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 史 題 材 的 改 動
——談馬致遠的《漢宮秋》
蔣紅娟
史書中的昭君出塞
昭君出塞的故事最早見于班固《漢書》中,《漢書·元帝紀》載:
竟寧元年,春正月,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詔曰:“匈奴郅支單于背叛禮義,即優其辜,呼韓邪單于不忘恩德,鄉慕禮義,復修朝賀之禮,愿保塞傳之無窮,邊垂長無兵革之事。其改元為竟寧,賜單于待詔掖庭王嬙為閼氏。”
《漢書·匈奴傳》記載說:
竟寧元年,單于復入朝,禮賜如初?!瓎斡谧匝栽笧樾?,改氏以自親。元帝以后宮良家子王嬙字昭君賜單于?!跽丫枌幒懯?,生一男伊屠智牙師,為右日逐王。呼韓邪立二十八年,建始二年死。……復株累單于復妻王昭君,生二女
又據范曄《后漢書·南匈奴傳》所載:
昭君字嬙,南郡人也。初,元帝時,以良家子選入掖庭。時呼韓邪來朝,帝敕以宮女五人賜之。昭君入宮數歲,不得見御,積悲怨,乃請掖庭令求行。呼韓邪臨辭大會,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豐容靚飾,光明漢宮,顧景裴回。帝見大驚,意欲留之,而難于失信,遂與匈奴,生二子。及呼韓邪死,其前閼氏子代立,欲妻之。昭君上書求歸,成帝敕令從胡俗,遂復為后單于閼氏焉。
這些史書記載表明:王昭君本是漢元帝的宮女,但是連漢元帝的面也未曾見到,在漢宮里虛度青春,后來呼韓邪來漢求親,王昭君自動請行出嫁匈奴。入匈奴后,先嫁老單于,后不得不服從成帝之敕令,按照胡俗又嫁給了新單于,而且在那里生兒育女。昭君的和親,完全是漢朝強盛匈奴衰弱的形勢下,為了民族和睦而采取的政治婚姻。
昭君故事的演變
昭君是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她的悲劇的一生,引起人們深切的同情和惋惜。自從漢代人托名“王嬙”作《昭君怨》和晉代石崇作《王明君辭》以來,王昭君便進入詩詞領域,成為歷代文人和民間藝人所創作的對象。
西晉石崇的《王昭君辭》把王昭君自愿請行改為被迫出塞,描寫了昭君辭漢時的悲傷和到匈奴后的怨恨,以及希望借大雁的雙翼飛回漢家的愿望。石崇認為昭君到匈奴后的痛苦是因為民族的不同“殊類非所安,雖貴非所榮”。昭君懷念漢宮生活時感嘆“昔為匣中玉,今為糞上英”,就是說昭君雖然貴為閼氏,也不過象美玉落在糞土上一樣,那是極大的不幸,這樣的比喻顯然是對匈奴的蔑視,抹煞了漢宮對她的迫害,帶有作者的大漢民族的情緒。
東晉葛洪編的《西京雜記》中的《王嬙》,對后世的影響極為深遠。文章在史實基礎上增添了畫師毛延壽這一形象。毛延壽因向王昭君索賄不成,丑畫昭君像,昭君“遂不得見”元帝。后來匈奴單于求婚,元帝臨別時才發現昭君的美貌,但為時已晚,便把毛延壽殺了。這篇文章贊揚了昭君潔身自好、剛正不阿的高貴品質。很多詩文都采用《西京雜記》里的這一說法。
稍后于《西京雜記》的《王明君詞》,附會烏孫公主遠嫁,“令琵琶馬上作樂”事,讓出塞的昭君,借琵琶抒發哀怨。
