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南宋的詩詞 北宋亡于女真,南宋避地江南,屈辱茍安。詩人們依據他們的經歷而激起多種的情思:離黍的哀思、飄泊的愁怨、投降的恥辱、光復的壯心,所有這些都發為詩詞。漢族人民反抗金兵南侵,要求恢復大好河山,成為南宋一代詩詞的主流。這一時期有成就的詩人,大都或多或少地受過江西詩派的影響,但他們在自己的創作實踐中,部分或全部地擺脫了江西詩派的束縛。 南宋初年的詩人曾兒與江西詩派的淵源根深,但他的詩鳳清淡,詞意明快。他是大詩人陸游的老師,曾因件秦檜而去職。作家陳與義刻意學杜詩,在藝術技巧與思想內容上都高出于同時代的江西詩派中人。他不滿南宋王朝的逃跑退卻,作品中對淪陷的故鄉寄予無限的深情。南宋初的幾位著名人物岳飛、張元干、張孝祥等,都是堅定的抵抗派。岳飛的《滿江紅》“怒發沖冠”一首,浩氣凜然,強烈地抒發了抗金報國的雄心壯志,是南宋人民抗金斗爭的精神的凝結。張元干的《賀新郎》“寄李伯紀丞相”和“送胡邦衡待制赴新州”二首,慷慨悲涼,表現了詩人堅貞不屈,反對投降的高尚品格。稍晚的張孝祥,在《六州歌頭》“長淮望斷”里,以熾熱的情感敘說了人民渴望恢復的激情:“聞道中原遺老,常南望,翠藻霓族。使行人到此,忠憤氣填膺,有淚如傾”。二張的詞,直接繼承了蘇軾豪放的風格,下開辛棄疾一派的先河。 李清照(一○八四———一五一年)是著名的女詞人,號易安居士,山東濟南人。她的丈夫趙明誠是金石學家。李清照于前輩詞人頗推重秦觀、黃庭堅。她與趙明誠婚后感情非常融洽。金兵南侵破滅了美滿的生活,被迫顛沛南流,趙明誠在赴湖州太守任的道上病死。這以后,李清照只身飄泊在浙東一帶,晚景十分凄苦。她的詩留下來不多,但《夏日絕句》:“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送胡松年使金》:“愿將血淚寄河山,去灑青州一杯土!”以及斷句“南渡衣冠思王導,北來消息少劉琨”諸作,都表達了她悲憤熱切的憂國傷時的心境。李清照的詞接近正統的婉約派。她認為詞與詩不同,“詞別是一家”。由于過分地強調詞的音律與婉約的傳統手法,她的詞在題材和思想內容上受到很大的局限,但在技巧上十分純熟,語言藝術上的造詣達到了高峰。她的詞,生動細膩地描繪了她早年真摯的愛情與晚年流落的愁苦。《醉花陰》:“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鮮明的形象,含蓄的感情,達到了婉約詞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一開始就以七個疊字,用濃重的彩筆渲染出了那種無法排遣的愁苦,真具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美感。李清照的遭遇,也是當時廣大婦女共同的遭遇,因此,雖然她的詞情緒低沉,但感情真切,十分動人。 南宋的詩人,舊來都以尤袤、楊萬里、范成大和陸游并稱為四大家。不過尤表現存的作品,不很相稱。楊萬里(一一二四———二○六年),自號誠齋,早年學江西詩派,后來轉而師法自然,創為一種清新活潑、平易流暢的“誠齋體”,寫成了不少反映勞動人民生活和抒發憂國憂民情感的詩篇。范成大(一一二六——一一九三年),號石湖,他出使金國時寫的七十二首七絕,和晚年歸隱石湖時寫的《四時田園雜興》,是他的代表作。其中佳句如“豈是不能扁戶坐,忍寒猶可忍饑難”,確是優秀的作品。 陸游(一一二五——一二一○年)是南宋杰出詩人,字務觀,號放翁,浙江山陰人。幾時即遇金兵南侵,備受流離遷徙的痛苦。壯年目睹南宋統治者忍恥包羞,強烈要求抗敵復仇,收復失地。他在參加進士考試中,因喜論恢復而受到秦檜的迫害,秦檜死后才被起用。張浚北伐失敗,陸游也因“交結臺諫,鼓唱是非”,力說張浚用兵而被罷黜。其后,陸游宦游入川,先后入參王炎與范成大的幕府。他懷著以塞上長城自許的雄心,從軍到漢水之濱,“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金錯刀行》)。