的茶葉淳厚和飲茶方式“高雅”,自然把他們喝不慣的普茶視為異類,以致說“滇苦無茗”。其實,他們還沒有發現普茶的優點。但是,當時的云南人,無論有身份的士人,還是沒地位的庶民,都飲用普茶。

明末方以智在《物理小識》有“普洱茶蒸之成團,西番市之”。這是“普洱茶”一名見于文字的最早記錄。不僅正式用“普洱茶”一名而且說明其制作方式為“蒸之成團”,主要銷售地點是“西番”,即藏族地區。

明代,大量的漢族移民進入云南,改變了“夷多漢少”的狀況,漢人占云南居民總數的三分之二以上。進入云南的漢人帶來了中原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中原和江南制作茶葉的技術與品茗的方式隨之傳入云南,對普洱茶的生產與制作產生了不可忽視的巨大影響。六大茶山中的易武,到清代晚期其居民基本上都是漢人。易武的茶莊數量在六大茶山中居于首位,其制作技術在六大茶山中最先進,其茶葉質量也是最好。

到了清代,普洱茶名聲大振。檀萃說,“普洱茶名重于天下”。阮福說,“普洱茶名遍天下,味最釅,京師尤重之”。世人逐漸發現普洱茶不僅“味最香醇好喝,而且有益健康。當時的評價說:“其茶能消食,理氣,去積滯,散風寒,最為有益之物。煎熬飲之,味極濃厚,較他茶為獨勝”〔吳大勛:《滇南聞見錄》下卷《團茶》,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二卷,第36頁〕。普洱茶的身價日益增高,成為京師爭購品飲的名茶,也成為云南進獻皇帝的貢品。

阮福說,“福又撿'貢茶’案冊,知每年進貢之茶,例于布政司庫銅息項下動支,銀一千兩由思茅廳領去,轉發采辦,并置辦收茶、錫瓶、緞匣、木箱等費。其茶在思茅廳本地收取鮮茶時,須以三四斤鮮茶方能折成一斤。干茶每年備貢者,五斤重團茶、三斤重團茶、一斤重團茶、四兩重團茶,一兩五錢重團茶。又瓶盛芽茶、蕊茶。匣盛茶膏,共八色。思茅同知領銀承辦”〔道光《云南通志·食貨志·物產三·普洱府》,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二卷,第528—529頁〕。云南布政司每年要用一千兩銀子交思茅廳負責采辦普洱茶進獻皇上,為此專門建立“貢茶”的檔案冊。

皇帝得到來自云南的普洱茶,不僅自己品嘗,而且賞賜給皇親國戚,并作為禮品贈送外國使臣。云南進獻的貢茶,完全是來自六大茶山,特別是依邦、蠻崙兩大茶山。“普茶珍品,則有毛尖、芽茶、女兒茶之號。茶尖即雨前所采者,不作團,味淡香如荷,新色嫩綠可愛。芽茶,較毛尖稍壯,釆治成團,以二兩四兩為率,滇人重之。女兒茶亦芽茶之類,取于谷雨后,以一斤至十斤成一團,皆夷女采治,貨銀以積為奩資,故名。制撫例用三者充歲貢。其余粗普葉皆散賣滇中,最粗者熬膏成餅,摹印,備饋遺。而歲貢中亦有女兒茶膏并進”〔張泓:《滇南新語》“滇茶”,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一卷,第401頁〕。貢茶必須在二月間采摘,要“蕊極細而白”的“毛尖”,“貢后方許民間販賣”。〔道光《云南通志·食貨志·物產三·普洱府》,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二卷,第528頁〕

由于普洱茶聲名鵲起,假冒者也四處蜂起。“滇茶有數種,盛行者曰木邦,曰普洱。木邦葉粗味澀,亦作團冒普茗名,以愚外販,因其地相近也,而味自劣”〔張泓:《滇南新語》“滇茶”,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一卷,第401頁〕。木邦在今緬甸東北部,靠近西雙版納,其地也產茶,但味道遠不如西雙版納的茶葉好。真正的普洱茶還是產于六大茶山。