唐宋時期以昭君為題材的作品就更多了,但已不是從個人角度出發,而是從昭君個人遭遇轉向和親政策。如唐戎昱《詠史》:“漢家青史上,拙計是和親,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婦人?”宋歐陽修《明妃曲》對漢元帝有所批評:“雖能殺畫工,于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萬里安能制夷狄!”堂堂大漢天子對眼底下的良莠都分辨不了,又怎么能使邊境寧靜呢?這些昭君的作品中,反映個人態度的少了。然而總的看來,北宋以前的詩歌基本上還沒有把昭君的命運與國家民族的命運聯系起來。
南宋末年,民族矛盾極為尖銳,蒙古貴族對南宋的戰爭,給人民帶來極大的災難,廣大婦女慘遭蹂躪,于是昭君故事在人們心中產生強烈共鳴,開始給昭君出塞故事注入愛國主義和反對民族壓迫的內容。南宋宮廷琴師汪元量與宮妃們同時被俘,被押赴元上都,他曾寫詩把此行比作昭君出塞:“宮人清夜按瑤琴,誰識明妃出塞心;十八拍中無限恨,輕弦又奏廣陵音?!泵褡逵⑿?a target='_blank'>文天祥也作 “功業飄零五丈原,如今局促傍誰轅,俯首北去明妃曲,啼血南飛望帝魂。骨肉凋殘唯我在,形容變盡只聲存。江流千古英雄恨,蘭作行舟柳作樊” 。
總之,歷代以昭君出塞為題材的作品數不勝數。歷代文人根據自己的生活感受,創作出不同的作品,或者同情昭君的悲苦命運,或者用和親之舉諷刺時事,或借昭君美貌不被皇帝發現而感嘆詩人自己的懷才不遇等,從而造就了多種多樣的王昭君。但是遵照史實,最終昭君出塞和親成功幾乎是故事的必然的結局,而馬致遠所創作的雜劇《漢宮秋》卻并非如此,他在吸取眾家之長的基礎上藝術性的對歷史真實進行大膽的改動,安排昭君在出塞路上投江自殺,表現她以身殉國的愛國精神,在同類題材中別具一格。
對歷史真實的改動
馬致遠在創作《漢宮秋》時對昭君出塞的歷史真實是清楚的。他曾在他的散曲《天凈沙》中寫到:“西風塞上胡笳,月明馬上琵琶,那底昭君恨多。李陵臺下,淡煙衰草黃沙”。另一首小令《紫芝路》中寫到“雁北飛,人北望,拋閃煞明妃也漢君王。小單于把盞呀刺刺唱,青草畔有收酪牛,黑河邊有扇尾羊,他只是思故鄉”,這里表現昭君的思鄉之情。在這兩首散曲中,馬致遠基本依照史實,但在寫雜劇《漢宮秋》時,作者根據創作需要對歷史事件作了一系列的處理和獨特的創作。
一、改變了漢朝與匈奴的力量對比,將漢朝強于匈奴的時代背景改為漢朝衰弱匈
奴強盛,使雙方力量發生本質性的改變。《漢宮秋》中呼韓邪“久居溯漠,獨霸北方。以射獵為生,攻伐為事”。匈奴使者竟然當漢元帝面宣稱:“呼韓邪單于……特差臣來,單索昭君為閼氏,以息兩國刀兵。陛下若不從,俺有百萬雄兵,刻日南侵,以決勝負。”這是對宋金王朝的真實寫照。金宣宗時,成吉思汗兵圍中都,金王朝被迫以歧國公主和親;元世祖時,伯顏丞相率兵包圍臨安,向南宋王朝強索了大批宮女。從這些可以看出,《漢宮秋》漢弱匈奴強的寫法是有所寄托的。
正是設置了這樣的典型環境,馬致遠才能借古喻今,一方面揭示造成悲劇的社會根源,揭露封建統治階級的腐敗無能,對當時的政事進行抨擊;另一方面激發生活在金元之際的漢人,使之回顧南宋滅亡前后的痛苦經歷。