但是,南宋統治集團文恬武嬉,陸游的熱望不免落空。他只能作為一個行吟驢背的詩人,在細雨中的劍門吟哦躑躅。一一七七年,陸游飽含悲憤地寫下了《關山月》一首:“和戎詔下十五年,將軍不戰空臨邊。朱門沉沉按歌舞,廄馬肥死弓斷弦。戍樓刁斗催落月,三十從軍今自發。笛里誰知壯士心?沙頭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聞,豈有逆胡傳子孫?遺民忍死望恢復,幾處今宵垂淚痕!”對恥辱的和議與醉生夢死的統治者發出了有力的控訴。在四川逗留的八年是詩人創作最旺盛的時期。一一七八年,陸游被召回臨安后,又作過幾任地方官,很不得意,但堅持抗戰的主張則始終不移,最后竟因此受到當政者的忌刻,罷官鄉居。韓任胄當政時期,陸游曾短期出仕,為韓托胄撰寫了《南園閱古泉記》一文,頗為反對派所譏議。其實為抗金而合作,是無可非議的。八十六歲高齡的陸游,在臨終前還寫下了七律《示兒》一首,渴望王師北定中原。《示兒》詩情思并勝,傳誦一時,是罕見的名篇。 陸游諸體皆工而尤長七律,藝術風格雄肆奔放,明朗流暢。劉克莊稱他“記問足以貫通,力量足以驅使,才思足以發越,氣魄足以陵暴。南渡而下,故當為一大宗。”他是一個很勤奮的作家,直到老年,還是以“無詩三日卻堪憂”。他所保存下來的詩有九千三百余首,大部分是抒發愛國的情思。正如靳榮藩《讀陸放翁詩集》所說:“卷中多少英雄恨,不是尋常月露詞”。 和陸游同時,雄據詞壇、兩相輝映的,是辛棄疾。辛棄疾(一一四○——一二○七年),字幼安,號稼軒,山東濟南人,廿一歲時,曾參加耿京所領導的抗金農民起義軍。南下投宋之后,積極建議恢復。但是,腐敗的南宋統治者,把他視為所謂“歸正人”,予以歧視和壓制。辛棄疾自青年時領兵抗金,“壯歲施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陸游稱贊他“管仲蕭何實流亞”,是能文能武的經國之材。然而,卻長期充任無足輕重的地方官,壯志難申。“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詩人把他悲歌慷慨、抑郁無聊之氣,一寄之于其詞。一二○四年,他出任鎮江知府,正當韓托胄緊張地籌劃北伐,辛棄疾以廉頗自況,愿殺敵報國。他在鎮江府任上積極進行軍事準備,但是很快又被調離,空懷著規復中原的宏愿,抑郁而死。 辛棄疾的詞,留傳至今的有六百多首。劉克莊稱贊為“大聲鏜 ,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他繼承和發揚了蘇詞豪放的風格。周密在評論蘇軾和辛棄疾時退蘇進辛,理由是“蘇之自在處,辛偶能到之;辛之當行處,蘇必不能到。二公之詞,不可同日語也”。把不同時代的古人放在一起來比長短,未免勉強。蘇詞首創豪放的風格,其巨大成就是不容否認的。蘇詞的豪放表現為超逸。辛詞繼承并發揚了蘇詞的傳統,其豪放則表現為激勵風發;在內容上則緊密聯系國家民族的命運和前途。這是南宋這一特定時代的產物,確是蘇詞所不能及。辛詞也在更大程度上突破了詞體格律的束縛,自由恣肆,語言也豐富生動,“如春云浮空,卷舒起滅,隨所變態,無非可觀”;但過多用典,即有所謂“掉書袋”的缺點。他在詞中往往議論縱橫,也時有議論過甚的毛病,致有“詞論”之譏(陳模《懷古錄》引潘牥語:“東坡為詞詩,稼軒為詞論”)。但是,內容與形式并盛,仍是辛詞的一大特色。 和辛詞風格相同的詞人還有陳亮、劉過和韓元吉等。他們政治思想上的共同特點是堅持抗戰,并因此而受到壓抑和排斥。與之相反,姜夔、吳文英、張炎、周密這一派人則極力回避現實,沉浸于詞本身的藝術追求。這種詞風的產生也是同當時的社會環境密切聯系的。屈辱的對金和約使南宋小朝廷終于穩定了偏安的局面,同時也腐蝕了恢復舊疆的積極精神。舉朝上下都沉醉在茍安旦夕,縱情享樂的風氣之中。林升《題臨安邸》:“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正是南宋統治腐敗靡爛的寫照。