上面已提及,普洱茶的一大特點是“蒸而成團”。這在清代人關于普洱茶的論述中比比皆是。《思茅志稿》說:“采而蒸之揉為團餅。其葉之少放而猶嫩者名芽茶。采于三四月者,名小滿茶。采于六七月者,名谷花茶。大而圓者名緊團茶;小而圓者,名女兒茶。女兒茶為婦女所采,于雨前得之,即四兩重團茶也。其入商販之手,而外細內粗者,名改造茶。將揉時,預擇其內之勁黃而不卷者,名金天月。其團結而不解者,名扢搭茶,味極厚,難得。”〔道光《云南通志·食貨志·物產三·普洱府》,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二卷,第529頁〕吳大勛《滇南聞見錄》說:“團茶產于普洱府屬之思茅地方。茶山極廣,夷人管業。采摘烘焙,制成團餅,販賣客商,官為收課。每年土貢有團有膏。思茅同知承辦。團餅大小不一,總以堅重者為細品,輕松者葉粗味薄。”〔吳大勛:《滇南聞見錄》下卷《團茶》,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二卷,第36頁〕“蒸而成團”,也就是用曬青毛茶,蒸軟后壓制成的緊壓茶。依據壓制的形狀,有團茶、沱茶、磚茶、餅茶等。這種茶是后發酵茶,具有醇和、耐泡、陳香等特點,不僅口感好,而且有利健康。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對普洱茶做一個明確的界定:普洱茶是產于六大茶山的大葉種茶葉,以“蒸而成團”為主要特點。

2003年3月云南省標準計量局公布的普洱茶定義是:普洱茶是以云南省一定區域內的云南大葉種曬青毛茶為原料,經過后發酵加工成的散茶和緊壓茶。這是當代官方確定的普洱茶定義。但是,普洱茶的名稱早在明代萬歷年間就出現了。我們對普洱茶的界定,是以文獻紀錄為依據,對明清以來普洱茶內涵的分析得出的結論。這個界定,專指明清文獻的“普洱茶”,不包括20世紀后半葉以來的普洱茶。這個界定與云南省標準計量局的定義是一致的。只不過我們將“一定區域”限定在“六大茶山”而已。應該說,云南省標準計量局的定義是在總結明清以來普洱茶的原料與制作技藝的基礎上得出的科學的結論。今天普洱茶的區域已經遠遠超出六大茶山。

六大茶山分布在西雙版納境內,除了攸樂在景洪外,其余五座茶山都在勐臘縣。最近,西雙版納州政府組織茶葉、農業、茶文化等方面的專家以及記者34人,做了全面深入的調查。調查結果顯示:古茶樹和古茶園分布在景洪市、勐臘縣和勐海縣的19個鄉鎮,100個村寨之中,區域面積13萬多畝,百年以上古茶園共82234畝;古茶樹樹齡多數在200年至500年之間,發現上百株500—800年的人工栽培型古茶樹和茶樹王。最具代表性的有勐海巴達的樹齡在1700多年的大理茶野生型古茶樹、南糯山的樹齡達800多年的栽培型古茶樹、勐臘倚邦古茶山小葉種古茶樹。〔《云南日報》記者趙汝碧報道,見《云南日報》2004年10月4日第一版〕

西雙版納六大茶山生產的茶葉,大都是“蒸而成團”的緊壓茶。今西雙版納的傣族、哈尼族、拉祜族都稱茶為“la’,勐臘在傣語中就是產茶的地方,就是“茶葉之鄉”。普洱茶與六大茶山緊密連在一起。從歷史到現今,說到普洱茶必然要說到六大茶山,說到六大茶山就一定說到普洱茶。六大茶山就是普洱茶的故鄉。