二、虛構了中大夫兼畫師毛延壽,把他塑造成一個卑鄙無恥、欺上瞞下、敲詐勒索、叛國投敵的民族罪人。在有關史書記載中原來是沒有毛延壽這個人的,西晉葛洪的《西京雜記》第一次出現毛延壽貪污舞弊昭君拒賄的情節。馬致遠采用了這種說法,并且改變了毛延壽的畫師地位,使他成為一個 “為人雕心雁爪,做事欺大壓小。全憑諂佞奸貪,一生受用不了”的中大夫形象,并增加了毛延壽被“斬首祭明妃”的結局。劇中的毛延壽自我夸耀說:“因我百般巧詐,一味諂諛,哄的皇帝老頭兒十分歡喜……教皇帝少見儒臣,多昵女色”。無恥之極。他先是在選美繪圖中貪贓勒索,事情敗露后叛國投敵,幾乎挑起漢匈之間的民族大戰?!稘h宮秋》中毛延壽作為否定形象,對社會黑暗的揭露,其深刻性是《西京雜記》所不能比擬的。
三 、將王昭君的出身由“良家子”具體化為“莊農人家”,把王昭君由入宮數載不得見御的“侍詔”“宮女”的身份改為漢元帝寵信的“明妃”,把王昭君入宮數載未得寵幸的自動請行改變成皇帝寵幸的明妃被番使催索的和親。這種在胡強漢弱的歷史背景下改變歷史人物身份,使人物具有了政治色彩?;实凼菄业南笳鳎鯇υ?、明妃的凌辱超出了元帝與明妃個人悲劇的范圍,加深了民族矛盾的性質,使個人的悲劇上升為國家民族的悲劇。
四、改變了歷史人物的關系,使元帝與明妃產生了深深的愛情,把王昭君直到出塞前才見到元帝改為兩人此前已經相遇并且深受元帝寵愛,虛構了他們的相遇、熱戀、以及生離死別。在民族矛盾非常激烈的情況下,作為國家象征的一國之君、堂堂大漢皇帝竟連一個心愛的妃子都保護不了,不得不讓愛妃出塞和親,更具有悲劇色彩。
五、重新安排了昭君出塞的結局。史書記載昭君出塞嫁給呼韓單于,生兒育女,終隨胡俗,馬致遠對之做了重大改動。《漢宮秋》中的王昭君走到漢匈交界的黑龍江,設酒望南祭尊,后縱身投江,壯烈殉國。這個情節震撼人心,表現了她熱愛祖國,對民族壓迫的反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維護了民族的尊嚴,同時也表達了她對愛情的忠貞不渝。這一情節也襯托出漢元帝的昏庸軟弱,滿朝文武的貪生怕死。
所有這些對歷史事件的改動,都不是作者偶然為之。當歷史事件與時代精神與作者創作意圖不符時,馬致遠改變了歷史事實,加入自己的虛構,使歷史與虛構融合在一起。要理解馬致遠對“昭君出塞”歷史真實所作的一系列改動,我們有必要了解馬致遠所處元代的社會政治形勢。
馬致遠經歷了蒙古時代的后期及元政權統治的前期。元朝是蒙古族統治者在中國統治的朝代,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少數民族統治的朝代,打破了自古以來漢民族的正統地位,民族矛盾異常尖銳。生活在這一時代的知識分子境遇悲慘,他們被打入社會的最底層,以往的讀書人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即使不得入仕,社會地位也較高。元蒙統治者是馬上得天下,一向是重武功,輕文治,由于他們認識不到儒家思想治理封建國家的方法,因而對漢族知識分子既輕視,又存有戒心。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元代知識分子對現實強烈不滿,對民族壓迫強烈憤慨,但是又敢怒不敢言。因而作家只能把這些心靈的傷害反應到藝術創作上,把壓抑的情感發泄在歷史劇創作之中,馬致遠的《漢宮秋》是這一類的典型。馬致遠作為一個失意的漢族知識分子,對史實作一系列改動揭示尖銳的民族矛盾和殘酷的民族壓迫,具有強烈的現實性。