在達官貴人的酒宴席上,出現了一批吟風弄月的幫閑文人。姜夔、吳文英就是這批文人的代表。姜夔長于音律。他自制譜曲,無不協律,很講究形式、音律和詞藻的美,上承周邦彥而發展為后來以音律為主的格律派。過去評論姜詞說:“古今詞人格調之高,無如白石”(王國維)。“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真詞中之圣也”(戈載)。“南渡一人,千秋論定”(馮煦)。這主要是指他長于音律說的。他的詞句,造語奇警。如“波心蕩,冷月無聲”。“冷香飛上詩句”,“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也得到人們的贊賞。最負盛名的《暗香》《疏影》,其中說:“昭君不慣胡沙遠,但暗憶江南江北”。又《同潘德久作明妃詩》:“雖為胡中婦,只著漢家衣”。也還是有所寄托的,比起吳文英等人要高明得多。人們批評吳文英的詞說:“夢窗(吳文英號)如七寶樓臺,眩人眼目,拆碎下來,不成片段”(張炎)。“用事下語太晦”(沈義父)。說明他的作品象一個漂亮的肥皂泡,就外表的音律和詞藻看,五光十色,瑰麗非常,思想內容卻十分空虛。為了強求形式,甚至可以不顧辭義。張炎的父親張樞,“每一作詞,必使歌者按之。稍有不協,隨即改正”。有一次,他發現自己同中有“瑣窗深”一句中的“深”字不協,便改為“幽”;還是不協,最后改為“明”,才算協律。“深”與“明”在意義上是相反的,但為了協律,便可以任意換置。晚宋的詞家對一個字嚴格到要求辨四聲、五音,分別陰陽,而思想內容則可以置之不顧。在這樣一種形式主義的追求下,詞的生命力也就要完結了。 在詩的領域里,南宋后期江西詩派進一步風行,詩風頹靡,形式上生硬拗捩,一派衰敗的氣象。永嘉四靈(徐照字靈輝、徐璣字靈淵、翁舒字靈舒、趙師秀字靈秀。他們都是永嘉人)起而反對江西派,但因為思想內容與藝術功力都比較淺狹,不足以矯正時風。四靈派的推廣,成為所謂江湖派(陳起能輯諸家詩,題為《江湖小集·后集》)。這些人都是江湖游士,品類復雜。其中比較出色的有劉克莊、戴復古、方岳等。劉克莊在詞上繼承辛派詞人的豪放風格,是南宋后期能獨樹一格的重要詞人。 南宋末年,蒙古南侵,在南宋的危急關頭,文天祥毅然奮起,高舉抵抗的旗幟。他也是一個杰出的詩人。他兵敗被俘后,在《過零丁洋》詩中,慷慨誓言:“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充分顯示了堅貞不屈的英雄氣概。同時的文人如謝妨得、謝翱、汪元量、鄭所南、林景熙等也都和文天祥有共同處。他們的詩,悲憤蒼涼,表現了詩人們的氣節。 (三)金元的詩詞和散曲 金元的詩詞,從風格上講,大體上是兩宋詩詞的延續。金初的詩人,多是被拘留的宋朝使者,其中著名的有字文虛中、高士談和吳激等。他們被迫留仕金朝,但又索情故國;不滿忍辱事仇,但又無所作為,只是抒發哀思,很少有積極的情緒。 金世宗、章宗時期,黨懷英、趙諷、王庭筠等活躍在詩壇。他們的作品很少觸及社會矛盾,在形式上則大都模仿蘇軾和黃庭堅。劉祁說:“明昌間,作詩尚尖新”。金中葉的詩風基本上是崇尚江西詩派。當時,金和南宋都崇江西詩派,但表現各有不同。金人追求尖新奇峭,南宋崇尚使事用典。換句話說:金人著重于以俗為雅,而南宋人則以故為新,各執江西詩派的一技。章宗明昌以后,作家益趨于雕章琢句,追求形式的新巧,呈現一種多華而少實的風氣。科舉考試的文章也要求拘守格法,茍合程式,十分平庸陳腐。趙秉文、楊云翼出,思有以矯正,于是提倡唐宋古文。金宣宗初年,趙秉文在省試時錄取李獻能。李獻能所作的賦“格律稍疏而詞藻頗麗”,于是舉子大嘩,以為“大壞文格”。這種文風是與金朝的衰敗相一致的。 金宣宗南遷以后,一直到忽必烈建立元朝以前的一段時期,北方處在戰亂之中,淪于蒙古貴族統治之下。元好問的“喪亂詩”就是這一時期的記錄。元好問(一一九○——一二五七年),字裕之,號遺山,太原秀容人。他的創作生活,前半是隨金室南遷汴梁,后半是在蒙古統治下度過。