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壯的舉動——舍臂與舍命
(2012-01-10 09:21:59)
來自李潤強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leerq
德維·捷列夫涅是位南西伯利亞獵人，粉色皮膚，生就一雙3歲嬰兒般好奇的眼神，缺左小臂。
2006年春的某一天捷列夫涅領著兒子去獵巖羊，兒子喝了山澗里的水之后就病了。他們只得被迫在山上住了起來，父子倆吃光了所帶的肉干，兒子的病情卻仍未一絲好轉，而那時野外可供充饑的野果還未長出來。
在他們饑腸轆轆快要餓死的某一天傍晚，捷列夫涅在巖洞邊發現一只熊仔。熊仔餓得走不動了，舔掌、喊叫。獵人架好獵槍，此時，空氣中傳來震顫，樹葉跟著抖動起來——母熊在樹后發出了低吼。獵人明白槍不能對準它的的孩子，便放下槍。母熊見此帶著熊仔轉身走了，不過走得很慢，獵人看得出它們也是因缺乏食物而變得步履緩慢和沉重。
獵人搖晃著回到兒子身旁，躺在樹枝上的兒子看了看兩手空空的父親后，轉過了頭去。過了不久，母熊帶著熊仔又回來了，站立著看著獵人父子。獵人知道熊的意思：我們沒有食物，快要餓死了，想吃掉你們。而這恰恰也是獵人的想法，只不過互換一下要吃的對象而已。
之所以不敢對熊開槍，是因為獵人沒把握一槍打死母熊。母熊會趁著獵人裝子彈的間隙撲過來，一巴掌打死獵人。那樣的話他兒子即使不被熊打死也會餓死在野嶺中。
人與熊就這樣對峙著、僵持著，誰也不動。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失。
許久，獵人舉著槍走到身后十步左右的懸崖邊，猛然把槍摔斷，扔下懸崖。母熊見此情景，頭像斧頭一樣往地上撞，這是感激，獵人看到母熊流出了眼淚。獵人對熊大叫道：好吧，這回公平了！那就來搏斗吧。要不然你們就走開，像陌生人那樣。
母熊不為所動，依舊站立在原處，絲毫沒有去撲獵人的舉動。此時，獵人有些不知所措了。漸漸地獵人明白了，母熊并未將自己視作獵物，至少，現在還沒有。它只不過想為熊仔某一點食物而已。“天啊！我們自己連一丁點的食物都沒有，哪來東西給你們吃”。獵人對熊大叫道，更加不知所措了。
接下來的一幕，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只見獵人握緊匕首，閉上眼睛，果斷地隔斷自己的左下臂，忍著劇痛扔給了熊仔。熊仔撕咬著獵人的左下臂。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幕，母熊走向獵人，而后用它帶刺的舌頭去舔獵人的傷口。獵人閉著眼睛對母熊說:“吃掉我吧，但別傷害我的孩子”。說完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獵人被母熊的吼聲弄醒，母熊看著獵人，眼眶盛滿了感激的眼淚。突然，母熊瘋了似地奔跑，從懸崖上撲了下去。母熊以舍命來報答獵人的割臂。
獵人父子吃了熊肉，活了下來。當然，獵人并未忘記失去母親照料的熊仔，他淌著冰冷的河水為熊仔撈了很多魚，直到熊仔離開獵人。獵人的傷口被母熊舔好了。
現在，只要走進德維·捷列夫涅家門，人們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母熊的頭顱標本。母熊的眼神也像捷列夫涅那樣天真，它微張著嘴，一邊的牙齒斷裂了，頭頂上冠著花環。捷列夫涅時常會在母熊嘴邊塞一支煙，并往它頭上灑些酒。
本文改編自鮑爾吉·原野的《西伯利亞的熊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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