歷史上,西雙版納的茶葉生產相當興盛。清代,到六大茶山制作、采購、販運茶葉的茶客多達“數十萬人”,“茶客收買,運于各處,每盈路”〔檀萃:《滇海虞衡志》卷十一,見《云南史料叢刊》第十一卷,第220頁〕。20世紀上半葉,六大茶山,幾乎村村寨寨都以茶葉為生。在倚邦有豐和、慶豐益、元昌、恒盛、園信公、惠民茶莊、升義祥、鳴昌號等茶莊。在易武茶山,出現了同順祥、同慶號、泰來祥、同昌號等十數家經營茶葉的商號。勐海的茶莊更多,勐海(佛海)茶廠的生產的普洱茶可謂譽滿天下。西雙版納茶葉的種植、采集、制作、貿易盛極一時。

六大茶山有深厚的文化內涵:這里有世界上最古老的茶樹,這里有世界上最古老的人工栽培茶樹,這里有世界上面積最大的古老茶園,這里的茶葉種類十分眾多,這里是民族最多的產茶區,這里流淌著最豐富動人的關于茶樹、茶葉、茶農、茶客、茶情的傳說與故事,這里有各種制茶的方式,這里有飲茶的不同風俗,這里是世界上最漫長、最艱險的茶葉之路的起點,這里有悠久的茶史,這里有豐富多彩的茶文化。毫不夸張地說,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的茶文化博物館。我們應該向全世界亮出“世界天然茶葉博物館”的光彩名號!

普洱茶之路

“茶馬古道”這個名稱,不見于歷史文獻,“是由木霽虹、陳保亞、徐涌濤、王曉松、李林等六位(筆者案:這里只列了五位,還有一位是李旭)志同道合者于1990年7月至10月步行'茶馬古道’時首先使用的,并在隨后的專著《滇藏川“大三角”文化探秘》中進行論證”〔木霽虹:《茶馬古道上的民族文化》,云南民族出版社,2003年,第24頁〕。十多年來“茶馬古道”已經被大多數學者認可,不少的新聞媒體、學術著作都采用“茶馬古道”這個名稱來概述滇藏川地區的交通與商貿。“茶馬古道以馬幫運茶為主要特征”,“茶馬古道上的馬幫把漢地的茶和吐蕃的馬、騾、羊毛、羊牛皮、麝香、藥材等互換,運輸的方式是人趕著馬在高山峽谷中跋涉,這就形成了茶馬古道的重要特征”。〔木霽虹:《茶馬古道上的民族文化》,第26頁〕關于茶馬古道的著作和文章層出不窮,演繹著在這條道路上的人、馬幫、茶葉的各種傳說與故事,成為新文化大潮中一朵耀眼的浪花。

“茶馬古道”與“茶馬互市”有密切的聯系。“茶馬互市”主要是用中原產的茶葉與西北少數民族交換馬匹。西北少數民族日常生活飲乳食肉,缺少蔬菜,不僅不易消化,且易積熱;而茶之功用,能釋滯消壅,泣喉止渴。所以西北少數民族與茶葉結下了不解之緣,達到沒有茶就無以為生活的地步,有“倚中國茶為命”之說。〔《明史·朵甘烏斯藏行都指揮使司列傳》〕從唐代開始,歷代統治者都采取利用“茶馬交易”的方式與西北民族聯系。唐肅宗至德元年(公元756年)與回紇茶馬互易,開創了茶馬交易的歷史。北宋茶馬交易主要在陜甘地區,茶葉取于川蜀,并在成都、秦州(今甘肅天水)設置榷茶和買馬司。南宋,中原的戰馬有相當多一部分來自大理。元代,朝廷廢止茶馬交易的治邊政策。到明代,朝廷恢復了茶馬政策。由于茶產于內陸,交通不便,價格高昂,以至“以金一兩,易茶一斤”或“一馱茶易一上駟”。〔《皇宋中興兩朝圣政》卷五十五〕歷代朝廷,用內陸的茶與西北諸民族交換馬匹。即所謂“摘山之產,易廄之良馬”。清代,政府對茶馬貿易的控制有所松動。私人經營茶馬貿易增加,政府經營的茶馬互市費茶多而獲馬少,得不償失,最終在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終止了官營茶馬貿易。