他的詩,“奇崛而絕雕判,巧縟而謝綺麗,五言高古沉郁,七言樂府不用古題,特出新意”(《金史》本傳)。他力矯前一時期金詩的形式主義頹風,成為金元之際北方文壇的一代宗師。他不滿意于江西詩派“奇外無奇更出奇”的風氣,沒有生拗粗獷的毛病,但也沒有完全擺脫江西詩派的影響。他的詩作如《癸巳五月三日北渡三首》、《續小娘歌十首》描繪蒙古軍的肆意俘掠,《壬辰十二月車駕東狩后即事五首》記載了戰火所帶來的毀滅性的破壞,《雁門道中書所見》、《寄趙宜之》反映了兵亂后人民的災難。這些詩暴露社會的黑暗、同情人民疾苦,以渾厚深沉的藝術風格而達到一定的成就,但總的基調仍是消沉的。元好問在汴京被圍時曾為叛臣崔立撰頌德碑,后來又同張德輝到漠北覲見忽必烈,投降蒙古。金亡之后,山西地方詩人集結在元好問周圍,形成所謂河汾詩派。他們的詩摹仿中晚唐。對金的亡國,懷抱淡淡的留戀,有些詩也表現了對人民痛苦的同情。他們的風景詩,剛健清新,多有佳作。 元朝初年,北方和南方的詩文各自保持原有的特色。北方的作者如劉因、王磐、王惲、鮮于樞等沿著元好問所開辟的道路,學蘇、黃而小變其調,清澹古樸,意盡言盡。南方作家如劉辰翁、方回、戴表元、仇遠、趙孟覜等略變江湖詩派的風格而崇尚晚唐,清麗婉約。他們對蒙古貴族統治下的人民的痛苦有過一些揭露,也隱約地流露出悲涼的故國之思。但總的來說,思想性是薄弱的。成宗元貞、大德以后,北方的元明善、姚燧、馬祖常,南方的袁桷相繼而起,作古詩模仿魏晉,律詩學盛唐,風格清麗猷壯,開始形成南北統一的詩風。稍后的虞集、楊載、范槨和揭傒斯,號為元代四大家,是當時著名的代表人物。虞集(一二七○——一三四六年),字伯生,蜀郡人,宋亡,留寓在撫州路崇仁。他的詩優裕閑雅,有的作品接近李商隱,格律頗工,而且運用擱熟。所以他自稱自己的詩如“漢廷老吏”。楊載(一二七一——一三二三年),字仲弘,福建浦城人。他認為詩當取材于漢魏,而音節則以唐為宗。他的特點是含蓄委婉。范槨(一二七一——一三三○年),字享父,一字德機,臨江路清江人。揭溪斯(一二七四——一三四四年),字曼碩,龍興路富州人。他們二人都受江西詩派的影響,但主要傾向是崇尚晚唐。他們的寫作技巧不及虞集和楊載,但內容題材廣泛,觸及到社會上的某些不合理的現象。 元代徙居中原的各族人,學習漢文化,也涌現出不少運用漢文進行寫作的詩人。貫云石、馬祖常、薩都刺、丁鶴年、高彥敬、康里子山、達兼善、雅正卿、斡克莊、魯至道等都頗有時名。回回人薩都刺(一二七二年——?),字天錫,世居雁門。他以寫宮詞著稱,清婉流麗。他的詞也很出色,《滿江紅》“金陵懷古”,沉郁蒼涼,繼承了蘇詞豪放派的風格。 元末農民大起義前夕,社會矛盾日趨尖銳。朱德潤、廼賢等的作品中,對時政的黑暗進行了某些揭露。在大起義戰爭中,文士多采遠居避禍的態度。他們雖然對元朝政府有某些不滿,但更害怕人民的反抗斗爭。這一時期中比較著名的詩人有王冕、楊維禎等。王冕的詩,自然質樸,氣骨高奇,風格有時頗似李賀。楊維禎喜作樂府詩,“大率秾麗妖冶,佳處不過長吉、文昌,平處便是傳奇、史斷”。一般來說,他的詩,技巧純熟,內容貧乏。 元代詩壇還出現了一種新的文體“散曲”。散曲是文士作家基于民間的“俗謠俚曲”,又吸收詞的某些特點而形成的文學體裁。元代散曲極為流行,取得與詩、詞同樣重要的地位。散曲有小令與套數兩種。小令是一個曲牌的小曲,套數是不同曲牌而屬于同一宮調的若干支曲聯綴成套。明人朱權所編《太和正音譜》,收錄元代散曲作家有一百八十七人,其中不少人是達官顯宦。他們在縱情詩酒之余,作曲取樂。 畏兀兒族作家貫云石(小云石海涯),自號酸齋,曾在兩淮任達魯花赤,精通漢文化,尤長于同曲。歸隱后,作曲甚多,有《酸齋樂府》傳世。一般說來,散曲較詩詞更為通俗易懂。散曲吸收了西域和女真等民族的曲調,聲腔也更為豐富新穎。元人楊朝英選錄較好的散曲作品,編成《朝野新聲太平樂府》和《陽春白雪》等曲集。明初人也續有編選。入選的作者,包括一批象貫云石這樣以漢文作曲的各民族作家。如阿魯威、楊景賢是蒙古人,李直夫、奧敦周卿、蒲察善長等是女真人,阿魯丁、阿里西瑛、賽景初等是色目人。作家中包括了各民族的文士,這也是元朝散曲的一個特點。 |