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郭靜 通訊員 王研 郜守英 吳雨馨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大約在二十五年前,我應巴州博物館工作的蒙古好友、美女依力木杰的邀請,到她工作、生活的地方轉轉看,本是一場很簡單、普通的訪友,卻成就了我與3800年前樓蘭美女的第一次“偶遇”。這一次的“偶遇”宛如昨日之事,很多的場景歷歷在目,很多的畫面依舊清晰,常在我的眼前浮現。彈指一揮間,二十多年過去了,再一次回到這里,悠悠淺韻,大漠深處,“樓蘭美女、羅布泊”等字眼成為心韻深處“最美的字眼”。
看“樓蘭美女”,嘆紅塵往事,散淡如煙。走近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物館,二十多年和“樓蘭美女偶遇”的情緣,猶如指間流沙。樓蘭美女的一世煙雨,雋永傾城的芳華,留給了3800之后的我們。為了能再一次和“樓蘭美女”相遇,記者曾兩次前往地處庫爾勒石化大道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物館,矗立在庫爾勒石化大道的這座博物館,遠遠的望去,像是一座佛塔。
記者查閱資料得知,該博物館為地方綜合性博物館,總占地面積39.41畝,建筑面積26500平方米,總投資6400萬元,框架結構,建筑高度51.35米。建筑層數十層為地下一層為文物儲藏室,地上九層,一至八層分別為古樓蘭文化展廳、地域民俗文化展廳、東歸文化展廳、文化藝術品展廳、石油鉆探及鐵路建設歷史文化展廳、屯墾戍邊及核試驗展廳。該館是反映一個地區的政治、經濟、歷史文化發展重要窗口,通過陳列展覽,進行愛國主義教育,提高各族人民的文化素質,改善人們的精神文化生活質量,是一個地區的重要文化設施之一,傳承中華文明,傳播優秀科學文化知識和進行愛國主義教育,是博物館永恒的主題和根本任務。在建筑創作上,巴州博物館以樓蘭佛塔為設計主體,配以蒙古金剛舍利佛塔為建筑基底,隱喻該建筑在尋覓和沉思古老的樓蘭文化,千年的歷史文明將在這里再現。
漫步在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物館內,厚重的地方歷史文化撲面而來。樓蘭神秘,“樓蘭美”女更神秘,要想了解樓蘭美女,得先要了解一下“樓蘭美女”的發現地點,那就是在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發射成功地羅布泊地域,有一條河流叫孔雀河,在孔雀河的下游北岸,考古學家發現了一處神秘的墓葬—太陽墓。3800年過去了,“樓蘭美女”就靜靜的躺在太陽墓里。
記者翻閱博物館史志得知,太陽墓是1979年冬被考古學家侯燦、王炳華等所發現,古墓有數十座,每座都是中間用一圓形木樁圍成的死者墓穴,外面用一尺多高的木樁圍成7個圓圈,并組成若干條射線,呈太陽放射光芒狀。就像一個圓圓的太陽,人被埋在“太陽”中心。以環圈為中心,又有七圈粗大樹樁呈放射狀排列,井然有序,就像太陽光芒,蔚為壯觀。樹樁全被豎向深埋于沙地,僅露出樁頭。這些樹樁,在風雨吹蝕下,殘余部分均都向西南傾斜。銳利的尖木無言地述說著東北風的強勁和慘烈。整座墓地遠遠望去,就如一輪古老滄桑的太陽,鑲嵌在戈壁荒原上。
太陽墓葬留給后人無數猜測和遐想。難道是“太陽崇拜”?果真如此,為何墓主人的肢體都面向西方而不是東方?是因為他們的故鄉在那里?由此來看,上古神話、原始墓葬、《周易》定位尊西北等事實,絕不是偶然發生的,更不是巧合。這些問題連考古學家沒想出來,我自然更想不出來,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去看一看樓蘭美女到底長什么樣子吧。