隨著茶馬交易的興盛,勤勞的各族人民,從西南邊陲到遙遠的西北趕著馬,開拓了漫長、崎嶇、艱險的“茶馬古道”。所謂茶馬古道,實際上就是運送茶葉的馬幫之路。

“茶馬古道”是將普洱茶運送到康藏地區的道路。茶葉傳入吐蕃的時間,至遲在公元8世紀初。達倉宗巴·班覺桑布所著藏文《漢藏史集》的第十三章題為“茶葉和碗在吐蕃出現的故事”,記述了公元679~704年都松莽布支在位之時茶葉和碗傳入西藏的情況。藏語稱茶為ja,與“槚”同音。“槚”是茶的別稱。又據《國史補》載:“常魯公使西番,烹茶帳中,贊普問曰:'此為何物?’魯公曰:'滌煩療渴,所謂茶也!’贊普曰:'我此亦有。’遂命出之。以指曰:'此壽州者,此舒州者,此顧渚者,此薪門者,此昌明者,此港湖者。’”可見,當時西藏不僅已有茶葉及飲茶之風,而且唐朝的名茶,差不多齊備。

普洱茶行銷藏族地區的年代很早,到明代已很發達。明末云南各族人民堅持抗清斗爭達十七年之久,以致供應西藏的茶葉減少。清兵入滇后,藏胞即來交涉茶馬貿易。順治十八年(1661年)三月,“北勝(今永勝)邊外達賴喇嘛干都臺吉以云南平定,遣使鄧幾墨勒根赍方物……求于北勝州互市茶馬”。〔劉健《庭聞錄》〕就在這一年的十月在北勝州開茶市以藏馬易普洱茶。后來,麗江府改設流官,且交通方便,茶市改設麗江。藏族商人每年自夏歷九月至次年春天趕馬到麗江領“茶引”赴普洱販茶。從麗江經景東至思茅,馬幫結隊,絡繹于途,每年貿易額達五百萬斤之多。同時漢族、白族、納西族商人也從普洱販茶供應藏族地區。

近代云南的不少商人的發展與販運普洱茶有密切的關系。例如,大理喜洲的嚴鎮圭在光緒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與江西商人彭永昌、北城商人楊鴻春合資紋銀一萬多兩,創立了“永昌祥”商號。“永昌祥”創業初期,主要是從六大茶山和鳳慶等地買來上等的青毛茶,運到下關的茶廠,經過篩、揀、蒸、壓制和干燥等工序制作成形狀似碗,下面有一內凹圓窩,外徑約80毫米,高45毫米的緊壓茶。這種茶顏色澄亮、香氣馥郁、滋味醇厚,既能解渴提神,又能幫助消化,深受康藏人民的喜愛,有“沱江水,云南茶,香高味醇品質佳”的佳話流傳。“沱江水,云南茶”連起來,就有了“沱茶”的名稱。“永昌祥”也以經營沱茶為基礎在商界迅速發展,成為一個經營茶葉、生絲、布匹、洋雜、山貨、藥材、煙草等土特產的大商號。喜洲董澄農開設的“錫慶祥”商號,尹莘舉開的“復春和”商號,也都經營過普洱茶生意。麗江納西族商人楊守其、中甸藏族商人馬鑄材都以從事普洱茶貿易在藏族地區享有極高的聲望。“恒盛公”商號生產的緊茶,“永昌祥”出產的藏莊茶,“洪盛祥”生產的緊茶與磚茶,都深受藏胞喜愛。