漢元帝形象與馬致遠
元雜劇為一人主唱,正旦主唱為旦本戲,正末主唱為末本戲?!稘h宮秋》是一出由正末主唱的戲,漢元帝以正末扮,便成了主角。馬致遠以漢元帝為主唱人物是因為漢元帝的形象反映了馬致遠的心聲。
漢元帝被馬致遠塑造成了一個無能昏庸而又可悲的角色。漢元帝有一段唱詞:“四時雨露勻,萬里江山秀,忠臣皆有用,高枕已無憂。守著那皓齒星眸,爭忍的虛白晝。近新來染得些癥候,一半兒為國憂民,一半兒愁花病酒?!贝筌妷壕?,他卻高枕無憂,多么昏庸的皇帝。“一半兒為國憂民”是假,“愁花病酒”才是真。這里馬致遠對漢元帝作了批判,但是卻不深刻。馬致遠以較多篇幅描寫漢元帝對昭君的愛憐與懷念。自古以來,封建帝王三宮六院,不可能對某一個女子有什么專一的愛情。然而作者卻竭力美化元帝對昭君的愛情,描寫他對昭君的深情厚愛,甚至描寫漢元帝把失去昭君看作失去自己的靈魂,對她有無限的離愁別恨,這里馬致遠不過是以一個封建知識分子的離愁別恨的方式來刻畫漢元帝,儼然把他寫成了一個憐香惜玉的多情才子。劇中的漢元帝成了馬致遠的傳聲筒,漢元帝的一言一語,仿佛是馬致遠自己在說話,這里運用了“借他人手中酒杯,澆自己心中塊壘”的創作手法,這正是馬致遠雜劇的特色。
漢元帝身為大漢天子,當呼韓邪索要昭君和番時,滿朝文武了無良策,卻眾口一詞,勸他割恩斷愛,以美人換取和平,這樣的皇帝多么屈辱。漢元帝對以尚書令五鹿充宗為首的文武大臣痛罵道:“太平時賣你宰相功勞,有事處把俺佳人遞流,你們干請了皇家俸,著甚的分破帝王憂。”“恁也丹墀里頭,枉被金章紫綬,恁也朱門里頭,都寵著歌衫舞繡。恐怕邊關透漏,央及家人奔驟,似箭穿著雁口,沒個人敢咳嗽…休休,少不得滿朝中都做了毛延壽”。這樣的曲詞,《漢宮秋》第二折、第三折共有九支之多。這些與其說是漢元帝在罵,不如說是馬致遠在罵。這也的確罵到封建朝廷的文武大臣們的痛處了。翻開南宋的歷史,當這個風雨飄搖中的王朝還能茍延殘喘于杭州山水之時,文臣武將都圍著皇帝轉,可當元兵壓境便樹倒猢猻散,象文天祥那樣的忠貞之士不過鳳毛麟角。馬致遠是南宋末年出生的人,他對于南宋滅之時的情景不能無所風聞。他罵滿朝文武,恐怕不是脫口亂罵,而是有感慨賦予其中。
漢元帝雖為一國之主,但實際上許多事情身不由己,甚至在送別昭君時,本想多留昭君片刻,尚書即橫加干預道:“陛下,不必苦死留他,著他去了罷?!睗h元帝悲從中來,痛苦不堪地唱道:“說什么大王、不當、戀王嬙,兀良,怎禁他臨去也回頭望!”連多看昭君一眼,訴衷情的自由也沒有。在漢元帝被迫棄昭君時,作者又讓他唱道:“雖然似昭君般成敗皆有,誰似這做天子的官差不自由!”這“不自由”三字,力重千鈞,體現出馬致遠塑造漢元帝形象的苦心孤詣。
在膾炙人口的[梅花酒] 中,他唱道:
呀!俺向著這迥野悲涼。草已添黃,兔早迎霜。犬褪得毛蒼,人搠起纓槍,馬負著行裝,車運著糇糧,打獵起圍場。他、他、他,傷心辭漢主;我、我、我,攜手上河梁。他部從入窮荒;我鑾輿返咸陽。返咸陽,過宮墻;過宮墻,繞回廊;繞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黃;月昏黃,夜生涼;夜生涼,泣寒螀;泣寒螀,綠紗窗;綠紗窗,不思量!