圖片說明:此張圖片來自網絡。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樓蘭美女卻在,燈火闌珊處。”我來到博物館二樓的“樓蘭美女”展覽廳,看見了多年來一直“心心念念的樓蘭美女”。她就躺在那里,一如二十多年前的模樣。據史志及典籍介紹,樓蘭出美女是因為血統的原因,古樓蘭國為印歐人種,皮膚白皙,身材挺拔,周邊各國都爭相前來樓蘭索取美女,各國君王也以擁有樓蘭美女為自豪。其實,樓蘭古國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個小國,位于羅布泊西部,地處西域樞紐,在古絲綢之路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樓蘭古國在公元前176前建國,到公元630年左右卻突然神秘消失,共有800多年的歷史。
對于樓蘭古國消失的原因,學術界有很多推斷,有人認為樓蘭古國突然消失的原因是禍起瘟疫;有人認為是由于孔雀河斷流,塔里木河改道,羅布泊湖水下降,導至周圍沙化等自然原因造成的;還有人認為樓蘭古國的消失禍起戰爭。究竟哪一種說法正確,至今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但現實的樓蘭古國的確是被黃沙掩埋了,直到二十世紀初瑞典人斯文.赫定來羅布泊考古,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才發現了在黃沙下面沉睡了一千多年的樓蘭古國。樓蘭古國遺址位于羅布泊以西,孔雀河道南岸7公里處,整個遺址散布在羅布泊西岸的雅丹地形之中,因此,樓蘭古城遺址又被稱為“沙漠中的龐貝城”。
史書記載,當時的樓蘭古國人口已經過萬,擁有上千人的軍隊,處于北方匈奴和南方西漢政權的夾縫中生存,在二大強權之間搖擺不定。樓蘭古國也曾一度得到西漢政權的援助,經濟實力有所提升,并一度吞并了周邊的好幾個小國,如且末、尉犁、焉耆等國,國土面積達到幾十萬平方公里。樓蘭古國曾一度輝煌了500年,而如今只剩下遺址上的一些殘垣斷壁,樓蘭古國的后人如今生活在哪里?這又是學術界探索的謎題了。記者看展廳的資料介紹,展廳中的幾具“樓蘭美女”的干尸均來自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境內的太陽墓地和小河墓地,也有一部分來自且末縣境內的尼雅古城遺址,還有少量來自新疆境內的哈密、吐魯番、營盤等地。隨行的參觀者說,“什么樓蘭美女,不就是一具具干尸?”
換種思維、換種角度來看,3800年前的樓蘭美女,在纖塵歲月中穿越時空,經年輪回到了3800年后的今天,她們以一具具“干尸”的模樣“回到了現代”,就在你的面前,你心理的感受一定是“五味雜陳”的吧。站在那里,近在咫尺的目睹“樓蘭美女干尸”的遺容,望著躺在類似“棺槨”的玻璃展柜中,那冰冷的臉頰,無論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刮風下雨、大風大暴……她們始終在那里躺著,曾經的容顏已經消失在“歷史的星空”中,樓蘭姑娘的美,跨越了時空,留給了生活在3800年后的我們,卻不能僅僅用“干尸”兩個字來解讀了。3800年,想想這是一個什么概念,這是一個多大的時間跨度?在中原地區,3800年前,還是夏朝的統治時期,樓蘭姑娘就生活在那個時代。那時候,羅布泊是什么樣子?那時候,樓蘭姑娘他們過得好嗎?3800年前,樓蘭姑娘活著的時候,到底是什么樣子?對這個問題,我很想知道,很多的研究學者也很好奇。