由于普洱茶外形緊結,內質細嫩,味純回甘,香高耐泡,非常適合藏胞口味,藏胞長期飲用,形成對普洱茶的偏愛。因此有“藏人非車佛茶不過癮”之說。“車”是車里(景洪)、“佛”是佛海(勐海),“車佛茶”就是普洱茶。英國印度總督海士廷格派間諜入藏活動,就曾運錫蘭茶到西藏,企圖取代普洱茶。因不合口味,藏胞拒絕購買。1904年英國派兵侵入西藏,同時運入印度茶強迫藏民飲用,也遭到拒絕。為適合藏民口味,就盜竊普洱茶茶種在大吉嶺種植,并在西里古里(Siliguri)秘密仿制佛海緊茶,無恥偽造佛海茶商標,運至噶倫堡混銷,但外表相似本質不同,藏胞還是沒有受騙。

“茶馬古道”既然是“以馬幫運茶為主要特征”,而且主要是運輸藏民偏愛的“車佛茶”,我們何嘗不可以把這條道路稱之為“普洱茶之路”!

運送茶葉到西藏的馬幫之路主要有兩條。一條從四川雅安出發,經瀘定、康定、巴塘、昌都到拉薩。大約3100多公里。另一條就是從普洱茶原產地六大茶山出發,經大理、麗江、中甸、德欽、到西藏的邦達、察隅或昌都、羅隆、工布江達、到拉薩。全長約3800多公里。周紅杰《云南普洱茶》“漫漫茶馬路”一節,把普洱茶路的起點定在今普洱縣,其說法不妥,所附“茶馬古道”地圖也不確。運送普洱茶的起點應該在六大茶山。尤其是到緬甸、老撾、越南的普洱茶路,都是從今勧臘或勐海出發,根本不必經過今普洱縣。

20世紀20年代,麗江納西族商人楊守其先生,開創了一條運送普洱茶至西藏的新道路。楊守其先生的岳父是云南省騰沖縣人,岳母是緬甸王室公主。其岳父對緬甸的情況十分熟悉,他帶領楊守其從印度經過緬甸進入騰沖。楊守其到雙江縣的勧庫創辦茶廠,制造適合西藏人口味的“原山沱茶”。他把“原山沱茶”從雙江的薊庫運到騰沖,從騰沖到緬甸的密支那、八莫、曼德勒。在曼德勒裝上火車運至仰光港口上輪船,運至印度加爾各答,從加爾各答再上火車運到西里古里,再用纜車運至葛倫堡。葛倫堡是云南普洱茶的交貨地點,西藏的馬幫到葛倫堡來接貨。由葛倫堡進入錫金,往北到甘托克,翻過回惹嘎拉山口進入西藏的亞東關口,經帕里、江孜最后到達拉薩。〔楊丹桂:《“新茶路”考》,載《中國普洱茶文化研究》,第352—353頁〕這條路,被稱之為“新茶路”。后來,緬甸的汽車路修筑到景棟,于是用馬幫約6日程將茶葉從西雙版納的勐海運至景棟,從景棟用汽車2日程運至海河,又裝上火車用3日程運至仰光,再裝上輪船3日程運至印度加爾各答,再用火車2日程運至西里古里,又用纜車1日程運至葛倫堡。再用馬幫18日程到拉薩。從勐海到拉薩全長約7642華里,比傳統的馬幫路6705華里增加了937華里,但是其中有6257華里是利用現代的交通工具,費時僅11日。全程歷時35日。而傳統的馬幫路從勐海縣到拉薩,要花100日左右的時間。這樣,新茶路就減少人馬60多天的艱苦跋涉。〔李拂一:《西雙版納與西藏之茶葉貿易》,見臺北云南同鄉會編《云南文獻》第32期,2002年2月〕傳統的“茶馬古道”沿途皆崇山峻嶺,夏天苦雨,冬季大雪,道路十分艱險。到了冬季,西藏的道路基本不能通行。這條“新普洱茶路”由于可資汽車、火車、輪船,運輸時間縮短而成本降低。成本降低,使普洱茶在西藏的競爭力加強,擴大了銷路,推動了生產。

