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花飛舞,數聲燕啁啾。
一杯香茗,半輪夕陽。
坐在歷史的堤壩上凝目遠方,蒼蒼宇宙,大漠孤煙。思緒穿越時空的罅隙,定格在強盛的大漢,視野所及之處只有一人——王嬙。
王嬙,這個字為昭君,乳名皓月的漢族姑娘,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落雁”,晉朝時為避司馬昭諱,又稱“明妃”,西漢南郡秭歸(今湖北省興山縣)人。漢元帝時期宮女,匈奴呼韓邪單于閼氏。
昭君的時代離現在已遙遠,但她舉手投足間的一顰一笑無不橫亙在人們的記憶深處,浮現在清風流云之間。尤其昭君身系國家安危,出塞和親,息烽煙、凈邊塵一事,最是讓人贊不絕口。而今昭君墓已被譽為青城呼和浩特市八景之一,昭君文化也早已深入人心。而我對昭君卻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心深處總也為之糾結,一言以蔽之:昭君的一生是多情,也是無奈。
“飄飄秀色奪仙春,只恐丹青畫不真”,清代詩人曾這樣形容王昭君的美貌。據傳聞在她出生前三年他們村子里的桃樹杏樹就不再開花了,昭君降臨人世后的三年間,當地的桃花杏花開后即凋謝。她麗質天生,艷若桃花,燦若浩星,自幼聰明伶俐,及笄后更是姿容卓絕,儀態萬方。“芙蓉如畫柳如眉”的先天淑姿,“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高貴氣度,錦上添花的是這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又通曉音律,善彈琵琶,輕攏慢捻,余音繞梁:上蒼鑄就了一個十全十美的冰雕玉美人!呼韓邪單于贊揚王昭君“秋煙芙蓉,柳絲拂水”。在對中國四大美女之一的她作評價時,書中這樣說:她是天下最能急國家之所急的美才女。可有誰真正理解一代美人“含情欲說無語處,傳與琵琶心自知”的苦衷?
公元三十六年,漢元帝昭示天下,遍選秀女,王昭君成為南郡首選,據說此時他已有心儀男子,怎奈圣命難違,這年仲春,他淚別父母,歷經三個月,并于同年夏抵達長安,為掖庭待詔。昭陽殿,黃金閣,無數嬌容,皆冀承恩,三千粉黛,為得圣寵,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王昭君格標清高,又自恃貌美有才,不肯賄賂畫師毛延壽,以至于畫師作祟,王昭君入宮數年,無緣見御,不識龍顏。“未未蒙召幸作鳳凰,零落宮中受凄涼”,漢宮數載空對月,對她而言,京都的繁華與長煙落日一樣荒涼,輝煌的漢宮帶給你的是世間的寒氣他是不幸的。玉鎖深宮,情何以堪?她悍然要求出塞和番。茫茫大漠,不盡黃沙,一漢家女子離鄉背井,以十九歲的青春之軀嫁給了四十七歲的單于。昭君走出大漠,是為了追求走出去的美麗,還是為了逃避無望等待中的死亡?她的初衷是成為大漢的驕傲,絕非遠嫁絕域,置身荒蠻,思親否?悲怨否?我想象不出這位才女是如何情傷古道,淚灑紅塵的,古老的絲綢之路上,那串寂寞的駝鈴聲伴著幽怨的琵琶聲,叮咚叮咚地在漫無邊際的歷史長河中回響。“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會不會是他只是心態的寫照呢?
昭君是苦的,公元前31年呼韓耶單于去世,王昭君以大局為重,按照匈奴父死,妻其后母的習俗,忍受極大的屈辱,嫁給呼韓耶單于的長子株累單于雕陶莫皋,一個飽受傳統思想熏陶、深受中華文化浸潤的漢家玉女怎能忍受如此踐踏倫理?她經歷了怎樣的情感掙扎啊!他身不由己,胡俗存,圣旨在,他只能服從,別無選擇!據說王昭君在其第二個丈夫死后,曾一度要求歸漢,卻未能如愿,葉落歸根繹為大漠孤魂。人們在這位美人漂亮的頭上罩上政治的華麗光環,一代一代的炎黃子孫為這位奇女子的慷慨付出而喝彩 。有多少人會感嘆風華絕代的王嬙,卻紅顏薄命,懷才不遇。秭歸老家的杏花可否因為昭君的永遠不返而盡情綻放,香溪的水還香嗎?
昭君如果留下不嫁匈奴,最好的結局不過是漢元帝的玩偶吧?
“可憐青冢已蕪沒,尚有哀弦留至今”, 我為何總不能釋懷,為何總走不出王嬙的初衷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