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收拾桌面,意外的在書立架中發現了幾年前曾經一位同學寄給我的信,擠在眾多雜亂的文件冊之間。把信封打開來看,有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就像是見到了久違了的朋友,親切又甚是歡喜。
里面是一張風景新年賀卡與一張純色信紙。精致的賀卡中寫了粗糙的一副對聯“上聯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別往心里擱,下聯洗洗澡泡泡腳舒服一秒是一秒,橫批不能白活”。
之所以說它粗糙,是因為字實在是稱不上好看。旁邊還畫了一個扎小辮的小女孩,呲牙笑著。我想這樣的簡筆畫,大抵也只有她這樣童心未泯才能畫得出來。
相比之下,那張純色的信紙,就顯得正式多了。開頭工工整整的寫著:“我最親愛的你,見信快樂,近來可好?”字里行間滿是想念,下文便是敘述這幾年她的變化,還有懷念我們過去上學的那段美好時光。
在信的最末,她說我是一個總是喜歡把事情壓抑在心底不愿表達之人,賀卡之所以粗糙著寫就是想告訴我,人生許多事不一定都要上綱上線,正正經經的,瀟灑一點,糊涂一點,圓滑一些,生活才更有樂趣。
她希望我在收信的那個新的一年中,早日找到屬于我的白馬王子,不在漫漫黑夜一人堅強,兩個人前行總比一個人更有力量。此致敬禮,落款“永遠站在你身后的寧寧”。
合上信紙把它握在手里,我靠在辦公區格子間的矮墻邊,望著大廈的落地窗外,沉思了許久。滿眼看見的不是窗外高樓林立的大廈,也不是穿流過往的車輛和匆匆行人,而是學校操場上互相嬉鬧的學生,放學和她一起騎車回家的小巷,還有一起背靠背坐著靜靜看書的書店……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就好像是發生在昨天,可是時鐘旋轉的速度恐怕是趕上光速了,眨眼之間就已經過去了十八年,那時的天很藍,河水很清,我們也青澀年輕。
在科技迅猛發展的現在,一封電子郵件,一個微信,就能第一時間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去,還有多少人還會書信往來?恐怕連最基本的信封如何填寫,郵票該貼幾角錢都已經忘卻了。
一次去超市路上,一個穿花裙子大概六七歲樣子的小女孩。指著路邊綠色的有郵筒問領著她走路的媽媽那是什么?她媽媽回答道:那是郵筒,用來投遞信件的。
女孩一臉懵懂不解的問:信件是什么?她媽媽又耐心的解答:信件啊就是人與人之間用寫字來溝通的東西。
望著她們走遠的背影,我不禁感嘆,如今還能有如此耐心認真的年輕母親,實屬不易。郵筒這種城市設施,已經逐漸在消失,而書信越來越多的人都早已把它淡忘。
在過去通訊不發達的年代,書信是最常用的溝通方式,朋友們之間居住距離相隔甚遠,想要了解對方近況,就只能書信,拿起筆斟酌字句,還有寄出信等待回音的焦急和收到信的喜悅,都不是現代化工具所能體會的。
從信的字跡中還能猜測對方寫信時的狀態,寫的潦草不是急事就是糊弄,寫的比往常歪扭不工整,可能是當時身體有恙等等,這些都是如今的通訊工具不能替代的。
比起冷漠的電腦手機,我更青睞書信這種溝通方式,書信也就并不只是書信,那是思想的碰撞,心與心的交流,可以珍藏的回憶。我把握在手中那張沉甸甸的薄紙,又平整的放回信封,這次并沒有把它放回雜亂的書立,而是帶回家放到了書架最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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