普洱茶還向南運往東南亞諸國銷售。通往東南亞諸國的普洱茶運輸線主要有3條:一條是從勐臘的易武出境,進入老撾的千補掌,轉到越南的河內;一條是從勐臘進入老撾的朗勃拉邦,再到萬象,由萬象南下到柬埔寨的金邊;一條是從勐臘的勐捧、勐潤出境,經過老撾到泰國的清邁,再南下曼谷。

縱觀歷史,我們知道,普洱茶運到西藏有傳統的“茶馬古道”,也有20世紀20年代開創的“普洱茶新路”,還有通向東南亞的普洱茶南路。“茶馬古道”這個概念顯然無法涵蓋普洱茶這三條主要的道路,也就不能涵蓋普洱茶文化中的中外交流的豐富內容。因此,我們是否可以創造一個新的名稱——“普洱茶之路”,以便我們在更廣闊的范圍研究普洱茶文化。在研究普洱茶與國內市場的關系之外,擴大研究普洱茶與國際市場的關系;在研究普洱茶與民族文化交流的關系外,擴大研究普洱茶與國際文化的交流。

普洱茶之路,是一條人文精神之路。勤勞勇敢的“馬鍋頭”,不畏艱難險阻、不懼毒蛇猛獸、不怕暴雨風雪,以剛強的毅力、勇敢的精神、機敏的智慧,用汗水和鮮血開拓了世界上地勢最高峻、路途最遙遠、路況最險惡、氣候最嚴酷、民族最眾多的運送茶葉之路。這條路溝通了漢、藏、傣、白、哈尼、納西、布朗、德昂等數十個民族間的深厚友情與血肉關系,促進了各民族之間的經濟聯系和文化交流,增強了民族團結、鞏固了國家統一。

如今,悠悠千年古道上,很難看到昔日絡繹不絕的馬幫勇敢奮進的蹤影,很難聽到在山間回蕩的馬幫悠遠動人的鈴聲,但是在這條路上閃耀著的中華民族開拓奮進、堅韌不拔、一往無前的崇高精神將一代一代傳承,激勵著華夏子孫一代一代奮勇向前。

(載《普洱茶經典文選》,云南美術出版社,2005年12月)

附錄:“孔明興茶”別解

隨著普洱茶熱的興起,“孔明興茶”之說也在各種媒體和論著中廣泛傳播。

“孔明興茶”見于清代檀萃所著《滇海虞衡志》。其書卷十一《志草木》說:“茶山有茶王樹,較五茶山獨大,本武侯遺種,至今夷民祀之。”有普洱茶專家據此宣揚:諸葛亮(孔明)在公元225年南征,到了現在云南省西雙版納自治州勐海縣的南糯山,“在一千七百多年前的農歷七月二十三日打開了普洱茶史話的第一頁”。

稍微了解三國歷史的人都知道諸葛亮在建興三年(公元225年)率大軍進入南中征討“大姓”和“夷帥”。諸葛亮率領的大軍兵分三路在春天從成都出發,秋天三路大軍會師滇池,接著就凱旋班師,取道漢陽返回成都。其作戰的區域主要在今天的大理、楚雄、曲靖、昆明、昭通。諸葛亮根本沒有到過現今勐海縣的南糯山。所謂“武侯遺種”并非歷史事實,而是后人的攀附之說。