這支曲子一開始用了四個五言句,描述了漢元帝面對深秋郊外肅殺的景象勾起的無限傷情。三個“他”字和三個“我”字的疊用,把漢元帝悲傷的泣不成聲的哽咽傳神的表達出來。似乎漢元帝是強遼強金欺壓下的宋朝皇帝那樣的無奈君主,又好象大漢朝受過多么大的凌辱。接著采用“頂針續麻”式的修辭手法,后一個分句重復前一個分句,層層遞進,令人蕩氣回腸。
[收江南] 呀!不思量,除是鐵心腸;鐵心腸,也愁淚滴千行。美人圖今夜掛昭陽,我那里供養,便是我高燒銀燭照紅妝。
漢元帝點起紅燭,對著愛妃的畫像通夜不眠,至此痛苦心情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十分感人。元帝之痛,表面上是失去愛妃之痛,但作者所營造的意境和表達的主人公的心緒,又何嘗不是作者個人心理的外化,是他個人不幸遭遇的折射呢。雖然漢元帝與馬致遠從身份到境遇并不相似,但我們可以從漢元帝身上捕捉到作者的影子。
作者在第四折進一步渲染了漢元帝對昭君的思念。在漢宮,人去樓空,漢元帝掛起美人圖,苦苦追憶,朦朧間昭君入夢,夢醒則茫然若失,只是孤雁哀鳴,“一聲聲繞漢宮,一聲聲寄渭城”,陪伴他度過寂寞的黃昏。馬致遠在塑造戲劇人物的同時,也傳達出作者人生落寞、迷惘的感受。
馬致遠通過對“昭君出塞”這一特定歷史題材的改動,采用借古喻今的手法,反映了作者對歷史的認識和對現實的感受,含蓄地指出了元朝統治者的民族壓迫,表達了他心中的憤怒和不滿,表達了當時處于壓迫地位的文人的共同心聲,傾訴了他們的共同悲哀和怨恨,寄寓了作者的歷史興亡之感和強烈的民族意識。在眾多的元雜劇作家中,馬致遠的創作最集中的反映當代文人的內心矛盾和思想苦悶,并由此反映了一個時代的文化特征。
生活在元代階級壓迫下的馬致遠寫出這樣具有獨創性的昭君戲,確實很不容易。我們可以找出馬致遠劇作中不合史實、和史實有矛盾的地方,但我們不能否認馬致遠對歷史題材改動后劇作所含有的魅力。馬致遠《漢宮秋》創作上成功的經驗永遠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
參考文獻:
[1]李修生.元雜劇史 [M].江蘇:江蘇古籍出版社,1996:155-159.
[2]周巧群.借歷史藝術地反映現實—談馬致遠的《漢宮秋》[J].思茅師范高等??茖W校學報,2004,0(2):61-62.
[3]馮喜梅.從《漢宮秋》看馬致遠的創作心態[J].大同高等??茖W校學報,1999,3(3):58-60.
[4]張燕瑾. 馬致遠的創作道路[J].河北師院學報,1990,(2)72-78.
[5]楊有山.《漢宮秋》對“昭君和番”母題的突破和創新[J].信陽師范學院學報,2002,2(2):66-69.
[6]呂海清.《漢宮秋》與歷代昭君戲的比較[J].青島大學師范學院學報,2000,7(3):10-13.
[7]孫愛月.長歌當哭——淺談《漢宮秋》的創作動機[J]. 文教資料,2004,(20):54-56.
[8]劉新文.《漢宮秋》悲劇意蘊新探[J].煙臺師范學院學報,2004,21(1):80-84.
[9]景建軍.一部傳統文人的人生悲劇——也談馬致遠的《漢宮秋》[J].咸陽師范學院學報,2003,18(1):65-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