圖片說明:此張圖片來自網絡,“微笑的小河公主”。
除了上面提到的太陽墓的“樓蘭美女”以外,不得不提一下小河墓地遺址出土的“樓蘭美女”。資料顯示,小河文明(小河文化)是指4000年前的人類文明。小河文化是一片位于羅布泊沙漠中的古代文化,其中曾經出土過微笑公主,也就是在2003年被挖出來的一具保存完好面容清晰可見的女性干尸。“小河文明”的樓蘭古國和小河墓地(也被稱之為“上千口棺材的墳墓”)均被劃在小河文明之中。
記者查閱資料得知,小河文明(小河文化)是中國最早的青銅器文化之一。小河文化被認為是生活在亞歐大陸最東邊的古代白人人種。有人說,小河是世界考古史上的孤本。貝格曼曾經對這里是這樣描寫的:“在他們的最后睡眠中,一切都忠實地匯入了死亡……直到某一天,有陌生人來到這里,才攪擾了他們不醒的長眠……”據悉,中國是在80年代后派考古人員進入羅布泊工作,對樓蘭文物進行調查,這個時候,人類還沒有發現小河墓地。
2000年12月,65歲的王炳華和一個攝制組有一次開始了尋找小河墓地之旅。但是越往前走,生命氣息就越小,沙丘越來越大,每前進一步都十分困難。當步行到第四天時,仍然毫無所獲,大家都開始動搖了。據測算,小河墓地可能還在30公里外,而干糧和水早已無幾。“再堅持3個小時,就3個小時,不行就往后撤。”王炳華咬著牙做出了決定。然而,正是這可貴的3小時,令小河墓地得以重新現世。一個在沙漠中沉睡了近4000年的文明漸漸被現代人喚醒,它的再次現世被譽為“迎接新世紀的最新發現”。遠遠望去,小河墓地的最突出特征便是“死胡楊林”。它們密密麻麻地插在沙丘頂部,強烈的沙漠風暴已經將它們的頂部劈開了花,但這些木柱依然倔強地站立著。
新疆考古所所長伊弟利斯稱贊小河墓地是“一座死亡的殿堂”。這些木樁超過140根,大多高4米,非常粗壯,呈棱柱形,有7棱到11棱等,其中7和11是小河墓地中經常出現的數字,似乎有著某種含義。立柱根據死者的性別不同而不同。男性死者的立柱頭部是槳形的,而女性死者的立柱頂端則是被加工成了卵圓形的。這兩種立柱分別有不同的含義:卵圓形立柱象征男根,槳形立柱象征女陰,二者都有著夸張的比例。目前出土的最大“男根”屬于一名老婦人。它通體被涂成紅色,上端線條渾圓,中段呈9棱柱形,被立放在婦人棺木頭部的位置。一位歷史學家說,如此對生殖的極度崇拜,在人類早期文化中從未見過。
2003年10月,小河墓地全面發掘。在此次發掘中發現,這塊“上千口棺材的墳墓”實際共有墓葬約330個。報道資料顯示,小河墓地由5層上下疊壓的墓葬構成,外觀是一個橢圓形的沙山。此次共發掘了163個墓葬,帶回了30多具棺木及干尸。誰也沒有想到,在墓地的最深處,4具被厚厚泥土包裹的“泥棺材”中,竟藏著此次考古發掘中的最大發現。4位身披毛織斗篷,戴著金耳環、毛線繩項鏈的女性墓主人“安睡在像船一樣的棺木中,棺內甚至沒有一顆沙粒進入,使數千年后的我們得以窺見她們入睡的那一時刻”。其中有一具,也就是被發現者及學者們稱之為“小河公主”的女尸,是一具女性木乃伊,高貴的衣著,中間分縫的黑色長發上戴著一頂裝飾有紅色帶子的尖頂氈帽,腳蹬牛皮筒靴,身裹毛織斗篷并別以木質別針,微微閉著雙眼,睫毛像一排幼松似的挺立著,好像剛剛入睡一般,漂亮的鷹鉤鼻、微張的薄唇與露出的牙齒,以一種樸素而美麗的裝扮在沙海之中安然“沉睡”,為后人留下一個永恒的微笑,因此,她又被稱之為“微笑的小河公主”。