檀萃著《滇海虞衡志》的時間在嘉慶四年(公元1799年),據此推測,“武侯遺種”的傳說和當地夷民祭祀茶王樹的風俗當在18世紀中葉以后。在此之前,普洱茶還沒有受到世人的重視,到18世紀普洱茶開始在茶葉市場中脫穎而出,普洱茶逐漸“名重于天下”。名聲大振的普洱茶,自然售價漸高,利潤漸大,成為云南稅收的主要來源之一,也成為當地茶農和外來茶客賴以致富的重要源泉。道光《云南通志》卷八“普洱府風俗”說,當地民眾“衣食仰給茶山”。茶葉已經成為當地百姓的衣食之源,民生之本。檀萃說:“此滇之所以為產而資利賴者也。……茶客收買,運于各處,每盈路。可謂大錢糧矣!”清人劉慰三在他編纂的《滇南志略》中寫到:“思茅茶山,地方瘠薄,不產米谷,夷人窮苦,惟藉茶葉養生”。普洱茶既然帶來“大錢糧”,必然引起當地茶農、茶客(商)的重視。為保證茶葉生產興盛,茶葉貿易繁榮,便逐漸產生了茶、茶樹的崇拜。祭祀茶樹的風俗隨之出現并逐漸發展起來。這就是為什么祭祀茶樹的風俗直到清代嘉慶年間才見于記錄的緣故。

對茶樹的崇拜祭祀看來十分神圣,但是在莊嚴肅穆的神秘氛圍后面,我們不難發現世俗的物質利益。沒有對世俗物質利益的追求,就沒有世人對神靈虔誠的禱告與膜拜。當普洱茶沒有帶來“資利”,沒有帶來“大錢糧”的時候,對茶樹的崇拜就不可能興盛起來。

諸葛亮在云南已經成為許多美好事物的“創始者”。把茶樹的來源歸之于諸葛武侯的傳播,不僅是給當地茶樹的來源找到國家認同的依據,而且提高了遠在邊陲的茶葉在中原的地位,對于渴求“大錢糧”的當地茶人和外來茶客,諸葛武侯無疑是大家樂于攀附的對象。

這里還要說一說在滇緬邊境被稱為“小諸葛”“小孔明”的明末大西軍將領李定國。

明王朝被李自成推翻后,清軍入關,南明永歷元年(公元1647年)大西軍進入云南。大西軍在云南革故鼎新,養兵恤民,急圖善治,社會秩序安定,社會生產有所發展。大西軍將領李定國率兵進軍湖廣,圍全州,搗桂林,斃投降清軍的漢奸定南王孔有德。又會戰衡州大破清軍,斃主帥親王尼堪,收復湘、粵。天下為之震動。公元155年,李定國把永歷帝護送到昆明。順治十五年(公元1658年)十二月,清軍三路入滇。永歷帝離“滇都”昆明西奔。李定國率部殿后,退至怒江西岸磨盤山設伏以待清軍,意圖一鼓殲敵,不料因奸細告密失敗,全軍潰散。李定國率軍走騰越,過南甸,至勐定,從三宣六慰,轉戰勐臘等地,聯絡諸土司,聚集力量,待機而起。

永歷十五年(公元1661年)十二月,永歷帝被吳三桂自緬甸引渡回滇,次年四月被殺。李定國得知永歷帝死訊,憤郁成疾,卒于勐臘。

李定國轉戰勐臘等地,與當地土司民眾建立了良好的關系,結下深厚情誼。當地人稱他為“漢王”“諸葛亮”“孔明”。他病逝后,土司和民眾在勐臘為他建立墳塋,在墳塋旁建蓋“漢王廟”,紀念他在當地關愛民眾、發展生產的功德。

馳名中外的普洱茶六大茶山都在西雙版納,其中五座茶山在勐臘。享譽世界的“茶王樹”就在勐海的南糯山、巴達山。這里正是李定國率領大西軍余部轉戰的地方。由此推測,“孔明興茶”故事中所謂的“孔明”,也許就是被稱為“小諸葛”的漢王李定國將軍,而非三國時候的諸葛亮。

(載《影響力》雜志2007年第八期)

摘錄自《林超民文集》第二卷,云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98—316頁。

● 方國瑜 | 《普洱茶》
● 林超民 | 《普洱茶史話》
● 林超民 | 《普洱茶與少數民族》
● 茶馬古道及其對茶文化傳播的交互影響探析
●  “茶馬古道”概念的形成及其傳播
云南普洱茶始貢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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