后經過考古鑒定,小河墓地位于樓蘭古城遺址以西175千米,它所代表的文明比樓蘭文明早了1600年左右。也就是說,在3800年前的塔里木維吾爾語,原意是“農田、農業”,或者是“隨意流動、奔跑”,引申為“脫韁的野馬”。突厥語意思是“(注入湖泊、沙漠的)河流的支流”。盆地中,沒有絲織品,也沒有陶器,一群頭戴翎羽尖帽、高鼻深目的白種人在這里駐足、生息。而公元前后的樓蘭,則是一個農牧兼有的綠洲城邦。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文明斷裂,今人無法將它們連綴起來。而小河,就成了這一大斷裂中遺落的一顆珍珠。
在新疆發現的文明遺跡中,小河墓地有著濃厚的宗教色彩和令人費解的歷史懸疑。比如在一些大槳形立木的根部有紅色七道陰紋線,在女干尸的毛織斗篷上有七條紅色裝飾線,太陽墓地也有七圈放射圈。顯然,“7”這個數字對于小河古人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但它究竟代表著什么呢?而最令人不解的,是在小河墓地方圓5千米的范圍內竟然未發現人類生活遺址。就連貝格曼這樣具有超常耐心和鋼鐵般意志的發現者,也不曾在沙海里撈出一根針來。而遠古居民恰恰有在墓地旁守候并生活的習慣。難道小河人有悖生活常理?
對此,有的學者大膽猜想,小河墓地是小河人刻意在遠離人居的沙漠腹地建造的一座精神家園。理由是位于孔雀河與塔里木河之間的那條小河,有可能是人工開鑿的河流。依此推理,小河人似乎不惜任何代價,在極易迷失方向的沙漠中,為部落的王者貴族建造了死者殿堂,作為族人的祭祀圣地和精神家園。之后他們便切斷水流,關閉了生死兩界,任憑風沙肆虐,也絕不讓外來者侵擾。如此具有人文情懷的猜想,不論是真是假,都是我們進入這一4000年前夢境的理由之一。
《雨巷》中有句話,“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其實,歷史是一面鏡子,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博物館的二樓分為二個展區,東側是古城遺址出土的實物展區,展出的有石刻、殘木梳、陶缸、木簡、木碗木勺、雙耳鐵鍋、漢五銖錢、皮靴、氈帽、粗麻布等物。這些出土的文物,主要來自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境內的太陽墓地和小河墓地,還有三大遺址(樓蘭古城遺址、米蘭古城遺址和位于羅布泊的海頭古城遺址出土的文物)。
三樓展廳是東歸文化展廳,據了解,東歸土爾扈特及中路和碩特蒙古的歷史不僅是巴州歷史的一部分,又是新疆蒙古族史的一部分。展館中資料介紹,1770年冬季,土爾扈特部首領渥巴錫順應民意,決定率領部眾共17萬人離開伏爾加河畔,踏上東歸祖國的旅途。東行途中不僅要與尾追而來的沙俄騎兵作戰,而且還要克服險惡的自然環境和瘟疫疾病流行等帶來的種種困難。1771年8月底,土爾扈特部首領渥巴錫帶著部眾終于沖破沙俄尾追堵截,歷盡千難萬險,進入新疆境內,回到他們魂牽夢縈的祖國,此時他們牲畜死傷殆盡,人員幸存者只有7萬多人。
“遠征萬里路,明月已天涯。”參觀完巴音郭楞博物館以后,我和兩位同學、王研、郜守英及吳雨馨步出博物館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三十分了。為了紀念此次博物館之行,我們三人特別在博物館的館名前面留影。借此文也向兩位同學道一聲“謝謝!”,感謝兩位同學及雨馨在新疆之行時,對我的陪伴與照顧。其實,“各自珍重,彼此安好”才是最大的祝福。同時,也向“樓蘭美女”,世人心目中的女神道一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